第491節(jié)
莊柔也不知道他們是回去還是有事要辦,因為不和他們一起行動,她也沒好意思問。 要是不能說的機密,問了又不能說,那得多尷尬。 目送船只離開,她騎上馬就去找最近的城鎮(zhèn),好打聽一下回寧陽城的路。 經(jīng)過船上半個多月的休息,莊柔現(xiàn)在已經(jīng)生龍活虎,再來多少刺客都沒關(guān)系,隨便就能送他們上路。 幾日后,看著官道上被自己殺死的七名刺客,莊柔長嘆一口氣,果然該來的遲早會來。 這批從三江郡出來后首次遇到的刺客,是一群化妝成趕路女子的太監(jiān)。 她不知道這些太監(jiān)在想什么,青樓女子搬家這么匪夷所思的事,他們是怎么琢磨出來的,傻子一樣。 難道以為自己去了勢,說話聲音尖些,不長胡子就像女人了? 以為自己是馮驚水,長的貌美如仙? 不過這些太監(jiān)是哪路人馬,之前可沒遇上過。 想不出這是又得罪誰了,莊柔翻了一下尸體,也沒找到能證明他們身份的東西,除了兩腿之間的空缺能證明是太監(jiān)。 本想找出幕后指使,去了寧陽城就削了他的腦袋,現(xiàn)在找不到也無法,下次再遇上就留個活口好了。 不過莊柔也有些膩味,想到自己是去驅(qū)蟲,并不是要大殺四方,太過張揚不好。 于是,她用布把盾牌蓋住,在樹林里把哥哥強塞進包袱中的女裝換上,重新扮作了那個青春陽光的少女。 然后樂呵呵的找了個鎮(zhèn)子,馬車一租,東西往車里擺好,便讓車夫老兩口駕車去了寧陽城。 這一路把她無聊的不行,刺客全眼瞎了,認不出女裝的莊柔,或許沒想過她竟然會低調(diào)行事,還在滿地尋找一位囂張狂妄帶盾和禁弩的男裝女子。 進寧陽城時也很順利,守城官兵只是例行查了一下,這位來寧陽城投親的小家碧玉,就給放進了城。 實在太過順利,還讓莊柔有些小失望,覺得青梁國遲早要完,太容易混進來了。 她找了間帶后院的大客棧,把東西搬進客棧,付了車錢就把馬車打發(fā)走了。 在客棧中無聊的混到宵禁,莊柔便悄悄翻出客棧,一路躲著禁軍和錦龍衛(wèi)的巡邏,摸進了坊市,來到了御所外。 找了個角落觀察了好一會,她確定沒有閑雜人等在監(jiān)視御所后,便利索的翻了進去。 她輕車熟路的來到了小郡王之前居住的院落外,沒有驚動御所的任何一個守衛(wèi)。 莊柔知道蕭然他們只要沒死,就會雷打不動的守在隱蔽之處,現(xiàn)在指不定正瞧著自己。 還以為會有人驚訝的現(xiàn)身,卻等了好一會都沒人出現(xiàn)。 莊柔本來猜他們是不是也眼瞎,認不出女裝的自己。 但轉(zhuǎn)念又想八成是認出來了,所以才沒有現(xiàn)身,或是根本就沒人,早被教主殺了。 于是,她便從偏僻的地方翻進了院子,藏在樹后張望了一下,除了院外有四名守衛(wèi),院子里半個人也沒有。 一如既往的露出絲毫沒有防范的假相。 小郡王的屋子點著燈,但沒有看到人影走動,算算這個時辰他絕對不會睡覺,也不知道在里面干什么。 抱著要是能捉j(luò)ian在床,就有熱鬧可折騰的想法,莊柔悄無聲息的摸到了門口,輕輕推開門,就地打了個滾就翻進了屋。 正廳中沒人,里屋有平緩的呼吸聲傳來。 她做賊一樣,貼邊慢慢靠近里屋,就見床上睡了個人,衣未脫鞋在腳,被褥也沒有蓋。 回望了一下正廳桌上那些糜爛奢侈的殘杯冷炙,莊柔就知道肯定是小郡王喝多了。 這可就難得了,他喝醉不是只會月下跳舞嗎? 想到自己在外面快吃樹皮了,小郡王卻在寧陽城里喝香喝辣,莊柔便想作弄一下他,在他臉上畫個王八,或是裝成刺客嚇他一跳。 她走了過去,輕輕的掀開了只拉下半邊的床帳,往床上的人一看,差點就驚叫出來。 小郡王楚夏躺在床上,雙目緊閉,嘴唇烏黑發(fā)紫,一副中毒太深,不醒人事的樣子。 不是中了蟲卵,是服的毒? 等等,或是毒蟲發(fā)作! 瞬間的驚慌過后,莊柔急忙冷靜下來,仔細查看了一下。 呼吸平穩(wěn),心跳正常,只是稍微有些快,一時半會還死不了。 “難道那唇色是服用了特別的蟲卵,才有的特征?這也太明顯了吧?!?/br> 她有些懷疑是小郡王太主動了,教主特意給他挑了條大蟲子,比如之前想給自己吃的那種。 如此的話,就趁這個機會看看,里面被蟲子爬成個什么樣了。 瞧瞧小郡王這嘴黑的不行,還透著紫色,自己再晚來幾天,可能人就沒了。 莊柔坐在床上,這么大的動靜也沒能吵醒他,果然是昏迷了。 于是,她把手按在了小郡王的額頭上,緩緩?fù)鲁鲆豢跉猓瑑?nèi)力便要放出來,這個過程得特別的小心才行。 “哈!” 突然,床上的小郡王猛得坐了起來,沖著她就大叫一聲,把正想運行內(nèi)力的莊柔嚇得一抖。 見嚇到了她,楚夏開心的拍著床板大笑起來,“哈哈哈,笑死本王了,你剛才還嚇得抖了一下,真是太好笑了?!?/br> 莊柔沒笑,只是面無表情的盯著他,一聲也不吭。 第834章 繼續(xù)笑呀 “哈哈哈,笑死我了,哈哈哈……”楚夏的笑容漸漸僵硬,最后實在是笑不出來了。 莊柔問道:“怎么不笑了,繼續(xù)笑呀?大人這么開心,我就放心了?!?/br> 屋中的氣氛在此時,那是相當(dāng)?shù)膶擂巍?/br> “……”楚夏看著她,腦中在天人交戰(zhàn),他覺得有些不對,這家伙竟然真的生氣。 突然,他猛得抱住了莊柔,激動萬分地說:“我還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能見到小妖怪最后一面,死而無憾了?!?/br> “一定是上天聽見了我的祈求,才把你送到我的面前來?!?/br> 莊柔呵呵兩聲,她是不會上當(dāng)?shù)?,“不是上天,是我自己來的??创笕诉@么活潑,精氣神很好的樣子,恐怕五六十年內(nèi)死不了?!?/br> “不,你不知道。我被國師逼著服下了好大一顆蟲卵,它已經(jīng)孵化成蟲,盤踞在我的身體中,隨時能致我于死地?!背谋е环?,使勁的搖頭。 說到傷心之處,手上還加了力道,“我不怕死,怕的只是死前不能見你一面,現(xiàn)在心愿已了,就算死也不悔了?!?/br> 隨后,他雙手扶著莊柔的肩膀,深情款款又急切地問道:“在我死之前,我有話要問你?!?/br> “我是你的意中人嗎?你有多愛我,在外時有想我嗎?” “我天天都夢見你,不信你摸摸看,看看我的心因為你的到來,跳得有多快。” 楚夏拉上莊柔的手,正要放在自己的胸口上,卻頓了頓,給移到了臉上,深情地說:“我想你記住我的臉,不要忘了我的樣子?!?/br> 看夠了他演的把戲,莊柔終于開口道:“不用摸,我聽得到,大人的心跳得很正常,并沒有快起來?!?/br> 這可就讓人尷尬了。 楚夏不愧是小機靈鬼,他突然就寬衣解帶,眼中帶著憂郁傷感說:“小妖怪不信我的一片心意,那我只能獻身于你,讓你看看我的真心?!?/br> 見他麻利的甩掉外衫,連褲子也脫上了,莊柔趕快用一只手捂住眼睛,從指寬的縫隙中盯著他說:“行了,我信你還不行嗎!” “你真不想試試,我想證明給你看,在寧陽城我沒被人勾引了。”楚夏一本正經(jīng)的提著褲子說道。 莊柔指縫中的眼睛猛得睜大,似乎有些蠢蠢欲動,但盯了他半晌后才說:“借大人十個膽子你也不敢,真敢的話,大人就是大昊第一位太監(jiān)王爺了?!?/br> “什么嘛,久別勝新婚,真不試試?”楚夏失望的開始提褲子。 “一身的蟲子,下不了口?!鼻f柔嘀咕道,“大人請穿好衣服,你的嘴唇到底怎么回事,因為蟲子的原因嗎?” 楚夏暗暗松了一口氣,他還以為要被打了,還好憑著自己的機智和美貌逃過了一劫。 但有些小失望,她這個慫貨,竟然不敢來真的。 理好衣服,楚夏才漫不經(jīng)心地說道:“莫左今天出去時,帶回一籃桑果,平日本王是不吃這種東西的。但今日有些無聊,便嘗了一下,味道有些意思,便吃多了些?!?/br> “為什么平日不吃,你也看到了,影響儀態(tài)而且不雅?!彼蛄颂虬l(fā)烏的嘴唇,舌頭都是紫黑色,也不知吃了多少。 而且因為沒了生命危險,他又開始自稱本王起來了。 莊柔抿了一下嘴,忍住了心中的怒氣,她大人有大量,不和病者計較,“所以是蕭然他們給大人報了信,大人你就故意裝死嚇我?” “討厭,為什么又要提這種無傷大雅的事,本王聽說你在外面過的很威風(fēng),怎么想起回來,是想本王了?”楚夏趕快轉(zhuǎn)移了話題,他也不知道為什么開個玩笑,莊柔能如此較真,這可不像平日里的她。 果然是愛作死的人,莊柔看著沒事人一樣的楚夏,換個人早因為得知身體內(nèi)有蟲子,而坐立不安夜不能寐了。 “我在哥哥那聽說大人跑到國師那要了粒蟲卵吃,所以才趕回來給大人收尸。見大人還有口氣,剛才便想用內(nèi)力救大人,不想大人突然坐了起來。” 莊柔幽幽地說:“大人要是再忍一會才坐起來,那我就能親手給你收尸了?!?/br> 楚夏愣住了,他完全沒想到莊柔知道了此事,更沒料到她是從莊學(xué)文處聽來的,按理他不會說呀。 以他對莊學(xué)文的了解,那家伙別看嘴上拒絕,但心里還是有點心思,絕對不會把此事說出來,讓莊柔跑來救自己。 當(dāng)然,最重要的一點是,莊柔根本不聽命令,我行我素,在寧陽城這么危險的地方,她必然會四處惹事。 楚夏便不滿地說道:“本王明明讓他不要告訴你此事,有些言而無信啊?!?/br> 莊柔說道:“莊侍說的,我本想殺了她,但哥哥好像有些舍不得,只能打傷了?!?/br> “不過我已經(jīng)放下話,她以后若再出現(xiàn)到我面前說三道四,那我便要了她的命,哥哥護著也沒用。” 這話讓楚夏很開心,她心果然是向著自己,便笑瞇瞇地問道:“是為本王出氣嗎?” “嗯?!鼻f柔掃了他一眼,不滿地說:“我為大人殺人,還千里迢迢趕來給大人驅(qū)蟲,大人卻嘴上烏紫的裝死嚇我?!?/br> 怎么又提這個了,想到自己當(dāng)時也極為危險,他只能向莊柔求饒,先消消氣再說。 莊柔很生氣,是因為這個蠢貨差點死在了自己手上,當(dāng)時差點把她嚇死。現(xiàn)在都還有后怕,恨不得狠狠揍他一頓,讓他長長記性。 “大人,你把蕭然他們叫來,我?guī)湍泸?qū)蟲時不能有閃失?!睌偵线@么一個人,還能怎么辦,莊柔只能忍了,總不能真的打死他。 楚夏遲疑了一下,“現(xiàn)在?” 莊柔莫名其妙地問道:“怎么,大人和那蟲子還處出父子之情,舍不得驅(qū)除了?” “呸!本王是怕你剛回寧陽,路途勞累,想讓你先休息幾日?!背臎]好氣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