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章 往長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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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弘走了,李玨派人前去送他。 在天下人看來,李玨似乎對劉弘很重視,不但在襄陽城外舉行盛大的送別儀式,更是派了一千人的軍隊從襄陽送到了上庸。 從上庸城再往西北便是武關(guān),武關(guān)之后便算是進入了關(guān)中的范圍。 武關(guān)是關(guān)中的南大門,原本便是為了防止來自荊州的威脅。 昔日劉弘鎮(zhèn)守荊州與司馬颙的關(guān)系還不錯,武關(guān)守備的責(zé)任就沒那么大了。 可現(xiàn)在,打自李玨取代了劉弘成為荊州的主人之后,武關(guān)的將軍們就得到了上頭的提醒,讓他們務(wù)必要小心來自荊州的威脅。 畢竟,拿下荊州的李玨可是司馬越那邊的人,而司馬越則是司馬颙的敵人。 敵人成了自己的鄰居,那自然是要小心再小心了。 不過,這樣的小心翼翼只持續(xù)了一段時間便被廢止了。 因為郅輔出使荊州成功的消息傳來,讓武關(guān)的人大大松了一口氣。既然他們都肯和我們達成協(xié)議了,那么他們應(yīng)該不是我們的敵人吧。 不是敵人,那么就不需要太過戒備。 武關(guān)的人在安逸的環(huán)境中待得太久了,卻是不想再過那種日夜防備別人,天天巡邏的生活了。他們只想著就這么得過且過的安逸下去,直到地老天荒——郅輔的成功無疑讓他們再次安心了。 如是到了現(xiàn)在,武關(guān)的守軍依舊很安逸著。他們并不認(rèn)為這里是什么兵家必爭之地,在群山環(huán)繞之中,他們甚至認(rèn)為戰(zhàn)爭離自己太遙遠了。 武關(guān),在沒人關(guān)注的情況下,基本就是一個閉塞的關(guān)隘。他險要是險要,但論及其他,就實在太差了——畢竟上庸到武關(guān)這條路還是太難走了一點。 安定的生活日復(fù)一日,年復(fù)一年,一切都有所規(guī)矩,一切自然看起來也就那么無聊。 所以對于武關(guān)的人們來說,外來的一切都是一個熱鬧,一件新鮮。 當(dāng)劉弘帶著李玨撥給他的三百人,連同跟隨自己一起北上的家丁族人一同走向武關(guān)的時候,武關(guān)上的守軍震驚了。小兵兵慌忙跑著,急切的想要將自己看到的情況報告給自己的將軍知曉,他們跌跌撞撞的跑著,一時間倒顯得有些慌亂。 “什么……竟然有這么多人跑來這里?”留守武關(guān)的將領(lǐng)馬瞻瞪起了眼睛。 “你知道他們是誰嗎?”他關(guān)切的詢問道“他們是誰,來這里是因為什么?。俊?/br> “這個不清楚,只知道他們?nèi)撕芏唷!眻笥嵭”粏栕×耍苁清e愕的搖了搖頭。 “不清楚?那還不趕快和我去問清楚!”馬瞻大聲咆哮道,他是在睡夢中被人叫醒的,沒有人惹他,但他肚子里卻憋了一股子起床氣。他覺得很煩躁,總想找個人呵斥一番,只是對于朝夕和自己相對的同袍,他表示自己還是要多加忍耐的。所以他的怒火并沒有發(fā)泄出來。 帶著起床的怒火,他邁步走向城頭,來到這里,他又得到了更新的情報“對面的人很多,但不是軍人,至少明白著不是,他們更像是一個家族遷徙的樣子,雖然里面的女眷很少?!?/br> “是嗎?那這到底是怎么回事?”馬瞻聽到這樣的情況不由自主的松了一口氣——“不是敵人就好!” 恐懼心去,好奇心起,他也對此好奇起來。 “這個……我去問問?”他的部下尷尬的摸了摸自己的腦袋。 有什么樣的將領(lǐng)就有什么的樣的手下,馬瞻自己不耐俗物,他的手下自然也慵慵懶懶。作為守城的官兵,竟然連守城的必要的盤問都忘記了,這也真是…… 馬瞻覺得自己的手下懶得有些過分了,他想大聲呵斥他們一番,可最終他長了張嘴巴,還是什么也沒說,因為他突然覺得自己似乎也沒有立場說他們,說道慵懶,他好像比他們過分許多。而且大家都在一起過這么久了,太過斤斤計較也實在沒啥意思。 所以,這件事還是暫且先算了吧。 “那么……”馬瞻微微提高了呻吟,然后輕輕的擺了擺手“算了,這件事情還是我自己來問吧!” “也好!”他副將點點頭,這事情也就這么算了。 邁著大步來到關(guān)隘之上,馬瞻微微探出身子往下面看了一眼。卻見許多人三三兩兩的端坐在這早春濕潤的泥地上,個個身著布袍,看起來沒有半點軍人的做派——他們的確不像是軍人,這一點可以確定。 那么,問題來了,他們究竟是誰? 馬瞻疑惑著,他不想自己猜測,便探出頭來張望著城下,大聲喊道“你們是哪里的人?從何處來,到何處去?” “在下劉弘,乃是前任荊州刺史,向欲從襄陽前往長安?!眲⒑脒~步靠近關(guān)城,在離關(guān)城大約四十丈的一箭之地停下,喊聲朝城上吶喊。 “什么前荊州刺史劉弘?”馬瞻驟然聽聞不由得微微一愣,先是有些沒有反應(yīng)過來,但很快的記憶起來“這個劉弘不是自己原來的鄰居,現(xiàn)在被李玨從荊州刺史的位置上趕下去的那個嘛!他怎么會來這里?”馬瞻不解。 “你不應(yīng)該在襄陽嗎?”馬瞻放聲詢問。 “我聽說河間王殿下現(xiàn)在很是危急。我自受殿下重托,得享高位,心懷感激,如今陛下有難,我又怎么能坐視不理?我雖老朽,卻也心懷報國之念,我去長安,就是想和殿下一起共赴國難的?!眲⒑敫呗曊f道,一席話,他講得慷慨激昂。 “哎……老大人你真是……”馬瞻張了張嘴巴,真不知道自己該怎么說劉弘?,F(xiàn)在長安的情況誰不知道,但凡有能力的人都想著盡快從長安城里逃出來??蛇@個時候,偏偏他劉弘還想去長安,還說出這么冠冕堂皇的理由他這究竟是真傻呢?還是真傻呢…… 君子不立于危墻之地! 這個道理難道他不知道?馬瞻看了劉弘一眼,卻也不知道劉弘究竟是怎么想的。 可他終究明白劉弘不可能真是一個傻子。 好吧!人家都這么冠冕堂皇的說了,那馬瞻也只能無可奈何的開關(guān)放行畢竟劉弘的官銜比他高,而且劉弘并不是帶軍隊前來。 就這么幾百近千人的規(guī)模,對于擁有數(shù)千守軍的武關(guān)來說還是有些不夠看的。 看到對方帶著這樣的隊伍,他相信劉弘是真的來投靠司馬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