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有線索？”

    程硯指了一個塑料玩具小熊：“這里。”

    畢芙迎走近一些，湊過去看，下一秒程硯便從后面按住她的頭，往塑料熊上磕了一下。

    “你干什么？！”畢芙迎猛地直起腰，伸開雙臂固定自己的平衡。

    收銀臺處銷售員原地旋轉(zhuǎn)，直勾勾看向畢芙迎和程硯的位置：“一共一元，請付款?！?/br>
    “誰動了店里的東西了？”居旭他們都趕過來，“你倆誰動了東西？！”

    畢芙迎指著程硯：“是他，他動的！”她摸自己的額頭，“他叫我到這里來，然后突然按住我的頭去撞店里的東西！”

    “你確定是我嗎？”程硯歪歪頭，問銷售員，“好像有人不想給錢?！?/br>
    銷售員微笑道：“女士，請付款。”

    她明確指出，是女士。

    畢芙迎臉上閃過一瞬的迷茫和錯愕，接著她反應(yīng)過來，看向池霧又看向程硯：“你們，你們故意的！”

    “我也沒有說過，我不是故意的?！背坛幧焓?，“女士，你該付款了?！?/br>
    畢芙迎咬咬牙，吸了口氣：“你還有一塊錢。”

    “是，”程硯從口袋里拿出那一塊錢來，拇指一撥，硬幣便往上飛起來，他輕輕接住，“要找個一塊錢的東西也挺不容易?！?/br>
    畢芙迎臉上表情風(fēng)云變幻，好久才鎮(zhèn)定下來：“我知道你想要什么，”她拉開外套，伸手進自己內(nèi)衣里，“你不就是想要——”

    她話沒說完，已經(jīng)抓住程硯肩膀，用盡力氣摁著他將他壓向貨柜。

    “拉住她！”飄飄叫道。

    不等畢芙迎壓到底，程硯已經(jīng)用腳跟抵住貨架，掌心對著畢芙迎的半邊身體，捏著她的肩膀整個擰轉(zhuǎn)一百八十度，單手將她手腕捆住。

    二人位置互換，畢芙迎背對貨架，腳底站不穩(wěn)，上半身晃動著，程硯只需再推一下，畢芙迎就會整個人躺上貨架。

    “你最好不要再動?！背坛幉豢蜌獾啬笞∷绻?，畢芙迎疼得眉頭緊蹙，卻也老老實實受了。

    “過去按住她的手和腳?！背坛幰姏]動靜，踢了踢池霧，“說你，別蹲地上了。”

    然而根本用不上池霧，居旭、陳良駿就已經(jīng)抓住畢芙迎的雙手：“你身上有線索？！”

    程硯松了松筋骨往后退，好像真的在計算：“這一貨架的東西，不知道值多少野獸?！?/br>
    畢芙迎整個后背都彈起來，掙扎著往前聳。

    程硯：“你不動就什么事都沒有，東西拿出來吧?！?/br>
    “你們?yōu)槭裁粗朗俏遥俊碑呠接瓎枴?/br>
    “沒什么難的，只是世界上最蠢的辦法，”程硯說，“海豚娃娃的眼睛里，沒有線索?！?/br>
    “昨天晚上你根本沒睡著?！碑呠接薹薜馈?/br>
    “是又怎樣?！背坛帒醒笱蟛[著狹長的眸子，“你聽見我們說匣子需要人作為食物，就把這件事告訴了連蕭，慫恿他把青紅作為食物放進去，那天我和連蕭爭吵，你演的好像不情不愿，但到最后還是同意以人作為食物，直到我說手里還有一塊線索，你才倒戈?！?/br>
    畢芙迎堅持問：“所以你昨晚才知道是我。”

    程硯搖搖頭，有些可惜：“第一天我們在池邊，你說你聽到聲音，但是過了很久，我們才看到rou食動物館的那條路上有人回來，以人步行的速度來算，你不該聽見，其實你第一天就暴露了，但當(dāng)是所有人都被天梯唬住，根本沒留心。只是我之前一直想不通，你為什么要青紅去殺連蕭?！?/br>
    “你當(dāng)然不知道為什么，”畢芙迎譏諷一聲，“你永遠都猜不到?！?/br>
    “那讓我猜猜，你讓青紅殺連蕭，是因為第一天被連蕭推出去送給野獸的那個女孩，是你?！背坛幷f，“準確地說，她是你的影子?！?/br>
    畢芙迎瞳孔一震：“你……”

    “小白說過，那個女孩一直跟著連蕭。只會傻傻跟著人，沒有自主意識的，是影子。當(dāng)然，開始我以為你能偷聽我說的話是因為有過人的耳力，但還有一種可能，你可以通過影子聽到我們的對話。”

    畢芙迎嘴唇抿得發(fā)白，良久，說：“你說對了又如何，她確實是我的影子，但她死我也會疼，我只是想為自己報仇！”

    “你要報仇不關(guān)我的事，但該把我的線索交出來了?！背坛幷f。

    居旭反擰畢芙迎的手臂，惡狠狠道：“對，你先把線索拿出來！”

    “我能拿出來，”畢芙迎看著程硯，“但是你得先救我?！?/br>
    銷售員面帶微笑地說道：“女士，請您付款?！?/br>
    程硯將那一塊錢遠遠一擲，砸進桌面的巧克力盒子里。

    “收到現(xiàn)金一元，歡迎再次光臨！”銷售員說。

    而小小白剛爬進門，撐著自己膝蓋往前走，側(cè)目看向前臺，忽然一愣：“她！她她她她！她是167號！”

    第12章

    他們整齊劃一地扭頭，女人臉上的微笑沒有任何變化，依舊左手交疊在右手上，連目光的焦點都沒變化，唯一不同的是，她的工牌上赫然寫著：167。

    “什么時候換人了？！”飄飄傻了，“她們，到底是一個人，還是幾個人？”

    程硯聚睛看了兩秒，回頭，向畢芙迎伸出手掌：“線索先拿出來?！?/br>
    畢芙迎雖然不甘心，但迫于目前形勢，也只能任人擺布，她彎下腰拉開運動褲的束口處，取出那塊本該好好呆在匣子背面的線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