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3.算得上舊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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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子一停下,劉冰便率先下車,扶她下車后,在前面帶路。 “姐,鄭雨欣已經(jīng)被刷下來了?!?/br> 像是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劉冰伸手拍了拍腦門兒,“聽說她背后的金主是跨國貿(mào)易公司的大老板,最近不知怎么的,撤資了。” 黎昕想起前幾天在溫世堯書桌上看見的資料,其中就有張雨欣和臣揚國際安董的合影。 想來,是溫先生替自己報了仇。 忍不住勾唇笑笑,這種凡事不用自己動手,坐等吃喝的感覺,還不錯。 兩人上到三樓,劉冰推開包廂的大門,意外發(fā)現(xiàn)顧念塵也在。 眉心淺淺起了絲波瀾,到厲虹身邊坐下。 “怎么來這么晚?”厲虹佯怒地拍拍她的肩,將手中的酒杯遞到她手里,“快敬顧導(dǎo)一杯。” “不用,我胃不好,不能喝酒。” 顧念塵擺擺手,婉拒,黑眸凝向黎昕,清瘦的五官因為添了副金絲眼鏡而多了些書卷氣,“我今天之所以跟游導(dǎo)過來,是想和黎小姐私下里接觸一下,聽聽黎小姐對薛濤這個角色的理解。” 一口一個“黎小姐”,語氣里的疏離清晰可聞。 想法? 黎昕挑眉,怎么聽起來像是小學(xué)生做的閱讀理解。 紅唇抿了下,淡淡吐出個詞,“灑脫。” “灑脫?”顧念塵揚眉笑了聲,“灑脫又怎么會寫下《十離詩》,以委曲求全的姿態(tài),讓韋皋回頭呢?” “那要看顧導(dǎo)對灑脫的理解,”黎昕端起茶杯啜了口,才不疾不徐地說道,“《十離詩》只能說明薛濤對自己的身份有清醒的認知,并不能說是委曲求全,改變不了的事情不強求,不該逞強的地方甘愿認輸,安然于心怎么就不能是灑脫呢?” “更遑論后期與元稹的姐弟戀,更是不在意世人的眼光。男權(quán)時代的女人,對于自己的處境,卻不自憐自艾,拿的起放的下,怎么算不得灑脫?” “況且,我認為薛濤對韋皋確實是有感情的。情人之間的服軟,那叫撒嬌。當(dāng)然,我也理解……顧導(dǎo)這種直男,對女性向來便有根深蒂固的偏見?!?/br> 說到最后一句時,黑眸直直盯著顧念塵,諷刺意味不能更甚。 顧念塵卻毫不躲閃,修長的手指抵在桌子上,輕輕扣動,發(fā)出規(guī)律的聲響,“以前怎么沒發(fā)現(xiàn),你這么能說?” 聞言,厲虹眼神在兩人身上來回游移,有些驚訝,“你們……以前認識?” 她雖知道,黎昕與顧念塵都曾是電影學(xué)院的學(xué)生,但兩人不是一個專業(yè),更別說黎昕只念了一年就輟學(xué),現(xiàn)在的學(xué)歷還是為了簡介好看,去國外的野雞大學(xué)修的。 “豈止認識,”顧念塵端正了些坐姿,將t恤袖口向上拉了下,意味深長地開口,“算得上舊識?!?/br> “那,得好好敘敘,咱們邊吃邊談。” 厲虹熱絡(luò)地笑道,伸手按了下桌子上的鈴,招呼服務(wù)生,“上菜吧?!?/br> *** 城北墓園 雪絲毫沒有停的意思,地上的積雪已經(jīng)積起厚度,腳踩在上面,咯吱咯吱作響。 墓園的蒼松翠柏都披上雪霧,遠遠望去,天地之間連成一抹白色。 周鐸擎著把黑傘傘,覆在溫世堯頭頂。 兩人默不作聲地等在路邊。 黑色車子在他們面前停下,沈辛蔚透過車窗看見雪中頎長挺拔的身形時,心底劃過一抹酸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