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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她還欣慰來著,誰知后來竟…… 就在今早,他尋自己幫忙的時候,她還問過他:“恨嗎?” 他說:“恨?!?/br> 回得斬釘截鐵,沒有絲毫猶豫。 也是,能不恨嗎? 他把那丫頭當(dāng)作黑夜里唯一的燈,可她卻在他最需要的時候,狠心地熄滅了。 只是既然這么恨,又為何還是她? 不待自己開口問,他就望著窗外的紅梅,先答:“孫兒恨自己無能,當(dāng)初沒能護好她?!?/br> 卻是沒有埋怨那丫頭半句。 當(dāng)時陽光正盛,她瞧不清他臉上的神情,只是那望著梅花、冰冷中微微動容的眼神,卻是深深篆在了她心頭。 窗前一盞白玉香爐快燃盡了,宮人碎著蓮花步過去續(xù)上。 一枝紅梅敧伸到窗邊,從雕花的鏤空里探進來。細細的輕煙向上升騰,遇著花枝,便一圈圈蕩起漣漪。 太皇太后支頭瞧著,菩提在指尖一顆一顆盤撥,半晌終于釋然地笑了。手腕一翻,她把菩提收回袖中,不疾不徐道:“既然姜二姑娘已經(jīng)起了頭,沒得就這么草草收場的?!?/br> “囡囡,你琴技一向不錯,哀家也有些時日沒聽你撫琴了。不若就趁這機會,給大家奏上一曲,就彈那首《梅花三弄》。這曲子應(yīng)景,也最適合你,如何?” 囡囡,是太皇太后私底下對姜央的愛稱。 底下靜默了一瞬,立時炸開鍋,雖都沒言聲,可穿梭往來的眼神都飽含深意。 太皇太后何許人也? 宮里第一講規(guī)矩、重禮數(shù)。年輕時就以治軍嚴苛出名,如今避居長樂宮,也從未懈怠。似這般當(dāng)著大伙兒的面,公然與誰表示親近,幾十年來還是頭一遭! 同是姜家的孫輩,一個只隨大流喚姜二姑娘,另一個卻是親昵地喊“囡囡”。 還有那句“最適合你”,原本不說也不耽誤前話的意思,可說了,那就有得聊了。 《梅花三弄》乃是贊頌梅花凌寒獨自開的高潔,說這曲子最適合姜央,可不就是暗暗把人家夸了一通? 至于誰不適合…… 大家不約而同把視線搬到夾道當(dāng)中、臉都要黑成鍋底的姜凝,心中感慨萬千:果然姜還是老的辣,這么平平無奇的一句話,把自己的立場擺清楚了不說,還把人損了個無地自容,就差把“你不配”三字直接貼人腦門上了! 所謂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 適才姜凝之舉已然招惹眾怒,眼下既有機會打她的臉,且還能討太皇太后歡心,大家何樂而不為? 況且論琴技,姜凝是師承琴圣之徒不假,可姜央?yún)s是貨真價實、琴圣的關(guān)門弟子。按輩分,姜凝還得尊稱人家一聲“師叔”呢! 遙想當(dāng)年一曲仙音,叫多少人魂牽夢縈,還引得黃鶯出谷,繞梁長鳴,欲與她一爭高下。 橫豎都要聽曲兒,為何不聽個更好的? 很快便有人附和:“久聞姜大姑娘琴技超絕,今日能沾太皇太后的光聽一回,當(dāng)是三生有幸?!?/br> “都是自家姐妹,想來姜二姑娘也不會有異議?!?/br> …… 大家你一言我一語,氣氛越發(fā)松快。更有甚者,還當(dāng)著姜凝的面,優(yōu)雅地撫起了掌。 姜凝脖子都氣粗一圈。 當(dāng)初背信棄義的明明是姜央,怎的現(xiàn)在一個兩個都向著她說話,連太皇太后都這樣。被圍著戳脊梁骨的反倒成了自己,憑什么? 她是求而不得,那廂姜央得了,還如墜夢中,驚得不輕。 說句難聽的,她今天就是覥著臉上門找靠山的。希望有多渺茫,她心里有數(shù)。原本都已經(jīng)做好被一頓奚落、轟出門去的準備,熟料現(xiàn)在竟然…… 大約是這段時間失去了太多,以至于幸福突然降臨,姜央都不敢相信,忐忑地望向上首。裙絳在手里攥了又攥,叫冷汗泅濕一片。 太皇太后似看穿她的想法,倒是半點不介意她的懷疑,還莞爾朝她點了下頭。笑容沉在早春微醺的光景里,似鍍上一圈回憶的金邊,虛虛實實,給人一種恍若隔世之感。 姜央不知該怎么形容現(xiàn)在的心情,就像撥云見日,一道光徑直照進她心坎里,不自覺間,眼眶已泛起潮熱。 原以為這輩子,自己注定要孤軍奮戰(zhàn)到底。 可最艱難的那三年,云岫沒走,陪她守著空蕩蕩的銅雀臺,熬過一個又一個膽戰(zhàn)心驚的夜,無怨無悔;性命攸關(guān)之際,太皇太后來了,不計較她之前的背叛,還幫她出頭。 她不是銅墻鐵壁,一路走來,也會有支撐不住的時候,也曾借酒澆愁,埋怨老天爺,為何對別人那么心慈手軟,卻獨獨虧待她。 可命運拋給她一個接一個磨難,最后到底是給她留了一片小小的暖。 至少這一刻,她是真的已經(jīng)釋懷不少。 落在身上的陽光,也終于有了真實的溫度。 她起身正打算謝恩,太皇太后又轉(zhuǎn)向身側(cè),“陛下意下如何?” 姜央呼吸一滯,才剛落定的心,又“咚咚”撞跳開,比剛才還劇烈,直奔嗓子眼兒。 第6章 、暗箭 愿意為他撫琴嗎? 自然是愿意的。 可她撫琴,他會愿意聽嗎? 倘若是以前,姜央根本不會去想這個問題。他不可能不愿意,照他那急性子,甚至不用等自己去取琴,他就已經(jīng)抱著琴找上門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