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瀧：“你知道市青年文化宮么？”

    王珉：“稍等,我問問。”

    肖瀧握著電話等，過了十幾秒,王珉回來說：“嗯，就在那兒吧?！?/br>
    第二日,王珉提早十分鐘就在約定地點(diǎn)等好了。

    八月夏末，高溫余存,他穿著一身短袖衣褲,斜挎著一個(gè)小巧的運(yùn)動包。

    十二點(diǎn)整，遠(yuǎn)遠(yuǎn)的，王珉見兩個(gè)少年往這里走過來，其中一個(gè)正是肖瀧。

    “王珉——！”肖瀧小跑過來，“你好早??！”他沒有叫哥，而是叫了名字，是有外人在場？

    王珉看了看跟在肖瀧身后的那個(gè)人，疑惑道：“這是……？”

    肖瀧拍了拍身邊那人的肩膀，道：“我弟，肖濛。”

    肖濛先打招呼道：“嗨?！?/br>
    王珉與他握手：“你好，我是王珉。”

    肖濛：“嗯，久仰了。”

    肖瀧：“……”

    王珉：“聽說你是一中的？”

    肖濛靦腆地笑笑：“嗯，你初中也是一中的吧？我要叫你學(xué)長么？”

    王珉：“別太拘謹(jǐn)，叫我王珉就好。”

    肖濛：“你比我大，還是叫你珉哥吧?！?/br>
    肖瀧：肖濛這恭敬的態(tài)度是怎么回事！差別待遇么？

    肖瀧拿著游泳館票子，顛來倒去，看上頭印著的游泳館地圖：“哪邊是北??？”

    肖濛指了指左邊：“這里吧?！?/br>
    肖瀧：“我怎么覺得是右邊?！?/br>
    王珉對肖濛道：“左邊沒錯，別聽你哥的，他是路癡?！?/br>
    肖瀧：“……”

    最后票子落到了王珉手里，王珉帶著兩人走，拐了兩三個(gè)彎，就找到了。

    每個(gè)人領(lǐng)了一把鑰匙，走進(jìn)更衣室，里面是共用空間，右側(cè)是一排排簡陋的置物箱，左側(cè)是淋浴頭。

    三個(gè)人各自找到柜子的號碼，就開始換衣服。

    王珉來之前已經(jīng)穿上了緊身的黑色游泳褲，他脫了衣服，把手機(jī)錢包手表一溜串兒東西放進(jìn)置物柜里，然后轉(zhuǎn)身看肖瀧他們。

    兄弟倆正在換褲子，下身光溜溜的，還在互相看對方的小鳥，比大小——

    肖濛：“我比你大?！?/br>
    肖瀧：“你硬著？”

    肖濛：“滾，軟著的?！?/br>
    肖瀧：“切，也沒大幾毫米?！?/br>
    王珉：“。。?！?/br>
    肖瀧看向王珉，見王珉已經(jīng)把游泳褲換上了，失落道：“你已經(jīng)穿上啦！”

    王珉道：“泳褲在家里就換上了?！?/br>
    肖濛走過來，目測了一下，打擊肖瀧道：“珉哥的雞雞一看就比你大，哥你別自找沒趣了?！?/br>
    肖瀧：“……”

    三個(gè)人先去淋浴，沖濕身體。

    王珉對比了一下兩兄弟的身材，問肖瀧道：“你弟挺結(jié)實(shí)的，你怎么那么瘦？”

    肖瀧開玩笑說：“我mama把奶都留給他喝了！”

    “明顯是你基因沒遺傳好嘛！”肖濛說著，抬起胳膊，用力握拳，上臂突起圓鼓鼓的肌rou，他帶著藐視的口吻道：“羨慕吧？”

    肖瀧光著上身，揮舞著白嫩的胳膊，叫道：“我告訴你，濃縮就是精華！”

    肖濛不屑地“哼”了一聲。

    肖瀧炸毛道：真不可愛！

    王珉順手捏了捏他纖細(xì)的肩膀，道：“是該鍛煉鍛煉。”

    肖瀧：“……”

    可能是剛開業(yè)的關(guān)系，游泳池里人不算太多，管理也不嚴(yán)格，不需要帶游泳帽。

    一個(gè)25x50米的水池，二十來個(gè)人，大都是學(xué)生在水里撲騰。

    肖瀧“嗷嗷”怪叫著爬進(jìn)水里，像一條干渴了數(shù)日的魚得了水，一臉幸福開始游。

    王珉在上面做了幾個(gè)簡單的熱身動作。肖濛趴在水池里看他，等他下水，問道：“你身材真好，平時(shí)咋鍛煉的？”

    王珉向他解釋了一下平時(shí)做的基本鍛煉，肖瀧記下后，又道：“你游泳怎么樣？”

    王珉：“一般?！?/br>
    肖濛揚(yáng)起下巴，道：“來一輪？”

    王珉：“幾米？”

    肖濛：“往返100米?！?/br>
    王珉：“行?！?/br>
    兩人從淺水區(qū)出發(fā)，開始比賽。肖濛一蹬腿，以蛙泳的姿勢先沖了出去，王珉是自由泳姿勢，慢吞吞地劃著手臂，緊隨而上。

    一開始是肖濛快，后來是王珉慢慢追了上來，和肖濛保持同速。

    最終兩人到的時(shí)間差不多，王珉比肖濛慢兩秒碰觸水池邊界。

    肖濛停下來，氣喘吁吁道：“你還挺快的。”

    王珉摘下游泳鏡，眼眸閃亮，氣息沉穩(wěn)：“還是你快些?！?/br>
    “你們在玩什么？”肖瀧蹬著腿，一劃一劃地?fù)潋v過來。

    王珉見到他，朝他游了過去，肖瀧剎車不及，兩人輕輕地撞在一塊。

    肖瀧吃了一口水，“呸呸”吐掉，王珉看著他笑：“剛和你弟比賽了。”

    肖瀧緩過氣來，問：“誰厲害？”

    王珉：“他厲害點(diǎn)?！?/br>
    肖瀧：“跟我比！跟我來一輪！”

    王珉：“好。”

    兩人照舊一百米，肖瀧仰泳，王珉自由泳。

    肖瀧游得不慢，花白的腿在水里擺動，像一尾銀魚。只不過，魚兒的耐力不夠，返回來的五十米游得越來越慢。原本兩人速度也差不多，后來王珉就漸漸趕上來了，到終點(diǎn)的時(shí)，王珉足足比肖瀧快了10秒。

    肖瀧趴在水池邊休息，王珉道：“你游泳的姿勢很漂亮?！?/br>
    肖瀧哈哈一笑，道：“是么？”

    王珉：“嗯?！?/br>
    肖瀧：“我爸出生海島，從小就會游泳，我和肖濛游泳都是他教的。”

    王珉：“難怪游那么好?！?/br>
    肖瀧：“想起一件事，特有意思。小時(shí)候我爸教我和弟弟游泳，那時(shí)候我才七歲吧，弟弟五歲。剛學(xué)憋氣，入水的時(shí)候我嗆到了，拼命咳嗽。爸爸抱著我拍我的背，問我難不難受，我說不難受，爸爸表揚(yáng)我，說我真勇敢。結(jié)果肖濛見了，傻乎乎地把頭湊到水里，喝了兩口水，叫道，爸爸、爸爸！我也很勇敢！哈哈哈！……”

    王珉也聽得呵呵笑。

    肖瀧又問：“你啥時(shí)候?qū)W的游泳？”

    王珉：“培優(yōu)班的時(shí)候有專門上過課，封閉式軍訓(xùn)課程，要學(xué)各種游泳姿勢，水中逃生，如何自救，等等。”

    肖瀧聽得兩眼轉(zhuǎn)圈：“感覺好復(fù)雜?！?/br>
    聊了一會兒，兩個(gè)人叫上肖濛，去深水區(qū)玩。

    三個(gè)少年憋氣，將身體抱成一團(tuán)，慢慢沉到水底，互相看對方透過水光折射后的影像。

    一樣健康的少年，透著三種截然不同的感覺。肖濛五官稍顯稚嫩、四肢修長矯??；肖瀧面孔清秀、身體柔美；王珉最傾向青年的成熟味道，外形俊俏，全身肌rou流暢……

    肖瀧抱著膝蓋懸浮在水中，感覺很安全很舒服。他享受地閉上了眼睛，潔白的脖子微彎著，像個(gè)還未被分娩出來的嬰孩，干凈純潔。

    少年烏黑的短發(fā)在水中如水草一般，柔軟地?cái)[動。

    王珉怔怔的看著他，忘記了呼吸，忘記了上去換氣，忘記了還有他人在水底。他慢慢地靠近肖瀧，輕輕地伸出手，去觸碰少年在水中輕揚(yáng)的發(fā)絲。

    被碰觸的那一剎那，肖瀧睜開了眼睛——那是一雙如黑水晶般閃亮的眸子，帶著星光璀璨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