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芷被柯楊抓住手還沒反應(yīng)過來，身體已經(jīng)被他拉入了懷中。柯楊一手撫著何芷的頭，一手朝何芷身后那道如影隨形灰蒙蒙的人影砸去。灰蒙蒙的影子好像燃盡的香塵飄散，四周歸于安靜清爽。

    “你要干什么？”

    何芷從柯楊的肩頭滑開揚起下巴瞪著他。

    柯楊的親熱來得太突然，顯得簡單粗糙沒情調(diào)。

    “你真美！”

    柯楊認真地看著何芷的眼睛，怕她看出他在說謊。何芷確實美，但他剛才又驚又癡望著的是何芷身后的那道人影。

    “討厭?！?/br>
    何芷掙開柯楊的懷抱把門鑰匙塞到他手里。

    “以后不要這樣，我會生氣?！?/br>
    何芷上床鉆進被子里，屋里的暖氣很足，她的臉很紅。嘴里說要生氣，剛歲心里卻在猜想柯楊會不會有進一步的行動。

    “以后我注意。今晚讓我睡沙發(fā)吧，免得出去驚動了我媽。我了解我媽，她肯定在屋里密切關(guān)注這屋的動靜呢?！?/br>
    柯楊的意思何芷明白，如果讓柯老太太發(fā)現(xiàn)他們假結(jié)婚，恐怕就成了藍浩那一方的證人了。

    雙人沙發(fā)不足一米五寬，如果柯楊睡在沙發(fā)上只能蜷縮著身體，一晚上過去還不得睡殘廢了。

    何芷皺了皺眉，再望向她的兩米寬大床，故意淡淡地說：

    “睡床上吧，一人睡一邊互不打擾?！?/br>
    何芷說完往一邊挪了挪。

    “好?！?/br>
    在柯楊的老家兩個人又不是沒有同床過，這時再計較小心的樣子，反倒顯得心思不正。

    柯楊搓了搓手，感覺剛才砸向灰影的那只手還是麻刺刺地疼。

    難道是眼睛出問題了，那天在老家也看到何芷身后有一道灰蒙蒙的影子，今天跟在何芷身后灰蒙蒙的影子顯得比上次更清晰了。

    柯楊一時情急將何芷拉進懷里砸碎灰影，他卻不能告訴何芷。一來他擔(dān)心是自己的眼睛有問題產(chǎn)生了重影的毛??；二來如果他的眼睛沒毛病，何芷身后真有詭異的影子，那他得查明原因，幫何芷除去可能帶來的隱患。他當(dāng)然就更不敢告訴何芷了，以免引起何芷的恐慌。

    何芷一向睡眠不好，以前告訴過柯楊她經(jīng)常做惡夢，夢見的那個沉在水里的女人是伍彤州的母親，柯楊聽了只覺得是何芷憂思過深夜有所夢，這回他要開始認真對待了。

    聽到何芷熟睡的呼吸聲，柯楊側(cè)過頭。夜色里何芷側(cè)身對著他，雙手抱在胸前睡得很安心。

    目光在屋里掃視一遍，確定再沒有看到重影，柯楊也閉上了眼睛。

    窗外隱隱透出一抹亮色，天亮了。

    柯楊先躺著沒有動彈，確定何芷還再沉睡，才慢慢下床穿上外衣。當(dāng)他走到門口拿出鑰匙準(zhǔn)備開門的時候，下意識地又望向床上的何芷，突然看到何芷床邊站著一道人影，他一個箭步?jīng)_過去揮拳將影子擊碎。

    柯楊擊碎影子的同時，他的拳頭也打在了床頭靠背上。

    何芷醒了，看到柯楊站在她的床邊，一手撐在床頭靠背上正俯身看著她，她驚得坐了起來。

    “你干嘛，嚇?biāo)牢伊??！?/br>
    何芷拍著胸口，睡袍領(lǐng)口露出白花花的一片。

    “那個，我不是故意要嚇你。這里，有一只蚊子?！?/br>
    手上的刺痛感讓柯楊咽了一下口水，收回手搓著。望著何芷責(zé)怪的目光，他感到窘迫萬分。

    柯楊估計何芷肯定把他當(dāng)成色鬼了，睡覺著在兩個人之間筑起一道棉被墻對他嚴(yán)防死守，他還是死心不改越界想招惹她。

    “沒打著把我手打疼了。不過那只蚊子肯定也活不長了……”

    柯楊有種越描越黑的感覺，卻不能不繼續(xù)說，他發(fā)現(xiàn)離開何芷兩步的距離，那道影子就要出現(xiàn)。

    “該起床了，你今天要去老宅是吧？”

    “是。”

    何芷這時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衣領(lǐng)已經(jīng)露出半個球，趕忙拉起來。下地準(zhǔn)備梳洗換衣，發(fā)現(xiàn)柯楊還沒有要出去的意思。

    “你還有事？”

    “等你啊，你的事就是我的事。”

    柯楊笑著說。

    明知道這是何芷委婉地趕他出去，他也只能裝傻不懂。在沒有確定影子的虛實善惡之前，只有緊跟在何芷身邊才能確保何芷的安全。

    “那隨便你吧?！?/br>
    趕不走也不想趕他走了，何芷低頭笑了一下走去衛(wèi)生間關(guān)上了門。等她刷牙洗臉沖好澡拉開衛(wèi)生間的門，差點撞上靠在衛(wèi)生間門口的柯楊。

    “啊，我看到那只蚊子落在這門上了，終于被我打死了，昨晚一直在我耳邊嗡嗡響……”

    為了避免尷尬，柯楊搶先說。

    一個早上柯楊也不管何芷對他產(chǎn)生了多少反感，始終保持在何芷兩米距離以內(nèi)，終于一同上車準(zhǔn)備去何家的老宅。

    “你們放心去辦事吧，我會照顧好豆豆的?！?/br>
    柯老太太關(guān)上大門回屋鎖好了門窗，帶著豆豆和妞妞在窗邊目送何芷和柯楊的車走遠。

    “我覺得你姐的擔(dān)心挺對的，你媽一個人確實太孤單了。我想今天把老宅的事給解決了，搬到老宅去住要比住在別墅好。老宅那邊有老年人活動室，以后你去開發(fā)區(qū)上班也不算遠。”

    “我媽這個人內(nèi)心富足，在哪都能交到朋友。你要搬回老宅住的話，要不要等豆豆的事情定下來以后再搬？”

    柯楊倒沒有想過柯楊的意思是想把何家老宅給他住。

    “也行。正好你姐來可以幫我在別墅院子里種花。”

    何芷說完笑著，這時柯楊的電話響。

    肖楠的丈夫昨天晚上突發(fā)急癥昏迷不醒，到現(xiàn)在還再醫(yī)院搶救。

    “柯楊，那個錫盒真有問題?！?/br>
    肖楠的聲音很沙啞，應(yīng)該是一晚上沒有睡覺。

    “你能不能過來看一下，看看是不是和你老家的那個警察一樣的癥狀。再幫我問問你老家的那個警察病情好轉(zhuǎn)了沒有，我很怕……”

    一向感情很少外露的肖楠眼圈紅紅的，嘴唇上都是被她咬破的血痕。

    她后悔昨晚不該把錫盒帶回家，被丈夫發(fā)現(xiàn)以為是什么新奇的東西打開來看了一下。等她發(fā)現(xiàn)時他的丈夫已經(jīng)臉上失血慘白，很快就陷入昏迷不省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