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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跟女孩子的大姨媽一樣,除了不會掉血。 朔悅收回搭脈的手,問:“你近來有沒有碰什么不該碰的?” 嗯? 朔悅想了想,肯定道:“你身上有契術(shù)?!?/br> 契術(shù)? 朔悅:“凡間的一種小把戲?!?/br> 一般用在主仆間,更多的用在靈獸身上。 比如主人希望靈獸去完成什么事,就會下這種契術(shù),只要任務(wù)及時完成,契術(shù)就會自動解開,否則會有腹痛之苦。 不是什么了不得的術(shù)法,任務(wù)完不成也不會傷及性命,但偏偏無法可解,契術(shù)也會一直留在身上,月月腹疼幾日。 朔悅提醒道:“你仔細(xì)想想,有沒有碰過什么,一般這種契術(shù),都會被下在所愿瓶上?!?/br> 所愿瓶? 岑羽想起來,他還真碰過一個所愿瓶,是在剛穿來的時候,原主放東西的芥子空間里。 也就是說,岑羽理了一下:他打開原主的所愿瓶,聽到了瓶子里原主的心愿,契術(shù)就自動到他身上了,他只有完成原主的心愿,契術(shù)才會消失,他才不會每個月疼到有氣無力? 原主的愿望是什么來著? 岑羽記憶力不錯,記得很清楚,原主的所愿瓶圓圓的一小個,他剛來時不懂,以為是什么裝東西的搪瓷罐子,拔開木塞,卻從瓶口傳出一個男人的聲音。 那聲音陰郁寡歡,先是低訴他這多年在這后山過得有多苦悶難熬,接著便說他近來自覺活不長了,然,心有殘念,到死也不甘心。 岑羽連芥子空間都不用打開,更不用重啟所愿瓶,就能重復(fù)那四個愿望。 飛升。 找回母親遺物。 尋到叛逃師門的師父,問他緣何要無故剖他內(nèi)丹,毀他前程。 問江霧輕,既然最后也同其他飛升的同窗一起摒棄了他,當(dāng)初何必要那般信誓旦旦、海誓山盟。 岑羽給這四個心愿做了個總結(jié): 事業(yè)問題、原生家庭問題、人際關(guān)系問題、感情問題。 岑羽嘆了口氣。 朔悅問:“怎么了?” 岑羽:“沒什么?!?/br> 只是覺得任重道遠(yuǎn)。 他早早就打開了所愿瓶,早早便知道原主的遺愿,但他原本是沒有想法、也沒有動力和能力去為原主完成這些心愿的。 因為他是他,原主是原主。 他也不是個多有責(zé)任感和道德感的人,當(dāng)初初來這個世界,想的也只是怎么好好活下去,那一個兩個三個四個的愿望,每一個都看起來那么遙不可及,根本無法達(dá)成。 而如今…… 岑羽心道這是天意?還是無心插柳柳成蔭? 他竟然真的到了天上——雖然這并不是飛升。 如今,這道契術(shù)橫在眼前。 向來最會做選擇的岑羽,忽然有些猶豫了。 幫原主完成心愿? 契術(shù)會解開不假,可那些與他有關(guān)嗎? 不幫原主? 不幫…… 岑羽想起了仙府后山那搖搖欲墜卻整潔干凈的小木屋,柜子里疊得整整齊齊的穿了又穿、洗得發(fā)白的衣衫、褲襪,還有那些翻得書角都爛了但依舊平整的書冊。 以及芥子空間里的所愿瓶,書寫在紙上自我寬慰和孤獨排遣的字句,刻在樹干上一日日算著時間的刀痕。 岑羽甚至能想象得出來,沒了內(nèi)丹、施展不了術(shù)法的原主有多無助,明明所想所愿根本無法達(dá)成,只能留一個所愿瓶在芥子空間里,還要自欺欺人的附上一道契術(shù),仿佛以后真能“挾持”誰來替他完成這些。 原主啊。 被剖了內(nèi)丹、再不能修煉、千年困在那后山的原主啊…… 岑羽心里忽然有了從前不曾有過的重量。 他重新做回了自己,又變回了那個輕松便能做好選擇的岑羽。 ——既然有幸來到這個世界,又替代了原主活下去,那便幫他完成那四個愿望吧。 何況活了兩世,總不能每一世都只把好好茍著當(dāng)成人生目標(biāo)。 走一條和從前不太一樣的路吧。 岑羽飛快地想通了,抿唇笑了笑。 朔悅看向他,還在讓他好好想想有沒有碰過誰的所愿瓶。 岑羽:“我想起來了,是我自己的所愿瓶?!?/br> 朔悅一愣:“啊?” 自己碰自己的所愿瓶,自己給自己下契術(shù)?回頭還自己忘了? 岑羽笑笑:“因為我有必須完成的事?!?/br> 朔悅張張嘴,那也不必如此吧? 岑羽露出一副甘愿自受的坦然:“疼就疼吧,權(quán)當(dāng)是激勵?!?/br> 朔悅:“朋友,激勵是讓你往前走,不是讓你躺在這兒。” 岑羽也貧道:“我當(dāng)初就是因為肚子疼得受不了,躺在床上順手摸了個東西焐肚子,才有了現(xiàn)在肩膀上這個?!?/br> 朔悅看向岑羽肩頭掛面條似的趴著的龍崽,頓時肅然起敬。 那這一躺確實了不得,得多躺,多多的躺。 接著朔悅伸手進(jìn)寬袖,邊掏邊道:“剛好,天君令我同你說件事。” 說完掏出個岑羽無比眼熟的球,托在掌心。 岑羽:? 朔悅咳了聲:“雖然我摸著不燙,這一個也未必能給你焐肚子?!?/br> 征詢的眼神看向岑羽:孵孵看? 岑羽看著眼前的龍蛋,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