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久違了。

    片刻的恍神后，戚無妄感受到nongnong的違和感。

    16歲的江奉則還沒長開，這副笑容減弱了他的危險性，看著和善可親；

    28歲的江奉則輪廓犀利，不論冷臉還是微笑都是發(fā)自內(nèi)心，刻意作出的溫和反倒透著一股子……詭異感。

    戚無妄難得沒控制住表情，他嗯了一聲，走過去看到江奉則的手機，屏幕定格在“江奉則”的百科詞條上。

    “我是22歲的戚無妄，勉強算是……初次見面？”

    第一次這么做自我介紹，怪怪的。

    江奉則笑笑，“原來小妄長大后是長這樣的?！?/br>
    戚無妄笑了笑，“怎么，是不是發(fā)現(xiàn)我長的跟你的理想型一模一樣？”

    一米八三的個子，顏值高，有顆淚痣，靈魂不用多說，16歲的江奉則是這個世界上第一個發(fā)現(xiàn)他有著有趣靈魂的人。

    “嗯，應(yīng)該不少人說過我在玩養(yǎng)成游戲吧？”

    “是這樣沒錯?！?/br>
    本來江奉則的理想型被時光掩埋，直到戚無妄回國后第一次出現(xiàn)在眾人的視線中，完美貼合江奉則苛刻的要求，除了性別不一樣。

    不知不覺，江奉則就成了養(yǎng)成系玩家的最高代表，目測“理想型”和“養(yǎng)成”的梗會伴隨他倆一輩子。

    “我想問一下，在你現(xiàn)在的記憶里，我們錄節(jié)目錄到哪兒了？”戚無妄試探著。

    “錄到我們一起拍《夏至銘聲》?！?/br>
    “哦，那部戲啊?！闭f句不好聽的，這部戲他到現(xiàn)在還沒看過，“要不，我們一起看看《夏至銘聲》？就當(dāng)劇透了?！?/br>
    江奉則頓了頓，笑著提醒他，“小妄，我是失憶，不是16歲的我魂穿到28歲的我身上?！?/br>
    戚無妄輕咳一聲，“不好意思?！?/br>
    江奉則沉默，“康哥走前跟我強調(diào)很多次，我跟你在交往，小妄，你不覺得你對我的態(tài)度太疏離了嗎？”

    這是真的，進病房這么久，戚無妄渾身不得勁兒，按理說16歲的江奉則也是熟人，但他的心態(tài)還是轉(zhuǎn)換不過來。

    “抱歉，我……”

    “我印象里的小妄不是對我這么禮貌、客氣的小孩?！?/br>
    “……”

    瞎說什么大實話呢。

    他十歲的時候跟江奉則是什么樣的相處模式？

    互看不順眼的相殺，背地里斗的可兇了，相互坑害。

    要是江奉則失憶的再徹底一點，笑瞇瞇給他挖坑的時候，戚無妄還真無法像十歲的時候那樣反擊回去。

    “小妄，聽康哥說我是開車撞到了墻，你知道我為什么故意這么做嗎？”江奉則突然問。

    他很清醒，哪怕失去記憶都知道自己是“故意”車禍，戚無妄下意識懷疑他又在演，但很快就抹去了這個可能。

    江奉則逼他做決定的時候，他一部分覺得江奉則又在演，抱著僥幸故意選了錯誤答案，所以江奉則才躺在這里。

    他不想再犯同樣的錯誤了。

    江奉則就是江奉則，別人不清楚他怎么把車開到墻上，完全沒有記憶的情況下，他憑著對自己的了解，瞬間抓住了要點。

    戚無妄看了眼門的位置，所幸離的遠，姜寒在外頭聽不到江奉則剛剛的話。

    他壓低嗓子，“這件事都怪我……”

    江奉則的視線沒從他身上移開過，注意到他顧忌的態(tài)度，再次打斷道：“是不是在這里不方便說這些？”

    戚無妄一愣，慢慢點頭。

    “那就暫時別說了，我現(xiàn)在躺在這里應(yīng)該也是設(shè)計了我自己的結(jié)果，你不用在意?！?/br>
    再說一遍，江奉則真的太了解他自己了。

    戚無妄無法不在意，反倒更在意了。

    “給我講講我忘記的事吧?！苯顒t說。

    “……”

    “小妄？”

    “我不知道要從哪里開始說。”

    江奉則忘記的事情太多，每個環(huán)節(jié)都會牽扯出其他的故事，不準(zhǔn)備個故事脈絡(luò)還真難講清楚。

    江奉則思索了會兒，“那我問，你答？”

    “嗯，可以?！?/br>
    “你什么時候開始喜歡我的？”

    “……十二年前?！币庾R到想找的小jiejie就是江奉則的時候。

    “這么說，我是你的初戀？”

    “……嗯?！笔钦娴?。

    “我看到微博上說你這十二年跟我斷交，是因為什么？”

    “……因為太喜歡你了?！毕氡Ｗo所有喜歡的人。

    江奉則的問題一個比一個刁鉆，戚無妄豁出去了，只要他不要臉，害羞就追不上他。

    江奉則定定的望著他，眸子深處掠過一絲柔軟，想要撫摸戚無妄的臉，在最后一刻頓了下，像錄節(jié)目時那樣摸了摸小孩的腦袋，“我也太喜歡小妄了。”

    “但不是最喜歡，老實承認吧，現(xiàn)在的你想要談戀愛的對象不是我吧。”戚無妄犀利的反擊。

    江奉則的笑容淡了，張口想說什么，最后生生咽回去。

    果然！

    戚無妄冷哼，即便早就知道江奉則16歲時的心上人不是他又怎樣，不礙著他吃醋。

    實際上，他到現(xiàn)在都不知道江奉則是怎么移情別戀他的，是時間讓江奉則發(fā)現(xiàn)最喜歡的人是他？距離產(chǎn)生美？

    那他出國倒歪打正著了。

    “咚咚——”房門被敲響。

    “戚老師，江老師，我可以進來嗎？”略啞的聲音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