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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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紹霆和史密夫等人都有些疑惑,不過很快辦公室的門推開了,伍廣廷滿頭大汗的跑了進(jìn)來。他先向史密夫道歉,然后走到吳紹霆跟前小聲說了道:“吳將軍,船幫的人來了。” 吳紹霆問道:“就只有船幫的人嗎?其他那些黑幫的呢?” 伍廣廷搖了搖頭,說道:“說來也真奇怪,船幫應(yīng)該只是有貨船靠岸的時候才來搗亂。平時收規(guī)費(fèi),都是一些陸面上的黑幫呀,可是今天陸面上的黑幫一個人都沒來呢?!?/br> 吳紹霆笑道:“他們當(dāng)然不敢來了,要是還有敢來的,我今天絕對不會對他們客氣。” 伍廣廷有些摸不著頭腦了,吳紹霆今天前來不就是為了擺平這件事嗎?怎么聽他說的話好像是意料之中的似的。 吳紹霆說道:“我三天前就通過虎幫和成田幫的老大把消息散出去了,如果那些黑幫的人識趣,自然不會再來搗亂。我今天來的目的,就是要看看還有哪些不識趣的人。既然現(xiàn)在船幫的人不識趣,那就拿他們來開刀好了?!?/br> 伍廣廷恍然大悟,原來吳紹霆早已經(jīng)聯(lián)絡(luò)黑道上的人了,看來這個年輕人還真是神通廣大呢。他接著又問了道:“吳將軍,那現(xiàn)在您打算……” 吳紹霆轉(zhuǎn)過身來,用英語對史密夫說了道:“對不起閣下,我現(xiàn)在要去處理一件事,不過不需要耽誤多久的時間,請您在這里稍候片刻,正好也可以好好考慮一下價格的問題?!?/br> 史密夫好奇的問道:“我的朋友,能告訴我到底發(fā)生什么事了嗎?如果是麻煩的事話,或許我可以幫你一把?!?/br> 吳紹霆笑道:“多謝您的好意了,如果需要的話,我會請求您的援助。這是一件生意上的事情,稍后我會向你解釋的。現(xiàn)在請恕我冒昧了?!?/br> 他說完,站起身來跟著伍廣廷一起走出辦公室。一直陪佐在身旁的陳芳也跟著出來了。 來到了碼頭上,只見河道上出現(xiàn)了三十多艘小漁船,每一艘漁船的船頭上都站著三、四個人。這些人衣裝混亂,有的人穿著黑衫,有的人穿著打補(bǔ)丁的破衣,還有的人光著膀子。他們手里都拿著一些武器,諸如斧子、大刀、棍棒等等之類,也有一些是褲襠里別著一把毛瑟手槍。 這些人一直駐扎來東岸,平時是不出來的,只有探知到有船到來才會出來搗亂。 早先史密夫的蒸汽快艇“突突突”來到黃埔碼頭時,有人得知了這個動靜,于是就跑去通知了船幫。船幫的人與陸面上的黑幫沒有聯(lián)系,并不知道吳紹霆接管碼頭的消息,所以什么都沒多想,馬上就開始集合人手,向這邊撲了過來。 剛開始的時候,船幫的人還人聲鼎沸,一副熱鬧喧囂的氣氛,故意制造出這樣浩大的聲勢,來威脅碼頭上來的人。不過此時此刻,這種喧囂的聲音顯然已經(jīng)消弱了不少,因為這些船幫的人忽然發(fā)現(xiàn),停泊在黃埔碼頭上的船只并不是一般的貨船,而是一艘掛著花旗國國旗的武裝快艇。 與此同時,那艘花旗國炮艇上留守的幾名美國士兵,看到突如其來這么多船只,立刻就緊張了起來。兩個士兵快速跑到了船載炮后面,將炮口對準(zhǔn)這些不速之客。其他的士兵則端起了手中的步槍,紛紛的拉栓上膛,隨時準(zhǔn)備作戰(zhàn)。 吳紹霆心中暗暗得意,他請史密夫來這里談生意的另外一個目的,就是威懾這些不識趣的家伙。當(dāng)然,除了威懾這些蝦兵蟹將之外,更重要的還是威懾陳廉柏。他知道陳廉柏幕后有一個英國老板,如果這件事讓洋人介入的話,單憑自己的力量只怕還有點(diǎn)懸念。 如今英國與美國在遠(yuǎn)東利益上發(fā)生了矛盾,所以英國人才轉(zhuǎn)向青睞日本人。 他將史密夫請過來,就是要給陳廉柏一個下馬威,并制造美國人站在自己這邊的假象。 陳廉柏不識抬舉,一定要把事情鬧大的話,他幕后的老板考慮到因為一個中國走狗而引發(fā)國家沖突,那是極其不劃算的。最終的結(jié)果那就是陳廉柏自己丟了臉。 吳紹霆讓陳芳把士兵們都召集起來,然后氣勢洶洶的就走到了碼頭上來了。 船幫的人因為顧慮到那艘美國炮艇,所以沒敢靠近碼頭。他們又看到了一伙新軍士兵走到了碼頭上來,頓時感到事情大有不妙,不過所有人都等著其他人先開溜,結(jié)果所有人都僵在了原地,不進(jìn)不退的。 “叫你們的話事人過來?!眳墙B霆對著一百米開外的船幫那邊喊了道。 船幫的人見吳紹霆穿著高級軍官的軍服,知道肯定是一個大人物,一時間可不敢怠慢。他們的老大心懷疑慮,不知道該不該上前,不過好歹是風(fēng)風(fēng)雨雨混過來的人,哪怕是豁出性命也不能折了自己的面子,不然以后還怎么在道兒上混呢? 當(dāng)即,老大讓自己在的這艘船劃了出去,緩緩的接近了碼頭岸邊。 大約幾分鐘的功夫,這艘小漁船就抵達(dá)了吳紹霆所在的泊位,一個馬仔抽出了一個小舢板,架在了碼頭上。那個老大就踩著舢板上了岸,后面還跟著幾個小嘍啰以壯氣勢。 這個老大是光頭,上身只穿著一件馬褂,下身是一條大褲頭,打著赤腳,全身上下的肌rou都很發(fā)達(dá),看來是一個練家子出身。 “這位大人,有什么吩咐嗎?”光頭老大不冷不熱的問了道。他身為船幫的老大,手底下有兩百多號人,當(dāng)然要顧著自己的威信。更何況他也自認(rèn)為有恃無恐,自己可是在為巡警營總督察莫士誠辦事呢。 “我今天還有其他事要辦,所以不跟你廢話了。我直說一句,從今天開始,如果我再看你來這個碼頭搗亂,可別怪我不客氣?,F(xiàn)在我說完了,你們可以給我滾蛋了?!眳墙B霆很有氣勢,就像是一個主宰者訓(xùn)斥一個奴才似的,語氣輕描淡寫,表情顏色而冰冷。 光頭老大怔了怔,他原本以為對方會和自己好好談話一番,沒想到態(tài)度竟然是這般傲慢無禮,簡直欺人太甚了。他心頭一下子就暴怒了起來,不過卻用最后的理智壓制著。他咬著牙說道:“敢問這位大人尊姓大名,兄弟我吃得就是這條道上的飯,而且還跟巡警營總督察莫大人有關(guān)系,大人你不會不講理吧,要知道……” 不等光頭老大說完,吳紹霆冷冷的打斷了道:“我叫你滾沒聽見嗎?”他聲音不大,甚至比平常還要小一些,不過卻帶著極強(qiáng)的殺傷力。 聽到這里,就連身后的伍廣廷、陳芳等人也都捏了一把汗,吳大人到底要干什么? 不過李濟(jì)深卻什么也沒想,一只手已經(jīng)按在了腰間槍套上,并且還用眼神示意了所有士兵做好準(zhǔn)備。 光頭老大果然再也忍不住了,他氣呼呼的說道:“哼,你把我們沙河幫當(dāng)什么了?你以為老子會怕你嗎?既然不想談,可以,從今天開始老子就堵了碼頭的河道,咱們就冇上了?!彼f完,不再有任何想法,轉(zhuǎn)身帶著人就要回到船上去。 可是就在這個時候,吳紹霆忽然拔出了自己的手槍,一個箭步?jīng)_了上去,從后面一把抓住了光頭老大的馬褂用力一拽。光頭老大沒料到對方會突然發(fā)難,腳下不穩(wěn),一下子就仰面倒在了地上。吳紹霆舉起手槍,用槍柄狠狠的就向光頭老大的腦袋上砸去,只第一下就已經(jīng)鮮血飛濺了起來。 光頭老大的幾個馬仔見狀,連忙就要沖上來幫忙,其中一個別著毛瑟手槍的人還作勢要拔出手槍來。“砰”!電光火石之間,突然一聲槍響,這馬仔還沒來得及拔出槍,胸口已經(jīng)多了一個血窟窿,整個人筆直的就從岸上一頭栽倒在河里去了。 開槍的人是李濟(jì)深,在干掉那個拿槍的馬仔后,他馬上大吼了一聲:“抓住他們。” 二十個新軍士兵全部舉起了步槍,三個人上前抓住了另外的馬仔,其余的人則到岸邊半蹲下來,對準(zhǔn)了還在河面上的那些船。 船幫其他船只看到岸上突發(fā)事件,全部都震驚了。本來還有一些船只要劃過來支援老大,可是看到岸邊擺出陣勢的新軍士兵,又想到另外一頭的美國炮艇時,所有人都猶豫了起來。一時間竟然沒有人敢上前,哪怕有槍的人也不敢開槍。 吳紹霆一直在用手槍砸著光頭的腦袋,縱然是聽到槍響時也沒有停下來。 起初光頭老大還有慘叫聲,但是吳紹霆出手的速度太快了,幾下子就把他砸的沒反應(yīng)了。原本亮晶晶的光頭此時已經(jīng)一片血rou模糊,鼻子骨折了,眼睛腫了,嘴唇破了,額頭上都是傷痕。飛濺的鮮血落在周圍的地面上,也落在了吳紹霆的身上,讓人觸目驚心。 足足打了十分鐘,吳紹霆才停止。他握著手槍的手早就讓鮮血染紅了,毛瑟手槍就好像剛從紅油漆桶里撈上來似的,鮮血順著槍桿流個不停。他松開了一直拽著的光頭老大的馬褂,用袖子擦了擦自己臉上的血,微微喘著氣,回過頭來看了一眼伍廣廷。 眾人看到吳紹霆時,全部都嚇了一跳,帶著殺氣和冷漠神色的吳紹霆就好像是一個剛吃完人rou的惡魔。 卷一:廣州風(fēng)云 第153章,盤下碼頭 “對付這樣的人,一定不能手軟。不知天高地的人就得死,早晚!”吳紹霆對伍廣廷說了道,語氣有幾分不耐煩。 伍廣廷根本不知道該怎么回答這番話,他甚至連勉強(qiáng)的笑一笑都不能了,就這樣驚愕的看著吳紹霆。 吳紹霆沒有多理會伍廣廷和陳芳,他走到了那幾個被扣押著的船幫馬仔面前。 起初這些馬仔親眼目睹光頭老大被打得半死不活,早在心中驚恐不已了?,F(xiàn)在他們又看到滿身血跡斑斑的吳紹霆走了過來,聯(lián)想到剛才同伴讓人一槍放倒在江里,竟都忍不住發(fā)抖了起來。 吳紹霆看著這幾個人,冷冷的譏笑了道:“就你們還來混江湖?” 幾個馬仔一句話都不敢說,眼中流露出的驚恐幾乎都快哭出來了。 吳紹霆恢復(fù)了冷漠,接著道:“你們跟巡警營的莫督察有關(guān)系?那好,我現(xiàn)在就給你一個機(jī)會,你們馬上給我滾蛋,去把莫督察找過來。我倒要和他好好談一談這碼頭的事!你們老大就留在這里做人質(zhì),兩個小時之內(nèi)莫督察如果不來,我就丟他到江里喂魚!” 那幾個馬仔你看看我、我看看他,完全一副不知所錯的樣子。 “還不滾蛋!”吳紹霆不耐煩的吼了一聲。 馬仔們趕緊轉(zhuǎn)身就跑,跳上漁船之后,先是一陣手忙腳亂,最后總算撐起了船槳劃走了。 吳紹霆沒有再多看那些船幫的人,轉(zhuǎn)而看了一眼李濟(jì)深,對方面無表情,就像是一個冷血?dú)⑹炙频恼驹谀抢铩?/br> “任潮,把這光頭給我吊起來?!彼唵蔚姆愿懒艘痪?。 “是?!崩顫?jì)深點(diǎn)頭應(yīng)了道,然后招呼兩個士兵把光頭架了起來,向碼頭上一個木質(zhì)起落架走了去。 吳紹霆看著李濟(jì)深把人吊起來后,又對伍廣廷道:“伍先生,我與那洋人還有事談,如果莫士誠來了,麻煩你再來通知我一聲。陳芳,咱們走?!?/br> 伍廣廷就這樣目睹著一身鮮血的吳紹霆向碼頭辦公室去了,他心里很是納悶,吳紹霆竟然一點(diǎn)都不避諱嗎?哪怕用水擦一擦衣服上的血也好呀! 史密夫一直站在辦公室門口張望著碼頭上的事件發(fā)展,他現(xiàn)在的心情有些復(fù)雜,因為他發(fā)現(xiàn)吳紹霆真不是一個簡單的角色。以前廣州報紙報道過這個年輕人的事跡,雖然大多都是頗具爭議性的文章,但是就今天看來,真實的吳紹霆果然是敢作敢為的人。 當(dāng)然這是說得好聽一些,說的難聽一點(diǎn)那就是,這個年輕人必然會成為一位地地道道的中國獨(dú)裁軍閥。 吳紹霆與史密夫碰面后,僅僅是簡單的抱歉了一句,希望史密夫不要建議自己身上的血跡。史密夫在心中自然還是很建議的,但是考慮到現(xiàn)在也沒辦法,只好客套了一番。 接下來他們回到辦公室繼續(xù)談,剛才那段時間里史密夫已經(jīng)大致想好了給吳紹霆的價格,他差不多可以把吳紹霆當(dāng)長期合作來看待了,甚至還很期待對方早日成為掌控廣州乃至廣東的軍閥,那樣合作的方面和力度都能大幅度拓展。 他開出了一個最新的價格:m1903步槍五百支的單價十六美元,一千支的單價是十四美元,二千支以上的話則可以給十二美元;馬克沁重機(jī)槍是德制的,一挺九十五美元,比市場價略高一點(diǎn);至于溫徹斯特m1897目前還不好說,這槍型是美國最新的裝備,或許可以先弄到三百支,單價暫定為二十二美元。 吳紹霆心中暗暗冷笑,二十一世紀(jì)一支ak47的價格是三十美元,在二十世紀(jì)初的美元購買力可遠(yuǎn)遠(yuǎn)大過二十一世紀(jì)。他雖然不清楚m1903的造價,不過卻敢肯定絕不超過四美元,哪怕是算上運(yùn)費(fèi)、保養(yǎng)費(fèi)以及毛利潤,價格也不應(yīng)該超過一倍。 出口的生意就是這樣,要不然也不會有人削尖了腦袋要把商品賣到國外去。尤其是發(fā)達(dá)國家向貧窮國家的傾銷,那是赤裸裸的暴利。 他知道這是史密夫給出的最低價格了,如果還要繼續(xù)討價還價,只怕史密夫?qū)幙蛇x擇放棄這門生意,也絕對不會再讓步了。隨即,他跟史密夫談好訂單數(shù)量:m1903先訂購四千支,分兩次交貨,子彈一百萬發(fā),m1897三百支,子彈六萬發(fā),至于馬克沁暫時先擱置,等日后需要時再另談。 “哦,吳將軍,你不覺得子彈太少了一些嗎?平均下來一支槍才幾百發(fā)子彈,單單訓(xùn)練都不夠用呢!”史密夫?qū)τ趨墙B霆的這個訂購比例感到很奇怪,于是提醒的說了道。 “史密夫先生你放心吧,我訂這樣數(shù)量的子彈,自然有自己的安排。反正m1903和溫徹斯特的子彈是特制的,我只能向您來購進(jìn),日后子彈消耗完了我會再聯(lián)系你的?!眳墙B霆神秘的一笑,他當(dāng)然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史密夫本來還想奉勸吳紹霆,一次性訂購足夠多的子彈,可以節(jié)省更多的時間和運(yùn)費(fèi),但是他看到對方的笑容時,最終還是放棄了。反正運(yùn)費(fèi)還能多賺一些錢,蚊子腿也是rou,何樂而不為呢? 他們剛剛談定支付訂金的日期,伍廣廷再次來敲門了。 不過伍廣廷這次進(jìn)來時,臉色并沒有先前那么緊張,可以想象事情沒有那么著急了。 他告訴吳紹霆,巡警營來人,不過只來了三個人,莫士誠沒有親自來。 吳紹霆決定先送史密夫等人返回,然后再去會一會巡警營的人。眾人就這樣出了辦公室,徑直的先來到了美國炮艇停泊的位置,吳紹霆送史密夫上船時,還打算與其握一握手。不過后者可沒有那么好的雅興,要知道吳紹霆的雙手都沾滿了鮮血,哪怕自己想要裝作左撇子都無能為力。 這些都是細(xì)枝末節(jié),雙方都沒有介意。 史密夫臨走前,把那些步槍和手槍樣品慷慨的留了下來,說是做為見面禮。當(dāng)然地雷和馬克沁屬于貴重貨品,這是不能隨便贈送的。 吳紹霆讓陳芳把槍先收起來,目送炮艇離岸之后,隨便揮了揮手,轉(zhuǎn)身就向另外一邊去了。船幫的人先前一哄而散,現(xiàn)在又都返回來,不過這次比先前離得還要遠(yuǎn),差不多都在碼頭前方一百五十米左右的地方游蕩了。 巡警營的人乘坐著一艘船幫的小船上了岸,正在碼頭那邊耐心的等著,時不時還向被吊在起落架上光頭老大瞟去一眼。那些送巡警營的人上岸的船幫小嘍啰們,每個人的臉色都很緊張,甚至不自覺的站得比較靠后一些。 吳紹霆走了過來,打量了一些這三個巡警營人,官職最高的也不過是一個副官。 “莫大人就派了你們來嗎?”他冷森森的問了道。 “吳大人好,吳大人好?!蹦莻€巡警營副官看到渾身是血的吳紹霆,額頭上的汗水由熱變冷了起來,連連點(diǎn)頭哈腰的討笑著?!氨奥毷悄笕说亩雀惫?,莫大人近日正在忙著新任兩廣總督上任的保全工作,所以無法前來拜會吳大人,故差遣卑職代為問好。” 吳紹霆最近也聽說張人竣被調(diào)往兩江總督,至于接替張人竣的新總督大人尚且還在赴任途中。他不冷不熱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看了一眼遠(yuǎn)處的那些船幫,直截了當(dāng)?shù)膯柕溃骸澳笕舜蛩阍趺刺幚磉@件事呢?” 那副官趕緊說道:“我們莫大人特意交代了,既然吳大人要做黃埔碼頭的生意,日后這里自然就歸吳大人來話事了。至于那什么船幫、黑幫的,小地痞、小流氓的,相信吳大人根本不放在眼里。當(dāng)然我們莫大人還說了,如果吳大人今后需要巡警營幫忙的地方,只要差一個到局里交代一聲,莫大人一定幫吳大人擺平?!?/br> 吳紹霆頗有深意的笑了起來,他原本以為莫士誠會與自己鬧上一場的,卻沒想到就這么妥協(xié)了。他好整以暇的嘆了一口氣,一邊搓著自己手上干涸的血跡,一邊又問道:“那船幫老大你打算怎么辦?” 副官微微愕然,他可是好話多說盡了,這吳紹霆難道還要故意刁難自己嗎? 卷一:廣州風(fēng)云 第154章,袁樹勛督 “呃……吳大人,這些人其實也是混口飯吃的,您大人有大量,何必跟他們計較呢?”副官賠笑著說道,他考慮到這光頭老大跟莫大人多少是有關(guān)系的,能幫一點(diǎn)是一點(diǎn),實在幫不了那就只能看天意了。 “行,既然莫大人這么客氣,我豈能不領(lǐng)情呢?人你們帶走吧,日后大家和氣一些,犯不著打打鬧鬧的。”吳紹霆果斷的就答應(yīng)了下來。 他故意這么說,目的就是要告訴莫士誠,自己可不會記下莫士誠這個人情:你不追究,我放了人,大家就算扯平。這其實也算是一種示威,就是在告訴莫士誠,他吳紹霆不怕巡警營,要斗狠誰怕誰? “呵呵,吳大人果然大人大量,卑職先替那老大多謝了?!备惫俅蛑f道,然后示意船幫的小嘍啰趕緊去把老大放下來。 半個小時后,光頭老大被帶走了,巡警營的人也跟著船幫一起走了。這件事算是告一段落。吳紹霆把史密夫留下的步槍暫時存放在碼頭這邊,并告訴伍廣廷如果今后還有人搗亂,可以先去城內(nèi)找虎幫、成田幫的人出面調(diào)解,如果是硬點(diǎn)子,記下對方的名號,他第二天就徹底擺平。 伍廣廷大喜不已,連連稱是。 之后,吳紹霆把史密夫留下來的兩把手槍拿走了,一把勃朗寧給了陳芳,另外一把柯爾特左輪給了李濟(jì)深。這兩把手槍只能收藏,因為沒子彈。 莫士誠之所以不再管黃埔碼頭的事,說到底他還是怕麻煩。聽了船幫來報告的人說,黃埔碼頭又是新軍又是洋人,還有炮艇在那邊,不用多想就是一樁頭疼的事。反正他已經(jīng)拿了陳廉柏的好處,也答應(yīng)把碼頭讓給陳廉柏,這幾個月來該幫的都幫過了,剩下的爛攤子就交給陳廉柏自己處理。 —————————— 1909年7月末,兩廣總督張人竣正式離職,前往兩江上任去了。 接替兩廣總督的是一個湖南人,名叫袁樹勛,由民政部尚書侍郎兼山東巡撫調(diào)任兩廣。這對于革命黨人來說算得上是一個好消息,因為他們都知道袁樹勛是一個態(tài)度激烈的立憲派分子。自從慈禧太后宣布“預(yù)備立憲”之始,袁樹勛就一直在到處呼吁盡快召開國會、成立責(zé)任內(nèi)閣,也正因此這位六十多歲的花甲老人,當(dāng)了大半輩子知縣,總算在政體風(fēng)波的浪尖上一躍爬上了核心。 雖然立憲派和同盟會政見不一致,但這遠(yuǎn)遠(yuǎn)要比一個頑固派更容易入手。 不過袁樹勛沒有給兩廣帶來任何希望,他在上任的第一個月就召集省府諮議局召開大會,再次把他的政見大肆鼓吹了一遍,并且還在兩廣各地的報紙上號召和呼吁。這可惜這次袁樹勛估算錯了,當(dāng)年他能夠借助立憲思想上位,那是因為朝廷需要安撫天下百姓,故意做出來的假象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