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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1908大軍閥在線閱讀 - 第94節(jié)

第94節(jié)

    “既然能夠和平解決這件事,這又有什么不好呢?”胡漢民說道。

    吳紹霆沉默了一會兒,繼而問道:“也就是說,你們會答應龍濟光的條件了?”

    胡漢民嘆了一口氣,說道:“一些情理之中的條件,這也是無可厚非的?!?/br>
    吳紹霆問道:“龍濟光無非是向革命政府提出索要軍餉糧草,再多就是軍備物資,我想先問一下打算索要多少?”

    胡漢民有些疑惑,反問了道:“難道龍濟光派人到韶關沒有告訴有關事宜嗎?我特意跟龍濟光的代表蔡興舉說過,軍務之事必然要與我們革命軍總裁協(xié)商。”

    吳紹霆不冷不熱的笑了笑,這胡漢民還真是抬舉自己。他說道:“還沒有談到這一個環(huán)節(jié)我就把蔡乃煌轟走了。我知道二十三鎮(zhèn)就是故意向革命政府勒索軍費,假如龍濟光愿意接受改編,我保證答應他的要求,可是顯然他只會持兵自重、獨霸一方,像他這樣的軍閥有什么資格索要革命軍的軍費?”

    胡毅生說道:“震之,改編是遲早的事,我們利用軍費還能控制二十三鎮(zhèn)的行為,相信你身為革命軍總裁是有這個預見的。”

    吳紹霆冷笑了起來,他的預見可不是自己能夠順利改編二十三鎮(zhèn),而是二十三鎮(zhèn)早晚有一天會反客為主,給革命政府一個下馬威。他不打算多跟胡毅生辯解什么,只是問道:“先說說龍濟光是什么要求吧?!?/br>
    胡漢民讓朱執(zhí)信把龍濟光的軍費開支描述一下,二十三鎮(zhèn)上報的全部兵員數(shù)量是六千六百五十三人,武器裝備的數(shù)量超過八千,每月維持的費用應在九萬,并且每個月還要提供子彈一百萬發(fā),炮彈一百發(fā)。除此之外,龍濟光也希望在軍部獲得一個正式的職位,以對革命政府竭盡所能。

    “九萬?都督,你可知我們革命粵軍兩個師目前的軍餉是多少嗎?”吳紹霆聽完了描述之后,冷冰冰的反詰了道。

    胡漢民等人面面相覷,說來革命粵軍成立的時間還不足一個月,而且自成立以來也沒有確定軍費開銷的細節(jié)問題。基本上現(xiàn)在革命粵軍的軍餉和糧草,大部分都是吳紹霆自己解決的。吳紹霆的經(jīng)濟來源無非就是光復廣州時得了一筆庫銀,隨后北伐韶關一路上也在各個縣府得了一筆,再者就是其自身經(jīng)營公司所得收入。

    現(xiàn)在要問革命粵軍兩個師具體的開銷,他們這些人還真不知道怎么回答。

    朱執(zhí)信想了想,然后說道:“第二師北伐出征之前,我們?yōu)槠浠I集了軍費二十五萬,物資方面都交給民政部去供應了,合計下來算是可以維持三個月的消耗?!?/br>
    吳紹霆大聲的說道:“雖然第二師一共只有四千多人,平均每個月是八萬多的費用,看上去比起二十三要九萬差不了多少??墒谴蠹乙闱宄患?,第二師是在北伐作戰(zhàn)狀態(tài),一個戰(zhàn)時部隊的消耗還不及一個留守部隊的消耗,這是什么道理?”

    胡毅生打算辯解什么,不過吳紹霆沒有留下余地,接著又說道:“我第一師目前總兵力是三個步兵團、一個炮兵團、一個特務營、一個警衛(wèi)營,總兵力合計五千多人呢。你們知道我每個月拿多少軍餉給手下的兄弟們?”

    胡漢民奇怪的問道:“震之,革命粵軍目前不是剛成立還不足一個月嗎?”

    卷二:大革命 第199章,二十三鎮(zhèn)安置事宜

    吳紹霆冷笑道:“確實如此,那難道革命粵軍以后的軍費就不算在現(xiàn)在的考慮范圍了嗎?在一開始的整編計劃之中,我已經(jīng)列出了詳細的軍費開支,只不過是沒有總結起來罷了。如今革命政府剛剛成立,一應政務都是從頭開始,為了不給革命政府制造太多的負擔,我決定將第一師每月總軍費控制在六萬之內(nèi)?!?/br>
    眾人聽到這里,也不知道是該高興還是該擔憂。能夠精兵簡政當然是最好不過了,如今革命政府的支出確實有些力不從心,不過好在社會上能募集到不少的經(jīng)費,海外那邊也在積極響應國內(nèi)的革命事業(yè)。但是很明顯吳紹霆的意思就是在拿革命粵軍的開銷,來比對二十三鎮(zhèn)索要的差異之處了。

    一番竊議之后,朱執(zhí)信說道:“震之,龍濟光只是向我們革命政府提出這些條件而已,而我們也正是希望等你從韶關回來,詳細的磋商這些條件。討價還價是在所難免的。我們現(xiàn)在坐在這里,不就是在為這件事尋找出路嗎?”

    一直沒有說話的廖仲愷在這個時候沉吟了一聲,緩緩的接過話來,對吳紹霆說道:“震之,既然你身為軍事部總裁,我很相信你對這件事的判斷。這樣吧,那你具體說說,我們該如何與二十三鎮(zhèn)達成合作條約呢?”

    “總理,如果讓我實話,我會說我根本不會理龍濟光。龍濟光手握重兵看上去確實耀武揚威,可是他絕對沒有能力踏進革命政府轄區(qū)半步。如果我們答應了他的要求,那就等于不敗而敗了?!眳墙B霆語氣逐漸遞增,顯出了他情緒的升溫。

    胡漢民、胡毅生、朱執(zhí)信等這些主和派人士頓時露出了失望的表情,他們先前費盡了口舌,竟然還是沒能說服吳紹霆。在他們看來,這個時候主要矛盾對象應該放在北京的滿清朝廷,絕不是在地方利益上拘于小節(jié)。

    廖仲愷、宋教仁、鄒魯這邊是持中立意見,當然是比較偏向于吳紹霆的看法,他們認為吳紹霆既然掌握了足夠?qū)嵙︺Q制龍濟光,那就沒有必要擔心龍濟光了。不過他們的呼聲顯然要比主和派那邊弱許多,所以一直都沒有提出什么聲明。

    “震之,你怎么還不明白呢?”胡漢民嘆了一口氣。

    “是呀,我們要顧全大局呀!歸根結底二十三鎮(zhèn)也是廣東的血脈,何必要鬧得同室cao戈呢?”胡毅生極力的聲援堂兄胡漢民的意思。

    “大家先冷靜一些,既然現(xiàn)在是商議,總得有一個商議的論點?!绷沃賽鸫舐暤陌矒釙h室的氣氛。

    吳紹霆臉色很冷沉,他早就料到這些人的軟弱性是到骨子里去了,現(xiàn)在革命政府又不是沒有兵,還怕打不起嗎?口口聲聲說什么顧全大局,如果真的是顧全大局第二師就不會出兵江西轉(zhuǎn)道江蘇,而是直接出兵湖南進攻武漢。他并非不在意革命政府北伐出征的路線,只是因為這次北伐與自己利益不大,所以才沒有太重視而已!

    “好的很,”他大聲的說了道,聲音蓋過了全場所有的人,“既然革命政府有這么多銀子,那你們就去收買龍濟光好了。我倒是要看看,我革命粵軍為了節(jié)省開支省吃儉用,倒頭來卻還不及一支半途投誠的部隊,你們自己去向革命士兵們?nèi)ソ忉尠?。?/br>
    大家一下子安靜了起來,不得不承認,吳紹霆的這番話是很有殺傷力的。

    胡漢民與朱執(zhí)信對視了一眼,他們顯得尷尬了起來。廖仲愷沉悶的嘆了一口氣,好端端的商議竟然變成了爭執(zhí),不過話說回來還是胡漢民和胡毅生先挑起了不好的氣氛,真是讓人感到失望透頂。

    吳紹霆稍微等了一會兒,然后豁然站起身來,丟下了一句話:“既然你們已有定論,那就照你們的想法去做,這件事與我沒關系?!闭f完,他轉(zhuǎn)身大步流星的向會議室門口走去,副官鄧鏗上前拉開了大門。

    離開會場之后,胡漢民神色很糾結,說實在的他也不想把事情鬧到這個地步,現(xiàn)在回想起來倒是有些后悔。

    “為了一個外人,咱們這么爭吵豈不是太愚蠢了?!绷沃賽鹭焸涞恼f道。

    宋教仁剛想開口附和廖仲愷的意思,不過胡毅生卻很沖動的大吼了起來:“吳紹霆這算什么意思?明明是他不對!他身為同盟會成員,革命人士,應該服從組織的命令才是。大家看看,看看,隨便說兩句就耍性子,這還讓我們怎么放心?”

    “毅生,你這是什么話?吳紹霆是廣州首義的領導人,在我們革命政府當中他也是有決策權的。”廖仲愷嚴肅的說道,他一直都覺得胡毅生太沖動了,甚至都有一些口無遮掩,而胡漢民對他這個堂弟也向來不好好管治,遲早會出問題。

    廖仲愷當然想不到,十幾年之后的一天,他被刺殺于惠州會館大門口時,胡毅生就是幕后主使人之一。

    “我只是在說事實。革命政府成立之初,軍事部部長本不應該輪到他吳紹霆擔任,他一個年紀輕輕的晚輩,憑什么能擔此大任?當時他假惺惺的辭職讓位,其實就是在以退為進。像他這樣耍手段、耍心機的人,廣州革命大業(yè)遲早會壞在他的手里。”胡毅生氣憤難耐的說著,他聲色俱厲,就好像是在抗議某一項暴行似的。

    在場的眾人都沉默了起來,雖然胡毅生所說的話有失紀律,可是卻點到每個人的心坎上。吳紹霆那次辭職事件,稍微有幾分理智的人都能看出其中的動機,雖然不能百分之百肯定吳紹霆是在爭權,但儼然留下了一個不好的印象?,F(xiàn)在又發(fā)現(xiàn)了這樣的事,這次召開的時革命政府核心人物的私會,一開始大家都好言相勸,結果沒兩句話的功夫,這吳紹霆又任性離去。

    廖仲愷暗暗嘆了一口氣,他雖然愿意相信吳紹霆,可是掌握軍隊實權的人始終是不得讓人安心,誰都不知道今天的革命者會不會是明天的叛徒。尤其是吳紹霆從革命起義之后到今天一系列所作所為,就算不想懷疑也得多一個心了。

    宋教仁打破了這尷尬的沉默,他表情很嚴肅的說道:“我以為,與其大家在這里憑空懷疑,還不如多做做工作。震之他是什么人我不太了解,可是震之掌握著革命粵軍,是我們革命政府的基礎所在。相比之前龍濟光是一個威脅,為什么大家都愿意站在一個威脅的立場上,而不站在我們政府基礎的立場了呢?”

    胡毅生不服氣,欲辯駁,可是宋教仁舉手打斷了他的話。

    “毅生,說一句誅心之言,我以為震之雖然有野心、有權欲,但絕對不會是背叛革命的人。難道你們都敢昧著良心說自己沒有野心嗎?”宋教仁目光炯炯有神,幾近審問似的環(huán)視了在場所有人。

    胡毅生頓時不敢說話了,其他人也都噤聲不語。不過大家都在心里埋怨宋教仁,你這年輕人說話也太直接了,窗戶紙也是一層紙,能隔著就隔著,豈能隨隨便便就捅破?

    卷二:大革命 第200章,宋教仁來訪

    吳紹霆回到東校場軍部大院,雖然會議的事情讓他很動怒,不過接下來的兩天時間里,他并沒有刻意在這方面下情緒。他不知道自己討伐韶關的這段時間,革命政府籌集了多少經(jīng)費,如果同盟會覺得錢多了愿意拿去收買龍濟光,那就由他們?nèi)ズ昧?。他相信革命政府真的這么做了,革命粵軍士兵肯定會有不滿,到時候的后果就由同盟會自己收拾了。

    他在這幾天除了打理一些積累下來的軍務工作之外,還特意構想了發(fā)展廣州經(jīng)濟和教育的計劃。他特意與朱執(zhí)信聯(lián)絡了一陣,交換了一下對教育事業(yè)的看法,雖然朱執(zhí)信在那次會議上與自己持相反意見,不過一碼事歸一碼事,這不影響其他合得來的地方。

    一月二十九日,隨著年關的將近,各地革命事業(yè)似乎都有了結果。

    這天一大早,一份來自福建的通電由廣州革命政府轉(zhuǎn)送到了東校場,隨電報送來的還有一份四天前的報紙。福州軍政府在二十六日那天已經(jīng)成立,除了閩北幾個縣城尚未光復之外,其余重要城鎮(zhèn)皆告于捷報。孫道仁被推舉為軍政府都督,許崇智為軍政府總參謀長。福建方面仿效廣州革命軍編制,組建中華革命閩軍,預計年關之后發(fā)兵北伐。

    這個時代的通訊很遲鈍,歷史上辛亥革命武昌首義成功之后,即便當天發(fā)布了通電,距離湖北最近的江西、湖南等省同樣等了三天才知道這個消息。當然,其中有清政府當局限制消息的原因,不過無線電的傳達能力占了大頭。

    吳紹霆看完電報之后只是莞爾一笑,相信再過一個月的時間,全國大部分省區(qū)都會如同廣州、江西、福建一樣了。他又拿起報紙看了看,上面記錄的正是福州起義的詳細過程:

    一月二十日,革命軍前敵總指揮許崇智派標統(tǒng)蔣國斌帶步兵1個營進占屏山槍械彈藥庫;步兵1個營進駐于山觀音閣,控制于山制高點;騎兵連駐南門,維持城內(nèi)和近郊交通聯(lián)絡;炮兵營管帶蕭奇斌率領所屬在于山設炮兵陣地,6門克虜伯山炮炮口指向旗下街,工兵營(2個隊)和輜重營學兵隨同炮兵上山,擔任掩護;城內(nèi)及近郊部隊向旗界推進,三面包圍,開放東門讓其退卻。

    同盟會所編學生炸彈隊由彭壽松指揮,分為兩部分,配合新軍作戰(zhàn);洋槍隊分別占領電報局、郵政局和銀行等機關。革命軍總司令部設在花巷,在于山觀音閣設前敵總指揮部。當晚部隊開始行動,雙方發(fā)生零星戰(zhàn)斗。

    一月二十一日拂曉,革命軍發(fā)起攻擊,從于山發(fā)炮轟擊旗下街,命中將軍署(今省立醫(yī)院院址)。但因炮彈缺乏,發(fā)炮10余發(fā)后停止,步兵暫取守勢。旗兵從旗汛口、獅橋頭大路沖出,與革命軍巷戰(zhàn),均被擊退。文楷見于山炮聲沉寂,率殺漢團沖鋒隊分路從觀巷、九曲亭向于山猛撲,企圖奪炮。

    于山新軍堅決阻擊,學生炸彈隊不斷投擲炸彈,將沖至半山的沖鋒隊擊退。接著,占領鰲峰坊法政學堂的捷勝營,從洋房窗口向于山陣地猛烈射擊,造成革命軍多人傷亡。不久,屏山槍械彈藥庫的炮彈運到,于山炮兵向法政學堂開炮,轟毀洋房,旗兵死傷甚多,余部紛紛逃竄。

    這時,從閩北調(diào)來福州的徐鏡清巡防營,經(jīng)孫道仁派人爭取,由洪山橋開進城內(nèi)參加起義,革命軍聲勢大振。于山上的新軍步兵乘勢沖下,重創(chuàng)殺漢團沖鋒隊,迫其退回九曲亭。在津門路、秀冶里、高節(jié)里一帶的革命軍也發(fā)起攻擊,與旗兵展開激烈巷戰(zhàn),在學生炸彈隊的配合下,擊潰高節(jié)里等處的旗兵。在旗兵潰退時,殺漢團放火隊于旗汛口、高節(jié)里、鰲峰坊等處放火。同盟會急調(diào)民團救火隊滅火,并以軍政府都督名義,電令長門炮臺統(tǒng)領陳恩燾派兵400名,運炮4門前來助戰(zhàn),又派程拱宸等乘快輪到馬江船政局,將舊存槍械、子彈運來福州。

    下午,革命軍對旗界的圍攻愈緊,旗兵多次反擊均受挫??偠剿蓧垡姶髣菀讶ィ⒎鍪?,至鹽道前(今鼓西路)高開榜畫店吞金自殺;將軍樸壽則躲到蒙古營(河東街)副都統(tǒng)明玉家中。八旗官兵見主帥逃走,決定投降。

    過程描寫的栩栩如生,仿佛筆者是親臨現(xiàn)場,而且戰(zhàn)斗的場面也十分激烈,簡直比起韶關之戰(zhàn)有過之無不及??墒钱攨墙B霆讀到報道的最后一段,頓時忍不住失聲笑了起來,據(jù)統(tǒng)計戰(zhàn)事結束之后,革命軍陣亡13人,旗兵亡280余人,比起韶關來說遠遠差得去了。

    不過這些都無所謂,夸大的報道有利于振奮人心,同時也可以成為老百姓飯前茶后津津樂道的談資。

    這天下午,廖仲愷和宋教仁帶領政府儀仗隊來到了東校場。

    吳紹霆事先沒有接到通知,所以見到這副排場時還有些驚詫,廖總理這是要做什么呢?

    廖仲愷、宋教仁先來到吳紹霆的辦公室,單獨會見了吳紹霆。

    “仲愷先生,遁初兄,今日怎么有空來東校場呢?”吳紹霆一邊請兩人坐下來,一邊問了道。在這種私下見面的情況下,一般是沒必要用職銜稱呼的。

    廖仲愷落座之后,真摯的笑了笑,說道:“震之,昨天聽執(zhí)信說你最近很熱衷教育和實業(yè),與他討論了很多這方面的問題呢?!?/br>
    吳紹霆笑道:“國家要富強,可不單單是軍事上的事情。教育是為了我國家下一代可以富強,實業(yè)更是國家經(jīng)濟命脈的重要血液,這兩者自然是應當重視的。我在廣州原本就與他人合作開辦了幾個工廠,還是很熱衷于生意呢。”

    廖仲愷點著頭說道:“有震之這樣振興的愿望,真是讓人欣慰呀?!?/br>
    他頓了頓,又道:“此番前來,正是因為聽了執(zhí)信的話,看得出來震之對前不久討論關于處理二十三鎮(zhèn)的事宜已經(jīng)寬心不少了,所以特來完成一些早該完成的事情?!?/br>
    吳紹霆奇怪道:“哦,什么事?”

    這時,宋教仁接過了廖仲愷的話,微笑著說道:“這個月十五日我們擬定了一套勛獎制度,前不久也通過了廣州臨時議會的章程。震之你是廣州革命的元勛之一,這兩件事當然得有你的參與。”

    吳紹霆微微疑惑,臨時議會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勛章制度未免有些太早了吧?他記得大革命之后的最新勛獎制度,是在中華民國成立之后才頒布的,如今大革命還屬于進行時,怎么就提前制定了這項支付呢?

    “如今國內(nèi)還未統(tǒng)一,韃虜尚未取出,現(xiàn)在就頒布勛獎制度會不會有些cao之過急?”他喃喃的說道。

    “是,本來這套制度是先擬定,等共和國成立之后再即時頒布。我與展堂也曾商議過,等中山先生歸國之后,由中山先生親自為震之以及廣州革命其他功臣頒布勛章。不過因為上次會議的事情,當時大家都有一些激動,所以讓震之你受了一些情緒。說來,政場上的事就是這樣,為了捍衛(wèi)自己的意見,大家都難免會有一些過激行為。”廖仲愷緩緩的說道,就好像是一種勸慰似的。

    “不管怎么說,我們大家還是很信任震之你的。所以為了消除誤會,激勵革命內(nèi)部士氣,同時也表彰震之你光復韶關的功績,我們一直通過提前為震之你頒發(fā)勛章?!彼谓倘蕩е鴰追趾蜕频男θ菡f道。

    “另外,臨時議會也將有震之你的席位,這是由我們革命政府一致選舉得出的結果?!绷沃賽鹧a充的說道。

    吳紹霆沉默了一會兒,自廣州革命政府成立以來,他是主動退出政治組建工作,一直負責軍事上的事務,所以這段時間革命政府的政務工作他一概是少有關注的。在韶關的時候,他已經(jīng)聽說了政府各部門組建以及臨時議會選舉工作如火如荼的進行著,顯然這一個月還不到的時間里,這些都差不多塵埃落定。

    其實同盟會早在1906年時就已經(jīng)擬定了共和國綱領和國家機制,如今只不過是照著早先的框架執(zhí)行。哪怕這些綱領和機制不合適,照著兩廣總督府、廣東省府的建制稍微修改一下就行了。至于議會看上去還要選舉,鬧的民間沸沸揚揚,實際上議會的班底還是以前省咨議局的那一群人。

    廣東咨議局于1909年2月籌備,咨議局大樓設置在大東門外,距離東校場不遠。

    不過因為革命提前成功,咨議局尚且還沒正式成立,就連咨議局大樓的修建也停工了。

    咨議局的成員大部分都是本地士紳、政治名流,甚至還有一些華僑商人。如今議會的席位可能由以前咨議局二十二位增添了一些,要不然革命政府的運營只怕早就倒閉了。

    吳紹霆對政治并不是很感興趣,清末民初的這幾年被稱為“軍紳政權”時期,不過二次革命失敗以后,軍閥割據(jù)就漸漸代替了軍紳政權,一個個武夫粉墨登場,成為了實際的當權者。但是好歹廖仲愷、胡漢民一番心意,這個人情還是要領的,身為革命首義的功臣如果不進入臨時議會,那可就太不好看了。

    同時他看得出來,如果說胡漢民、胡毅生這些人不是心有芥蒂,那絕不會想到用頒發(fā)勛章、邀為議員來安撫自己。很顯然既然是安撫,這足以說明問題所在了。

    卷二:大革命 第201章,授勛

    “仲愷先生,遁初兄,大家都太客氣了。都說了政場上難免會有爭執(zhí),總得來說大家也是為了革命大業(yè)著想。我不會因為上次的事記掛在心,既然是多數(shù)人決議的事情,那自然得服從執(zhí)行了?!眳墙B霆慷慨的說道。

    “震之你理解就好。”廖仲愷點了點頭說道。

    “這頒發(fā)勛章之事完全無此必要,還是的中山先生回來主持大局之后再行激勵也不遲。若是因為我個人情緒問題而勞師動眾,這可大有不妥呀?!眳墙B霆推辭的說道。

    “震之不必擔心。今日儀仗隊已到,總不能什么都不做就返回,再者此次授勛旨在獎勵震之光復韶關有功。等到共和民國正式成立之時,自當會再授予開國元勛的獎章。”廖仲愷笑著解釋道。

    于是吳紹霆不再多推辭了,隨后他們?nèi)齻€人出了辦公室,就在軍部大院的花園里舉行了簡單的授勛儀式。勛章是從日本訂制而成,兩天前剛剛將第一批獎章送達廣州。勛章的樣式是十六棱角,青天白日圖紋,鑲黃金邊深色勛心。勛章的名稱為“庚戌革命勇士大勛章”。

    勛章很大,比起吳紹霆通常佩戴的同盟會徽章以及廣州革命徽章都大,不過卻顯得很有氣勢。穿著軍服就是需要一些勛章來進行襯托,不單單能夠表現(xiàn)出革命資質(zhì),也是一種時尚。

    授勛結束之后,廖仲愷、宋教仁與吳紹霆又在一起喝了一會兒茶,隨便閑聊了一下其他話題,之后廖仲愷便告辭帶著儀仗隊返回了。宋教仁沒有走,他借口要探討第二師北伐的補給問題留了下來。

    吳紹霆以為宋教仁是真的在關心第二師的補給事宜,所以在進辦公室之后,他就準備派人去把負責后勤的倪端找來。不過就在這時,宋教仁卻突然說道:“震之,我有一些事要單獨與你談一談?!?/br>
    他的神色很嚴肅,甚至還帶著幾分迫切。

    吳紹霆微微一怔,問道:“遁初兄這么神秘,究竟所為何事?”

    “我其實是想問問你,在二十三鎮(zhèn)這件事上你還是堅持先前的意見嗎?”宋教仁語氣深沉的問道,他的態(tài)度有點像是在詰問,形成了一種無形的壓力。

    “遁初兄,你到底想問什么?”吳紹霆沒有正面回答,他發(fā)現(xiàn)宋教仁與授勛之前的態(tài)度完全變了一個樣子。他一直認為宋教仁是一個很正直的革命家,不管是在現(xiàn)實生活中,還是在歷史記錄里,現(xiàn)在宋教仁這般煞有其事,看來肯定是有很嚴重的事情發(fā)生了。

    “震之,關于二十三鎮(zhèn)的事情,雖然我不懂軍事,可是我卻覺得你的意見是對的。以我們現(xiàn)在的實力,何苦還要去收買二十三鎮(zhèn)呢?”宋教仁懇切的說道。

    吳紹霆有幾分恍然,原來是這樣。他呵呵笑了笑,平靜的說道:“遁初兄,同樣一件事并不是每個人都能看到同樣一個面。展堂和毅生他們之所以堅持他們的意見,必然是有他們的所見所得。更何況,這件事我真的不想再cao心下去了,反正上面有了定論,再爭執(zhí)下去只會破壞大家的團結性。”

    宋教仁有些好奇,問道:“震之,你真的是這么想?”

    “那還能如何?你以為我今天授勛只是做做樣子嗎?政府就是用這種手段來讓我退步罷了。遁初兄你跟著一起來進行授勛,應該知道這個內(nèi)幕的才是!”吳紹霆無奈的笑道。

    “哦,其實今天授勛之事我是早上才知道的,正好是要與震之你單獨談一談,索性就跟著一起來了?!彼谓倘书L長的嘆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