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大革命 第211章，裂痕

    汪精衛(wèi)這才坐了下來，正經(jīng)的說道：“廖總理派在下前來通知兩件重要的事，一件事是在明天下午兩點在政府會館召開同盟會領(lǐng)導(dǎo)會議，吳總裁務(wù)必要參加?！?/br>
    “明天下午？”吳紹霆仔細想了想，明天下午他依然還要去士官學校執(zhí)教，他這個校長可不是那么輕松的。同時他也覺得廖仲愷、胡漢民這些人真是搞笑，開會的消息才提前一天通知，真讓人大敢倉促。

    “這次會議很重要的，以往的會議吳總裁少有參加，這次廖總理是再三交代下來的。”汪精衛(wèi)看著吳紹霆沉思不決的樣子，連忙強調(diào)的補充了道。

    “好吧，我盡量準時到場?！眳墙B霆勉強的答應(yīng)了下來，“另外一件事呢？”

    “第二件事更重大，孫先生要回國了?！蓖艟l(wèi)振奮的說道，他的雙眼閃爍著熠熠的光澤，整個人都顯得激動了起來。

    “孫先生要回來了？什么時候，在哪里？”吳紹霆趕緊問道。這個消息確實重大，這意味著他在廣東占山為王的計劃出現(xiàn)了重大隱患。假如孫中山?jīng)]有按照辛亥革命歷史上的進度，從美國返回后直達上海，再北上南京宣誓就職中華民國臨時大總統(tǒng)，而是直接來到廣州組織代表大會，那可真是一件頭疼的事情了。

    吳紹霆不喜歡廣州變成全國同盟會匯集的地方，更不希望孫中山會來到廣州，這些人都是難纏的角色，以自己目前的勢力不一定能夠掌控整個大局。尤其是孫中山在剛回國的這段時間里，他的影響力是十分巨大的，弄不好苦心經(jīng)營的一切就全部拱手相讓了。

    吳紹霆目前很了解自己的勢力和能力，應(yīng)付廣州革命政府還是沒問題，要是跟中華民國中央政府作對，那可就是自尋死路了！

    “孫先生在船上發(fā)來了電報，他與朱卓文將在本月十二日抵達日本，預(yù)計二十一日可以歸國?！蓖艟l(wèi)說道。

    “那孫先生會在哪里上岸？”吳紹霆又問道。

    “孫先生的船是美國到上海，應(yīng)該會在上海上岸。明天下午的會議就是商討迎接孫先生的工作，如今國內(nèi)宣布獨立的省城已經(jīng)專電廣州催問代表大會籌備事宜，廖總理到現(xiàn)在還沒有確定召開代表大會的詳細定論，只是回電讓各省先舉辦省議會，確定代表大會的人選之后，再另行商議。如果屆時在廣州召開代表大會的話，我們應(yīng)該會迎接孫先生到廣州來?！蓖艟l(wèi)侃侃而談。

    吳紹霆聽到這里，臉色忍不住發(fā)生了變化，不過他很快又掩飾了過去。

    “在廣州召開代表大會，總不會要定都廣州吧？這可是千古從未有過的事情，廣州是南疆門戶，豈能成為大國之都？”他故作擔憂的說道。

    “定都廣州大致是不可能了。相信其他省的代表也不會同意這個決議。不過目前看來，全國也只有廣東是最安全的地方，在這里召開代表大會，然后等定都決議下來之后再遷移，也不失是一個辦法?！蓖艟l(wèi)說道。

    吳紹霆沉思了片刻，暗暗吸了一口氣，看來接下來的日子可真不會好過了。

    他沒有多說什么，微微點了點頭之后，道：“我明白了！”

    汪精衛(wèi)笑了笑，說道：“反正這些都只是在下的猜測，一切還要等明日會議結(jié)束之后才又定論?！?/br>
    汪精衛(wèi)離去之后，吳紹霆情緒顯得有些沉悶，孫中山雖然是歷史名人、中國革命之父，可是同時也是一個強權(quán)主義者，其無時無刻都想著掌控最高決策權(quán)。吳紹霆已經(jīng)做好了稱霸廣東的準備，慢慢積蓄實力，等待著軍閥時期到來然后再逐步完成統(tǒng)一，這是對歷史預(yù)知之后做出的判斷。

    可是孫中山不會這么做，他不知道未來國內(nèi)的局勢，也不曾把時勢看得更細微，只求在大局上完成國內(nèi)統(tǒng)一，最多面料美國式的分裂局面。

    吳紹霆尋思著如何應(yīng)付孫中山這位大佬，到了中午連吃飯都忘記了。

    鄧鏗敲了敲門走了進來，問道：“總裁，要把飯菜送到這里來嗎？”

    吳紹霆搖了搖頭，嘆息了一聲，說道：“不用了，現(xiàn)在一點都不想吃?！?/br>
    鄧鏗于是把家在腋下的電報遞了過去，說道：“總裁，十分鐘前剛剛收到江西的電報，南京于五天前光復(fù)了，不過五省革命聯(lián)軍內(nèi)部發(fā)生了一些摩擦?！?/br>
    吳紹霆稍微提起了幾分精神，南京光復(fù)是一個好消息，最起碼中華民國成立時定都方案會多一個選擇，而且南京的可能性更大。這樣一來，也算是間接分擔了孫中山來粵的可能性。他接過了電報仔細看了看，五省聯(lián)軍圍攻南京三天，張勛的江防營苦求馮國璋南下增援無果之后，最終潰退至徐州。

    電報里還附帶了一則江西報紙的通訊，五省聯(lián)軍攻克南京之后發(fā)生了分歧，黃興主張繼續(xù)北上，贛軍主張回師支援武漢，閩軍因為福建省發(fā)生動亂急切要撤回平亂，滬軍和浙軍因為收到了孫中山回國的消息，所以希望固守南京，等待孫中山回國后主持大局。

    不單單五省革命軍出了多種意見，同時各省補給也出現(xiàn)了問題。

    各省舊官僚和士紳們開始爭奪權(quán)益，忽視了前線作戰(zhàn)的革命軍，其實在北洋六鎮(zhèn)行動以來，很多省已經(jīng)不見得北伐有什么成功的希望，所以也不重視出省部隊的供給。除了廣東省還在堅持籌集糧餉輸出前線之外，其他省幾乎是只進不出了。

    五省聯(lián)軍在南京的情況很不好，士兵們從一日兩餐縮減到一餐，又從一餐縮減到了一頓粥。本來革命粵軍第二師還有饅頭吃，可是后來也分了部分來接濟其他省的口糧，均一均下來，大家都吃不好。

    上有高層分歧，下有饑寒交迫，聯(lián)軍士兵縱然連克數(shù)城，士氣也是逐漸低落。

    “照樣下去，其他四個省的軍糧都算在我們廣東省這邊了?！眳墙B霆把電報摔在了桌子上，雖然語氣很不高興，不過臉色卻有幾分激動。他看到一個希望，蘇浙滬那邊很亂，都在眼巴巴等著孫中山去主持大局。

    因為前段時間在國內(nèi)傳聞孫中山在美國成立了同盟會北美籌餉會，相信這些聯(lián)軍士兵都在翹首以盼這筆國外的餉援。

    “總裁，如今大局不太明朗，要不然我們先讓第二師回粵吧?！编囩H建議的說道。

    “大局越不明朗，我革命粵軍越要堅持下去，這樣才能體現(xiàn)我粵人的革命決心。更何況，克強在前線正是兵鋒正勁的時候，現(xiàn)在讓他撤回，只怕不會有結(jié)果?！眳墙B霆緩緩的說道。

    鄧鏗沉沉的嘆了一口氣，不知道該再說些什么了。

    “士元，給第二師的補給不能中斷，該多少就多少，款項不夠可以從軍?；I備處那里挪一挪。第二師是代表我廣東革命政府出征，可不能丟了廣東革命政府的顏面?！眳墙B霆吩咐的說道。

    “明白了?！编囩H點了點頭。

    “另外，孫先生馬上就要回國了，如果不出意外，我也會前往上海迎接孫先生。這方面的事情你幫我先打理妥當，包括我不在廣東期間的一應(yīng)情況都要算計在內(nèi)?！眳墙B霆又說道。

    鄧鏗剛想開口說什么，因為他自己也很想見一見孫先生，不過現(xiàn)在看來總裁是留下他坐鎮(zhèn)廣東了。好歹這是總裁對自己的信任，也是時事所需，他最后只好改口說道：“總裁放心吧，屬下一定辦妥?！?/br>
    卷二：大革命 第212章，湖南，廣東

    次日下午，吳紹霆推掉了士官學校的教課，趕到了政府會館參加同盟會會議。

    廖仲愷先做了一番陳詞，介紹了一下目前國內(nèi)已經(jīng)宣布獨立省的情況，以及孫先生回國的日程，最后才說出了此次會議的主題，商討代表大會召開的地點以及擬定國都參考草案的事宜。

    粵系同盟會成員都巴不得能在廣州召開代表大會，這樣他們做為地主就能占據(jù)很大的優(yōu)勢，到時候代表大會所頒布的章程，一定會趨向廣東方面。不過在粵系同盟會成員當中，廖仲愷和吳紹霆是沒有支持這個觀點，華興會的眾人也覺得廣州不甚合適。

    “說來，廣東也未必是最安全的地方，湖南局勢不穩(wěn)，如果焦達峰在衡陽失利，清軍一路南下必定會襲擊廣東。畢竟廣東是革命首義之地所在，在大局上有很大的意義。另外，代表大會召開之地必然應(yīng)是國都所在之地，于情是順理成章，于理是減少遷移的復(fù)雜性?！闭率酷撃贸鲆桓蓖赖纳駪B(tài)，鏗鏘有力的說道。

    胡毅生冷冷哼了一聲，反駁道：“章行嚴，你就只知道拿你們湖南來說事，你的目的無非就是你們湖南能受到重視吧！”

    章士釗臉色一冷，不客氣的說道：“什么你們湖南，我們湖南，湖南不是中國的一部分嗎？難道革命就是屬于你們廣東人？”

    胡毅生惱火的說道：“若不是我們廣東人首義，等到你們湖南起義時，中國就完了?！?/br>
    周震鱗義正言辭的道：“毅生兄，我們現(xiàn)在討論的是召開代表大會的地點，不是湖南、廣東的地域之分。行嚴只是就事論事，我們這些原來華興會的老同志，這段時間一直都在與湖南省內(nèi)保持聯(lián)絡(luò)，自北洋軍南下伊始，湖南的局勢步步危機，譚廷闿都已經(jīng)與清廷議和了。”

    胡毅生不耐煩的回道：“華興會華興會，你們這就是在分化同盟會，搞自己的小組織！”

    周震鱗、章士釗、徐佛蘇三人氣得臉都綠了，這胡毅生簡直蠻狠不講道理。

    宋教仁極力保持著冷靜，用平靜的語氣說道：“好了，大家都少說兩句。會議剛開始就講這些與主題無關(guān)的廢話，還大吵大鬧的，這像什么樣子？行嚴兄，道腴兄，你們都先冷靜下來！”

    周震鱗、章士釗等人一臉揶揄，悶悶不做聲了。

    胡毅生冷冷笑了笑，露出了一個勝利者的表情。

    “剛才大家爭吵確實太離譜了，什么湖南，什么廣東，我們都是一脈同宗的革命同志?！边@時，胡漢民珊珊的出來打圓場，他打著官腔說道，“我認為，目前國內(nèi)各省的情況都不太穩(wěn)定，而我們廣東是最早起義成功，也是最早成立革命政府，在大環(huán)境上有優(yōu)勢。更何況廣東交通方便，水陸、陸路四通八達，哪怕日后定都下來需要遷移那也是極為方便的?！?/br>
    “若是說交通方便，上海豈不是更方便了嗎？問題的關(guān)鍵可不在這里！”李煜堂開口說道。他身為革命政府財政部部長，平時對革命政府的政治決議從來不干涉，只是身為一個商人養(yǎng)成了一種敏感的預(yù)知性。

    如果代表大會在廣州召開，這期間的經(jīng)費開支絕對會是十分沉重的一筆。在此之前他雖然為革命政府籌集了很多經(jīng)費，可其中也有不少數(shù)字完全是他私人掏腰包湊處來的。他當上這個財政部長非但沒賺到什么錢，還要倒貼進去，平時維持政府運作就罷了，還要無端端的攤上一個吃力不討好的代表大會，這無論如何都是不情愿的。

    “煜堂兄，你這么說就不好了嘛。”胡漢民有些不悅的說道，不過他知道李煜堂是革命政府財政的中流砥柱，所以語氣上還算是很留余地了。

    “既然需要表決意見，不如我們投票決定吧。”朱執(zhí)信提議道。

    “投票？”章士釗再次忍不住發(fā)言了，“你們廣東人都希望在廣州開代表大會，這種投票有意思嗎？何必還要這樣形式主義！”

    “你這話什么意思？”胡毅生怒道，“剛才你還說不分湖南、廣東，現(xiàn)在又針對我們廣東人，有本事你們湖南人打出省去呀！”

    “你這黃口小兒，廣東首義若不是我們多方面努力，能有這樣的光輝偉績嗎？我們湖南省現(xiàn)在雖然形勢不利，但也用不著你在這里說風涼話！”章士釗毫不示弱的反擊道。他一直都認為自己說話的語氣很折中，可是這胡毅生卻處處針對、時時刁難，而且出言不遜，自己這一口氣怎么能咽得下去？

    胡毅生哈哈譏笑了一陣，然后冷聲說道：“你還真不要臉。廣州起義前前后后，你們湖南人出什么力了？有出一分錢，有出一條槍，有出一個兵嗎？若不是看在同盟會同志的份上，我們廣州革命政府何必要收留你們這些湖南人！”

    章士釗、徐佛蘇等人拍案而起，紛紛痛斥胡毅生這種狂妄的言論。

    朱執(zhí)信站起身來想要勸止，同時還責備的對胡毅生說道：“毅生，你這是什么話！你這簡直就是荒唐的話，天下革命志士都是一家人，我們都是同志，你這話太過分了?！?/br>
    胡毅生不屑一顧的說道：“是他們總是跟我們唱反調(diào)。”

    周震鱗氣得想要沖過去抽胡毅生一巴掌，一旁宋教仁緊緊拽著周震鱗的袖子，這才控制住了由吵架變成毆斗的局面。

    然而雙方爭吵的聲音越來越大，幾個站在胡毅生這邊的粵系少壯成員群起聲援，就連一些粵語罵人的臟話都吐了出來。廖仲愷、朱執(zhí)信、胡漢民三個人眼見局勢不對，齊齊起身安撫會場，可是三個人各懷鬼胎，安撫的力度也心力不一。

    就在這個時候，只聽一聲玻璃杯的破碎省，接著是重重的拍擊聲。

    突如其來的響聲讓全場都嚇了一跳，旋即爭吵的場面一下子安靜了起來。

    眾人尋著聲音的源頭，只見吳紹霆桌位前面的地板上有一支摔碎的茶杯，一支手槍擱在桌案上。就在剛才吳紹霆摔了茶杯，緊接著拔出了自己的手槍用槍柄狠狠的砸了一下桌子。

    “吵夠了？我來錯地方了嗎？這里是菜市場嗎？”吳紹霆聲音由弱漸強，最后變成了斥吼的語氣，“之所以開會，就是討論問題的解決方案。你們一個個都是同盟會的元老，一把歲數(shù)的人了還這么不分輕重！本來是解決問題，現(xiàn)在好了，倒頭來問題沒解決還制造了一大堆新的問題出來！”

    大家看著吳紹霆公然在會場拔槍，還說出了這樣一番話，心中都有一些不痛快。

    胡毅生年輕氣盛，正要開口訓(xùn)斥吳紹霆。不過就在這時，他的堂兄胡漢民意識極快，馬上開口訓(xùn)道：“毅生，都是你的不是，沒大沒小，把話說得那么過分。要知道行嚴兄、道腴兄論資排輩那是你的前輩?？煜蛩麄兊狼浮！?/br>
    說完，他還向胡毅生使了一個顏色。

    胡毅生會意，不過他心里還是不服氣，只好冷哼了一聲，勉強的向華興會諸位道歉。

    周震鱗、章士釗等人原本就沒打算跟粵系的人爭吵，他們深知自己寄人籬下，總得處處忍讓一些，于是就這么算了。

    “說一句剖心的話，大家之所以希望代表大會在廣州召開，無非是認為這是一個機會。至于是什么機會，臺下的話我不拿到臺面上來說，大家心照了。”吳紹霆頗有氣勢的說道。

    眾人悶聲不語，臉色都不太好看，不過宋教仁等人倒是舒展了不少。

    吳紹霆接著說道：“我雖祖籍安徽，卻是在廣東長大學習，廣東話有哪個音不會發(fā)？你們看得起我，就當我是半個廣東人。做為半個廣東人，我也希望代表大會在廣州召開，可是昨天晚上我深刻的分析了一下，若真是在廣州召開代表大會，絕對是弊大于利?！?/br>
    胡漢民皺了皺眉頭，問道：“震之，你這么說，有何緣據(jù)？”

    吳紹霆說道：“我只舉一個例子，我們廣州現(xiàn)在有多少經(jīng)費可以維持這次代表大會？”

    朱執(zhí)信盡量心平氣和的說道：“震之，經(jīng)費的事宜應(yīng)該不難的。代表大會是大事，相信各個省區(qū)都會出資來辦成此次壯舉?！?/br>
    “那好，除了經(jīng)費之外，廣州成為國都的可能性有多少大家都明白，我們有必要折騰的這么麻煩嗎？什么廣東交通四通八達，這完全不是主要原因。成立共和民國是一件刻不容緩的大事，正是在這革命陷入困境之際鼓勵全國各省堅持到底的一劑良藥。你們在廣州召開代表大會，然后遷都他處，這其中要浪費多少時間？你們知道這浪費的時間可以消耗多少革命士氣？”吳紹霆振振有詞的說道。

    胡漢民和朱執(zhí)信面面相覷，有些不知道該怎么應(yīng)答。

    當然，如果真的要反駁吳紹霆的話，他們還是有自己的理據(jù)，只不過這理據(jù)拿出來多多少少有些過分了。

    卷二：大革命 第213章，無理之下

    吳紹霆調(diào)整情緒，把自己的手槍拿開，拿起了壓在下面的一份電報夾，繼續(xù)說道：“我不知道你們有沒有收到江西轉(zhuǎn)發(fā)來的電報。這份電報是昨天正午轉(zhuǎn)到軍部，內(nèi)容是說五省聯(lián)軍于四月二日光復(fù)南京，此外還附帶了一份江西報紙的消息，說五省聯(lián)軍缺糧少餉，軍心不穩(wěn)?！?/br>
    他一邊說著，一邊把電報夾遞給了一旁的廖仲愷。

    廖仲愷大致的看了一遍，然后傳到了胡漢民手里，就這樣花了十幾分鐘時間，大家都一一傳閱完畢。會場的氣氛頓時有些低沉，顯然政府這邊還沒有收到這份電報，這個消息是他們第一次聽到。軍部設(shè)立通訊部之后就積極擴大無線電接收網(wǎng)絡(luò)，比起政府這邊自然要快捷一步了。而這個消息對大家來說不算好消息，五省聯(lián)軍組建時是革命高潮的標志，現(xiàn)在內(nèi)部意見發(fā)生了分歧，同時還出現(xiàn)缺糧少餉的情況，前景堪憂！

    趁著眾人閱讀電報時，吳紹霆讓會場秘書給自己換了一個新茶杯，喝了一口熱茶。

    “南京！”宋教仁最后一個看完電報，在合上電報夾的同時，他清晰的吐出了這個詞。

    眾人好奇的看了過去。

    宋教仁長長的嘆了一口氣，表情凝重的說道：“必須是南京！”

    胡漢民不解的問道：“遁初，先前行嚴還說廣東不甚安全，不提議在廣州召開代表大會。南京才剛剛光復(fù)，徐州和山東都還有清廷的大軍，在南京召開代表大會豈不是更不安全！”

    胡毅生附和的說道：“就是，你們不是出爾反爾吧?！?/br>
    宋教仁還沒來得及解釋，吳紹霆用充滿威嚴的聲音說道：“孫先生抵達南京主持代表大會，就是要凝聚全國的革命力量，穩(wěn)定五省聯(lián)軍的軍心！五省聯(lián)軍是北伐推翻韃子政權(quán)的中堅力量，他們囤聚在南京，清廷豈敢輕易來犯！”

    “沒錯，正是這個道理！”宋教仁深以為然的點了點頭，他振奮的看了吳紹霆一眼，仿佛找到了志同道合的摯友。

    “若是貪生怕死，這革命大業(yè)早就完了。”譚人鳳慢條斯理的說了道。

    他的話很淺顯，可是又似乎有影射，好像在說孫中山如果不敢前往南京坐鎮(zhèn)，那就不配稱為萬民景仰的革命領(lǐng)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