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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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廣利氣急敗壞,他再次動用狙擊班輔助,當然這次不可能用狙擊槍對付大炮,目前為止連大炮的方位都還不清楚。他發(fā)現(xiàn)高樓上埋伏的士兵正充當著炮兵的眼睛,這些敵人居高臨下,將粵軍埋伏的位置和進攻路線看得一清二楚。狙擊班的任務(wù)就是打瞎這些眼睛。 巷戰(zhàn)對于狙擊手來說有很大的發(fā)揮空間,只可惜他們現(xiàn)在是進攻方而非防守方,否則一定會讓敵人頭疼到抓狂。 狙擊班壓制了高層的敵人,林廣利發(fā)動了第二次沖鋒。 雖然炮火精準度下降,但依然是一個重大的火力輸出,再加上敵人的手榴彈和密集火力,第二輪沖鋒再次失敗告落。林廣利看著懷表的時間,又看著手下的損失,心中又怒又急,可是這些都無法改變現(xiàn)狀。 然而正在這困局之際,前方大約五百米遠的地方傳來了一聲爆炸,很快街道對面的桂軍防線出現(xiàn)了混亂,躲在房屋里面的桂軍士兵似乎調(diào)轉(zhuǎn)頭向后方開火了。幾分鐘后,只聽見桂軍士兵有人大喊:“大炮被炸了,大炮被炸了。” “后面有敵人,榮寧路失陷了,我們被包夾了!” “別他媽的都到后面來,看著點前面,撲x你個老母的快去看著前面!” 一個狙擊手匆匆跑了過來回報道:“營長,有一支咱們的隊伍從后面打過來了?!?/br> 林廣利聞言振奮了起來,連忙問道:“哪里的部隊,二營的嗎?” 狙擊手說道:“還不清楚。對面也有狙擊手,他們在樓頂上向我們打信號?!?/br> 林廣利絕地逢生,大喜不已,連忙說道:“管他的,趕緊趁這個時候搶攻!” 半個小時后,一營總算突破了這道防線,從后方突襲而來的一隊人敢來回合,竟然正是先前走散的前鋒連。 李文昇匆匆忙忙跑來見林廣利,匯報道:“大人,總算跟您回合了。屬下炸毀一門敵炮,俘虜軍官三人,士兵二十五人?!?/br> 林廣利破口大罵了道:“你他媽的還有臉說?你是前鋒連,不是敵后突擊隊!” 李文昇早就做好了挨罵的準備,自責道:“屬下知錯,愿受懲罰?!?/br> 林廣利哼了一聲,伸出手指狠狠的指了指李文昇,冷冷的道:“這次先記著,要不是團部有命令,我立刻就辦了你?!?/br> 卷二:大革命 第256章,賀州大捷 第三營趕到賀街之后,幾乎沒有任何休整,直接投入了賀州縣城的作戰(zhàn)。 支援部隊的到來給第一營、第二營增添了生氣,同時十二點三十的炮轟正好擊中了城中的糧倉,巡防營軍心大震。此消彼長之際,粵軍的進攻漸漸從巷戰(zhàn)困境中扭轉(zhuǎn)過來,很多桂軍士兵幾乎已經(jīng)放棄頑抗,一旦發(fā)現(xiàn)有戰(zhàn)友逃跑或者防線突破,立刻就丟下武器趴在地上舉起雙手投降。 下午四點,比預計計劃延遲了一個小時,三個營分別控制了南、北和主干道。主干道斷口的火焰下午兩點時總算熄滅,第三營順利切入西城區(qū),與第一營打了一個包夾。賀州縣城內(nèi)巡防營殘余部隊被逼至城西北方向,都統(tǒng)李治廷已經(jīng)無法沉得住氣,聚集了剩下的兵力在城西北布下最后的戰(zhàn)場,企圖決一死戰(zhàn)。 然而韋汝驄將巡防營逼入西北城去的目的,正是利用炮兵的火力密集壓制,盡快擊潰桂軍最后的防守。縱然三門大炮火力不夠強大,但是一天的戰(zhàn)斗再加上此時此刻的炮彈,最起碼也能消滅最后的士氣?;涇娡砩鲜遣粫龠M攻,因為城中地形實在不熟,夜間巷戰(zhàn)難度勢必很大??v然不能打垮最后的殘軍,也要確保這伙人沒有信心發(fā)動夜襲sao擾。 炮兵隊轟擊了一個基數(shù),整個西北城區(qū)陷入了火海之中。 趁著天色還沒有入夜,三營派出一支偵察隊前往西北城區(qū)探查敵情。小隊一共只有十五個人,深入西北城區(qū)一路上沒有遇到任何襲擊,在穿過一片燒著的大宅院之后,忽然發(fā)現(xiàn)大宅院后面竟是一片小樹林,小樹林里正癱坐著數(shù)百名桂軍士兵,一個個垂頭喪氣,或靠或躺,武器、子彈散得到處都是,儼然就像是一群乞丐似的。 就在這時,從后面突然又踉踉蹌蹌的走來一隊衣衫殘破的桂軍士兵,立刻發(fā)現(xiàn)了躲在大宅院護墻附近的粵軍士兵。一個殿后的粵軍士兵同樣也發(fā)現(xiàn)了這隊人,馬上大叫了起來:“敵人,敵人!”同時舉起了手中的步槍。 偵查小隊的士兵趕緊回頭,齊齊舉起了手中的步槍。 那一隊破破爛爛的桂軍士兵竟然嚇得直接趴在了地上,高舉雙手說道:“別開槍,別開槍,我們投降,饒命呀!” “我家還有老母親,放過我吧!” “我們都只是混口飯吃的,我們投降!” 粵軍士兵頓時傻眼,對方人數(shù)有二十多個,而且還是先發(fā)現(xiàn)他們,竟然就這么白白投降了?不等他們反應(yīng)過來,樹林那邊數(shù)百名桂軍士兵聽到了動靜,一個個提著槍跑了過來,很快就把整個大宅院圍得水泄不通。粵軍士兵不禁緊張了起來,好幾百人圍著他們,縱然自己是神槍手又有重機槍在手,也不可能打得過這么多人呀。 桂軍士兵一個個瞪著眼睛看著這些粵軍士兵,一時間誰也沒說話,誰也沒有動彈。 偵查小隊所有人后脊背冷汗不止,心想這次完蛋了。不過他們又發(fā)現(xiàn)這些桂軍士兵的神態(tài)有些不對勁,幾乎沒有人抬起手里的槍對準這邊。一時間,又是惶恐又是疑惑。 突然,站在最近的一個桂軍士兵小心翼翼的開口了:“投降……給饅頭吃不?”這個士兵臉上讓火焰熏得黑漆漆的,一副可憐巴巴的樣子。 偵查小隊驚訝不已,十幾個人面面相覷顯然沒能反應(yīng)過來。 這時,另外一個士兵又說了道:“咱們用槍換饅頭,可以不?” “是呀是呀,我們也不想打了,都統(tǒng)都被炸死了,我們一天都沒吃飯呢?!?/br> “只要不殺我們,給我們飯吃,我們啥都干?!?/br> “行不?城都沒了,再不給飯吃,咱們只能去搶村子里面的莊稼了?!?/br> 桂軍士兵接二連三的央求了起來,儼然一副乞討的樣子。不過這些舊營的士兵本來就沒什么自尊心,無非是混一口飯吃。下午時糧倉被炸了,巡防營幾乎處于斷糧的困境。剛才一番轟炸都統(tǒng)李治廷不幸陣亡,還有力氣跑的早跑了,剩下的人餓得實在跑不動,又沒有一個軍官站出來指揮,索性等著投降好了。 粵軍偵察隊聽到這些話,一下子都松了一口氣。 十幾分鐘后,偵察隊帶著這幾百號俘虜回到了中央大道,向三營營長做了交代。這件事立刻成為了第一團的一樁奇聞,十五個人俘虜了三百多名敵軍,簡直讓人哭笑不得。不過這些殘兵的投降意味著賀州之戰(zhàn)的結(jié)束,當晚第一團團部移駐城內(nèi)。雖然城中此時此刻大部分成了廢墟,一些地方火焰還未撲滅,尸體到處都是,可是韋汝驄堅持認為團部進入城中,才算是徹底占領(lǐng)了賀州。 半夜一點鐘時,教導團第一營在城外回合了炮兵隊,一同押送著物資趕到賀州。后續(xù)糧草的送達,解決了城中缺少軍糧的情況。雖然一天的作戰(zhàn)損失了一些兄弟,可俘虜?shù)娜藬?shù)要遠遠超過損失的人數(shù),糧草是一個不小的問題。 教導團一營還帶來了無線電報機,馬上向后方發(fā)去了捷報。 電報是在早上七點時送到云浮師部,吳紹霆接到這個消息感到欣慰,第一團總算是打了一場像模像樣的戰(zhàn)斗。嚴格的說一團兵力要比賀州巡防營少五百人,這算得上是一場以少勝多的攻堅戰(zhàn)了。他當即回復電報,要求第一團原地駐扎賀州,等待下一步指示。他的目的不是入侵廣西,而是盡可能先發(fā)制人消滅桂軍的生力部隊。尤其是賀州和五洲這兩地早已準備就緒的桂軍,只要打垮這兩路人馬,必然會傷到陸榮廷的元氣。到時候就算陸榮廷依然堅持要打,桂軍全體士氣只怕也支持不住。 何福光同樣很興奮,賀州作戰(zhàn)的參謀工作一直是他在負責,吳都督關(guān)心的是整個大局的統(tǒng)籌。賀州一日告捷,讓他臉上添光不少。他等吳紹霆看完了電報,然后問了道:“都督,我認為應(yīng)該盡快發(fā)動梧州作戰(zhàn)。賀州告捷,士氣大振,軍心激勵,正是一鼓作氣的好時候?!?/br> 吳紹霆沉吟道:“梧州可是一個大城?!?/br> 梧州銜接兩廣水陸兩路,東西貿(mào)易盡皆在此,城鎮(zhèn)規(guī)模和駐防情況要遠遠比賀州更嚴重。他并非不愿意拼,只是梧州難攻難守,拼下了梧州只怕將成為一個“絞rou機戰(zhàn)場”。梧州一旦丟了,陸榮廷若還能沉得住氣,那可真是一個魔幻故事了。兩廣的部隊必然會在梧州的土地上發(fā)生難分難解的大戰(zhàn),雙方消耗下去只會兩敗俱傷。 何福光思索片刻,認真的分析道:“都督,我軍有不少以前二十三鎮(zhèn)的舊部,二十三鎮(zhèn)的司令處在梧州駐扎了好幾年,這對我們來說是有利的條件。我知道都督很擔心拿下梧州之后會有很多后顧之憂,可是昨日一戰(zhàn)即發(fā),兩廣已是水火。湖南方面拖不了多久,一旦北軍下來,咱們這邊的交戰(zhàn)必是逆水行舟,不進則退!而‘退’,那可就是一敗涂地呀!” 吳紹霆緩緩點了點頭,神色顯得很虛幻,他站起身來繞過辦工桌,走到指揮所大廳的大沙盤前面,仔細盯著沙盤上的作戰(zhàn)推演圖。何福光緊跟著吳紹霆走了過來,他有些不明白,這個沙盤推演圖只是局部戰(zhàn)圖,兩廣大地圖可掛在參謀室呢。 “打是要打,但不能這么打?!眳墙B霆喃喃的說道。 “都督,您的意思……?”何福光不解的問道。 “得有點手段。廣西這個地方很有意思的。陸榮廷敢派人來拉攏我廣東的大戶,難道我就不敢派人去策反桂軍嗎?”吳紹霆露出了一絲笑容,淡然的說道。 “都督果然英明。廣西勢力錯綜復雜,確實有可圖之處。不過那前線的事是否要先告一段落呢?”何福光理解的說道。 “嗯,就讓兄弟們先休息一陣?!眳墙B霆說道。 賀州淪陷的消息讓廣西軍政府為之大驚,陸榮廷一開始認為吳紹霆炮擊梧州大營只是故意挑釁,目的就是逼迫桂軍與之一戰(zhàn)。湖南、江西的形勢陸榮廷和吳紹霆都明白,所以陸榮廷知道吳紹霆不會坐忍,而他卻有這個耐心,等到北洋軍南下之際,就是自己報仇之時??扇f萬沒料到,梧州炮擊的同一天賀州就丟了,粵軍簡直是不按套路出牌。 南京都督官邸傳出了一陣瓷器破碎的聲音,沒過多久又是木具摔落的聲音??蛷d里一片狼藉,軍政府參謀部前來傳遞電報消息的幾個軍官一個個正襟肅立,大氣都不敢喘上一口。 “李治廷死了?李治廷死了?” 陸榮廷怒容滿臉,來回的在客廳踱步,嘴巴上還不停的念叨著。他還穿著一身短褂子,跨著一雙木屐鞋,左腳大拇指正在出血,那是剛才一腳踹翻茶幾時刮傷的地方。客廳里除了他的念叨和木屐“啪啪”的聲音之外,再也沒有其他聲音。兩個下人站在門外嚇得只哆嗦,根本不敢進來收拾地面。 “他剿了那么多年的土匪毫發(fā)無損,就這么死了……就這么死了!老子在右江時他就跟了我,如今二十五營的寧武軍有他一半的血汗,就這么死了!” 陸榮廷越說越激烈,廣東一寸土地還沒謀到手,自己已經(jīng)是損兵折將還丟了一座城,這種打擊簡直是無法忍受的。 這時,陳樹勛沿著院子的鵝卵石小路快步走了進來,他看了一眼客廳的情況,心中自顧自嘆了一口氣,自己是剛接到賀州的消息,立刻料到都督的脾氣。他沉了沉氣,大步走了上去,說道:“都督,這個時候發(fā)脾氣也沒用?!?/br> 陸榮廷問道:“那好,你告訴我該怎么辦?” 陳樹勛鄭重其事的說了一個字:“忍?!?/br> 陸榮廷冷笑了起來,大叫道:“粵軍都打到我們廣西來了,你叫我忍?李治廷殉職,賀州五營折了三營,粵軍現(xiàn)在不是欺負到大門口,這是正兒八經(jīng)的闖進咱們家里來了!” 陳樹勛嘆了一口氣,他堅持的說道:“都督,此事正值關(guān)鍵,小不忍則亂大謀?;涇姼抑鲃舆M攻,已經(jīng)說明他們沉不住氣了。我們可不能沉不住氣。現(xiàn)在跟粵軍火拼的話,咱們討不得半分利益,弄不好倒讓北洋的人漁利其后了。” “你放屁!”陸榮廷大罵道,唾沫星子噴了陳樹勛一臉,“老子只知道一個道理,人若惹我,我必奉還?;涇姼曳肝夜鹁常献拥挂纯凑l玩得過誰。去,馬上把李漢章叫來。”最后一句話是沖站在門口一名參謀部軍官的。 參謀部軍官匆匆離去。李漢章是軍政府總參謀長,也是陸榮廷多年來的軍師。李漢章從來不關(guān)心政治,陸榮廷要找他時唯一的目的那就是軍事行動。 陳樹勛知道陸榮廷心意已決,他再勸說也是無益。沉默了一會兒,他說道:“都督,王祖同已經(jīng)到桂林了,前天到的。沈鴻英昨天去了一趟桂林與王祖同會了一面?!?/br> 陸榮廷瞇起了眼睛,臉色由盛怒轉(zhuǎn)為陰鷙,他轉(zhuǎn)過身來盯著陳樹勛問道:“韋榮昌聯(lián)絡(luò)沈鴻英難道一點進展都沒有?” 陳樹勛不置可否的說道:“韋榮昌昨天晚上回電,稱沈鴻英這人十分勢利。” 陸榮廷冷冷“哼”了一聲,笑道:“勢利?沈鴻英這人目光短淺,他若真懂得分清勢力,就不會巴結(jié)王祖同獻媚袁世凱。我們的袁大總統(tǒng)會在乎這個小丑嗎?先不要理他,姓沈的早晚會知道廣西的天下是誰的。說說王祖同,我們的袁大總統(tǒng)派他來究竟何為?” 陳樹勛不動聲色,道:“監(jiān)視都督?!?/br> 陸榮廷干笑了幾聲,隨即說道:“好的很。姓王的還沒到南寧之前,你給我派人好好打聽一下他的底細,看他有什么嗜好,好好的招呼著?!?/br> 陳樹勛微微搖了搖頭,說道:“聽說王祖同是袁大總統(tǒng)的心腹,這人狡猾的很,只怕不會輕易買賬?!?/br> “總之,防著他!”陸榮廷下了定義。 卷二:大革命 第257章,廣西戰(zhàn)略 一個小時后,陸榮廷在都督官邸會議室進行了一場會議。 李漢章是一個年逾四十的人,早年中過秀才,后又投考武舉未果。陸榮廷出任右江鎮(zhèn)總兵時,他時任右江鎮(zhèn)兵馬司參軍,多次為陸榮廷籌謀獻策,助其平叛剿匪。賀州失陷的消息他是第一個知道的人,陸榮廷在都督官邸發(fā)脾氣時,他已經(jīng)召集了參謀軍事部署會議,研討布防反攻的計劃。 “榮帥,依屬下看,陳副官的意見很對,大方面屬下的建議與陳副官出入甚微。”李漢章說話的語氣很有感染力,仿佛是天生的演講家。他不亢不卑,不疾不徐,表情更有一種大將臨危不亂的風采。 陸榮廷臉色不好看,不過他還沒有來得及開口,李漢章又說了道:“但是粵軍進犯,無論如何我們不能坐視不理。一而再再而三的無動于衷,只會增長敵人的士氣,降低我軍的斗志,此消彼長的影響十分嚴重?!?/br> 陸榮廷沉著的問道:“你有什么建議?” 李漢章走到剛剛掛起來的廣西戰(zhàn)略地圖前,拿起指揮鞭在賀州以西劃了一個大圈,說道:“屬下認為,眼下應(yīng)當故意放松賀州西北方向所有地區(qū)的防御,坦然讓粵軍繼續(xù)西進。我軍只需加強在漓江沿線的布防,嚴防粵軍越過漓江南下。同時恪守梧州,嚴防死守,決計不能讓梧州有任何閃失?!?/br> 陸榮廷揚起了眉毛,露出一副詫異的臉色,李漢章這是布什么局? 李漢章不等陸榮廷發(fā)問,接著道:“粵軍兵力有限,以目前布局來看,粵軍只打算調(diào)第一師應(yīng)付我軍,第三師三個戰(zhàn)斗團囤積韶關(guān),顯然是為了戒備湖南方面。因此我布下誘敵深入、分散兵力的策略,只要粵軍敢繼續(xù)進犯,讓他們先嘗足甜頭?!?/br> 陸榮廷陷入一陣沉思,他猜出李漢章的意思依舊是“拖延”,把粵軍都拖到廣西境內(nèi),施以疲兵之計,只圖最后的決戰(zhàn)! 李漢章看了陸榮廷一眼,慢條斯理的又道:“賀州以西至桂林一帶多是山環(huán)地形,行軍困難,易于埋伏,有利于慢慢消耗粵軍主力。我們將戰(zhàn)線延長,遲早會讓粵軍陷入兵少地廣的境地。就算粵軍有足夠的兵力投入,主力全部到了廣西,一旦北洋軍突破衡陽壓下來,粵軍首尾不能相顧,必然兩頭告敗?!?/br> 陸榮廷喃喃的說道:“拿我們廣西來誘敵深入,這也太狠了。” 李漢章淡然的笑了笑,說道:“放長線,釣大魚?;涇娂热贿@么得意,索性就讓他們再得意一下。一時得意不算什么,笑到最后才是勝利。” 陸榮廷不急著下定論,他問道:“如果賀州的粵軍不西進,那當如何?” 李漢章將指揮鞭戳在了梧州上,不慌不忙的說道:“如果粵軍不圖眼前利益,那他們必然是想在梧州定下決戰(zhàn)的戰(zhàn)場。以目前看來,粵軍急著先發(fā)制人,目的就是想在北洋軍南下之前打垮我們桂軍。我們要么在漓江以北放長線,要么固守梧州硬碰硬。不管怎么哪一點,只要能耗到北洋軍到來,這一把我們就贏定了?!?/br> 一直沉默不語的陳樹勛在這時開口提出了質(zhì)疑:“李參謀長,大策略上你我一致,只是在梧州的細節(jié)上我卻有幾分擔憂。誠如李參謀長所說,讓粵軍深入境內(nèi)拖長戰(zhàn)線,確實是好的對策。然,一旦粵軍選擇從梧州下手,我軍采取死守的策略,一定會陷入可怕的拉鋸戰(zhàn)。到時候縱然成功拖住了粵軍,可我軍損傷也必然不小。北洋軍可不是一個可靠的盟友,到時候能否順利拿下廣東還得看他們的臉色呀?!?/br> 李漢章好整以暇的點頭贊同道:“陳副官所言極是?!?/br> 旋即,他加重了語氣,再次拋出了自己的觀點:“可是陳副官也要清楚一件事,假如我們不死守梧州,這個交通重鎮(zhèn)丟掉,粵軍船艇溯江而上,足以橫切我整個廣西。利用漓江河運完全掌控整個戰(zhàn)線的距離。除此之外,漓江以南平坦的地形可長驅(qū)直入。從梧州到南寧唯一可守之處只剩下玉林。就算我們在玉林阻擊粵軍,結(jié)果與在梧州阻擊有什么不同?與其丟掉門戶,還不如死守門口?!?/br> 陳樹勛聽到這里,只能無奈的嘆了一口氣,這場仗還真不好打! 陸榮廷微微頷首,說道:“克寧的話很有道理。我軍未戰(zhàn)而丟賀州已經(jīng)夠丟人了,要是再丟掉重鎮(zhèn)梧州,放粵軍到玉林決戰(zhàn),那豈不是更丟人?” 粵軍攻克賀州的消息不單單在兩廣成為驚聞,同時在湖南、湖北甚至北京也引起了重視。吳紹霆不遵中央政府命令卸任廣東都督已經(jīng)是大事,竟然還敢主動出兵廣西,這年輕人實在是太狂妄了。不過不得不說,吳紹霆這一戰(zhàn)打出了十足的意義,一方面展現(xiàn)了粵軍的威力,另外一方面也告誡北洋軍和桂軍,他戰(zhàn)略陰謀了如指掌。 曹錕接到這個新聞之后感到壓力很大,他這個北方大漢自從入湘以來一直醞釀著一個驚天的想法。湖北的命令是讓第一步兵協(xié)盡快攻克衡陽,剿滅焦達峰的革命軍,盡管沒有急著公布下一步命令,可是不難猜測顯然是進攻廣東。他和他的麾下在入湘以前就已經(jīng)有了一種想法,打廣東是無利可圖的。 前清還在的那一會兒,第一鎮(zhèn)缺糧少餉已經(jīng)有一陣子了,誰叫第一鎮(zhèn)統(tǒng)制是鳳山呢!袁大總統(tǒng)上位之后,第一鎮(zhèn)的情況也沒有完全好轉(zhuǎn),直到鳳山調(diào)走之后,糧餉才徹底落實了下來。曹錕是一個有野心的人,吃點苦不算什么,他深知從戎之人的利益來者行軍作戰(zhàn),局勢越吃緊,糧餉越是不敢中斷。對曹錕來說糧餉是小事,他不會為這點蠅頭小利瞎折騰,關(guān)鍵是有頭腦的人會恰到好處的利用戰(zhàn)爭謀大利。 廣東是不是一塊硬骨頭,曹錕一點都不關(guān)心。他巴不得廣東真的是一塊硬骨頭,這樣才能去吊住袁大總統(tǒng)的胃口。他的計劃是盡快擺平湖南的戰(zhàn)事,順便趁機控制湖南二十五混成協(xié),然后擁兵湖南,威懾四川,坐等西南亂成一片,趁機向上面索取更多的利益。 只是現(xiàn)在曹錕的計劃恐怕要告吹,粵軍都打到廣西省境去了,上面必定會緊催。不過這未嘗不是一個新的機會,長遠打算不能實現(xiàn),索性趁著這個風頭浪尖大撈一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