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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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五:新中華之戰(zhàn) 第576章,布局四川 段祺瑞是德國柏林軍事學院留學歸國,在整個北洋派系里面就屬他最親德國。只不過這幾年他一直醉心政治上的爭奪,德國又遠在重洋之外,實在是遠水不解近火。再加上這幾年大總統(tǒng)與日本人、英國人和美國人走的近,他這個親德派根本無法施展拳腳。 過去的兩個月里南方的動態(tài)十分緊張,雖然北洋表面上看去是同仇敵愾,各方勢力的矛頭都指向南方,可是同仇敵愾不代表要放下爭奪利益。尤其是大總統(tǒng)一味心思應付南方之際,總會有厚此薄彼的時候,就好比這次扶持曹錕和吳佩孚在溫州立足。因此,政治上的利益還得親力親為的去爭取。 一個月前,他開始主動與德國秘密聯絡,希望通過個人名義獲得德國的貸款資助。他已經計劃把這比貸款投放在浙江方面,一方面是為了制衡馮國璋的勢力,另外一方面大總統(tǒng)把注意力放在四川方向,正好可以起到掩護。 西南方向的勢力錯綜復雜,在那邊是根本占不得便宜,還不如讓大總統(tǒng)的嫡系部隊慢慢跟西南軍閥糾纏。他的目光是福建,在浙江培養(yǎng)勢力,然后找機會進攻福建,如果自己能讓福建失而復得,不僅能在東南沿海奠定勢力基礎,同時還是力挫吳紹霆的第一人,繼而在北洋內部獲得力挽狂瀾的武功地位。 “借貸武器,咱們從日本人手里借貸了三批了,還要他們德國又貴又復雜的武器作甚!”如今計劃受到挫折,段祺瑞情緒很是不好,帶著明顯慍怒的說道。 “看來德國佬是故意給咱們難堪??!”姜和崢嘆了一口氣說道。 “也許是歐洲的局勢緊張了吧。咱們北洋政府跟日本、英國走的太近,一旦歐洲打起來,日本和英國肯定會讓咱們跟德國斷絕關系。所以德國現在不得不謹慎?!倍戊魅鸩[起眼睛,有一種似是而非的感嘆。他雖然對列強抱有極大的希望,但同時又對列強在各方面干涉中國決策權感到痛恨,這種一直糾纏在自己的內心,從來都沒有解開過?;蛟S,有同樣矛盾心理的在北洋大有人在,哪一個中國人不希望自己的國家富強壯大??! “總理,那我們下一步該怎么辦?盧永祥從浙江已經連發(fā)了好幾封電報催問,只要軍費到手,他立刻可以動手驅走朱瑞。但是如果繼續(xù)拖下去的話,他也很擔心會夜長夢多?!苯蛵樳B忙請示道。 “回去后給他回一封電報,讓他不要著急,年關前后一定兌現承諾?!倍戊魅鸩粍尤缟降恼f道,顯出一副胸有成竹的姿態(tài)。 “可是總理,咱們從哪里弄來這筆款子?”姜和崢忍不住多嘴的問道。 “我身為內閣總理,又是陸軍部部長,難道這點軍費還擠不出來?大總統(tǒng)剛才讓陸軍部全權負責溫州的軍費,到時候索性就從這里面做點手腳。反正都是為了咱們北洋的發(fā)展,用不著分得那么清楚?!倍戊魅饓旱土寺曇粽f道。 “這……這能行嗎?”姜和崢瞪大眼睛問道。 “這件事你不用多管,只要負責保持跟浙江方面的聯絡即可?!倍戊魅鸩荒蜔┑恼f道。 說完,他直接登上了馬車。片刻后馬車轉向北海的路上。 —————————— 南方督軍共商大會已經結束五天了,后面關于執(zhí)政府的細節(jié)工作完全交給梁啟超和岑春渲在打理。一月十八日時,熊希齡從北方抵達廣州,隨同他前來的還有十多名前國會議員,大部分都是進步黨籍。當天吳紹霆正在梧州,無法抽身前去迎接,只好發(fā)去電報讓廣州方面做好招待準備,妥善安置好這些國會議員的落腳。 之后的兩天時間里,梁啟超、宋教仁二人一直在往返于廣州和梧州之間,與熊希齡和國會議員們一起商討執(zhí)政府的組建。另外聯絡的其他議員也在陸續(xù)趕往廣州途中,這些人之所以沒有跟著熊希齡一起動身,還是因為他們在觀望南北局勢的進展。 隨著南方的態(tài)度越來越強硬,北方的態(tài)度絲毫不退讓,這些議員考慮袁世凱始終不肯恢復國會,只好開始南下尋求一些“用武之地”。 在南方執(zhí)政府的預想計劃里,熊希齡、梁啟超、宋教仁等人都認為,應該由進步黨和國民共進會兩大政黨共同構建新的國會席位,為了體現政黨政治的體制,他們還積極派去電報聯絡南方各省軍政要員,邀請這些人加入政黨黨籍。于是在還沒有正式成立執(zhí)政府之前,兩大政黨不知不覺之間已經形成了爭奪黨員的局面。 對于南方各省的軍政要員來說,他們對執(zhí)政府的期望同樣很大,既然前途的發(fā)展需要一個黨派身份的助力,自己也不在乎填寫一張申請表、念誦一段政治誓言。 這個消息很快傳到梧州吳紹霆手里,自從共商大會結束之后,他已經宣布不干涉執(zhí)政府的組建工作,一心一意處理好軍事聯合會的軍務??墒敲鎸@種爭奪黨員的情況,他不得不親自擬了一份電報給宋教仁,叮囑宋教仁對入黨成員的慎重篩選。他可不想把國民共進會演變成二十幾年后的國民黨,縱然是第一國黨,可內部還是一盤散沙。 不過他在電報里仍然做出一些指示,如果宋教仁一定要擴招國民共進會,應該積極的去拉攏一些可靠并且有影響力的人物,諸如蔡鍔、劉震寰、熊克武等等。 除了在這件事上有所提點之外,吳紹霆仍然專心致志的應付南方軍務。 隨著南方七個師團的編成以及各省遵照命令開始向省境部署,如今給北方帶來的威脅十分明顯。六個省的軍隊統(tǒng)一調動,這可是史無前例的大動作。 在共商大會結束后的幾天里,各省督軍陸續(xù)離開梧州返回本省,不過仍然留下了參謀長和部分文政官員,負責處理軍事聯合會的軍務和執(zhí)政府的組建工作。吳紹霆特意騰出了政府公館,搬到了之前熊克武的居所,將政府公館改為軍事聯合會議總部以及執(zhí)政府籌備處。 今天是大寒時節(jié),從一大早就是陰沉的天氣,空氣又濕又冷,即便在政府會館里有暖氣供應仍然只能勉強抵擋住這令人討厭的陰冷。 吳紹霆剛從轎車上下來,勤務兵趕緊遞上來厚實的軍披風,一行人快步的穿過政府會館的前大門,沿著走廊向軍務參謀總部走去。路過執(zhí)政府籌備處門口時,他看到里面熱熱鬧鬧忙成一片,這些政客們最熱衷于組建政府,卻永遠不能更好的管理政府。他沒有停留,來到轉彎處上了樓梯,走進了二樓的大堂。 何福光前天剛剛從廣州來到梧州,此時正跟陳炯明商議最新的北洋情況。 門口的承啟官大喊了一聲:“軍事聯合會總裁吳將軍到!” 這個承啟官是梧州本地后勤部派來的,如果是吳紹霆的手下可不會這么稱呼。 大堂里的眾人聽到了提示,靠近大門口的幾個軍官馬上立正敬禮。 吳紹霆不耐煩的罷了罷手,他不喜歡這種禮數,昨天還特意交代了下去,可惜如今在這里辦公的不止是廣州一方人,其他省的參謀人員有自己的習慣,一時半會也無法改變過來。 何福光和陳炯明馬上走了過來。 “霆帥,四川那邊好像走漏了風聲,袁世凱七天前下了命令,把調往湖北、湖南的兩個中央師移到重慶去了?!焙胃9獠粠П砬榈恼f道,他把手里的電報遞了過去。 “北洋遲早會察覺出來的,沒什么大不了。四川現在的動靜很大,就是瞎子單靠耳朵也能聽到?!眳墙B霆滿不在乎的說道。 “不過這也太快了,昨天我們才確定戰(zhàn)略,竟然讓北洋提前意識到。只怕四川這一仗會很難打啊。”何福光嘆了一口氣說道。 “余參議官呢?”吳紹霆表情很鎮(zhèn)定,直接問道。 卷五:新中華之戰(zhàn) 第577章,謀而后動 陳炯明轉過身去吩咐了一名勤務兵去找余際唐。吳紹霆解開了自己的披風掛在門口衣架上,然后與眾人邁步向內辦公室走去。剛來到辦公室門口,余際唐和幾名川軍軍官正好快步從另外一邊走了過來,上前打了一聲招呼。 吳紹霆對余際唐說道:“熊司令今天又新消息送到嗎?” 余際唐點了點頭,側過身從自己助手取過電報,說道:“凌晨時剛收到的,是昨天的消息,我一大早就在這里等總裁到來,準備把電報交給總裁過目。” 吳紹霆說道:“先進來再說吧,大堂里沒有暖氣,這天氣實在夠嗆?!彼f完,邁步走進內辦公室。何福光則從余際唐手里接過電報,一邊先閱了一遍,一邊跟著眾人向里面走。 來到內辦公室的主地圖臺前面,何福光剛好看完電報。吳紹霆徑直向何福光問道:“四川是什么情況?” 何福光微微嘆了一口氣,說道:“熊司令的動作太大了,已經把第一師調到綿陽。近四天時間里,熊司令一直在保持羅佩金的滇軍混成旅、戴勘的第一旅聯系,另外還親自派人去聯絡田頌堯、鄧錫候和孫震的部隊。不過后三者至今沒有確切答復。” 余際唐覺得何福光描述的不完全,趕緊又搶著補充了道:“鄧錫候和孫震在十號那天已經主動發(fā)來電報,之后雖然聯系的不頻繁,可好歹還是有回應的。除了田頌堯跟劉存厚的關系較為深厚,不過一旦我們在四川占上優(yōu)勢,田頌堯肯定會見風使舵?!?/br> 吳紹霆知道余際唐很著急四川的情況,當初熊克武提出奪回成都的建議是得到他的首肯和支持,正好自己也希望把戰(zhàn)局核心轉向西方,促使云貴兩省保持危機感,當然也能借機利用西南軍閥消耗北洋軍。 余際唐自然不希望看到四川做好充足準備,結果軍事聯合會議又突然更改策略,如此一來不僅讓四川大失所望、白忙活了一場,更是活生生的坑了四川一手,要知道現在箭在弦上,不是綿陽進攻成都就是成都進攻綿陽! 吳紹霆對此深有了解,他微笑著對余際唐說道:“余參議,成都這一仗勢必是要打的,這一點你放心。不過現在不能急于一時,之前計劃變成的獨立炮兵團才初見規(guī)模,我們廣東那邊的大炮也需要一段時間運過去。咱們都是軍人,都應該明白萬事俱備的道理?!?/br> 余際唐意識到自己剛才的發(fā)言有些著急,他尷尬的笑了笑,說道:“在下了然?!?/br> 吳紹霆轉向何福光說道:“你怎么看四川的情況?!?/br> 何福光吁出一口氣,慢條斯理的說道:“依我看,要打還得盡快。單憑川軍兩個師和滇軍、黔軍兩個旅,只怕不是中央師的對手。所以我們一定要在中央師在重慶站穩(wěn)腳之前搶占先機。成都其實不難打,據情報上說劉存厚的一萬大軍只有九門大炮,而且都是不像樣的土炮。只要炮兵到位,三天之內足以克下成都?!?/br> 陳炯明插嘴說道:“可是我們也要考慮經費問題啊?,F在獨立炮兵團才剛有建制,大炮還沒到位,咱們參謀總部預備的四川方面軍費也才剛剛有眉目。越快動手反而越有不利啊?!?/br> 吳紹霆轉向一位文職幕僚,說道:“把賬目拿過來?!?/br> 很快,參謀總部的資金匯總送到了吳紹霆手里。簡單的過目了一遍,他臉色略有變化,接著又說道:“為什么云南省、貴州省還有廣西省的款項還沒有全部落實?云貴還好,勉強的過了四十萬的賬,廣西竟然一分錢都沒有交上來。難道陸榮廷當初的承諾就是放屁嗎?” 陳炯明無奈的說道:“霆帥,要這些人出兵已經不容易,要這些人出錢那就更難了!” 吳紹霆冷聲說道:“一開始都出爾反爾,那咱們日后還怎么團結一致?馬上去給我催,一直催到陸榮廷給錢。三天之內要是還沒有進展,我親自去南寧找一找陸大帥!” 陳炯明馬上把這件事交代了下去。 何福光說道:“霆帥,其實現在的款項已經可以動手了。前線越吃緊,后續(xù)的款項越被重視,到時候各省都會給陸大帥施壓,他想不給都不行?,F在擺在我們面前的問題就是炮兵團。黃埔那邊已經在挑選合適的軍官,熊司令也在積極招募兵員,可是我們的大炮要從廣州運到川北,必須途徑成都,這可是一項大難題?!?/br> 陳炯明點了點頭,對吳紹霆說道:“剛才我跟崇石就在討論這個問題。如果不經過成都,就必須從康北繞過去,我已經問過余參議了,那邊山路崎嶇難走,不僅拖延時間,而且十六門大炮也著實不好走山路?!?/br> 吳紹霆看了一眼地圖臺上標注的地形環(huán)境,略略沉默了一會兒,然后說道:“讓熊司令把募集的人員都調到宜賓,我們的大炮直接送到宜賓,炮兵團就在這里組建。一旦要向成都動手時,熊司令由北向南,炮兵團由南向北,等打到成都城內時再會合?!?/br> 何福光和陳炯明對視了一眼,這個辦法確實可行,但仍然要考慮很多細節(jié)。 余際唐憂心忡忡的說道:“吳總裁,可是宜賓現在是戴勘的駐部所在,再往北邊的樂山又是羅佩金的防區(qū)。要是把大炮送到宜賓的話……” 吳紹霆淡然一笑,說道:“余參議放心吧,如今南方既然成立了軍事聯合會議,多多少少都有約束力,羅佩金和戴勘他們斷然不敢從中作梗。更何況這次進攻成都的計劃之中,原本就需要滇軍和黔軍的配合,如果連這點信任都沒有,那這一戰(zhàn)我們已經失了一成銳氣?!?/br> 余際唐緩緩的點了點頭,他現在也只能選擇相信吳紹霆,大炮是廣東撥給的,炮兵軍官也是廣東輸送,組建炮兵團和支援四川的軍費同樣是廣東占大頭。九人團能不能在四川挽回大局,幾乎全部仰仗廣東的幕后支持了。 卷五:新中華之戰(zhàn) 第578章,突發(fā)事件 無論是在北方還是在南方,幾乎所有人都認為年關之前不會有戰(zhàn)事。就連吳紹霆在參謀總部布置的四川戰(zhàn)略計劃,也是定在年關之前輸送完畢大炮,正月下旬方才向成都正式宣戰(zhàn)。四川老百姓們都奢望著能安安穩(wěn)穩(wěn)過好這個新年,哪怕過完新年之后再開打都比馬上開打要好,對于沒有能力改變現狀的平頭老百姓,他們只能選擇逆來順受。 可就在除夕前一天的一月二十四日凌晨,成都的劉存厚竟然毫無征兆的向綿陽率先發(fā)動了突襲。劉存厚的大軍似乎早已部署周全,僅僅幾個鐘頭之后就打到綿陽城下,并且從三個方向建立起對綿陽的火力封鎖線。 熊克武的第一師猝不及防,從城前據點一直敗退到城中,好不容易穩(wěn)住了局勢,可是卻失去了城外所有有利的防線,只能破釜沉舟的死守城垣。 戰(zhàn)斗打響的這一天熊克武尚且還遠在廣元,準備陪同家人過一個安穩(wěn)的新年。當綿陽的緊急消息傳到熊克武的新居所時,他當時就把正在享用的一碗混沌面摔在了地上,氣沖沖的趕往總司令部聽取匯報。 留守綿陽的最高軍官是副師長李蔚如,雖然他現在勉強守住綿陽城,可劉存厚大軍正在源源不斷完成合圍,大炮射出的炮彈也在不停的光顧城內。他已經意識到綿陽守不了多久,運氣好的話可能兩天、三天,運氣不好的話日落之前就完了。 因此李蔚如發(fā)到廣元司令部的電報不是請求援軍,而是請求盡快撤退,否則一旦劉存厚完成了包圍,那剩下的就不是撤退那么簡單,必須付出更多代價的進行突圍。 廣元師團司令部,熊克武一腳踢翻了一張椅子,雷霆大怒的吼道:“龜兒子的劉存厚竟敢不宣而戰(zhàn),這個卑鄙小人,這個挨千刀的娘希匹!” 司令辦公室主任劉光烈上前勸說道:“司令,現在罵劉存厚也沒有用,還是趕緊先把第一師接應出來。劉存厚先發(fā)制人是有備而來,第一師在綿陽毫無防備已經沒有翻盤的機會,還是保住主力軍的生力為妙?。 ?/br> 熊克武怒火上頭,根本聽不進劉光烈的話,他大聲的說道:“撤?撤他媽個頭!老子被劉存厚這龜兒子從成都趕到這里,現在又他媽的丟了綿陽。梧州參謀總部還指望著咱們從綿陽直接向成都發(fā)動進攻。你明白我的意思嗎?要進攻的應該是我們,而不是成都的那個龜兒子劉存厚!” 劉光烈苦悶的說道:“司令,去年丟了成都也是因為遭到突襲,這次劉存厚是故技重施,咱們應該好好反省一下了。要是現在還意氣用事,到頭來損失的就不是地盤這么簡單!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第一師是咱們的主力,要是折在了綿陽不僅咱們在川北地位不保,司令你在軍事聯合會議的地位也會不保??!” 熊克武明白劉光烈的意思,四川之所以還能單獨的編成一個師團,就是因為他手里還有兩個師的兵力,如果現在沒了這兩個師,只怕自己勢必一定會跟楊希閔、劉震寰之流一樣淪為合編的地步。這就是在軍事聯合會以及日后執(zhí)政府中地位下降的象征。 “不行,劉存厚算什么東西,成都一戰(zhàn)若不是陳宦那廝插手,就算十個劉存厚偷襲老子也不怕。他還真以為老子打不過他?馬上傳令第二師,火速開往綿陽馳援。老子倒要看看誰比誰更硬!”他鄭重其事的做出了決定。 “司令,你先冷靜一下啊!”劉光烈苦勸道。 就在這時,門口傳來勤務兵的通報:“參謀長到!” 但懋辛還沒有來得及解下軍披風就匆匆的跨了進來,剛才在門口時他已經聽到熊克武的決定,此時臉色顯得十分沉重。 劉光烈見但懋辛及時趕到,趕緊迎了上去說道:“怒剛,你快勸勸司令,咱們現在萬事都未籌備齊全,怎么可能跟劉存厚決戰(zhàn)!要是現在開打,那可是自討苦吃的一戰(zhàn)啊!” 但懋辛剛剛在第二師師部收到消息,對目前的局勢已經知道的很清楚。他走到熊克武面前,語氣十分認真的說道:“錦帆兄,我知道劉存厚偷襲綿陽很不厚道,可是咱們四川的情況你又不是不知道,有槍有兵的人,哪一個不是說打就打!就算咱們不服這口氣,那也應該提前做好戒備工作?!?/br> 熊克武沉默了一陣,隨后不耐煩的一揮手,說道:“現在別說這些沒用的,你趕緊回第二師師部,把兄弟們都調過去支援綿陽。李郁生應該能撐得住,就算讓劉存厚圍了綿陽,到時候第二師開到來一個里應外合,反倒還能力挫劉存厚一把!” 一旁劉光烈聽的著急,不過他知道但懋辛一定會勸說熊克武,要說九人團里最能影響熊克武的人就只有但懋辛了。 不過出乎劉光烈意料之外的,但懋辛竟然沒有深勸,而是極為嚴肅的問道:“錦帆兄,你是不是真的要跟劉存厚在綿陽打一場!” 熊克武怔了怔,隨后嘆了一口氣,語重心長的說道:“你們別以為我是怒火攻心、失去理智,綿陽不是丟不得,而是丟不起?。∥覀儾灰挠柘M娛侣摵蠒?,縱然吳總裁是有心幫我們,可是云南、貴州哪一個不是心懷鬼胎?一旦綿陽丟了,不僅影響之前整個戰(zhàn)略布局,咱們在川北只剩下廣元一處地盤,怎么可能養(yǎng)得起兩個師的兄弟!難道就指望參謀總部的經費資助?吳總裁他肯點頭,唐繼堯和劉顯世還有那陸榮廷會嗎?” 但懋辛深深吸了一口氣,說道:“這些道理我都懂。但是如果我們現在開打,就必須做出決一死戰(zhàn)的決心,一定要在整個四川鬧大,否則云南和貴州照樣會無動于衷。問題是,咱們有這個決心嗎?” 劉光烈趕緊插嘴說道:“這不是決心不決心的問題,這是可能不可能的問題!參謀總部答應的一百五十萬經費到現在只劃來四十萬不到,雖說還有二十萬是用來支付廣東十六門大炮的費用,可是如今大炮都送到宜賓了,咱們這邊也見見到影兒?。∫X,錢不夠,要火力,火力也不夠。這怎么打?” 但懋辛不慌不忙的說道:“四十萬夠我們騎兵了,我們要做的不是打敗劉存厚,而是牽制住劉存厚,為軍事聯合會議爭取更多的機會。試想一下,一旦我們跟劉存厚在綿陽耗住了,成都反而落入空虛,這個時候就算吳總裁不下命令,滇軍和黔軍也會看到有利可圖。只要羅佩金和戴勘從南邊打過來,劉存厚遭到前后夾擊,大后方又吃緊,必然會勒兵回救,到時候我們一鼓作氣緊追其后,大局可定!” 劉光烈仍然不放心的說道:“可是若讓羅佩金和戴勘他們得了成都,不僅違背了我們之前的計劃,對我們也沒有任何好處。成都是咱們的地盤,必須由咱們奪回來??!” 這次不等但懋辛解釋,熊克武加強語氣先說了道:“你難道還不明白嗎?現在不是有利可圖無利可圖的問題,進一步我們最起碼可以保全綿陽,退一步咱們連綿陽都沒了,還指望奪回成都?就算讓羅佩金和戴勘他們拿下成都,軍事聯合會議那邊還是有商量的余地,對比一下這是目前最好的辦法!” 劉光烈恍然過來,他嘆了一口氣,只好不再多說什么。雖然他現在想明白局勢,可心里仍然有不放心的地方,畢竟單純的指望軍事聯合會議是不可靠的。 但懋辛接著說道:“我們必須做好兩手準備,綿陽可以打下去,但一定要看準時機。萬一滇軍和黔軍不能及時進攻成都,我們還是要先撤回來再說!” 熊克武緩緩的點了點頭,隨后對劉光烈吩咐道:“馬上急電梧州,告知我們現在的情況,就說我已經決定在綿陽跟劉存厚決戰(zhàn),望參謀總部盡快策應。” 當天下午,川軍第二師從廣元開拔,急行軍向綿陽馳援。 在這除夕的前一天有這樣的大動作,不僅老百姓們心中堪憂,就連士兵們也覺得焦躁。 誰都奢望著能過一個安穩(wěn)的新年,哪怕過完年之后打整整一年的仗都認了,可惜連這樣一點小小的心愿都無法達成。第二師在開拔之后,但懋辛從下屬那里得知了士兵們的情緒,他意識到這是一個調集仇恨的好機會,馬上吩咐各級軍官在本部中大肆宣傳,把矛頭對準不宣而戰(zhàn)、故意偷襲的劉存厚。 一時間,川軍上下都開始痛恨破壞新年的劉存厚,哪怕仍然不愿意打仗,可這股仇恨還是根深蒂固的印在每一個士兵的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