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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運送騎兵師的火車擋在了站外,李濟深看了一眼懷表,估測到照這樣下去兩點之前是到達不了集合點,索性直接下令,騎兵師就從這里下車,沿著鐵路跑步進城。至于這次特意運來的五輛裝甲車,先慢慢的在火車上等著,哪怕天亮之后再開進城也無妨。 整個貴陽火車站以及周邊一下子沸騰了起來,誰也不知道怎么會突然出現(xiàn)這么多士兵,哪怕士兵盡量保持低調(diào)的行動,可跑步前進的腳步聲還是驚醒了許多夢中人。 火車站就像是一處泉眼,粵軍士兵由這個泉眼不斷的向城中涌出蔓延。 貴陽地形圖早就分發(fā)到每一個連長手里,情報處也事先安排了不少本地人接應(yīng)帶路。從下火車到集合,再從集合到出發(fā)占領(lǐng)城中重要位置,前后僅僅只用了一個鐘點不到的時間。 黎明時分,六列從黔南開來的火車全部完成運輸任務(wù),貴陽主城區(qū)已經(jīng)在粵軍的掌握之中,行動之中未發(fā)一槍一彈。 劉顯世在半夜已經(jīng)聽到了城內(nèi)的動靜,可是他最終沒有任何反應(yīng),從粵軍占領(lǐng)黔南開始,整個貴州的大局就徹底倒向了吳紹霆一邊。自從吳紹霆西巡的消息傳開,任可澄糾集軍政府的立憲派不斷的施壓,更是在十八、十九這兩天強令調(diào)走貴陽和黔南的防衛(wèi)部隊。如今的貴州早已是門戶大開,內(nèi)有立憲派接應(yīng),外有執(zhí)政府造勢,一切已無回天之力。 更讓劉顯世雪上加霜的還是前天收到四川的消息,自己的弟弟劉顯玉突然暴死,而王文華與川軍的調(diào)查人員在短短七個小時之后公布調(diào)查結(jié)果,結(jié)論死因竟是交通意外。他不是傻子,劉顯玉與護衛(wèi)隊三十余人無一生還,這怎么可能是一場普通的交通意外? 他看得出來,這是吳紹霆制造的謀殺,也是吳紹霆給自己的一個警告,如果再繼續(xù)與吳紹霆作對下去,別說地位不保,恐怕連尸骨都像弟弟劉顯玉一樣不保了。 天亮之后,李濟深以執(zhí)政府西南軍事巡視先遣指揮的名義拜訪了劉顯世。 劉顯世一整晚都沒睡的安心,再加上痛失親人的悲慟,整個人憔悴到不見一點血色。他勉強的向李濟深說了一些客套話,卻再也找不到昔日“笑面虎”的玲瓏之態(tài)。 “劉督軍臉色很不好啊,看來昨夜我部部署的倉促,攪擾全城不得安寧,也讓劉督軍不能安心入睡,實在是過意不去。我部之所以凌晨抵達,一則是鐵路上的安排不得不如此,二則也不希望在白天引得人心惶惶。還望劉督軍見諒?!崩顫畈粶夭换鸬恼f道。 “哪里哪里,在下昨日倒是沒有被打攪,只是因為家弟意外身亡,悲慟于心,再加上之前誤會吳總裁,內(nèi)疚不已,心傷愈重,才會形傷于色。慚愧慚愧啊?!眲@世聲音有一些嘶啞,蒼白的笑了一下,心中卻是苦悶無比。 “對于劉司令的事故,李某深表遺憾,還望劉督軍節(jié)哀順變。今日到訪,本不該觸動劉督軍的傷心之事,只是吳總裁今日即將抵達貴陽,一些前面要交代的公務(wù)實在無法推脫,還望包含見諒。”李濟深不動聲色的繼續(xù)說道。 “這是自然,在下必然盡力配合?!眲@世無力的點了點頭。 “在此之前,吳總裁委托李某代問劉督軍,關(guān)于西南兩省與陸榮廷勾結(jié)呼應(yīng)之事,劉督軍到底是什么態(tài)度?”李濟深不習(xí)慣轉(zhuǎn)彎抹角,直接把話攤開來問。 “這……唉,此事是在下一時糊涂,聽信讒言所致。既然已鑄成大錯,在下也無可辯解,甘愿領(lǐng)受懲處,只求吳總裁能給些許薄面,免了公審一節(jié),不至于讓在下受千夫所指?!眲@世哎聲嘆息的說道。 李濟深不置可否的一笑,他倒沒料到劉顯世竟是這樣的要求,話鋒一轉(zhuǎn),說道:“此事我會轉(zhuǎn)告吳總裁,相信今晚劉督軍就會收到答復(fù)。既然劉督軍有這般覺悟,李某希望從現(xiàn)在開始貴州軍政府行政大權(quán)暫時交由任總理接管,也希望劉督軍盡快擬好一份通電?!?/br> 劉顯世直到李濟深所說的“通電”是什么,他無奈的嘆了一口氣,沉重的點了點頭,說道:“了然,了然。李司令放心,在下必然給吳總裁一個交代?!?/br> 李濟深頷首道:“如此甚好。那李某不多打攪劉督軍了,就此告辭?!?/br> 他干凈利落的說完,不帶任何情緒的站起身來,就這樣推門而出。 卷五:新中華之戰(zhàn) 第666章,貴州會談 二十日中午,廣東第三憲兵師和三十八師從桂林、賀州兩地向貴州省內(nèi)進發(fā)。廣西新編第三師和第六師也遵照命令,向河池和百色調(diào)動,如果西巡進行的順利,廣西兩個師不必進入貴州省境,只會適當?shù)南蛟颇鲜骸?/br> 與此同時吳紹霆帶領(lǐng)一眾軍事聯(lián)合會議的參謀官和幕僚,正乘坐在桂林開往貴陽的專列火車上。隨同火車擔(dān)任護衛(wèi)的是憲兵師特務(wù)衛(wèi)隊(相當于營)以及特勤處第三特戰(zhàn)大隊。盡管憲兵師和三十八師全員行軍需要一段時日,可是貴州的大局早已執(zhí)于掌中,哪怕只讓這兩個師壓在邊境都足以震懾人心。 傍晚,貴陽火車站全面封鎖,民用車次盡數(shù)取消。 站臺上架起來照明電燈,燈光下人影幢幢,上百名武裝到牙齒的士兵把警戒線從出入口一直延伸到站臺盡頭,甚至連鐵軌附近都有巡邏崗哨。 至于火車站外面,整條大街上都是騎兵和步兵組成的警戒小隊,在幾處關(guān)鍵交通位置還設(shè)下了重機槍據(jù)點。從火車站前往軍政府會館的路上,但凡有三層以上的建筑物,必然會埋伏幾名狙擊手。 貴陽城有史以來還從未見過如此大的派場。 隨著一聲悠長的汽笛由遠而近,吳紹霆的專列火車開進站道近軌,速度慢慢的放緩了下來。火車頭噴出一股水蒸氣,白霧縈繞不止,給整個嚴肅的場面更添幾分大氣。 火車停穩(wěn),身穿米白色軍服、頭戴白色大檐帽、肩膀上別著袖章的憲兵隊最先從前面幾節(jié)車廂下來,以排為單位迅速列隊。他們腳上是清一色的皮靴,行動起來發(fā)出“啪啪啪”的脆響,顯得神氣十足。 接著是全員配備卡賓自動步槍的第三特戰(zhàn)大隊,他們的軍裝沒有憲兵隊那么鮮艷,是黑灰色的低調(diào)色彩,要不是有照明燈的光線,黑夜里只能看出是模糊的一團。不過每一個隊員都穿著鼓鼓的戰(zhàn)術(shù)背心,大軍褲扎在特種皮靴里面,格外顯得與眾不同。 特戰(zhàn)隊員一個個板著臉色,冷酷的就像是時刻準備動手的殺手。他們沒有按照程序進行列隊集合,下車之后馬上向吳紹霆的車廂靠攏,站定各個要害位置,警惕的盯著四周。 花車車廂打開,四名特勤特工先走了下來,緊隨其后的正是一身戎裝的吳紹霆,以及陪同的陳炯明、鄧鏗等十數(shù)位幕僚。 前來車站等候多時的李濟深、孫繼直以及剛剛抵達貴陽不久的韋汝聰三人,馬上邁步迎了上來。吳紹霆與三人敘了一番禮,又詢問關(guān)于貴陽目前的情況,李濟深都一一做了簡要的匯報。 “這么說,劉顯世已經(jīng)妥協(xié)了?”吳紹霆問道。 “是的,下午三點鐘剛剛發(fā)布辭職通電,眼下貴州軍政大權(quán)都交由任可澄和王文華署理?!崩顫铧c了點頭說道。 “那就好,安排好火車,我明天就動身去昆明。騎兵師暫時留在貴陽,韋師長你的人馬要再辛苦一下?!眳墙B霆有條不紊的交代道。 “分內(nèi)之事,何足掛齒?!表f汝聰?shù)灰恍?,三十七師沉寂了兩年多,直至今日才有用武之地,自然不會嫌累?/br> “霆帥,去昆明得從成都轉(zhuǎn)車,這前后時間恐怕會有倉促?!崩顫钫f道。 “沒關(guān)系,貴陽這邊的問題解決了,昆明自然不可能唱獨角戲。多給唐繼堯施壓,說不定我到成都時唐繼堯就辭職了。”吳紹霆泰然自若的說道。 出了火車站,貴陽軍政府的代表在此迎接,寒暄幾句之后各自上了轎車。車隊和護衛(wèi)隊浩浩蕩蕩的向貴陽軍政府前去。 任可澄親自來到軍政府大門口的臺階上等候迎接,他已是接近不惑之年的歲數(shù),不過自幼家境不錯,前清是還是舉人出身,常年養(yǎng)尊處優(yōu)仍然顯得很年輕。一身裁剪體面的西服,扎著溫莎領(lǐng)帶,戴著一副名貴的眼鏡,整個人就是一個典型的白凈書生樣子,舉手投足都是那么文質(zhì)彬彬。 吳紹霆從轎車里走出來,上前與任可澄等人一一握了握手。 “任總理辛苦了,今后還得多多仰仗任總理配合執(zhí)政府的工作?!眳墙B霆微笑著說道。 “吳總裁言重了,南方聯(lián)合旨在團結(jié)一致、共造中華大業(yè),黔省自當盡力而為?!比慰沙未蛑偾徽f道,他故意沒有提及劉顯世的事情,希望能強調(diào)貴州省在執(zhí)政府的地位。 “有任總理這份心思,何愁大事不定?”吳紹霆隨意的應(yīng)付了一句。 “總裁一路勞頓,請移步里面休息?!比慰沙蝹?cè)了側(cè)身,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來到大樓二樓的休息室,吳紹霆與貴州軍政府眾官員談了一些公事。此時在場的官員大部分都是支持任可澄的立憲派人士,這些政客在劉顯世辭職之后更加積極的擁護執(zhí)政府,并且希望能盡快完成像廣西那樣的省府改革,將軍政和民政一分為二,軍人和政客相互制衡。 吳紹霆最希望跟這些文治派合作,在這個軍政時代只要能抓牢軍權(quán),其他一切都可以當作條件來談判。他當場給任可澄做出了承諾,稍后見過劉顯世,將貴州省的問題一應(yīng)解決妥當,自然會頒布重組貴州軍政府的章程。 在晚宴之前,吳紹霆前往督軍官邸與劉顯世見了一面。此時的督軍官邸上上下下都在忙碌著打點收拾,劉顯世當不成督軍了,這棟官邸遲早是要讓出來,就算別人可憐自己仍然留下這棟官邸,他也沒有心思在住下去。 吳紹霆見到劉顯世時,果然發(fā)現(xiàn)對方再也找不到以前的風(fēng)范,整個人仿佛被抽調(diào)了靈魂,徹底喪失了精神面貌,只剩下一具空軀殼一樣。他不得不感嘆,在這個爭名逐利的亂世年代,總有那些執(zhí)著貪念而拿放不下的失敗者,不過這也更加鞏固了自己的決心,自己絕不能淪為失敗者。 “我聽說如周兄不希望前去梧州接受公審?!甭渥螅瑓墙B霆直言問道。 “總裁閣下,如今我已是山河日落、萬念俱灰之人,還能怎樣去忍受世人的指責(zé)?閣下大人大量,就當是可憐在下好了。”劉顯世有氣無力的說道,說話的臉色和語氣就像是中斷煙土的癮君子。 “選擇走什么路,自然要有什么樣的心理準備。我知道如周兄是有心思的人,只可惜你的心思都沒用在合適的地方?!眳墙B霆似有感嘆又似是教誨的說道。 “事已至此,多說其他也是無益。劉某雖沒有閣下這樣的大氣魄,但仍然拿得起放得下。今日吳總裁能親臨貴州,可見在下的下場還淪落不到陸大帥那般田地。從此以后在下只希望能守著一畝三分地,安安穩(wěn)穩(wěn)過隱居的生活,這點要求總不過分吧?!眲@世說道。 吳紹霆沉默了起來,不過他的目光依然如鷹一般緊盯著劉顯世,仿佛是在審視。直到劉顯世被這目光盯得有些不自在時,他才又開口說道:“如周兄倒也不必如此,我吳紹霆做事原則很簡單,只要是自己人什么都好說。眼下我希望如周兄能幫我一個忙,事成之后我可以在執(zhí)政府之內(nèi)為如周兄保留一席?!?/br> 劉顯世倒是有些好奇,稍微坐直了身子之后,他問道:“如今總裁閣下正是意氣風(fēng)發(fā),竟然還有需要在下幫忙的地方?” 吳紹霆笑道:“合適之人行合適之事,這樣才能事半功倍,難道不是嗎?” 劉顯世猶豫了一下,雖然去執(zhí)政府掛一個虛銜于事無補,但聊勝于無,總好得過真去守著一畝三分地過日子。更重要的是,他不希望自己的名聲從此在中華民國的歷史上定格,頂著一個虛銜仍然可以掩飾自己的失敗。沉了一口氣,他問道:“還請吳總裁明示,若是在下力所能及,必然不負所托?!?/br> 吳紹霆說道:“如此就好。我希望如周兄能去一趟云南。” 劉顯世怔了怔,立刻意識到吳紹霆要讓自己幫什么忙,他奇怪的問道:“總裁閣下,在這個時候有這樣的必要?” 吳紹霆笑道:“有沒有必要誰也不直到,我只是希望盡快解決云貴兩省的問題,有如周兄的助陣,無論如何都會更加順利一些,不是嗎?” 劉顯世心中有了另外一種想法,顯然吳紹霆的用意不會那么簡單。以目前南方的大勢所趨,平定云南指日可待,而吳紹霆卻如此爭分奪秒,不惜動用任何可以有利的條件,很難不讓人有所臆想。他猜不透吳紹霆的下一步,也沒必要度測吳紹霆的想法,就算自己猜透了又能如何? 嘆了一口氣,他點頭答道:“在下明白了,吳總裁希望我什么時候動身?” 吳紹霆很自然的說道:“越快越好。若如周兄沒有別的安排,我想今晚就可以動身了?!?/br> 劉顯世沒有反駁,苦笑的道:“既然總裁吩咐了,在下豈敢不從?” 吳紹霆深意的笑了起來,笑容讓人不寒而栗。 卷五:新中華之戰(zhàn) 第667章,云南聲勢 昆明軍政府督軍辦公室外面聚集了許多人,站在最前面的是清一色軍官,一個個臉色凝重,繃緊著神經(jīng),就好像如臨大戰(zhàn)一般。為數(shù)不多的軍政府文官則被擋在后面,交頭接耳不斷的私議,偶爾還能聽到無奈的哎聲嘆息。 在辦公室內(nèi),站在唐繼堯面前的是軍政府幾位核心人物,其中還包括目前云南省內(nèi)僅留的三位帶兵將領(lǐng),他們都是擁護唐繼堯的軍官團體中最有實力的砥柱人物。 “貴州已經(jīng)徹底交代了。任可澄很快會出任貴州省長。劉如周昨天夜里已經(jīng)向成都去了,說是要到昆明來拜訪都督,看來這十之八九是吳紹霆的意思,不懷好意啊?!崩钸x廷帶著憂郁的臉色,語氣躊躇的說道。這位日后云南四大鎮(zhèn)守使之一,如今任職昆明憲兵總司令,掌握著昆明全城的衛(wèi)戍軍務(wù)。 一旦云南與兩廣的部隊發(fā)生沖突,李廷賢的昆明衛(wèi)戍軍將是最后的防御力量。 “梧州那邊也不斷的發(fā)電報,公事私事都有。唐都督,眼下著實對我們不利呀。”軍政府民政長李鴻祥苦惱的說道。他是云南軍政府的元老,也是早期滇軍創(chuàng)建者之一,如今不僅掌管一省的政務(wù),同時還是滇軍第一師師長。 第一師是云南老牌部隊,也是唐繼堯掏家底子的部隊,雖然比起顧品珍帶出去的八個團戰(zhàn)斗要遜色一些,可畢竟是土生土長的滇軍子弟兵,在這個危急關(guān)頭最是值得信任。 正因為李鴻祥握著軍政兩層關(guān)系,梧州執(zhí)政府一直在想方設(shè)法拉攏他向唐繼堯施壓。不可否認他之前有過動搖,可是看到廣西省府改革之后,軍權(quán)和政權(quán)拆分為二,極大的削弱了軍人的權(quán)力,心中頓時猶豫不決。 他倒是希望唐繼堯能想出兩全其美的辦法,向執(zhí)政府妥協(xié)未嘗不可,可前提是一定要保住云南的領(lǐng)導(dǎo)班子。所以他才積極策動云南軍人團體保住唐繼堯的地位,只要還是督軍統(tǒng)制云南的制度,一切都好說。 唐繼堯沉默不語,他一直背著眾人,目光冷酷的盯著窗外。在這個時候他能考慮的也僅僅是保住自己的督軍位置,而自己的底氣就是身后和門外這批滇軍軍官。他可不想像劉顯世那樣一無所有、甘為臣屬,更不想像陸榮廷那樣身敗名裂、淪為階下囚。無論如何都要賭上一賭,到底要看看吳紹霆的底線是如何! “這都鬧來鬧去好多時日了,眼看劉顯世要來昆明,吳紹霆也要來昆明,我們還說這些沒有用的話作甚?照我看,索性就把手里能調(diào)動的兵力都調(diào)起來,向貴州、廣西邊境壓上去。吳紹霆如果真要動手,我們說什么做什么都沒用;吳紹霆如果真是想和平解決問題,咱們把事情這么一鬧,他遲早還是會退讓?!倍杰娮o衛(wèi)旅旅長彭新民躁動的說道,他性子沒有李鴻祥、李廷選那么穩(wěn)重,這幾日心煩意亂早就在心里憋了一股戾氣。 “胡鬧,吳紹霆是什么人大家都清楚,你要是來硬的他還真會奉陪到底!到時候大軍開到,我們拿什么跟他們拼?”軍政府陸軍部部長謝汝翼向彭新民訓(xùn)斥了一句。 “謝大人,那你說怎么辦?現(xiàn)在是吳紹霆和執(zhí)政府不斷向咱們施壓,如果我們不能向他們施壓,最終留給咱們的只能是束手就擒?!迸硇旅窠乖甑恼f道。 “好了好了,都少說兩句?!崩铠櫹楹鹊馈?/br> 辦公室頓時安靜了下來,氣氛愈發(fā)顯得凝重不堪。 這時,唐繼堯轉(zhuǎn)過身來,把一直拿在手里沒有抽一口的煙斗在辦公桌上的煙缸里磕了磕,發(fā)出清脆的聲音整個辦公室都聽得到。 “眼下我們是真的沒有選擇的余地了,”他緩緩的開了口,語氣顯得很疲憊,可是眼神卻仍然堅毅有神,“不賭就是鐵定的輸,賭一把尚且還有一線希望??v然賭輸了,對我們來說結(jié)果也一樣,沒有什么輸不起的?!?/br> “都督,你盡管吩咐,我等誓死擁護都督?!崩钔⑦x鄭重的說道。 “對,咱們云南不能沒有都督。”彭新民大聲的附和道。 “唐某承蒙諸位厚望,事成之后一定不負諸位,”唐繼堯臉色很平靜,慢條斯理的說道,“不過唐某也絕非一心為私,我等今日相聚于此并不是拿要滇軍兄弟和云南百姓的性命做賭注,縱然迫不得已也要盡量避免戰(zhàn)爭。” “不打?那我們還怎么給吳紹霆施壓?”彭新民奇怪的問道。 “一切就全看諸位的決心了?!碧评^堯深意的說道。 當天下午,云南軍政府發(fā)布七十三名官長的聯(lián)名通電,積極擁戴唐繼堯留任督軍,地方士紳、商人以及社會名流也在之后的幾個鐘頭內(nèi)致電響應(yīng)。很快,在云南講武堂以及省內(nèi)各地滇軍當中也出現(xiàn)聯(lián)名聲援的電文。短短一個晚上的時間,幾乎云南全省都沸騰了起來,支持唐繼堯的聲勢高漲不止。 駐扎昆明和滇桂邊境的軍隊尤為甚者,當晚還爆發(fā)了士兵喧鬧行動,成群結(jié)隊的士兵在大cao場上高呼吁“武力拒敵”的口號,引得周邊鄉(xiāng)鎮(zhèn)城區(qū)人心惶惶。 直至五月二十二日凌晨,云南各地縣政府、軍隊機關(guān)無一漏名的發(fā)出通電,宣稱若唐繼堯不能留人督軍,全省所有公務(wù)人員集體辭職,工人、商人集體罷工罷市。 唐繼堯本人則在這天清晨向梧州、貴州、成都發(fā)出一則專電,先是對“五十慘案”的回應(yīng),用誠懇的措辭表示誤會吳總裁,并嚴厲譴責(zé)陸榮廷的叛逆行為,甚至還在電文中暗示西南的遙相呼應(yīng)是收陸榮廷的挑唆和誘使。其次他專門將省內(nèi)的輿論和動蕩做了呈述,表示此事事發(fā)突然,并非自己不愿前往梧州親自辯解,實在是不易抽身,言外之意也是希望能低調(diào)的化解此次“誤會”! 從成都開往昆明的專列上,吳紹霆收到了由成都轉(zhuǎn)發(fā)的這份電報,他在看完之后冷冷的笑了笑,對何福光說道:“唐繼堯這是要用輿論向我們施壓。” 自從四月份參謀總部遷移至成都,何福光便一直留在川省,直到今天早上吳紹霆抵達成都,這才跟著吳紹霆一起動身前往昆明。聽完講話,他揶揄的笑道:“在我們面前玩這種手段,簡直是班門弄斧。二次革命時候我們可是用輿論壓倒北洋政府的。” 吳紹霆說道:“不過這次我們不能小瞧了唐繼堯,他不是劉顯世,云南也不是貴州,如果處理的不好,云南的問題只會越來越麻煩?!?/br> 何福光有些疑惑的看著吳紹霆,問道:“霆帥,聽你的意思是不打算硬逼唐繼堯了?要是這么說,我們這次大動聲勢的軍事西巡豈不是沒有意義?” 吳紹霆認真的說道:“軍事西巡的意義并不是向西南兩省用兵,崇石,你應(yīng)該明白這一點才是。梧州之變已經(jīng)結(jié)束了,南方大局完全在我們掌握之中,沒必要再做無謂的浪費。北洋政府才是我們主要的目標,他們已是山河日落,正是我們發(fā)起總攻的好機會?!?/br> 何福光恍然,他早該明白吳紹霆的用意,借著西巡的名義把主力軍都向前線調(diào)動,再加上之前參謀總部北遷成都,這正是在為南北決戰(zhàn)做部署。他突然有一種驚錯的感覺,陸榮廷的“五十慘案”鬧得如此之大,南方為之震動之際,吳紹霆的心思卻早繞過這件事盯著北方了,這是何等的遠見和信心? 暗暗感嘆了一番,他立刻又問道:“可是霆帥,你打算如何應(yīng)付唐繼堯?難道真要跟他互換條件?這事要是傳出去,只怕貴州、廣西兩省都會有微言,對霆帥的威名也會大有影響?!?/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