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說，落在她耳側(cè)的、炙熱的呼吸。

    守護靈肌rou堅硬，格洛莉婭不清楚是否人類男性與他一般；可她明白一點，正常的人類男性，應(yīng)當(dāng)不會具備他這樣的體溫，以及可怕的不能言說的東西。

    她坐在他的腿上，饒是格洛莉婭毫無經(jīng)驗，對于男女之事，總是也略懂一些。在她十五歲那年，布朗男爵就請了嬤嬤為她講這些事情，這種簡單的知識自然也被包括其中。

    格洛莉婭臉色煞白。

    她至今仍舊不知曉守護靈的相貌如何，只能從接觸中判斷出他應(yīng)當(dāng)是人類男性的模樣?？蔁o論是體積，再或者形狀，都不是正常人類應(yīng)該有的東西。

    生平第一次，格洛莉婭嘗到絕望的滋味。

    “挺有趣，”男人愉悅地說，“人類女性都像你一樣么？”

    他在格洛莉婭耳畔這樣說。

    灼熱的體溫傳過來，格洛莉婭的肌膚上卻瘋狂地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她轉(zhuǎn)過身，不想在如此屈辱的情況下與他對話。

    明明她才是主人。

    格洛莉婭試圖回想那個能夠令守護靈聽從自己命令的契約咒語。

    但男人卻用力地捏了下她，疼痛讓格洛莉婭不得不皺眉，冷了聲音“松開?！?/br>
    “驗貨還沒有完成，”男人慢條斯理，“惱什么？”

    他咬著格洛莉婭的耳朵，很滿意她此刻的不掙扎，放開可憐的她“我得確認，你有沒有被其他東西碰過?！?/br>
    邪神需要她為自己效忠。

    格洛莉婭不知道為何自己召喚來的守護靈本性竟如此惡劣。腿分開，男人仔細檢查著，格洛莉婭咬牙，把即將從喉間擠出的聲音壓下去。

    白的肌膚上浮現(xiàn)出不情愿的紅暈。

    完全是生理反應(yīng)。

    格洛莉婭倔強保持著姿態(tài)，哪怕她如今裙擺被掀開、襯褲被撕裂。

    在看到她清冷蒼白的一張臉上被緋紅覆蓋之后，男人終于滿意。

    “我確認了你對我的忠誠，”男人聲音倨傲，含著些許贊許，“說吧，你有什么愿望?！?/br>
    格洛莉婭沒有回答他，她咬牙整理好自己的衣服。

    她從未自己獨立穿過裙子，自從路易十五世上臺之后，無論是建筑裝潢，還是日常的衣服，都越來越精致繁復(fù)，無論是少女還是已婚，都追求著纖細的腰肢。襯裙高高隆起，外面的長裙上花邊一層疊著一層。

    這樣的裙子，即使是格洛莉婭在視線無障礙的情況下都很難獨立穿脫，更何況，如今她坐在這個大部分形態(tài)似人、卻又非人的不知名生物腿上，眼前一片黑茫茫。

    纖細蒼白的手以一種不可思議的角度轉(zhuǎn)到背后，格洛莉婭安靜沉默地系著被“他”弄壞的帶子。而男人卻在此刻伸手，捏住格洛莉婭的胳膊，炙熱的指尖撫摸過格洛莉婭的手肘，沉沉開口“畸形。”

    格洛莉婭沒有回答。

    她原本就是“人工培育”出的，為了追求血統(tǒng)的純正而強行進行的血脈融合，日積月累下來，雖然僥幸未有大的畸形孩子誕生，但這種基因上的缺陷卻導(dǎo)致了許許多多奇怪的病癥。

    外表看上去沒有絲毫問題，實則沉疴痼疾。

    正如在貴婦人之間盛行的一種貓咪，耳朵天生折曲，垂下來，玲瓏可愛。但這種人為培育出的貓咪往往活不了太久，易發(fā)痛苦萬分的軟骨病。那種天生折下的耳朵實則是它的病，正如格洛莉婭過分蒼白的膚色，如她纖細靈活的骨骼。

    她甚至不能過度運動，不能騎馬，不能吃辛辣的食物。

    力氣也不會太大，格洛莉婭這輩子都無法拿起比三本書更重的東西。

    外界曾稱贊格洛莉婭母親所在的一支血脈是“天生的貴族”“永遠保持優(yōu)雅的活著”，但對于格洛莉婭而言，這些被大為稱贊的“品質(zhì)”都是男人束縛住她們的枷鎖，是他們試圖豢養(yǎng)她們的優(yōu)勢，是她無法拿尖刀深深刺入父親胸口的阻礙。

    比如現(xiàn)在，她甚至無法穿上這件沉重的裙子。

    格洛莉婭不知道身后陷她于如此境地的男人在想什么，她看不到。

    她昂著頭，脖頸猶如天鵝，胸口和脖頸因系不上系帶和無法勒住鯨骨束腰而轉(zhuǎn)為淺淺的粉紅，臉頰上也因惱怒而起了一層薄薄的汗。

    在汗水沿著耳側(cè)欲往下滑落時，一雙手自背后按住她的腰肢，冷冽的氣息侵入，唇舌貼在她臉頰上，在格洛莉婭失去焦距而如洋娃娃般無神的眼前，男人舔去了她的汗水。

    “味道還不錯，”男人說，“說，你的愿望是什么？”

    他又問了一遍。

    聲音不緊不慢，就好像方才對她做的那些大逆不道之事完全理所應(yīng)當(dāng)。

    自覺被他侵害到尊嚴的格洛莉婭說“我想自由?！?/br>
    男人輕哼一聲“很遺憾，我也沒有這種東西。”

    格洛莉婭不再對他抱有期待。

    她雖然完整地想起主仆契約的咒語，可施咒還需要身后這個男人的血，格洛莉婭并不認為如今的自己能夠成功得逞。

    在成功把握他命門之前，格洛莉婭只能采取更加靈活的方式。

    男人打了個響指。

    格洛莉婭凌亂的衣服瞬間恢復(fù)如新，她方才無論如何都系不上的絲帶、被他大力折斷的鯨骨……都恢復(fù)到原貌。

    格洛莉婭沒有因這個男人所具備的神秘力量而，她說“今晚父親會將我送給伯爵，我要伯爵身患重病，無法觸碰我?！?/br>
    她沒有等到男人的回話，馬車停下來，她晃了晃，車門被打開，外面伸出來一只纖細的手，漫天星光和一只螢火蟲悄然飛到她的面前，格洛莉婭看著那星點流光，意識到男人離開了。

    她恢復(fù)了視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