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七章 晚秋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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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冬交替之際,風(fēng)最是蕭瑟,仿佛秋天意猶未盡,還想逗留。 長明宗處青竹峰的竹子脆嫩依舊,南息峰的松樹四季常青外,其他諸峰都被秋意籠罩,冷云峰清晨時還上了一層霜。 護宗大陣只失效了那一晚,便恢復(fù)正常,主峰上的那些老人給陣法做了些變動,在不影響野菊的情況下,直接與地下的靈脈相連,確保了再也不會出現(xiàn)那種情況。 事實上,沒有人知道長明宗大陣會有那樣的破綻,就連郭明哲也沒想到。 “護山大陣已經(jīng)整改完畢,除了修改與靈脈相連的部分外,還將魏明那夜偷偷潛入山門時的陣法疏漏補上了?!?/br> 主峰的一座涼亭里,樓千山接過童子遞來的溫酒,說道:“接下來,我們議一下魏明那邊傳回來的消息。” 諸位長老神情微凜,靜靜的看著他,就連陳楓都坐正了身子,都很擔(dān)心長明弟子的情況。 那些人是長明的未來,得知烽火山變天時,皆臉色一變,若非云墻相阻,烽火山又只需洞幽境以內(nèi)的修士進入,他們恨不得當(dāng)場便趕過去。 樓千山平靜的說道:“有好消息也有壞消息,好消息是他們都活著回來了,只有兩人受了重傷,其余人的傷勢很輕,茶一笑,呂迎風(fēng)和那幾名女弟子更是毫發(fā)未損?!?/br> 眾長老臉色緩和了些。 七長老寧夏問道:“重傷的兩名弟子是誰,傷勢如何?” 寧夏是恒嵐峰峰主,是名女修,修為稍弱,但也是破虛境上品的實力,諸峰長老之中屬她脾氣最好,也最得弟子們喜歡。 聽著這話,其他人的心又拎了起來。 樓千山看了眼陳楓,眾人頓時明白了過來,為他們傷感的同時心想著待會兒他若發(fā)起瘋來要殺去鐵懷城找天機閣問個清楚,該怎么攔著。 陳楓的臉色有些冷,緩緩地問道:“究竟出了什么事?” 樓千山的表情忽然變得很嚴肅,這對他而言是少見的,說道:“這就是我們今天要商議的事情,諸宗弟子進入遺跡后便被分開,送到遺跡內(nèi)的不同地方,他們兩個和望月閣的白雪見被分到一起,于是結(jié)伴同行,但同樣和一起的還有兩個……魔門中人?!?/br> 聽到最后四字,亭中頓時安靜了下來。忽有風(fēng)起,吹落的葉落時發(fā)出的“沙沙”聲都變的清晰可聞。 良久后,夏宇皺眉道:“魔門去那里,目的是什么?” 他們想起攻山之戰(zhàn),心中都有了一個猜測,但無法確定。 “在那之前,他們襲擊了關(guān)長空,幸有樓聽雨路過救了他,二人重傷脫逃?!?/br> 樓千山知道他們在想什么,食指輕敲桌面,發(fā)出有節(jié)奏的聲音,說道:“他們原本也推測可能是趙浩天的同黨報復(fù),但從其他宗派弟子的尸體上,也發(fā)現(xiàn)有魔門劍法的痕跡,從尸體發(fā)現(xiàn)的位置上來看,他們應(yīng)該并非有意針對我長明,更像是隨便殺人?!?/br> “這確有魔道修士的風(fēng)范,只是他們是怎么混進去的?” 秋律說道:“總不會是大搖大擺走進去的吧?!?/br> 樓千山說道:“這個尚且不知,待天機閣調(diào)查之后才會有結(jié)果?!?/br> 根據(jù)風(fēng)小寒等人的描述,烽火山入口處的長老確認,沒見過這樣的人,但遺跡入口的長老卻親眼看著她們自山內(nèi)而來。 難道是早就得到消息,埋伏在山里的? 鐵懷城中聽到的那聲巨響,和這件事是否有關(guān)? 陳楓現(xiàn)在最關(guān)心的卻不是這個,看著樓千山,問道:“他們的傷勢怎樣?” “小柔兒紫氣盡失但沒傷及根本,出山后情況便已經(jīng)好轉(zhuǎn),小寒的問題要更嚴重些?!?/br> 樓千山說道:“他中了金針三曲,直接命中腹部,但只有一針,情況目前已經(jīng)穩(wěn)定,可由于墨燭之毒的緣故,靠藥力恢復(fù)比較困難。小柔兒也中一針,但傷的是肩膀。” 陳楓長吁一口氣,說道:“如此便好,區(qū)區(qū)內(nèi)傷,還不能要了他的命。” 風(fēng)小寒的生命力之強,在場眾人都是知道的,只要還有一口氣在,便不會輕易死去。而且他的體內(nèi)還有封元存在,靠那三成元氣慢慢溫養(yǎng),內(nèi)傷也遲早會恢復(fù),更何況他此時應(yīng)該是元氣充足的狀態(tài),暫時不用擔(dān)心。 陳唐忽然說道:“只是那樣未免浪費時間,他似乎是個急性子,會老實的養(yǎng)傷么?” 秋律看了眼陳楓,說道:“我已通知在外歷練的弟子們,留意各處陰氣與陽氣興旺之地,希望可以有所收獲?!?/br> 陳楓點點頭,拱手說道:“多謝師兄?!?/br> “分內(nèi)之事,不必言謝?!?/br> “這些事情都很重要,北邊的動向值得留意,但與接下來的事情相比,前面的都是些蠅頭小事。” 樓千山擺擺手,讓童子退下,然后啟動亭中陣法,確保這場談話不會被任何人知曉。 十位長老挑了挑眉,眼中露出驚訝的目光。 這童子跟在他身邊多年,天生聾啞,又不會唇語,他們經(jīng)常在童子的服侍下議論大事,但此時樓千山居然驅(qū)走了他,可見那件何其重要,或者說……嚴重到這種地步。 能值得他們?nèi)绱藢Υ?,只有那件事?/br> 樓千山先是閉眼定了定神,盡量使自己的語氣平靜一些,但說出的時候,聽起來還是有些沉重。 “白發(fā)回來了?!?/br> 十位長老先是一怔,沒有聽懂,回憶著究竟哪位會用這樣的稱號,還能被掌門如此言重的人。 陳楓最先反應(yīng)過來,劍眉高揚,神色大變。緊接著其他人的臉色也變的十分精彩。 秋律抱著萬分之一的僥幸,緩緩的問道:“白發(fā)后面,可是狂魔?” 自古以來,白發(fā)老人數(shù)不勝數(shù),因天生缺陷蓄發(fā)皆白的年輕人也有。 但以白發(fā)為號之人,自古只有一個。 便是那血殺千里之人。 何惜柔傳回的消息太過驚人,樓千山看完后直接將信封碾成齏粉,又丟入爐中焚毀。 所以今天的事情都由他口述給眾長老聽。 …… …… 經(jīng)長明高層商議決定,將此事通知諸宗掌門,同時封鎖消息。 崔魏銘以及參與論道的二十位弟子也接到了命令,將此事列為機密,知曉內(nèi)情的弟子在任何情況下都不許議論此事。 白雪見知道事情的嚴重性,哪怕對同門也沒有透露半點信息,不出她所料,望月閣方面很快便傳信給她,讓她即刻歸山,長老們有話要問。 十天后,諸宗弟子傷勢稍微恢復(fù)后,各宗門的人也剛好抵達,將他們接了回去。 那明彎著腰的老者以及所有醫(yī)師都松了口氣。 終于可以回家休息了。 鐵無常站在城墻上,看著遠去的飛輦與車隊,耷拉著眉頭,看起來顯得滿面愁容。 “那些磨人的小祖宗們走了一大半,剩下的宗門離得較遠,還未來接。京都那邊傳來消息,讓我過去一趟,交代些事情?!?/br> 鐵無??聪驏|方,那是京都城的方向,說道:“不知這是哪位國公大臣意思?!?/br> 老者揉了揉惺忪的眼睛,這幾天實在是太忙了,已經(jīng)幾夜沒有合眼,此時看著他的側(cè)臉心想:“什么人叫你走這一趟,難道連你自己都會不知道么?” “信函上的落款是丞相的,但字里行間卻無不向我透露著這不是他的意思,而且他也確實沒那個閑心管我?!?/br> 鐵無常似乎知道他在想什么,說道:“能讓他做出這般無奈舉動的只有一個人?!?/br> 老者心想:“原來是陛下,但你為何說是某位臣子?” “有人想除掉我?!?/br> 他看著老者,眉頭拉的更低,說道:“那個人在陛下那里借著這件事情狠狠的參了我一本,這就是事情的全部?!?/br> 老者彎著腰,還是沒有說話。 鐵無常卻笑了,說道:“你想說什么?” “那個人是白癡么?” “是的,大唐王朝里除了那幾個人以外,其他的重臣何時聰明過?” “但陛下還是詔您回京了,這是否意味著陛下其實也有這個想法,只是一直沒有借口?!?/br> 老者迷糊的眼底閃過道光,說道:“您打算怎么辦?” “還能怎么辦?” 鐵無常淡淡的說道:“涼辦!誰敢動我,就弄死他。” 他的聲音就像清晨里葉子上的白霜,很冷,也很直白。不知道是不是由于這個的緣故,老者打了個冷顫,他看著這名其貌不揚的城主的臉,想著如此霸道的人居然生了這樣一張臉,真是怪事。 “只怕那個說服了陛下的臣子,不會那么輕易的死去。” “那便費些力氣讓他去死,陛下知道我的重要性,所以一直留著我,那個人或許也知道,但出于諸多顧慮,還是覺得我死了比較好。” 鐵無常冷笑道:“我了解京都里的人,就像我了解你一樣。元宗皇帝英明神武做事果斷,但唯獨對我卻會再三思量?!?/br> 老者沉聲道:“你這是在賭?!?/br> 鐵無常身份特殊,很多人想讓他去死,卻有必須他活著的理由,而且元宗皇帝似乎也總是在刻意忽略有關(guān)他的事情。京都里那里反對他活下去的聲音持續(xù)了這么久,可以看出元宗皇帝也一直在猶豫,不然早就下了定論。 諸宗論道以這種局面收場,天機閣需要給個交代,此事和他沒有半毛錢關(guān)系,卻也收到了傳召。 這說明了什么? 說明元宗動心了…… 諸宗論道是修行界的大事,有無數(shù)人關(guān)注著,這場變故完全可以成為一個引子,讓人找到殺了他的借口。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很多優(yōu)秀的弟子因為重傷的緣故,嚴重影響了日后的修行,相當(dāng)于折損了許多名天才,可如果他們能得到有效的,及時的救治,或許就能避免這些損失…… 單憑這一點,足矣讓一些人掉腦袋。 以他邊疆城主的身份,當(dāng)然不配讓皇帝親自下旨傳召,所以由丞相代勞,叫他回去一趟。 等到了京都,元宗心一橫,起了殺念,他就會死。 可元宗若還是有所顧忌,他就能活。 所以老者說他回去,便是在賭。 “不賭又能如何,難道逃?” 鐵無常說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我能逃到哪去?這路上肯定會遇到很多刺,你去清理掉。” 他的話很淡然,就像在說一件很自然的事。 老者想了很久,冷笑著說道:“如果我說不呢?” 鐵無??粗瑫r臉慢慢向他靠近,直到雙方的眼中只有彼此的眼睛。 夕陽的余暉照在城墻上,將兩人的影子拉的很長…… 看著他黑白分明的眼睛,雙方對視良久后,老者低下了頭。 連元宗都猶豫不決的人,他怎敢決心讓他去死? “你們都是一群廢物……” 鐵無常離開城墻,向著那棟最高的建筑走去。 …… …… 長明宗來的人走了,帶走了茶一笑等人,風(fēng)小寒與呂迎風(fēng)留了下來。 一來是風(fēng)小寒內(nèi)傷未愈,不便長途跋涉。 再來便是他來烽火山的目的,還未達成。 呂家產(chǎn)業(yè)遍布天下,鐵懷城中許多店鋪都掛著呂氏的招牌,呂迎風(fēng)隨時可以自己回去,但他選擇留下來幫他。 “你的家族產(chǎn)業(yè),不一定能幫上忙?!?/br> 風(fēng)小寒看著他,說道:“這不是錢能解決的?!?/br> “安全永遠不會多余。你重傷之軀再上烽火山,可能連一只妖熊都打不過,你需要我。而且我在這里這么多的產(chǎn)業(yè),自然養(yǎng)了很多洞幽境以內(nèi)的散修做打手,烽火山上無獸可擋。” 呂迎風(fēng)微笑道:“反倒是你,如果能告訴我你在找什么,或許在你回宗門的路上就把事給你辦了。況且呂家商行無數(shù),你需要的或許我剛好就有,只要你開口,何必這么累呢?” “老郭頭說了幾個地方讓我自己去找,便說明連他也不知道那東西到底哪里有,呂家再強,總不會擁有連凌霄境都尋不到的東西吧?!?/br> 風(fēng)小寒坐起身來,接過對方遞來的熱毛巾,用力的搓了搓臉,說道:“你的那些打手靠譜么,真的愿意為你賣命?” 呂迎風(fēng)笑了笑,認真的說道:“有錢,真的可以為所欲為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