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不出來
敢到滄州森林來試煉的都不是什么等閑之輩。 再加上人多勢眾, 殺掉一個小小的元嬰期修士自然不在話下。因此,當聽見昇陽門長老的話后,四周的修士都紛紛祭出了法器, 眼神緊緊盯著前方的玄衫修士, 蠢蠢欲動。 于此同時, 遠處急匆匆的趕來一群人, 為首的是個年輕的修士, 也就是金丹期的水平, 但是身上卻穿著不俗。 此人正是和褚澤明在飛漠拍賣行有過一面之緣的昇陽門掌門之子蕭玕哲。 飛身來到幾名昇陽門長老面前,面色焦急的問道:“長老們,水靈精呢?拿到了么?” 他有些著急,因為他爹說了, 長老們?nèi)に`精了。若是尋回了水靈精, 他爹便想辦法說服長老, 將水靈精讓給自己用來突破元嬰期。這在蕭玕哲看來,水靈精就該是自己的囊中之物了。 蕭玕哲就是個大傻逼。想要水靈精,因此匆匆地跑來找長老們要水靈精, 根本沒顧忌周圍人多,完全沒有掩飾自己說話的聲音。 此話一出, 原本盯著褚澤明的眾修士一片嘩然,其中一些卡在瓶頸期已久的修士瞬間動心, 轉(zhuǎn)換目標,眼神渴望地看向了幾名昇陽門的長老—— 水靈精…… 百年為水, 千年成靈, 萬年化精。 是真正不可多得的寶貝, 是能幫助修士突破瓶頸的東西。 可比什么靈髓, 百萬靈石, 客卿長老之類的好太多了。 滄州森林外圍的所有的修士都心懷鬼胎,劍拔弩張。 幾位長老原本就沒敢把水靈精三個字說出口,怕的就出現(xiàn)這種情況,現(xiàn)在蕭玕哲一來,直接把水靈精點出來了,一下子面色皆是有些難看,但是顧及到這個人是德高望重的掌門之子,雖然不悅,卻也按捺住脾氣沒有發(fā)火。 其中一名長老沉聲喝道:“水靈精不再我們這里,在前面那個玄衫修士的身上?!?/br> 蕭玕哲一愣,心中一下子火氣就上來了。 怎么這么多人來搶,還沒搶到水靈精!誰這么能耐,能在昇陽門好幾個長老的手里搶到水靈精? 怒氣沖沖地抬頭循著長老的視線看去,蕭玕哲一怔,心中怒火更上一籌! “長老們!是他!當初就是他在飛漠拍賣行坑了我們昇陽門!” 當初蕭玕哲被坑的靈石不是小數(shù)目。 因為掌門病重的緣故,為了救治掌門,昇陽門本就已經(jīng)金庫空虛,然而事態(tài)緊急,為了趕緊拿到清霜佛芝救掌門,昇陽門也就打碎了牙齒往肚子里面吞。如今再度相遇,褚澤明居然又搶走了昇陽門的水靈精,新仇加上舊恨,讓昇陽門眾人怒不可遏。 為首的云長老怒喝道:“那水靈精原本是屬于我們昇陽門的東西,我們幾位長老早在一個月之前就已經(jīng)察覺到了滄州森林中一處瀑布有水靈精,蹲守了大半個月,卻沒想到被他截了胡。既然現(xiàn)在東西都已經(jīng)擺在明面上了,那我昇陽門也不是什么專橫跋扈的宗門。既然如此,水靈精,強者得之!以及,殺了此子,方才我說過的獎勵依舊作數(shù)!” 昇陽門不好過,那這個人,也一樣別想好過! 一句話點燃了整個戰(zhàn)場。 在場所有修士眼睛紅的幾乎滴血,看褚澤明的目光像是在看一個絕世寶貝。 “沖啊!” “殺!” “弄死他,我要水靈精我要水靈精,我已經(jīng)卡在分神期三百年了!” “我要靈石,我要靈石!” “等等我等等我!我是來歷練的,我要殺人我要殺人!我連雞都不敢殺我要殺個人!” 所有的人舉著刀槍棍棒沖向褚澤明。 可怖的威壓在這片狹窄的土地迸發(fā),一時之間,仿佛天地都在震動。 然而還沒有沖到褚澤明的面前,一道更加恐怖的威壓便以玄衫青年那伙人為中心,“唰”的一下迸發(fā)出來。 越蓮站在褚澤明的身邊,他的腳下陣法波動,一道道漆黑的陣紋宛如鎖鏈一般圍繞著他的身體浮動。 越蓮抬頭,幽深的眼眸看向眾人,狀似煩惱地道:“強者得之嗎?那水靈精和人都歸我咯?!闭f完,越蓮伸手摟住褚澤明,往自己懷里一攬,眼神刀子一般看向四周跑來的眾人。 嘶~~~ 這玄衫青年的身邊藏著個大能! 大能好像是大乘期的。 不打了。 跑! 原本眼睛紅得滴血的眾人瞬間就清醒了過來。 “沖啊啊……” “殺啊啊阿——” 他們還在喊,表情僵硬地一邊喊一邊調(diào)整方向,以u字形避開褚澤明和越蓮他們,舉著法器面色麻木地朝著遠方跑去,只在一瞬間,所有人一溜煙兒不見了蹤影。 空氣中還有無數(shù)灰塵激蕩而起。 然而四周卻一下子就變得空蕩起來,只有站在前面的昇陽長老和蕭玕哲眾人停留在原地,風(fēng)中凌亂。 兩方人馬在僵持。 蕭玕哲有些不知所措。 他知道這個一直跟在褚澤明身邊的小白臉,當時在包廂里看見他給褚澤明捶腿捏肩,還侮辱了他一番。 怎么辦。 怎么辦,當初自己還跟他們結(jié)仇了。 現(xiàn)在又跟他們結(jié)仇了。 “要不然我們也沖吧……”旁邊,云長老一臉沉重地開口道。 所有長老聞言,相視看了一眼,紛紛從各自的目光中看見了“贊同”二字。于是……他們拿出了法器。 蕭玕哲:??! 啥玩意兒? 蕭玕哲沒有反應(yīng)過來,便被往日里最疼愛他的云長老夾在了胳膊下。 “沖啊——” “殺……殺……殺……” 昇陽門眾人,在云長老的率領(lǐng)下,一臉生無可戀地往前奔跑。 此時夕陽西下。 昇陽門眾人的身影在橘黃色的晚霞中漸行漸遠,最終化作數(shù)十道流光,消失不見。 留在原地的褚澤明眾人:…… 足足呆滯了半柱香的時間,幾人才反應(yīng)過來。 此時偌大的滄州森林外側(cè),已經(jīng)一個修士都沒有了,只剩下褚澤明他們。 原本也有很多不想?yún)⑴c搶奪打斗的修士留在原地看戲的,但是當越蓮的境界釋放出來的時候,他們?nèi)炕炭值嘏艿袅恕.吘勾蟪似谛奘康恼惺酵@人,殺起人來死傷遍地,一不小心就會波及無辜,誰也不想被殃及池魚。 晚風(fēng)微涼。 佳人在懷,一切氣氛剛剛好。 越蓮低頭深情地望著懷里的褚澤明,勾唇一笑,邪魅狂狷:“厲害嗎。這是我為你打下的江山。” 突然之間,眼眶一痛。 越蓮嗷的叫了一聲,蹲在地上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褚澤明收回拳頭,撩開衣擺,半蹲在斂起渾身境界的越蓮面前,笑問道:“厲害嗎,這是我為你打下的黑眼圈。” 越蓮抬頭,宛如秋水的半只眼眸望著褚澤明,寫滿了“你冷漠無情,你負心漢,你壞”的控訴。 玄墨和凌天相視一看,不約而同的鼓起了掌。 看大師兄打小師弟是他倆最喜聞樂見的環(huán)節(jié)。 常威上前,來到玄墨和凌天的身邊,掏出白色手絹擦了擦眼角的淚,輕聲開口道:“褚大哥和蓮妹好幸福,我好感動?!?/br> 玄墨:?? 凌天:?? 常威被兩個人看神經(jīng)病一樣的目光看著,不由得停住了揩眼淚的動作,訥訥道:“你們不覺得嗎?” 玄墨一口否決:“不,不覺得?!?/br> 話雖這么說,玄墨目光卻緊緊地盯著蹲在地上的越蓮和大師兄。 很詭異。 常威不說的時候不覺得。 他說了之后,自己竟然真的感覺這兩個人的磁場好像確實是……有點甜的樣子? 為什么! 玄墨的腦子轟的一聲炸開了。 玄墨整個人都不好了,死死地盯著姓越的,思考到底是哪里出了問題,明明自己已經(jīng)很努力幫大師兄擋桃花了。 玄墨冷靜了很久。 但是沒想通。 正在這時,遠處突然飛來了一片黑壓壓的人影,氣勢洶洶。 褚澤明抬頭看去,還未動用神識查探一番來者何人。 空氣中猛地傳來了一股難聞的尸臭味。 未見其人,先聞其味! 褚澤明熏得眼白直翻,看都不看那邊烏壓壓的魔修一眼,便飛身直接跑路。 越蓮玄墨他們捏著鼻子,也趕緊跟上。 葉陸揚與姬良衣率領(lǐng)著一眾魔修,臉色陰沉,飛得極快。 現(xiàn)在的他已經(jīng)是分神期的魔修了,再加上一眾魔修擁躉,尋找褚澤明的一路上,他們掃蕩了好幾座小城池,還熏死了好幾個小孩兒??梢哉f,魔修的臭氣,原本被他嫌棄至極的東西,如今成了他的一大殺器。 當初出竅期的時候,褚澤明便是直接被他熏暈過去了一天一夜。 現(xiàn)在,魔氣的威力更加恐怖。 姬良衣伸手,推出一只只漆黑的光球,狠狠地朝著前面奔跑的褚澤明等人砸去。每一個光球都攜帶著強大的力量和惡心的氣息,砸在地上瞬間裂開,臭氣熏天,宛如化尸池爆炸。 身后,臭浪翻天。 褚澤明頭皮發(fā)麻,惡心極了。 有時候,有的東西,真的不是武力值能解決的。 他不行,越蓮也不行。 一想到如果跟他們打一場,自己要被熏上三四天,褚澤明就覺得整個人快要窒息。 褚澤明以前聽過一個笑話:要想以羸弱的身體贏過好幾個孔武有力的大漢,應(yīng)該怎么做,回答是拿著沾滿屎的棍子跟他們打! 現(xiàn)在,褚澤明感覺自己這幾個人就是被沾滿屎的棍子追著打的大漢。 完全笑不出來。 ※※※※※※※※※※※※※※※※※※※※ 褚澤明:請奪走勞資的嗅覺。我可以跟他們戰(zhàn)上三天三夜! 越蓮:魔修來了。 褚澤明:快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