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 中毒
“可是朕相信朕不會看錯人。” 萬璟遷的眸光定格在云姬身上,堅定如鐵。 那份信心讓云姬恍惚。 就連她自己,都不曾這般有把握過。 御書房,燭光剪影,月光搖曳。 下人為云姬搬來一道椅子,和皇帝并排而坐。 皇帝處理奏章,而她在查閱一批資料。 專注的兩人,都沒有意識到,一份危險已在御書房的上空慢慢靠近,漸漸擴(kuò)大。 御書房外,一道黑影從窗邊咻的掠過。 “誰!”云姬一躍而起,長卷軸資料應(yīng)聲落在地上,清晰可聞。 “怎么了?”皇上也站起身,警惕的望著云姬,眸子順著云姬的視線盯著紙窗外,不安的感覺在心底蔓延。 “砰!”的一聲。 一道黑影破窗而入引來巨響! 分分鐘,一把冰冷泛著白光的大刀架上了正要靠近窗邊的云姬的脖子?!坝质悄??!”男子憤怒的控訴。 云姬狐疑,萬璟遷卻大步上前嚇的魂飛魄散。 “不許動!不許叫!否則我殺了她!”男子粗魯?shù)纳ひ舻秃穑{皇上。 “等等。”萬璟遷緊張的上前,一向清淡的臉上多了幾萬分擔(dān)憂?!拔襾碜瞿愕娜速|(zhì),你放了她?!?/br> “皇上你在說什么傻話?”云姬激動的皺眉,想要上前阻止萬璟遷。 咻!的一聲,大刀再次逼近云姬的脖子,鋒利的刀刃摩擦到云姬白瓷一樣的肌膚,劃開了一道口子。 鮮血迎刃而出,染紅了白色的刀刃,徒增一抹殘忍。 云姬身子一緊,眸色清冷的望著裹得嚴(yán)嚴(yán)實實的黑衣男子?!耙粋€人來刺殺皇帝?很有膽量嘛?!?/br> 銀白的大刀掄起翻轉(zhuǎn),帶起一陣勁風(fēng),沒有一絲拖泥帶水的朝云姬的頭部劈去。那么果決,宛若有與她有不共戴天之仇。 皇上拼命的朝前飛奔,卻快不過掄起的刀鋒?!安灰 彼@恐的怒喊,整個聲音響徹皇宮的上方,帶著蝕骨的痛心。 就在刀刃與云姬的頭顱緊差零點一毫米距離的時候…… “咣當(dāng)!”一聲鋼鐵碰撞鋼鐵的弦音在御書房內(nèi)響起。 本應(yīng)下移的刀刃硬生生的改變方向朝左移動,割斷了云姬一縷墨黑的發(fā)。 黑衣人見狀不好,急速掄起第二天橫劈而來,云姬的身子卻被皇上一把拉過護(hù)在懷里。 甲子破窗而入,一個飛轉(zhuǎn)來到黑衣人面前,用自己懷中的劍鞘接住了黑衣人再次劈下的刀刃。 一股強(qiáng)大的熱氣流在兩人之中流轉(zhuǎn),甲子面目有些猙獰,被動的接下這一刀,接的很吃力。 皇上小跑到那紅色雕花的梁柱前,一把抽出上方把劍,直接刺向黑衣人的胸膛??墒呛谝氯藚s急速轉(zhuǎn)身,抽回壓制甲子的寶劍。 御前帶刀侍衛(wèi)大批量涌入御書房,黑衣人見狀掏出懷中一顆圓形煙霧彈往地上一拋。 砰!的一聲,白煙四起。 只聽見哐當(dāng)一聲破窗而出的聲音,便再也不見其他。 白霧茫茫中,帶刀侍衛(wèi)聽到窗戶的聲響急忙喊道:“出去追!” 于是大批人馬又轉(zhuǎn)身朝外有條不絮的奔去。 煙霧漸漸消失,眼前的視線漸漸清晰起來。御書房的窗口被掏出一個大洞,夜晚的風(fēng)呼呼的往里進(jìn),吹的有些涼。 本以為煙消云散,甲子和云姬以及皇上全部都放松警惕。哪知黑衣人卻突然以倒掛在龍宮房梁上的姿勢出現(xiàn)在幾人的視線。 黑衣人武裝嚴(yán)實的臉上露出了他的嘴,rou厚的雙唇之間叼著一根米黃色的圓管,圓管上,一個暗黑色的蟒蛇圖騰好似鑲嵌其上,栩栩如生。 甲子一愣,看到這圓管似乎想起了什么,剛想上前。 黑衣人輕輕一吹圓管,三五跟銀針飛瀉而出,踏風(fēng)而來,直奔云姬。 千鈞一發(fā)之際,甲子挺身而出護(hù)住了云姬的身子。冰涼的銀針刺進(jìn)甲子的身體,甲子龐大的身軀朝前一挺,連抽搐的時間都沒有,直直的栽進(jìn)冰涼的地面上。 “甲子!”云姬驚呼,卻怎么努力都扶不住他著地的身子。 御書房外,倒掛在房梁上的黑衣人被發(fā)現(xiàn),帶刀侍衛(wèi)乘勝追擊,和黑衣人進(jìn)行了一場惡戰(zhàn),雖然死傷無數(shù),但憑借著人多勢眾,最后還是將黑衣人抓住。 蓬萊宮側(cè)居的廂房,甲子虛弱的躺在黑色的被褥間,臉色慘白。 萬子然沒有緊皺,坐在床邊為甲子把脈施針,甲子高燒不退,呼吸越來越弱。 萬璟遷,云姬,凌若,綠蕊都站在一邊,看著床上的甲子各有各的心思。 “究竟是什么人?一次又一次的找一個江湖殺手刺殺父皇?”萬子然一般為甲子施針一邊道。 “江湖殺手?”萬璟遷眉宇間一片清冷。“你如何判定這些都是江湖殺手而非固定組織?” “如果是固定組織,在被抓獲的時候,就應(yīng)該當(dāng)場自殺了?!?/br> “報!”門外有守衛(wèi)的急奏聲。 “講?!比f璟遷大手一揮,臉上的表情肅殺。 “回皇上,剛剛抓到的刺客在獄中,咬舌自殺了。” 一室安靜,就連萬璟遷都僵在原地,有些失神。 停了好久,他才緩緩道:“尸體上可發(fā)現(xiàn)有什么異樣?” “回皇上的話,刺客身上并沒有發(fā)現(xiàn)任何異樣?!?/br> 萬璟遷無力的浮動衣袖?!跋氯グ??!?/br> “是?!?/br> 奴才退下,不大的臥室內(nèi)又恢復(fù)了絕度的安靜。 連續(xù)刺殺皇帝,任務(wù)失敗便自行了斷,這樣的決絕方式不禁讓人心里畏懼。 皇宮內(nèi)的驚恐讓云姬越來越感到不安。 任何的漩渦都會有一個中心,任何一個過激行為都會有主導(dǎo)原因。 云姬猜的出來,八成是和皇位有關(guān)系,和眾位皇子有關(guān)系。 否則,這普天之下,又有誰能三番兩次的輕易混進(jìn)皇宮來刺殺皇上呢? 好像,一切都在定數(shù)之中,她越是想要逃離,便陷得越深。望著病床上的甲子,云姬的心中一片悲涼,若不是他,此刻躺在這里的人就應(yīng)該是她自己。 她自以為她聰明謹(jǐn)慎,能在這后宮之中找到自己的一席方位,為皇上排憂解難。只可惜,還是她的頭腦過于簡單。 不然,今日之事,為何她從來沒有設(shè)想過? “他會死嗎?”云姬輕聲問著坐在床榻上擦拭汗珠的萬子然。 心里的鼓聲越打越大,震的心房生疼。 她從來沒有見過萬子然這樣,即使自己火祭被燒的遍體鱗傷,她也從未見過萬子然如此這般過。 夜越發(fā)的濃墨,蓬萊宮被一片陰郁填滿。 萬璟遷走到云姬身旁,拍拍云姬的肩膀。 云姬看向萬璟遷,眸色中續(xù)滿了擔(dān)憂?!盎噬希銢]事吧?” “朕沒事?!?/br> 凌若和綠蕊站在萬子然的不遠(yuǎn)處,替萬子然打著下手。 “銀針還在胸膛里,必須取出來才是。”萬子然皺眉,眸色之中盡是擔(dān)憂?!胺駝t他撐不過明晚。” “那就取出來啊?!?/br> 萬子然神色一冷,有些不自然?!伴_膛破肚,我從來沒有做過,沒把握?!?/br> 僵持之下,誰也沒有權(quán)利代替甲子拿出這個生死各占一半的生命之選。 最后,還是萬璟遷一錘定音,決定還是由萬子然進(jìn)行開膛破肚取出銀針,勢必要將甲子救活。 三日后。 萬子然不愧為晟祈國第一神醫(yī),不負(fù)眾望的取出了甲子體內(nèi)的銀針,完美的縫合好甲子的開刀的刀口。 銀針內(nèi)藏有劇毒,不過因為在甲子體內(nèi)時間尚短,所以并沒有全面的擴(kuò)散。萬子然不費吹灰之力便醫(yī)治好了那劇毒。 皇上賞給萬子然黃馬褂一件,作為他救活甲子的獎賞。 如果甲子死了,對云姬來說,應(yīng)該算是一個很大的傷害。 皇上被刺殺的事在皇宮內(nèi)再次掀起風(fēng)浪,因為無果可查,最后只能不了了之。 御花園一顆蒼勁的古松樹下,有一塊光滑如水晶的石頭。 云姬坐在石頭上靠著粗糙的樹干,望著遠(yuǎn)方的天空出神。 甲子初醒的那天,只有她一個人。 甲子說,刺殺皇上的人,很有可能是太子。 因為吹出銀針的暗器上有黑色蟒蛇的圖騰標(biāo)志,那是江湖赫赫有名的殺手蟒蛇兄弟的化名圖騰,凡是游走江湖稍微專業(yè)一點的殺手都知道,蟒蛇兄弟一直在暗中為太子效力。 但這只是江湖的傳說,真正親眼所見的人并沒有。所以一切也只是甲子的猜測。 云姬要他守口如瓶,否則武功再高,也免不了惹來殺身之禍。 御花園的風(fēng)有些大。 云姬坐在冰涼的石頭上出神。 暗紅色的高墻內(nèi),成了封鎖她的牢籠。 懵懂間,她突然萌生了一個想法。 突然好想去宮墻之外看看,遠(yuǎn)離這攻心斗角的生活。 萬子然不知何時坐到了云姬身旁,順著云姬的視線看向遠(yuǎn)方什么都沒有的天空?!澳抢镉惺裁矗磕憧吹倪@么入神?” “自由?!痹萍дf。 兩個字,止住了萬子然眉宇間的淺笑,露出了昔日的清冷?!澳汩_始向往自由?” 云姬輕笑。“難道我不可以嗎?” 萬子然胸口微微發(fā)悶,似乎被什么東西給錘了一下。 他眉心跳動,臉色有些難看,一屁股坐到云姬的身旁,抱住云姬的身子?!澳隳睦锒疾粶?zhǔn)去,只能待在這里,待在我身邊?!?/br> 云姬沒有反駁萬子然的擁抱,自然也沒有迎合,眸光從遠(yuǎn)處收回來,淡淡出聲。“只是向往罷了,我并沒有想怎么樣?!?/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