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7章 立規(guī)矩(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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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在梳妝,奴婢哪里敢進去灑掃,分明是尋了接口想讓她在雪地里站著,好給她撒撒氣了。 灼華似笑非笑的看著卞mama,也不說話。 卞mama被那一雙沉長的淺眸看的心底發(fā)虛,卻又道:“二奶奶有了身孕,這會子胎還未坐穩(wěn)少不得要養(yǎng)著不能來請安,夫人正寂寞著,正缺個人陪伴呢!郡主稍稍等一等,大夫人拾竇好了也好一同說說話了?!彼种噶酥咐认碌囊环剿槟?,“早起搬花盆時丫頭笨手笨腳的弄了些泥,現(xiàn)下也正擦洗。此處小石路徑上雪也掃開了,倒比廊下干凈些。”末了,又追了一句,“夫人很快就好了?!?/br> 一會子的功夫,她當然得等了,不然話傳出去旁人也只會說她沈灼華仗著郡主的身份不敬婆母了,也便難怪婆母不喜新婚時塞小星兒進屋子去。 是以,卞mama和邵氏也不怕她不站。 灼華垂眸笑了笑,“mama去忙吧,這會子雪正大我也正好賞賞雪景?!?/br> “唉。那奴婢先去伺候夫人更衣?!北錷ama笑了笑,轉身進了屋子。 倚樓陰冷的掃了正屋一眼,舉著傘沉聲道:“姑娘,咱們還是回去吧,您肚子還疼著呢!”鵝毛大雪,讓身子不好的兒媳婦站在雪里等,邵氏不是愚魯,可說的是惡毒了! “急什么。”灼華踩著積雪,吱吱格格的響著,折了一枝梅花在手中把玩著,垂眸輕輕一笑,“她是婆母,不能拿治理下頭人的手段去震懾,可也不能沒完沒了的由著她來鬧我,總要想辦法叫她安靜下來的。待會兒……” 她招了倚樓側耳過過來,細細說了幾句,倚樓抿了抿笑意,點頭應下。 卞mama進了稍間,邵氏哪里在洗漱,正不緊不慢的吃著早膳,望了眼窗戶的縫隙,扯了扯嘴角道,“婆婆給兒媳立規(guī)矩天經(jīng)地義,哪怕她是郡主也不怕她不站!” “她好歹是是郡主?!鄙凼闲睦锸嫣沽艘粫海粤藘煽诰头畔铝送肟?,“她身子不好,別給站出問題來了,那悅哥兒可得怨怪我了?!?/br> “往日里聽說郡主身子不好,奴婢瞧著也還好,不過臉色蒼白了些,說話時精氣神兒好真呢!這幾日夜里同世子爺鬧起來也是……”卞mama瞄了眼邵氏的臉色,輕哼的一笑,“她是郡主,身份上高出一截兒,原就不比旁的女子做媳婦,若是新婚時不好好立了規(guī)矩往后怕是更難馴服了?!?/br> 說起夜里,原是給兒子備的小星兒,結果一轉手進了丈夫的屋子,邵氏又想起丈夫昨日宿在了那丫頭屋里,心下又不舒坦了起來。 “若不是郡主出的主意,世子爺哪能想得到那些!”卞mama一瞧邵氏神色微臣,眸光一閃,接著又道,“世子爺多溫柔和善的人啊,從前可從不會給夫人添煩難的?!?/br> 邵氏一拍桌子,“讓她站著!”蹭的又站了起來,走到窗口,撩開了個縫隙瞧著大雪中摘弄梅花的兒媳婦,咬牙道:“倒要看看能不能凍出個好歹來!” 卞mama嘆了一聲,似乎疑惑的樣子,道:“也不知外頭的傳言從哪里來的,傳的那樣難聽?!?/br> 邵氏捏著帕子的手狠狠一握,指甲嵌進了皮rou,“還能是誰,定是她了!徐家的臉都叫她丟盡了!” 邵氏被卞mama挑撥的全然沒有理智了,只一味覺得錯都是旁人的,卻也不想想若非她先塞了人進去,何以有后來的這些事情。 “夫人是做婆婆的,對兒媳婦沒什么不能教導的?!北錷ama觀察這邵氏的神色,又道,“說來還是二奶奶孝順,便是有孕了不能來,都要遣人來問候一聲?!?/br> 邵氏神色緩了緩,“瀾兒性子溫順聽話,自然是極好的?!?/br> 倚樓和聽風耳里是極好的,就算聽不到屋內(nèi)說什么,卻也清楚聽得到邵氏那一記拍桌。 寒風刺骨,到底下著鵝毛大雪,便是攏著厚厚的披風依舊冷極了,灼華感覺小腹越來越痛了,渾身乏力的很也要站不住了,想著即便是苦rou計這半個時辰也該夠了。 便將手中的梅枝扔在了地上,身子微微一晃,倚樓接收到信號,攬了上去,不著痕跡的在她的頸后用力一按,灼華便昏睡了過去。 “來人??!郡主凍暈了!”靜月也是機靈的,扯著嗓子就喊起來了,那動靜直把朝明堂的人喊的一激靈,“來人,叫大夫,郡主凍暈了!” 廊下伺候的丫鬟都驚了起來,趕著過來扶人,喊的喊,叫的叫,亂成一團。 邵氏和卞mama在屋內(nèi)乍的一聽,都懵了。 卞mama叫了起來,切齒的譏諷道:“不可能,肯定是裝的!不過小半個時辰又攏著那么厚披風,哪能暈過去!” 邵氏心中狐疑,急急忙忙趕了出去,就瞧著灼華被一路抱在懷里,面色刷白,手無知覺的垂在一旁,頓時時腦中一嗡。 真暈了! 徐悅得了消息匆匆趕來,就見妻子這般模樣,嚇的魂兒都沒了,一把將人抱起緊緊擁在懷中。 邵氏見到兒子,心虛不已,“先、先讓郡主去屋里吧!” 徐悅看了邵氏一眼,只問了一句,“母親這般做得到了什么?”,便擺著灼華大步離開了。 得到了什么? 邵氏懵了在原地,是啊,她得到了什么? 仿佛,只是讓長子對自己更加心寒而已。 卞mama指了指地上的幾朵紅梅,道:“若真是不適,哪有力氣摘梅花,怕不是裝的,便是要挑撥夫人和世子爺?shù)年P系呢!” 急走了幾步的邵氏停下腳步,回頭看了眼卞mama,眉心跳了一下,心存狐疑。 卞mama垂了垂眸子,避開邵氏的探究,道:“胡大夫是夫人娘家薦來的,讓他瞧,是不是裝的一看就知道了?!?/br> “夫人,消息往外頭傳的快,若是叫她在胡說什么,夫人在老爺和太夫人跟前兒可就只剩錯處了?!币活D,卞mama又道,“一旦揭穿了她,外頭可就由著咱們?nèi)フf了!二爺和二奶奶也可洗清那些不干凈的話了!奶奶這會子養(yǎng)胎,聽著這些話怕是對腹中的小公子不好呢!” 又盼著她是裝的,又怕她不是裝的,她讓沈灼華在雪地里沾了小半個時辰的事,怎么都是捅開了的,邵氏又急又惱緊著步子跟去鶴云居,又著了人去叫胡大夫。 待邵氏進到鶴云居時太夫人正好也趕了過來。 太夫人一路聽了丫鬟回稟,大抵也曉得一二,橫了她一眼,沒說話,急急進了正屋。 胡大夫卻已經(jīng)的了通傳在里頭診脈了,半晌后回道:“郡主脈象羸弱,受了寒氣,又縫女子月事,怕是晚間會有高熱起來?!?/br> 正說著,昏睡中的灼華忽的側身過去,方才喂下去的驅寒要盡數(shù)吐了出來。 倒不是著了風寒之故,而是小腹受了寒氣,她痛的厲害,給痛到吐了。 卞mama瞧著嚇了一跳,攏著那么厚的披風竟真還能暈過去! 徐悅坐在床沿拿著帕子她他擦著嘴角,擰眉喊了秋水:“再去拿藥來?!?/br> 太夫人斜了兒媳婦一眼退了出去,邵氏跟著出去。 “悅哥兒無妻緣無子女緣,旁人說他克妻?!碧蛉俗?,緩緩一笑,譏諷之意甚明,“我瞧著不然,倒是旁人忙著去克了。”眸一抬,銳利的掃向邵氏和卞mama,“你們說是不是?” 邵氏面色刷白,局促道:“母親說的什么話,我不過叫她等了一會兒而已?!?/br> 卞mama揪著衣袖,極力鎮(zhèn)定道:“原是屋子里在收拾,都濕滑的厲害,也是怕郡主摔著了。” “你們要不要去雪地里站半個時辰試試!”太夫人厲眼一瞇,掃過卞mama,又轉向邵氏,呵笑一聲,“一會兒?這一會兒你在做什么?你這婆母好大的架子,自個兒在屋子里用早膳卻叫郡主在雪地里站了半個時辰!這婆母當?shù)暮蒙L啊!我到真是比不得你這個國公夫人了,到不知你這些好手段哪里學來的了!” 卞mama一聽,臉色刷白,太夫人知道夫人躲在屋里用膳,那是不是也曉得她們說了什么了? 邵氏一驚,捏著帕子的手緊了緊,“母親,我也不是故意的,誰知道郡主身子那么弱……” “身子不弱你便可以這樣折騰她了?她做了什么叫你不顧親家臉面,不顧郡主的身份,讓她站雪地了!”太夫人怒起,低吼道:“郡主要有個三長兩短,我看你怎么跟悅哥兒交代,怎么親家交代!宮里我瞧你拿什么交代!” 邵氏心頭一顫,“母親……” 太夫人忍下怒氣,抿了抿唇道:“你誥命不過郡夫人,原也不該郡主給你請安,往后晨昏定省的都免了吧!” 有爵人家的女眷并不是一定有封誥的,有些女子經(jīng)歷一生或許也只是被追封,有些丈夫死了才得封“國太夫人”或者“郡太夫人”,似國公之妻,得封誥命也得看丈夫和兒子在朝中是否得力了。 魏國公當初在朝中不過從三品文官,官職說大不大說小不小,之后徐悅得皇帝重用,而大周的規(guī)矩,子不過父,魏國公便辭了官職留了徐悅在朝。 正一品官員的家眷才能得封為國夫人,三品上的便是郡夫人。 徐悅身為一品武將,倒是上書為母做了“一品誥命”的請封,但皇帝壓下未批。 是以,邵氏也只是“郡夫人”了。 而灼華的身份,等同郡王。 “是?!背送猓凼夏倪€敢說什么呀! 太夫人看向卞mama,鼻翼微微一動,冷聲道:“主子糊涂,最奴才的最好腦子里清明些??ぶ魇芾凼芡矗悄氵@當奴才的當差不夠謹慎不夠妥帖,罰你半年米銀。你可有話說?” 卞mama忙是跪下,伏在地上,“是奴婢的錯,奴婢甘愿?!?/br> 灼華是叫倚樓弄暈的,原暈不了多久,又腹中難受吐了一場,嘴里苦的厲害,沒一會就醒了,被徐悅哄著又灌了碗驅寒藥,正伏在他肩頭順氣,聽著太夫人的處置,無聲的彎了彎嘴角。 邵氏是太夫人的兒媳,二十多年了又是當家主母,顏面總要給她留的,自然不會罰她,但今日一遭,往后邵氏也不敢拿這種招數(shù)來招呼她了。 虧得趙氏給的那件厚實的白狐披風,那半個時辰在雪地里,雖手腳冰涼小腹受寒,但背后一直是熱乎的,夜里身又有那么個大火爐似的身子將她擁的緊,倒是狠狠出了一身汗,是以,一夜倒也安安穩(wěn)穩(wěn)的度過了,沒有起了高熱。 第二日一早魏國公被招進了宮去。 老太太得了消息遣了陳mama送來了滋補品,雖沒說什么卻也表明了態(tài)度,叫徐家的人曉得,沈家的人也一直瞧著呢! 相比老一輩的穩(wěn)重和含蓄,李郯就沒那么客氣了,幾乎是敲鑼打鼓的來看她了。 邵氏面對李郯的一通指桑罵槐,只能扯著笑臉,“公主殿下說的是?!?/br> 雪地為難,經(jīng)過了鴻雁樓該換身份的潤色,幾乎又是所有人都曉得,邵氏給華陽郡主立規(guī)矩,險些被把人折騰死的偉大事跡。 自然了,又有人開始揣測,這位“小公子”在里頭扮演了什么角色。 徐惟關在書房整整一日沒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