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0章 主仆情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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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錦不也是你的孩子么? 你不也照樣看都不看一眼,任由白鳳儀去殘害他么? 灼華張了水蔥似的五指,虛攏了一把燦燦粼光,徐徐淡然道:“當(dāng)初你選擇在李懷李銳身后觀戰(zhàn),而他也不笨,在敗勢出現(xiàn)時(shí)便放棄啟用你們身邊的暗棋,順勢去了封地,避過你們的爭斗拖累。很顯然,他比你更能忍?!?/br> 李彧的眉心突突的抽搐了幾下,眼底的陰翳慢慢凝結(jié)成海面上席卷的龍卷風(fēng)。 “皇孫一死,便是也證明了那老道士所占卜的,不過一派胡言。”灼華虛攏的手心用力一捏,“皇帝最后的選擇,倒當(dāng)真未必會(huì)是你了。” 那一捏之勢,仿佛詰住了李彧的心臟,凌冽劃過眸底,“你為何早不告訴我?!?/br> 灼華無所謂的一笑,“你問我,我高興了便告訴你,不高興也可不說,這是我的自由。更何況,李懷回來于我也不是什么好事,如今告訴你,有你去對付他,我也可省心些?!?/br> 李彧神色郁郁,似朦朧了一片細(xì)雨霏霏在面上,凝聚不散,“寧兒與我說話自來直接,半點(diǎn)委婉的哄騙都不肯?!?/br> 灼華掀了掀嘴角,“我說了,你敢信?” 李彧的神色如秋日荷葉上的露珠,朝陽一起,便消失不見了,“我的夢……” 夢。 很久沒有聽人提起那個(gè)縹緲的前世了,灼華有一瞬間的迷惘,湖面的粼光成了一湖難掩的愁思,一抬眼,又見一樹火紅的海棠開在池水的另一側(cè),明媚的搖曳。 抬手一撫鬢邊的花,徐悅為她簪上的,真是的,溫存而溫柔的,她笑了起來,一掃黯然,“你的夢,不重要,我并不想聽。既活在人世,管那一場夢做什么?!?/br> 她起身離開了涼亭,長長的衣擺曳地,迤邐了一寸清麗芳華,“別夢依依到謝家,小廊回合曲闌斜。多情只有春庭月,猶為離人照落花。酷憐風(fēng)月為多情,還到春時(shí)別恨生。倚柱尋思倍惆悵,一場春夢不分明?!?/br> 夜色漸次的暗下,如同一汪海洋,一望無盡。 十五的月亮圓碩的近乎殘缺,偶有一縷閑云悠閑飄過明月,到越發(fā)稱的月光明媚起來。漫天的繁星似小丫頭收拾庫房時(shí)不小心打翻的一槲晶瑩珠寶,灑了一地的璀璨奪目。 星與月的交輝,光影落在亭臺樓閣之上,鋪灑了一層朦朧的光暈,迷人心緒的溫柔似水。 哄了孩子睡下,灼華回房洗漱后換了一身寢衣,依著窗臺挑揀著鋪?zhàn)永锼蛠淼囊惑突j上好的洋甘菊花苞。 那些黃色的花苞將開未開,帶著淡淡的乳白浮在花瓣的頂端,在翠綠的托兒映襯下嬌嫩可愛。 灼華一朵一朵的挑著,篩去了開得太過的,又撿走了花瓣殘缺的,似蘋果般的清香在指尖纏繞,幽幽飄散在每一寸的空氣里,凝神靜氣。 靜月收拾好了今日晾曬的衣物進(jìn)來,似帶了幾分酒香,清香綿軟的。 灼華笑問:“吃酒了?” 把干松柔軟的衣裳齊整的擱進(jìn)櫥柜,靜月聞了聞身上的味道:“是月季的味道,去歲摘的月季翻出來曬一曬,慶mama說要試著拿來入菜,能溫經(jīng)調(diào)血的。” “慶mama倒是很能鉆研菜譜。”二月的夜還是涼的很,灼華覺的嗓子里有些癢,輕咳了一聲。 靜月緊著拾了件云昆錦的褙子給她披上,“初春依舊冷著,姑娘要小心身子。” 灼華點(diǎn)頭道:“明天你去屠蘇館一趟,讓他們送二十壇屠蘇來。” 屠蘇館,乃是京中最有出名的酒鋪?zhàn)樱瑝合涞椎谋臼卤闶轻劦耐捞K了。 幾乎京中大戶人家要用酒都是從屠蘇館采買的。 靜月驚喜道:“要釀酒了么?咱們已經(jīng)三年沒有釀竹酒了,奴婢正想著那個(gè)味兒呢!”掰著手指細(xì)數(shù)道:“這屠蘇酒用的大黃、白術(shù)、桂枝、防風(fēng)、花椒、附子等藥材釀制的,姑爺是武將,受傷在所難免,常飲此酒最能驅(qū)寒抗風(fēng)、強(qiáng)身健體了。睡前喝上兩杯,還能通筋活血,有助睡眠?!?/br> 灼華一笑,曲指敲了敲她的額,“你們幾個(gè)還真是一個(gè)樣,說到吃喝便是樣樣精?!?/br> “在姑娘身邊吃穿用度樣樣頂好,慶mama又是擅長制吃食的,咱們瞧的多了,便是如數(shù)家珍?!膘o月笑瞇瞇的,一派溫恬模樣,“姑娘在忙什么呢?” 灼華瑩然一笑,“挑選些洋甘菊做了枕頭芯子,徐悅鎮(zhèn)日歷查案,又老是悶在牢獄審問,我瞧著他最近似乎不大舒坦,總是揉著關(guān)節(jié)。洋甘菊能舒緩壓力,也可助眠,制了這個(gè)枕頭也好讓他夜里睡得舒坦些?!?/br> 靜月笑嘻嘻眨眨眼道:“從前咱們釀竹酒都是用的竹葉青。自從來了徐家,便都換了屠蘇,姑娘心里疼著爺呢!爺這幾日忙的厲害,總是半夜才回,去歲養(yǎng)起來的rou一下子又瘦了回去?!卑研鞇偼黹g要換的寢衣送去了凈房,便問道:“明兒給爺穿什么衣裳呢?” “白底兒繡暗紅銀線云紋的那件?!弊迫A想了想,又道,“他便是不長rou的體質(zhì),每日里又東奔西跑的勞心勞力,吃的再多也不夠。偏他一出了門去,又常常有一頓沒一頓的。讓你每日給長貧不易拿去的糕點(diǎn)都拿去了么?” “都送去了。”把明兒要穿的平整的掛在木椸上,靜月搬了個(gè)小杌子在灼華跟前兒,幫著一起挑選,“奴婢每日一大早去觀味樓拿新鮮的,姑娘叮囑過的,姑爺不愛吃太甜的,都是選的不甜膩的點(diǎn)心。也給他們兩個(gè)都備著。夫人對爺?shù)牡肽?,便在再忙,爺總?huì)捏了幾個(gè)墊墊肚子的。” 灼華微微一笑道:“他們兩個(gè)總跟著徐悅跑,也是辛苦。說來,他們兩個(gè)也二十五六了,也該娶妻了。徐悅也是的,自己成了親,也不曉得給他們打聽著。” 靜月掩唇一笑,輕快道:“姑娘,昨兒奴婢送公子們?nèi)ザ▏允庆o姝去觀味樓拿的點(diǎn)心在送去的不易手里。” 把手中的一把花苞放到另一個(gè)笸籮里,灼華疑問:“恩?” 靜月吃吃一笑道:“今兒奴婢再去送,不易便問奴婢為什么不是靜姝去送的。” 灼華被笑意沖了個(gè)脫口,“這個(gè)不易,到不見他來問一嘴的?!毕肓讼耄八枪芗业膬鹤?,在府里身份體面都有,若是靜姝有這個(gè)心思,我與徐悅倒也高興。將來頡兒和頏兒院子里的管事mama可就有著落了?!?/br> 靜月垂了垂眼簾,“其實(shí),奴婢也想待在姑娘身邊?!?/br> 灼華也有些傷感,這輩子,對身邊的人她傾盡了維護(hù)之意。 當(dāng)日長天出嫁,她也是心底空空了好久。 可這些丫頭待她忠心,總不好因?yàn)椴簧峋椭唤o她們配了小廝過一生。 這不是她們該得的。 這幾個(gè)丫頭,該有更好的人生。 她宛然道:“嫁出去了,又不是嫁的多遠(yuǎn),可?;貋砜纯次覀?。你若是想在我身邊待幾年,便如秋水一樣,白日里來當(dāng)差。不過,哪一日里肖讓也成了命官兒,那你可就只能認(rèn)命的去擋官兒奶奶了。” 靜月眨了眨霧蒙蒙的眼睛,“能在姑娘身邊,是奴婢的福氣?!?/br> “咱們相互扶持,才能守得這一片天地的安穩(wěn)?!弊迫A笑容如九月里的暖陽和煦,柔和道,“你是自小被賣出來的,即便你家人一直想著找你回去,可我也曉得,你不肯回去也是怕那個(gè)家里沒有你的位置了。” 靜月心底一顫,不曾想主子竟曉得自己的心思,鼻間酸的厲害。 灼華溫柔道:“給你尋一個(gè)好人家,安安穩(wěn)穩(wěn)的過日子,夫妻恩愛,子女雙全,也算成全了咱們這些年不離不棄的情意。將來你若肯拉家里一把,也有了能力?!?/br> “靜嫵和靜嬋,我也在尋摸了,是走是留,也要看緣分。不能因?yàn)樯岵坏梦?,而放棄了更好的出路?!?/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