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5章 徐悅的桃花債(八)賜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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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郯譏諷一笑,嗤道:“應(yīng)夫人這是也流落了回賀么?倒是連什么都曉得的那么頭頭是道?!?/br> 應(yīng)二夫人慢慢壓了壓嘴角,哼笑了一聲,柳眉飛挑:“這外頭誰不曉得徐大人與長寧翁主在回賀時朝夕相對,早有情意。倒也不必臣妾流落回賀才曉得?!?/br> 喟嘆了一聲,眉眼轉(zhuǎn)向了灼華道:“聽說殿下也去聽了,是不是?” 灼華微微一笑,“恩,吃飽了撐的,去聽了一耳朵?!?/br> 她說罷,也不知誰家的小郎君一口酒就噴了出去。 慎親王哈哈大笑,還打了個嗝兒,引來慎親王妃的一記白眼。 應(yīng)二夫人噎了一下,訕訕道:“殿下慣來是牙尖嘴利,不過你不認(rèn)又如何,事實就是如此!” 徐悅神色平平,嘴角猶自掛著淡淡的笑意道:“或許應(yīng)二夫人該問一問我這個當(dāng)事人才好,雖說你一介婦人,見識淺薄,好歹應(yīng)泉海大人也是大理寺的官員,應(yīng)二夫人身為官眷也該曉得,事無全面,不做置評的道理?!?/br> 百官之間也不知哪位開始嗑瓜子,津津有味。 應(yīng)二夫人眼眸輕揚,語氣不善,“人家翁主還會胡說不成?”話鋒一轉(zhuǎn),又笑道,“徐大人失憶,忘了殿下的時候?qū)ε缘呐佑辛饲橐獾挂膊凰闶裁?,不過徐大人堂堂七尺男兒,征戰(zhàn)沙場,殺敵無數(shù),怎如此懼內(nèi),連這個都不敢承認(rèn)么?” 彼時夕陽開始西墜,那金色中帶著橘紅的光芒熱烈的照在宮苑的重重琉璃瓦上,流光如火又如霞,光華奪目,便如徐悅?cè)缬竦男σ狻?/br> 他慢慢垂了垂眸:“應(yīng)泉海大人有一外室,生有一兒一女,郎君眼瞧著便要去考童生了,每個堂堂正正的身份總是叫人鄙笑,應(yīng)大人一直想把兩個孩子帶回家記到應(yīng)家族譜上,應(yīng)二夫人卻是百般阻撓,拿著娘家的威勢威脅,到不知應(yīng)二夫人為何那么容不下那兩個孩子了?” 百官的眼神閃閃發(fā)亮,戲中戲哦! 又有志一同的默默道:“……”原來溫潤如徐世子,也有這么不客氣的一面呢! 應(yīng)二夫人被他一問,面色漲的通紅。 手中的團山扇的猛烈了起來,揚的鬢邊發(fā)絲飛舞,“這是應(yīng)家的家務(wù)事,倒是不勞徐大人關(guān)心了?!?/br> “應(yīng)二夫人說的是?!毙鞇偪粗迫A,青山如定,眼風(fēng)卻如雪亮刀鋒,“殿下與本世子的事,還輪不到你一介小小命婦來置喙,管好自己家一畝三分地的事兒便罷了,何苦吃飽了撐的去cao勞旁人家的家務(wù)事?!?/br> 家務(wù)事被拿到了皇帝和百官面前來說,應(yīng)泉海的臉色有些難堪,卻又發(fā)作不得,畢竟是自己夫人先開始多管閑事的。 他拉了拉妻子的衣袖,阻止她繼續(xù)說下去。 可應(yīng)二夫人卻是不肯罷休的。 應(yīng)家曾經(jīng)何等的風(fēng)光,就是被那幾個人還得如此蕭條,她原本都已經(jīng)為嫡長子疏通好了關(guān)系,有著靜王殿下的面子,能直接入南城兵馬司做副指揮室了。 如今靜王殿下倒了抬,嫡長子的職位也被徐家七郎給頂替了。 她如何能甘心,憤憤然繼續(xù)說道:“徐大人言重了,翁主遠道而來,本也是來尋那有情郎君的,我不過是替陛下與翁主問一句而已?!?/br> 李郯漫聲一笑,冷聲道:“那便更不勞應(yīng)二夫人了?;屎竽锬镒詴姹菹逻^問。應(yīng)二夫人應(yīng)當(dāng)懂得自己是什么身份,越俎代庖便是不好了?!?/br> 銳利的眸子一轉(zhuǎn),看向應(yīng)泉海,“應(yīng)大人,您說不是說?” 應(yīng)泉海狠狠挖了妻子一眼,拽著妻子出列跪倒在中殿,“陛下恕罪,皇后娘娘恕罪。拙荊武職無知,口無遮攔,還請陛下娘娘恕罪?!?/br> 應(yīng)二夫人等著有人求情,卻是遲遲未等到有人開口。 這才想起來,李銳病重下來床,靖王妃自來是不喜應(yīng)家人,沒人會為他們開口的。 應(yīng)家沒倒,還有數(shù)個郎君在朝為官,卻也已然倒了。 一時間冷汗涔涔,除非告罪,也不敢再說話了。 皇帝居高臨下的看著兩人,嘴角含著過帝王沉穩(wěn)淡然的微笑。 默了良久,卻是看向了灼華,疑問道:“想什么呢,為著你們兩的事熱鬧著,你怎倒是發(fā)起呆來了。” 灼華眨眨眼,收回飄走的思緒,溫和一笑道:“只是覺得有趣,似乎誰都比當(dāng)事人明白的多,那我便當(dāng)個聽眾好了,何苦與莫名其妙的人去辨。” 長寧翁主一直站在灼華的身前看著她。 瞧了許久,發(fā)現(xiàn)一絲一毫都無法看透她,沒有傷懷,沒有擔(dān)憂,正如她所說的,不過做了個局外人淡淡的瞧著。 那一雙淺色的眸子淡淡的,有一種疏離的冷漠,卻又似含了幾分譏諷的意味,悲憫著殿中的人,便似瞧著一出活戲般。 百無聊賴,事不關(guān)己。 她微微一挑眉,道:“殿下以為戲文所說的不是事實?” “一事,千人評,尚有萬種論。你說你以為的事實,倒也不算錯?!弊迫A從容淡然,回首看了徐悅一眼,眉目濯濯,“而我,只信徐悅說的。” 長寧翁主似乎覺得她的自信很有趣,嘴角便含了意思隱秘的笑意,“殿下不會以為世間真有那一生一世一雙人的情意吧?” “或許有,或許沒有?!庇崎L的羽睫微垂,投了一抹綿綿如山的陰影在她面上,灼華只道,“我說有便有,我說無便無。” 長寧似被繞了進去,問道:“那到底是有還是沒有?” 灼華一舉杯,秀眉微抬,“你猜。” 眾人聽著她們一來一回,云山霧繞,卻又莫名覺得精彩極了! 猜? 南宮璃有一瞬的愣怔,轉(zhuǎn)而一笑,“各人有各人的答案?!?/br> 應(yīng)泉海夫婦被晾了許久,皇帝才不緊不慢的叫了起。 春末的日頭漸漸西斜的慢了,合著最后一道紫紅色的燦燦明霞,亦舒亦合,朦朧的昏黃微紅如紗披灑在花樹的枝丫間。 光芒和緩流淌,潔白的梨花開的驚心動魄起來。 一陣暖風(fēng),拂動了滿宮里的芳菲瀲滟,花影重重。 紅紅白白的花瓣飛揚至高空,又沉沉悠悠的墜下,在這“春恩同在”的磚石上卷起一陣旋風(fēng),似神女舞蹈時的霓裳衣擺,柔婉優(yōu)美。 南宮瑾看了王妹一眼,上前同皇帝一禮:“陛下,王妹年已二十,還請陛下賜婚?!?/br> 慎親王看好戲不出錢,摸了摸下巴,嘿嘿一笑道:“這翁主一來京里就找說書先生來說戲,想是鐘情與徐悅的,信林君這時候說情陛下賜婚,是不是想著讓翁主與殿下共侍一夫?話說平妻平妻,到底不是妻,翁主倒是肯委屈做妾么?” 李郯氣呼呼的瞪著慎親王,“四伯父你到底站哪邊的!” 老王爺看熱鬧不嫌事兒大,搖頭晃腦道:“哪邊精彩站哪邊?!?/br> 百官:“……”王爺果然任性。 殿中有一瞬間的沉寂。 眾人的眼神都落在徐悅和灼華的身上。 可她們二人卻是一慣的神色淡淡。 眾人瞧不出什么來,便又瞧沈家人和徐家人。 只見兩位國公爺和沈禎沈尚書皆是平和,不喜不怒,自顧自的吃酒,偶還相互一舉杯。 而定國公夫人和魏國公太夫人捏著帕子掩著唇低低說著什么。似乎完全不在意那邊的劍拔弩張。 魏國公夫人則認(rèn)真的聽著,卻也是一副淡淡的神色。 百官:“……”你們都好淡定。 “長寧翁主的身份便也和殿下相當(dāng)了,做妾哪能呢!臣妾出自鄉(xiāng)間,倒是聽說民間有兼祧的說法,或許……” 說話的是皇帝去歲新得的美人衛(wèi)氏。 她生的一張小巧的瓜子臉,高額挺鼻,杏眼紅唇,下巴尖巧,無一處不是精致的美好。 她的聲音便如她一手琵琶,輕靈動聽,話只說了一半,仿佛害怕自己說錯了什么,慌張又羞怯的看了皇帝一眼,便也沒再說下去。 但要緊的字眼,卻也是明明白白的從她櫻桃小嘴兒里吐了出來了。 聽?wèi)?yīng)二夫人廢話的時候多吃了幾杯,誰知今日這酒有幾分力道,這會子到是頭昏沉沉的疼了起來,灼華抬手輕輕的揉著額角。 她的衣衫多是青色或者白色,今日穿的是天水碧的長裙,衣襟和袖口以銀線并紫色絲線繡成了葡萄紋樣,動作間那一抹若隱若現(xiàn)的銀色恍若一池春水搖曳了粼粼波光,襯的她雪白的膚色更有一種雨洗梨花的清泠玉潔。 聞言,灼華緩緩看過去,笑意溫柔的朝著衛(wèi)美人微微一挑眉。 那抹綿長的笑意在冷然的淺眸映襯下顯了幾分銳利。 衛(wèi)美人眉心一跳,趕緊撇過了臉去。 灼華眼神一轉(zhuǎn),看了淑妃一眼。 淑妃端著酒杯的手一抖,恨不能自己能立馬消失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