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蝴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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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晨。 少年卯足了力氣穿好衣服坐了起來,坐在床頭看著房間里的四面墻出神。 突然房間的門打開了。 少年驚訝來者的美貌,穿著尋常衣衫也美得讓人眼前一亮,不知不覺間紅了臉。 胡蝶見他起來了,笑問:“醒來了?”她走上前去想摸摸少年的額頭,看他是否還在發(fā)熱。但少年不知胡蝶要做什么,下意識的閃躲。胡蝶一把將人拉了過來,確認(rèn)已經(jīng)退燒之后安心了些。 …… 少年覺得眼前的女子有著和外貌不符的粗暴…… “啊嚏!”剛才因靠的太近,胡蝶身上殘留的些許脂粉香氣惹得他鼻頭直癢,扭頭打了個噴嚏,然后又不好意思的低下頭道:“恩。你,你好。這里是哪兒?”才說完,又打了個噴嚏…… 胡蝶察覺到他對香粉有些不適應(yīng),往后退了幾步,坐在一旁的凳子上端起杯茶說:“這是我家。昨日你溺了水躺在江邊,我們將你救了回來。” “哦……”少年一臉茫然。 胡蝶昨天心中不祥的預(yù)感再次出現(xiàn):“你,叫什么名字?” 少年皺眉思考。半晌,手指按住太陽xue搖頭。 “那家在何處?” 少年還是搖頭。接著問了好幾個問題都是同樣的答復(fù)。 胡蝶頭疼:“唉……挑個日子去廟里拜拜吧。”怎么撿回來的都是這些問題少男少女! 自覺慚愧,少年低頭不語,手指不安的摳抓著衣服。 胡蝶看他的表現(xiàn)不似裝瘋扮傻的假失憶,心想一個美少年突然失憶了他自己肯定特別的不好受,于心不忍,語氣輕柔的說:“我叫胡蝶。你且叫著‘胡二’罷。現(xiàn)在這里住下來,等你身體大好亦或想起什么再作打算。如何?” 少年驚訝著點頭,居然有人會收留來路不明而且失憶的陌生人。而且?guī)蛣e人起的名字可以說是相當(dāng)隨意了! 等他回過神來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忘記道謝了。在他開口之前,胡蝶已經(jīng)喝完那杯茶,起身走出門順便丟下一句:“不過我這里可不養(yǎng)吃白食的人。能下地之后,胡娘你給他找些事情做?!?/br> “是?!焙鋈ブ?,胡娘緊接著進(jìn)來。她臉上掛著大大的眼圈,大踏步的走了過來。她把溫了不知道幾遍的湯藥端放在桌子上,然后瞪著他,沒好氣的說:“給老娘把這個一滴不剩的喝完了!”說完打了個大大的哈欠后出去了。 胡二被這個臉上有著駭人紅疤的姑娘唬住了,也不知是被對方的態(tài)度還是樣子嚇到,只吐出一個字:“恩……” 這個人有點莫名其妙……胡二是這么想的。 當(dāng)胡二好不容易走到桌子前坐下把藥喝完后,老夫人就進(jìn)來了。老夫人對他噓寒問暖的,聽聞他的遭遇后又嘆氣又搖頭表示心疼,這讓胡二好生感動。胡二又問了一些關(guān)于她們家的事情后老夫人才走。她走的時候胡二覺得她好像快要哭出來了。 這里只有她們?nèi)齻€女人住,一家過的清苦,全靠胡蝶一個人撐著。老夫人有個兒子,外出未歸,見到胡二老夫人心中歡喜,多次言道若不嫌棄就在此常住也可。 難怪那么久了,一個“野男人”來到家里,男主人卻一次都沒露臉…… 時間一轉(zhuǎn),幾天便過去了。這日,胡二在自己屋里吃過中飯后,活絡(luò)活絡(luò)一下身體,感覺力氣回來了些,就準(zhǔn)備去找點家務(wù)事做。畢竟寄人籬下,而且這里的主人都明說了不給吃白食,自然是不好意思蹲在房間里了。 這房子是四合院的設(shè)計,前院的左右兩側(cè)配置了四間屋子,其中胡二剛才在的那一間在左邊,在旁邊的則是廚房。 怪不得前邊聞到的辣椒味那么嗆鼻。 胡二吃了這頓以“辣”為主旋律的飯后,整個人都不好了!他被辣的面紅耳赤眼淚鼻涕俱流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大灌了幾壺水后仍是辣味不散。只覺整個人快飛升了。 胡二看了一眼房子的布局之后,才發(fā)現(xiàn)胡娘坐在院子里歪著身子嗑瓜子。知道他出來了,胡娘也不想多給一個眼神。 胡二心道:不知道還要在這里寄住多久,總之還是要和大家打好關(guān)系才行! “那個姑娘。你叫什么名字?”胡二有點不安,初次見面時被她臉上那似裂痕又似胎記的東西嚇得神智不清。而且當(dāng)時她態(tài)度非常兇!給胡二感覺非常不好親近。 果不其然,她語氣不善的說道:“之前不是挺小姐說過了嗎?你是不是傻的???”胡娘冷哼一聲后繼續(xù)道,“小姐賜名胡娘?!彼选n名’兩個字說的非常重,就好像在說‘你別以為只有你是小姐給起的名字!我也是!’??梢哉f是非常怕被爭寵了。 這次胡二沒有再被她的態(tài)度給唬住,真心道:“那位小姐說是不能讓人在家里吃白食,于是我想為你們做點事情。不知哪里還需要幫忙呢?” 胡娘哼了一聲:“自然是不能吃白食的!我們可不養(yǎng)閑人?!苯又噶酥笍N房對面的屋子,吐掉嘴里的瓜子殼,“喏!那是柴房,先去劈十來捆柴罷。然后再到旁邊的井里打水到你屋子前邊的水缸去?!?/br> 胡娘翹著腿嗑著瓜子哼著小調(diào)指揮胡二干活,樣子熟練的特別像指使下人干活的老板娘! 聽罷胡二老老實實的搬了一兩捆木頭放在地上,然后回到柴房拿出斧頭來。柴房前就有一個木樁用來砍柴的,胡二把木頭端端正正放在上面,用力舉起斧頭劈下去。因為生病的緣故,力氣還沒有完全恢復(fù),劈了好幾下才砍好一塊木頭。就這樣砍了三四捆柴之后,胡二已經(jīng)累得直不起腰。 那邊的胡娘吃完瓜子后拍了拍手站起來,聽到一點點的劈柴聲,這才想起有那么一個人在砍柴。她回頭看了一眼,發(fā)現(xiàn)胡二才砍了那么點柴,眼中的鄙夷根本藏都藏不住。 “怎么回事兒?半天才砍了那么點?”胡娘插著腰,俯視著蹲在地上休息的胡二,“要你那么劈下去晚上燒水洗澡的柴都不夠用了!” 在小姑娘面前出丑了,胡二哂笑一下,本來因為砍柴熱得燒紅的臉,又因為胡娘的這句話紅到耳根去了:“呵……讓你見笑了。” 胡娘看他臉紅成這樣,還想多損幾句欺負(fù)他,又擔(dān)心他身體沒恢復(fù)好又燒起來,在胡蝶那邊不好交代,語氣緩和了些:“別砍了,你去把我那邊的瓜子殼掃一下就去休息吧。” 胡二應(yīng)是,乖乖的去掃瓜子殼去了。 柴還是要繼續(xù)砍的,燒水做飯洗澡都必須要用柴火的呀!胡娘走去柴房,抱了幾捆木頭出來,把木頭在樁上放穩(wěn),抬抬手就舉起斧頭,只一下就把那木頭劈成兩半,沒多久的功夫就把那堆木頭全部砍完,氣也不喘臉都不紅,轉(zhuǎn)身就去井邊打水,直教胡二目瞪口呆…… 這個小姑娘到底經(jīng)歷了什么??? 伴晚時分,胡蝶從房間出來還沒到廳堂,就聽見胡娘一邊端菜一邊責(zé)罵胡二牛高馬大干活還沒她這個小姑娘麻利,老夫人勸了幾句讓她消停會兒。胡娘說的是事實,被罵的那個人羞愧的話不敢說頭不敢抬。 胡蝶走了出來,問了胡二幾句情況,果真一切都和預(yù)想的一樣。她沉默良久才開口道:“如此。那這些家務(wù)便繼續(xù)由胡娘來做。你待會兒洗個澡換身干凈的衣服跟我走?!?/br> 胡娘和老夫人聽了大吃一驚,眼珠子瞪得都快掉出來了。 “雀兒!就算少年是這般皮相可究竟是……” 胡蝶打住老夫人的話:“別擔(dān)心,我有分寸?!?/br> “那我也要去!” “你去嚇人么?” 胡娘不服,腮幫子氣鼓鼓的。胡蝶瞪了她一眼就老實了。 雖然胡二他們在的四合院占地不小,廳堂寬闊大方,卻極少家具陳設(shè)。一頓飯也就寥寥幾味簡單的素菜,可見生活非常拮據(jù),老夫人之前說的家道中落果真不假…… 胡二草草果腹之后,便燒水洗澡去。等他換好衣服出來,就看見胡蝶站在門口等他。 胡娘看那穿著一身干凈白布,梳理好頭發(fā)的胡二,嘖嘖道:“倒是人模狗樣兒?!?/br> 胡蝶亦走了過來,此時的她精心裝扮了一番。頭梳隨云髻,用翠綠的寶石打造成的珠釵頭飾妝點著。改良過的火紅襦裙單薄輕盈,欲露不露,顯得她性感撩人。姑娘家的點妝筆是何等神奇物件,將那柳眉清修,雪肌敷桃紅,胭脂點絳唇,使那傾城之貌變得愈發(fā)瑰美艷麗,美得那么不可方物。 胡蝶沒有多給他時間欣賞,揮手說道:“走!” 打開大門,發(fā)現(xiàn)門口已經(jīng)有一頂轎子在候著。周圍路過的人見了小聲議論著什么。胡蝶只一瞇眼微微揚起下頜的一瞥,那群人一瞬間便作走獸散。緊接著她風(fēng)情萬種儀態(tài)萬千的走進(jìn)轎子里,并對轎夫說:“讓門口那個傻小子跟上?!?/br> 聽到胡蝶的話,胡二自然不敢多停留,快手快腳的跟上了。 他回頭看了一眼,那府邸的牌子上寫著的是。 “葉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