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狗尾草尖閃劍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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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得到,你必須要付出;要付出,你還要學(xué)會堅持。如果你真的覺得很難,那你就學(xué)會放棄,但放棄了,你就別抱怨。 徐長安接連兩次在空間破碎中險死還生,還沒有弄清當(dāng)下的處境之時,便又開始了千里大逃亡。只是令徐長安不明所以的是,怎么即使來到死后的世界,這些妖魔依舊陰魂不散。怪只怪他自己到現(xiàn)在依舊沒有分清事情的真相,自己還活生生的幸存在這片生靈涂炭的大地之上。 徐長安此刻拼盡自己的全力,不停的奔跑,雖然將身后的妖魔漸漸拉開距離,但經(jīng)不住身前的大量妖魔不斷加入到追逐自己的魔群之中。只是不知從何時開始,那群妖魔似乎追逐的有些不耐煩了,一個二個都魔光煥發(fā),黑氣繚繞,然后遍布整個天空,以至于本就陰暗的天空在這鋪天蓋地的魔影下變的更加陰沉。 而后魔群速度驟然暴漲,急速向著不斷奔行的徐長安拉近距離,似乎整個蒼穹化為一只魔氣滔天的巨獸,而后游曳在天空這片無垠的大海間,張開那遮天蔽日的大口欲一口吞掉前方的小魚。 徐長安看著身后不斷逼近的陰影,內(nèi)心深處早已經(jīng)慌的六神無主,奈何這已經(jīng)是自己極限了,自己再次深深感到了自己的渺小。原來不管天上地下,生前死后,自己都是依舊如此弱小,想要真正掌控自己的命運,自己還要變得更強,再強。 不稍片刻,徐長安便淹沒在了無盡的魔影之中。只是在凌亂的魔爪攻擊下,徐長安依稀從魔影的縫隙間見到有道身影悠然的行走于蒼穹之上,他左手看似隨意的搭在腰間橫陳的劍鞘之上,右手則捏著一根鮮活的狗尾巴草在口中津津有味的咀嚼著,似乎實在沒什么提的起興趣的事,以此打發(fā)閑暇的時光。 似乎是察覺到徐長安的目光,那道身影松開狗尾巴草叼在嘴邊,而后右手壓了壓斗笠,遮住原本就模糊不清的容顏,只能依稀看到那稀稀疏疏的胡渣子在臉龐間若隱若現(xiàn)。而后那人從嘴唇邊取出狗尾巴草,輕輕轉(zhuǎn)動根莖,隨手一揮,似乎整個時空都在這一刻停滯不前,化做了永恒。無盡的陰云,肆虐的魔氣波動,暴虐的魔族爪牙,墜落的徐長安似乎都在這一刻被凝結(jié)。 而后那斗笠劍客繼續(xù)叼其狗尾巴草,悠然自得的邁著步伐,悄然遠(yuǎn)去,來的悄無聲息,走的無影無蹤,似乎這樣的神仙劍客從不曾真實的存在過。 一縷寒風(fēng)載著晶瑩剔透的雪花,徐徐飄零,而后不經(jīng)意間砸在了這片陰云之上。似乎是不堪重負(fù),似乎是如釋重托,整個空間響起了一絲冰雪碎裂的聲息,而后整個世界像是炸開一般,陰云消散,妖魔飛灰,全世界再度變得蔚藍(lán)清靜。 一縷打破寒冬冷冽的驕陽照射至徐長安的身前,令凝滯空中的徐長安感到了絲絲溫暖。這是徐長安這段時間以來,第一次如此安寧享受著溫暖,那一縷陽光似乎不僅給徐長安的身軀去除了陰寒,更令他數(shù)日間低沉陰霾的內(nèi)心增添了一縷陽光,那是生命重燃的希望,對世間萬物美好的向往。 徐長安終是在此刻,徹底松懈下來,而后一頭墜落地面,安詳?shù)闹币暷亲蕴炷欢档尿滉?,似是一朵綻放在人間的玫瑰,妖艷動人攝人心魂。直到這一刻,徐長安那壓抑心底負(fù)面情緒,暗藏心底的滿心創(chuàng)傷終是在此刻心中至圣唯美的燦爛光芒中化作前程往事隨風(fēng)輕揚。 這并不是遺忘那份記憶,抹除那些痛苦,而是在迷茫后、傷痛后、放棄后、終是在跌跌撞撞中慢慢成長,有時這是一個漫長的經(jīng)歷,而有時這又僅在片刻之間。人生的軌跡我們無從捉摸,只能在心向陽光的大道上摸爬滾打直至心中的彼岸。 這已不是徐長安第一次見到這樣的絕世劍客了,若不是上一次在封魔井內(nèi)那似夢似幻的秘境空間內(nèi),徐長安也曾經(jīng)見過一位叫做祁燃的劍客,他幾乎不敢相信,世間真的存在如此至強至圣的劍仙,只是不管祁燃或是斗笠劍客似乎都是如夢似幻在徐長安的生涯里轉(zhuǎn)瞬即逝。 不知是陽光太刺目,還是心神太疲憊,徐長安竟在耀眼的光芒中,看到一位全身散發(fā)著金色光芒的人影浮動,而后越來越近,身影越來越大,似乎超脫出了陽光,來到了身前。徐長安此前清晰的看到世間恢復(fù)一片清明,再無任何他物,就連尸骸都化成了灰燼飄散云間,此刻怎么會有人影晃動呢?定是自己身心疲憊,產(chǎn)生了幻覺。 聯(lián)想到自己“死后”的經(jīng)歷,徐長安越發(fā)堅定的相信二哥的言論,人死之后果然還有冥土,而此刻自己就靜靜的躺在此地。 一念至此,徐長安不禁想起遠(yuǎn)在人間的師傅,和那些可愛的師弟師妹們。想到此處眼中不禁泛起蒙蒙淚水,而臉上卻洋溢著燦爛的笑容,喃喃自語到“師傅,你最搗蛋的關(guān)門弟子正在冥土想念著你,你知道嗎?大師兄還是那么辛苦的磨練武學(xué)么?師弟師妹們訓(xùn)練要繼續(xù)努力啊,人間可不止師傅傳授的那等境界啊。小師弟飯煮的還好吃么?真想大聲的告訴你,你煮的吃的真的很一般啊?!闭f到此處淚花滾滾而落,聲音似有哽咽。 而后不知道想到了哪里,又繼續(xù)說道“大哥,二哥你們還活這么?三弟正在這里仰望天空好想念你們啊?!?/br> 聲音剛落,徐長安忽然聽到一聲嘶啞的聲音說到“大哥,二哥都好,看到你沒事我們都放心了。” 蘇井然站在陽光下,難得的漏出了微笑,這是數(shù)日間,蘇井然最溫暖放松的時刻。原來那位至純至善的兄弟并沒有死,他還是依舊如此善良,單純。而且更讓蘇井然心暖的是,這位誤以為自己已經(jīng)落在冥土的三弟還掛念著自己。沒有什么比有人把你放在心間更令人溫暖的了。 徐長安一個激靈爬了起來,原來那陽光下的刺目身影不是幻覺,是真實的存在。只是令徐長安感覺不可思議的是,那道身影不是別人正是自己的二哥蘇井然。徐長安一時間有些難以置信摸了摸蘇井然的鎧甲,而后扭了扭自己的臉龐,果然有些疼,原來是真的。 只是再看到二哥一身威武霸氣的綠甲,徐長安本就熱淚滾滾洋溢著笑容的臉龐,此刻竟憋這嘴唇不知是笑是哭。那墨綠之上渲染的暗紅,那張本來英俊非凡現(xiàn)在卻變得憔悴異常,同時伴著血污的臉龐徐令長安有些心顫。 他還記得自己第一次遇見二哥蘇井然時的形象,是那般的自信張揚,仙風(fēng)道骨,出塵脫俗。而后相處的時間里,更發(fā)現(xiàn)二哥不管做什么事情都像是智珠在握,胸有成竹一般沉穩(wěn)。 然而此情此景,徐長安知道二哥定是受了萬千磨難,不然不會這般身心俱疲。 蘇井然似乎知道徐長安心中所想,走到徐長安身前,緊緊的抱住徐長安,而后抓住蘇井然的肩膀說到“想什么呢?傻瓜。這里不是冥土,這里是人間,我們都還活著,那朵幽魂若蘭根本不是蠱毒,只是讓你回到枯瀾寺的一道空間神通而已。” 徐長安懵懵懂懂的聽完一切,直到此刻才清楚原來自已依然活在人間“那自己之前一劍砍斷的樹妖即那位封魔井三大陣領(lǐng)之一的枯瀾寺陣靈難道當(dāng)時還活著?”這個問題突然間纏繞到了徐長安的心扉。而后一念至此哭的更加傷心的說到“二哥,當(dāng)時我心中有恨,便一劍砍斷了那顆大樹而后他就化作靈魂走進了一道大門。我是不是又做錯了一件事。” 蘇井然楞楞的聽著這一切“陣靈前輩確實并無惡意,但也即將身死,你錯手將他斬斷卻是你的不對,但他化作靈魂走入大門,代表著他去了另一個世界,也不算死亡,是獲得了新生?!庇行┢v的安慰著徐長安沙啞的說到。 而后又說“你做人就是太沖動了,記得遇事要冷靜,凡事思慮周全再做定奪。雖然現(xiàn)在你還小,但已經(jīng)沒有更多的時間給我們了,整個禹州災(zāi)禍重重,我們盡可能的先去滅殺魔頭的有生力量。而你再不能沖動了,這次若是真的死了,就在沒有人來救你了?!碧K井然整了整徐長安的衣服,而后拍了拍蘇井然繼續(xù)說道“先前有為絕世劍仙路過,斬光此地妖魔,只是唯獨留下一道身影,原來是你?,F(xiàn)在我們隨著他的方向前去,定能能夠遇到更強的敵人,不管我能做多少,我一定要去盡一份我蘇某人所能盡的最大力量。不管道路多么坎坷,我都會一往無前?!?/br> 而后蘇井然雙眼神光綻放斗志昂揚的看著徐長安道“你敢隨我一起前去么?”而后語言變得溫柔的說到“你也可以找個地方躲起來待到災(zāi)難過去,畢竟你還小留著有用之軀,長大了再來除魔衛(wèi)道。” 徐長安哪里理會這些,只是眼光堅定的看著蘇井然說到“不,我要和你一起除魔衛(wèi)道?!倍蟛亮瞬聊樕系臏I痕,抓緊那把金色配劍緊緊跟著蘇井然,而后又問“大哥呢?”。 蘇井然揉了揉徐長安的腦袋,微微一笑,“他應(yīng)該在某個宗門奮起抵抗?!倍筇φ癯?,騰空而起。 蘇井然回答的如此草率,主要是因為當(dāng)時并沒有想到災(zāi)禍降臨的如此之快,范圍波及如此之廣,所以莊熊肯定還在半途便發(fā)現(xiàn)了情況不對,從而導(dǎo)致請援軍的事情肯定已化作泡影。只能靠他莊熊自己度過這等難關(guān)了,為了避免徐長安再度傷感便給了一個模凌兩可的答案。 徐長安聽后點頭表示知道,而后亦是破空而行緊隨其后。 蔚藍(lán)的天空之上只看到兩道彗星般的軌跡一前一后,向著遠(yuǎn)方的黑暗沖霄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