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觀另一知情人，林欽吟似乎鎮(zhèn)靜太多，波瀾不驚地給季淮澤使了個眼色，就笑著拉他往房間的方向走。

    錯身相過時，季圳然被林欽吟那抹八卦的淡笑搞得頭皮發(fā)麻。他剛轉(zhuǎn)身想問林紓清，她就給他狠狠吃了個閉門羹。

    季圳然：“……”

    盡管如此，季圳然也沒多想，迅速沖完熱水澡出來，就單手拎過書包，坐到書桌前。

    他隨手寫了幾道題后，放在桌上的手機震動了下。

    是祁聞的短信：[關(guān)禁閉？]

    季圳然嗤笑著回：[怎么可能？]

    祁聞回得也快：[那周末出不出來打球？]

    季圳然想到池蘊和祁聞一天到晚同進同出的狀態(tài)，實在不高興再搞麻煩事，干脆問：[你還帶她？]

    祁聞：[？]

    季圳然言簡意賅打字：[你要帶池蘊打，我不湊熱鬧。]

    祁聞：[想多了你。]

    季圳然：[行，那周末見。]

    本想按鍵鎖屏，祁聞又適時發(fā)來一條消息：[去哪個球場？]

    季圳然：[老地方。]

    祁聞：[我家這邊場地重整，去你那。]

    季圳然也不多想：[行。]

    消息這才發(fā)送結(jié)束。

    季圳然手里一大堆作業(yè)，他有想考的學(xué)校，平時再吊兒郎當，關(guān)鍵時候還是心里有數(shù)，知道該干什么。

    月朗星稀的靜謐環(huán)境里，昏黃暖燈徹亮?xí)?，等到八成做完，已?jīng)過了午夜零點，涼風(fēng)過境，戶外殘留零星狗吠。

    季圳然疲乏地揉了揉太陽xue，“啪”的一下關(guān)上燈，側(cè)向隨意地往床上一躺。

    本想直接睡覺，卻未料他一閉眼，池蘊那天背向摔他的動作就猛地劃過腦海，跟過電似的刺激。

    冷不丁地，季圳然多了種當場被魂穿的驚斥感。

    錯亂的心跳驟然浮過，他被逼得騰地一下從床上坐起，無奈在黯淡光線里逐漸適應(yīng)目光的周角。

    他吃飽了撐的，想那天的事？

    于是，更為莫名其妙地，整個鬧事的詳細過程在他腦海里和播放影片似的流利切換。

    誰都知道池蘊轉(zhuǎn)來不久，就榮是一中的叛逆事姐，也知道她和祁聞所謂“臭氣相投”地天天待在一起。

    整個高三群體都傳他倆的八卦，反倒是兩個當事人，完全不管外事地保持一如既往的紈戾態(tài)度。

    季圳然和祁聞是上高一時，在籃球隊認識的，一路升到高三，自然兄弟關(guān)系。

    而池蘊這學(xué)期轉(zhuǎn)來就一天不落地和他們混在一起，季圳然經(jīng)常有自己是千瓦燈泡的既感。

    池蘊和祁聞兩家關(guān)系交好，這點季圳然清楚。

    所有他倆要真能有點什么，他也只覺情理之中，畢竟直到現(xiàn)在，他都沒見過祁聞對哪個女的動過心，渾然一副不服于世的冷淡疏離。

    而上學(xué)期間，池蘊和祁聞的事只要一上學(xué)校論壇，按照慣常發(fā)展，都超不過一晚就會被人很快刪掉，澄清的帖子就算不發(fā)，也極少有人敢說閑話。

    一是這兩人的家庭背景，都不容小覷；

    二是池蘊但凡聽到自己和祁聞的名字綁定在一起，不會承認，反會直截了當?shù)睾蛡髟捜苏f一句“名字改改，他叫季圳然”。

    由此，學(xué)校論壇上所有關(guān)聯(lián)#祁聞池蘊#的詞條都一夜之間換成了#季圳然池蘊#，因為季圳然近期競賽拿獎的熱潮，兩人等于沒點什么，也被八卦推上了話題中心。

    一個年級，季圳然和池蘊抬頭不見低頭見。

    季圳然平時就被那群女生煩得頭大，這再碰上池蘊，腦袋發(fā)脹到等同于直接可以原地爆。炸。

    季圳然避而遠之，池蘊就會笑著迎上。祁聞還趁機開他倆玩笑，說不如湊一起得了，省得再多話鬧心。

    他倆能成？都是屁話。

    季圳然全當耳旁風(fēng)，聽過作罷。

    林紓清這個好學(xué)生平時只關(guān)注學(xué)習(xí)，基本不看論壇，就算聽聞，也對他和池蘊的事一知半解，不多過問。

    林紓清對人的樣貌不太敏感，唯獨對聲音的感知敏銳。

    先前有托她給季圳然帶情書的女生，林紓清都是一回見，二回忘，根本指望不上。

    包括池蘊，她只聽過名字，沒見過真人。

    而那天的打架意外就是季圳然正好放學(xué)要去接林紓清一起回老院，繞道走了遠路，才無意碰上。

    當時濃云厚霧的，季圳然也沒看太清從巷里的人長什么樣，但聽聲音有點熟悉，就鬼使神差地往里走了，誰能想到那被堵的恰好是池蘊。

    幾個女生后面還站著一天到晚會在一中前晃悠的幾個混混，季圳然眼熟，沒交過手。

    光是季圳然從小被訓(xùn)練的能力，憑技巧把這幾個人撂倒不是問題，只是眼見要去老院，他不敢動歪心思。

    所以抱著解圍的想法，季圳然難得沒出手，但那幾個人非往他槍口上撞，這就怪不了他了。

    破相是其次，他打贏了是主要。

    季圳然向來對別的都無從上心，唯獨打架能不能打贏，他總有種難以言喻的勝負欲。

    就這點，季淮澤訓(xùn)了他好多次，都沒把他這個想法掰正。

    后來，就作筆錄的了解，那幫堵池蘊的女生是她前一個高中的同學(xué)，之間似乎有點過節(jié)，季圳然沒聽太多，光看她們水火不容的態(tài)度能猜到幾分。

    本來處理得好好的，也不知道誰從哪搞到的季圳然和池蘊的照片，一夜的積風(fēng)，論壇炸了，班主任也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