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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沉下眸中情緒,與楚鎏說道:“勞煩楚兄一起前往?!?/br> 二人這才一道出了府去。 楚鎏跟著郁琤到了一處別院,知曉這里定然也是郁琤名下的一處私宅。 待侍女將二人領去廳中,又退下去將自稱為楚氏女郎的女子請來前廳相見。 楚鎏捧著侍女們斟上的熱茶,心口七上八下,不知道這回見到的是真正的楚氏女郎、他的meimei,還是第二個假貨? 想到此處,他不禁又朝郁琤看去一眼,卻見對方臉上沒有一絲表情,只靜靜等人帶到,倒是個心思深沉地,叫人看不出任何端倪。 但不管怎么說,楚鎏自己也是個男人,對男人的心思如何能不了解? 那祿山王養(yǎng)女原本就有幾分姿色,倘若她安分守己,不胡鬧出些幺蛾子來,男人嘛,多多少少也會對她的美色有所貪圖。 但她卻一再撒謊欺騙,顯然下場見不得好了。 楚鎏又想,倘若郁琤厭倦了這個女郎,想要打殺她的時候,自己再出面陳情一二,將這女郎要到自己身邊伺候…… 他胡思亂想著,廳外這時卻有一個姿容柔美的女郎走了進來。 楚鎏抬眸看去,只一眼,幾乎都能確定了一半。 這女郎與他母親楚夫人長得好生相似! 楚鸞見廳中有兩個男子。 她的目光在楚鎏與郁琤臉上巡脧了一頓,最終又滿懷希冀地看向郁琤。 “侯爺,你幼年曾救過一個小女郎,可還記得?” 楚鸞攥緊手里帕子,盯著郁琤的臉,生怕錯過他一絲一毫的表情。 郁琤說道:“我記得。” 他握了握手里的青玉瓷杯,轉而問她:“你說你是楚氏女郎,有何憑證?” 楚鸞很是自信道:“因為有關楚氏女郎的所有記憶我都記得,我幼年曾見過的所有人,我也都能叫的出來?!?/br> “包括當時,我失足墜入水溝,侯爺是如何經過又是如何將我救上岸來,至今阿鸞都銘記在心,不敢相忘。” 楚鸞說著,眼眶也紅了幾分,神情令人動容。 郁琤微微頷首。 她既然說她都記得,那么這時候他帶來的楚鎏反而就派上了用場。 兩個時辰之后,屋里這對楚氏兄妹便感天動地地痛哭相認。 而郁琤的心卻徹徹底底地被人按進了水里一般。 楚鸞聽說郁琤竟與玉鸞定親,更是不可置信。 “怎么會這樣……” 她雪白的臉頰漸漸染紅幾分,暗暗瞥向郁琤一眼。 楚鎏解釋道:“也是那妖女冒充于你,導致侯爺認錯了人?!?/br> 楚鸞“嗯”了一聲,并未多說什么。 得知楚鸞在躲避祿山王的搜索之后,楚鎏便請求郁琤暫且還將楚鸞安置在這別院里頭。 郁琤答應了下來。 待楚鎏與郁琤離開這里,回途路上,楚鎏坐在馬車里又開始搖頭嘆氣,難免要斥責兩句祿山王養(yǎng)女頗有其父卑鄙之風。 “想來她這樣卑鄙也不足為奇,而且又還是祿山王養(yǎng)女,若說直接弄死,倒也說不上是殘忍……” 郁琤冷聲說道:“她對我情誼頗深?!?/br> 楚鎏笑說:“那就更簡單了,郎君回去之后直接用這件事情指責于她,讓她日夜飽受良心的煎熬,反倒是殺人不見血了?!?/br> “有些人就是這樣,如果不能擁有,那就寧可從未得到,就是因為這個過程的痛苦太過強烈,讓她陡然間失去了得到手的東西,她必然也是痛不欲生?!?/br> 他說著神秘的笑了笑,“再被侯爺這么一冷落,自然而然就……” 郁琤問他:“就怎樣?” 楚鎏說:“就自盡了,這叫殺人誅心?!?/br> 他見郁琤眉頭愈發(fā)蹙起,便對郁琤解釋道:“便拿普通人來打比方,就好比一個窮得吃不起飯的農民,他雖然一輩子窮,但他也窮得開心,窮得快樂。 但要是叫這窮人半道上撿到了一個藏寶洞,讓他先狂喜,再想法子讓他失去這藏寶洞,唉,這個人就活不下去了。” 楚鎏講了一通,倒是覺得玉鸞有些可憐了。 “想來那女郎多多少少都喜歡侯爺,就看侯爺之于她來說是什么了?!?/br> 若不重要,失去了當然也無所謂,越是重要,就越是難以割舍。 郁琤聽罷心中掠過無數(shù)畫面,都是玉鸞乖巧柔順的姿態(tài)。 還能是什么呢? 他在她眼里必然不可能是一間藏寶洞的。 至少也得是座金山了…… 郁琤捏了捏額角,道:“楚兄看起來對這些很懂。” 楚鎏“呵呵”笑說:“略懂,略懂罷了。” 他見馬車就快要到鎮(zhèn)北侯府了,忙又問道:“對了,侯爺方才說去哪里吃酒來著,正好也慶祝慶祝我親meimei找回來的事情?!?/br> 郁琤瞥了一眼簾子外的天色,“酒樓今天關門了,無酒可吃。” 他對楚鎏冷冷叮囑:“楚兄晚上在府里也莫要吃酒了,最近侯府的開支比較緊張,今晚楚兄簡單對付兩口就是?!?/br> 楚鎏:“……” 天色徹底黑了下來。 玉鸞白天睡得多了,晚上反而有些睡不著,索性爬起來找了些針線活盤弄盤弄。 等郁琤過來看她的時候,就瞧見她人在燈下扯著針線,神態(tài)溫柔,聽見門口動靜才后知后覺抬頭朝郁琤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