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唐之夢
聶磊要是老虎,那秦翰還不一定會怕他??蛇@小子可是比老虎還可怕的生物,這叫秦翰怎么放心躺回他的身邊。 這客棧的雙人床再大也不過一米八的寬度,即便秦翰已經(jīng)在竭盡全力地縮小自己的存在感,可他總不能跟自己過不去,睡到冰冷冷的地板上去吧。 見秦翰仍然不為所動,聶磊只好自己親自動手將秦翰抓了回來,摟在自己的懷里。 好在隔壁的動靜只持續(xù)了十幾分鐘也就逐漸降了下來,隨著壯漢聲嘶力竭的低吼道出,隔壁徹底安靜了下來。 “我去,他該不會是嗝屁了吧!”秦翰詫異地沖聶磊問到。 “噓——”聶磊豎起食指唏噓道,“趁隔壁現(xiàn)在沒動靜了,我們趕緊睡吧?!?/br> 聶磊輕輕地拍打著秦翰的身子,就像母親哄嬰孩睡覺那般。秦翰整個身子也逐漸放松了下來,隨即轉(zhuǎn)過身來縮在聶磊的懷里。 他找了一個舒服的角度閉上雙眼,聞著聶磊身上跟他一樣好聞的沐浴露清香,忽的,一陣困意席卷而來。 夜里,秦翰做了一個連他自己都不敢想象的夢。 夢里,他跟聶磊躺在一片潔白而又暖綿綿的云朵之上。周圍金光燦爛,云霧繚繞,宛如奇幻仙境。 他隱約記得自己將聶磊按在了自己的身下,看著對方那眉目含羞的嬌人模樣,身上的每一寸肌膚都泛著微微的紅暈,恰到好處的誘人。 秦翰不知怎的一個沖動,全然忘記了聶磊平日里的威嚴。他壯著膽子對那小子的脖子一陣胡亂生啃,場面一度十分香亂。 這夢的結(jié)尾差點沒把秦翰給樂醒,想不到平日里威風凌凌的聶磊有朝一日被他欺負成這樣,秦翰的心里止不住一陣快活。 只是萬萬沒想到,到了第二天秦翰在浴室里里刷牙的時候,赫然發(fā)現(xiàn)了自己的脖子上不知何時多了幾抹可疑的紅點。 不用問,他也知道這一切指定是聶磊的所作所為。 “姓聶的,你昨晚是不是趁人之危了!” 他氣沖沖地跑了出去,發(fā)現(xiàn)對方正在脫去上半身的睡衣,準備換一身干凈的衣服。 秦翰原本還一副氣勢洶洶的模樣跑去指責聶磊,結(jié)果后面還是很沒骨氣地將視線挪向了對方那該死迷人的八塊腹肌上。 他忍不住咽了一口唾沫,差點沒把嘴里的牙膏泡沫給咽了下去。 秦翰猛地搖晃了自己的腦袋,希望自己再清醒一點,不要中了聶磊到處釋放的魅力! “大叔,嘴巴快合上,要不然口水都要留下來了?!?/br> 聽聶磊這么一說,秦翰下意識地伸手抹了抹自己的嘴巴,結(jié)果哪里有什么口水。 他這才驚覺自己原本是被聶磊給耍了。 聶磊噗嗤一笑,沒想到他說什么秦翰就信什么,真是可可愛愛沒有腦袋。 秦翰當即一陣窘迫,卻又無可奈何,只能氣鼓鼓地瞪著聶磊。 半晌,他似乎想起了自己最開始的目的,他扯了扯衣領露出自己白皙的脖子,指了指上面可疑的紅點,對聶磊強烈譴責道:“說,這是不是你干的!” 聶磊甚至毫不避諱,直接承認了自己昨晚的罪行。 這下?lián)Q秦翰咋舌,這坦白的速度要不要這么快,這廝根本就不按套路來。 秦翰沉思了幾秒之后,仍是不死心,繼續(xù)罵囔道:“聶磊同學,近日來你的思想越發(fā)危險,我希望你可以好好反思一下你的行為!” 聶磊不以為意,嘴角一度露出迷人的弧度。他忽然朝秦翰走了過去,在他的肩膀一側(cè)停了下來,沖秦翰呢喃道:“更危險的思想我都有,你這點還真的算不得什么。” 秦翰一臉驚恐:“!” 看來他要盡早遠離聶磊這個斯文敗類了! 聶磊只是隨意地伸手搭在秦翰的肩膀上,就能讓他嚇出一身哆嗦。 聶磊覺得既無奈又好笑:“其實這也不能怪我,明明是大叔你昨晚不知道在發(fā)什么瘋,原本睡得好好的,半夜突然壓我身上一陣亂啃。話說你昨晚該不會是夢到什么好吃的了吧?” 秦翰不敢將夢里他跟聶磊悱惻纏綿的荒唐之事大聲說出來,于是他胡亂扯了一個理由:“啊,我昨晚那是夢到了一個大豬蹄子,實在太香了,就沒……沒忍住嘴?!?/br> “哦?我怎么不記得你喜歡吃這個。”聶磊一臉狐疑。 他跟秦翰生活了這么久,知道他喜歡吃什么,不喜歡吃什么。點過的外賣、去過的酒樓、下過的館子,可從來都沒有出現(xiàn)過大豬蹄子這玩意兒。 明知秦翰在撒謊,可聶磊卻不能將他怎樣。 反倒是秦翰仍繼續(xù)佯裝理直氣壯的神態(tài)說自己生前在老家的時候老媽就常做這道菜,他是想家了才會在夢里出現(xiàn)相應的反應。 這個理由……聶磊還當真是無法反駁。 “昨晚你鬧了挺久,后來我也沒忍住就咬了你幾口,結(jié)果你反而安生了下來,你說神奇不?” “神奇?zhèn)€屁,信不信換我咬你幾口試試?”秦翰拂開聶磊伸來的魔爪,猛地將他推向了衛(wèi)生間洗漱。 早上的小打小鬧轉(zhuǎn)瞬即逝,倆人收拾了一下出門的行頭,就準備下樓吃早餐。 說來也巧,秦翰出門的時候正好遇見了隔壁的住客推門而出。 昨晚見到的那個一米九幾還留著絡腮胡子的壯漢,此時肩膀上正坐了一位纖瘦白皙的少年,正是那個危險的蝽魅。 許是常年風吹日曬的緣故,壯漢的皮膚看上去很些黝黑,跟那白嫩干凈的少年一對比,簡直就是兩個鮮明的畫風。 少年再次見到秦翰,又是沖他吹了一聲曖.昧的口哨。聶磊趕緊將秦翰護在了自己的身后,宣誓自己的主權(quán),同時他也在虎視眈眈地盯著那個少年。 許是接收到了危險的信息,少年的目光總算收斂了一點,他規(guī)規(guī)矩矩地坐在壯漢的肩頭,開始發(fā)揮指令,命令壯漢帶他離開這里。 兩人沉默地從秦翰的門前經(jīng)過,一言不發(fā)。直到靠近秦翰的時候,少年瞄了他一眼,忽然露出一抹曖.昧不清的笑意。 秦翰皺著眉頭,有些不解他笑中的含義。 他又特地轉(zhuǎn)頭看了一眼那壯漢,發(fā)現(xiàn)那人兩眼目光無神,印堂發(fā)黑,像是一個失去自我意識的傀儡,完全成了少年手下cao縱的行尸走rou。 很快,他們的身影就消失在拐角的樓道處。 “話說你看到那壯漢的反應沒,他是不是死了?”秦翰問。 “不,他還活著,但跟死了沒什么區(qū)別?!?/br> “是嘛?!鼻睾灿X得有些惋惜,“你說那蝽魅經(jīng)過我面前的時候為啥要沖我那樣子笑?”秦翰甚是不解。 聶磊隨即低頭查看了一番秦翰的衣著,直到在他的脖子上看到那幾點緋紅的痕跡后,他似乎明白了一切。 最后聶磊仔細整理嚴實秦翰的衣領,特意用圍巾將他脖子上那幾粒明顯的紅點徹底掩蓋,這才算了事。 這下不用聶磊言說,秦翰也明白了其中的緣由。原來他是被人誤會他和聶磊昨晚也發(fā)生了不可描述的運動。 可惡,今天又是被人誤解的一天。秦翰越想越不服氣。 他捂好身上的圍巾,瞥過腦袋冷哼了一聲,直接越過聶磊的身子就往樓下而去。 聶磊不緊不慢地跟在他的身后,喉嚨里響徹著愉悅的哼唱。 他一邊走著一邊對著秦翰的背影揶揄道:“大叔,要不等我們回去了以后,你也往我脖子上咬,保證讓你回本?!?/br> 秦翰一聽這話,猛地嗆了一下口水,差點兒沒從樓梯上翻了下去。 他回頭瞪了一眼聶磊,發(fā)現(xiàn)對方臉上的笑容異常刺眼。秦翰瞇了迷雙眼,似乎只要一跟著家伙扯上關(guān)系就準沒好事! 倆人剛一下樓,就看到一樓的大堂里聚集了一大片的黑影。 秦翰不禁在心里一陣感慨,這人跟鬼混雜在一起的詭異景象也就在這個荒郊野外能看得到。這要是換到了其他地方,指不定就有身懷絕頂?shù)哪苋水愂恳髲埰旃牡厥樟诉@些妖魔鬼怪。 一想到這里,秦翰突然開始好奇這個商顯樓究竟是何許人也,竟能一手掌控這隱于荒郊野外的排尾村而不讓這些人鬼胡作非為。想必此人也是有什么過人之處的吧。 倆人吃過早飯后又來到糟老頭兒的面前瞎轉(zhuǎn)悠。 聶磊不作聲色地從口袋里掏出一根上等的貢燭,偷偷地塞到了老頭兒的手中,并輕聲細語地問道:“昨日我倆在村中逛了一圈,并沒有見過所謂的旺商樓。懇請老板為我們指點一下迷津。” 老頭兒得了好處,自然是整個人都笑得合不攏嘴。 他看了一眼大堂內(nèi)正在吃飯的客人,隨后他悄悄領著聶磊和秦翰來到了客棧的外頭,指了指前方三百米開外一處類似天壇的位置,對其道:“那兒就是旺商樓的入口?!?/br> “哪里有樓?”秦瀚眨了眨雙眼,自始至終他都沒有看見所謂樓的影子。 老頭兒拍了拍自己的大腿,恨鐵不成鋼道:“誰跟你說樓就一定是建在地上的!” 秦瀚一臉無語:“……” 至少他生前見過的大樓都是建在地上的。 難不成這里因為是鬼市的緣故,一切就得跟陽間反著來? 聶磊在一旁認真思索著,趁老頭兒還沒回到柜臺上去,他又接著問:“老板,這兒我們第一次來,還不太懂規(guī)矩。你可否再給我們細講一下這里的規(guī)則,免得我們到時候去了出錯還被人笑話?!?/br> 一看聶磊這謙遜的態(tài)度,老頭兒聽著心里頭就覺得舒服。 昨日聶磊給他塞的貢燭,他當晚一回屋里就嘗了一口。 這香燭不愧是上等貨,光是聞著就讓人飄飄欲仙。嘗上一小口,簡直心里都跟沁了蜜糖似的。 看在今兒他又得了一份貢燭的份上,老頭兒自是不會虧待聶磊的。 于是老頭兒把他在這里知道的規(guī)矩一并告訴給了聶磊和秦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