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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三爺(重生)在線閱讀 - 第26節(jié)

第26節(jié)

    本以為將這么一大攤子事情交到凌曉手里,破格提拔她,她必然會手忙腳亂一通,甚至引得眾人不滿排斥,然后,受到委屈、求助無門的凌曉就會想到向自己求助,而自己也好順理成章地親近一番,展現(xiàn)一下自己的能力,結(jié)果事實證明,三爺又一次失策了。

    多年打雁,也可能被雁啄了眼睛,三爺看著凌曉收斂自己的傲氣,放低了姿態(tài)融入到商會之中,不得不承認(rèn)自己還是小看了這個孩子。大丈夫能屈能伸的道理她明白的比誰都透徹,即使再驕傲,為了目的,也能毫不遲疑地彎下腰。

    ——就像是曾經(jīng),初次見面的時候,那個警惕、兇悍、對任何接近的人都能毫不遲疑地露出獠牙的小獸在明白自己無法與敵人對抗的時候,便一轉(zhuǎn)頭露出柔軟的肚皮、擺出溫順的姿態(tài),謀求全身而退。

    三爺覺得,當(dāng)時的自己大概就是被這樣將強悍與柔順都發(fā)揮得淋漓盡致的女孩有了興趣,才破天荒地將她帶在了自己身邊。

    三爺一直在思考,到底是什么樣的經(jīng)歷才能讓一個這么小的孩子懂得這些東西,盡管裝得稚氣,但是凌曉的眼睛里從來都只有沉穩(wěn)與審時度勢,盡管表面上喜歡依賴他,但是一轉(zhuǎn)身,凌曉又會變成那個獨自扛起一切、解決一切的女孩,似乎從沒有想過她也可以向別人祈求幫助。

    在又一次試圖讓凌曉依賴自己的計劃宣告破產(chǎn)后,三爺不得不惋惜地在心里嘆口氣,徹底放棄了這一打算。要想讓倔強的凌曉主動走近自己,還真不如自己放□段,主動向她靠過去來得便捷,掉點面子也就掉點面子吧,總比一直都毫無進展好得多。

    凌曉自然不知道自己又被三爺算計了,反之,三爺?shù)目犊屗J(rèn)為這是一次考驗,不得不使出渾身解數(shù)來應(yīng)對,以證明自己的能力與存在的價值。凌曉這一段時間的異動自然也引起了凌父的警覺,畢竟他也是一位成功的大商人,跟滬市乃至滬省的商人們都有著來往,只不過他終究還是看低了凌曉,就算因為她對商貿(mào)的好奇而給予了關(guān)注,也認(rèn)為年齡尚小又初出茅廬的她不過是小打小鬧罷了,成不了氣候——直到在一次舞會上,親眼看到她與幾位滬省有名的大商人有說有笑,凌父才恍然驚覺對方快到不可思議的成長。

    舞會上的凌曉化了濃妝,一身暗紅地旗袍襯得她成熟而妖嬈,還有著幾分神秘的魅惑,舉手投足間帶著成年女人的風(fēng)姿,半點也不像十□歲的青澀少女。

    刻意展露自己美好的凌曉顯然成了舞會的焦點,只不過她卻并沒有對那些向她獻殷勤的年輕男人們多加關(guān)注,只是端著酒杯游走于知名商賈之間,神態(tài)自若地談笑風(fēng)生。

    凌父的臉色有些難看,他似乎看到了凌曉正在迅速擠壓著他的生存空間。每當(dāng)商人們對她流露出贊許的神色,甚至帶著幾分的恭敬,凌父都覺得倘若凌曉愿意,她隨時都有可能拿走目前他所掌握的的凌家的一切。

    “那位是……凌大小姐?”身邊的女伴驚訝地壓低了聲音驚呼,偏頭窺視了一下凌父的神色。凌家父女貌合神離幾乎已經(jīng)成為了這個階層心照不宣的事情,而凌父的表情顯然也驗證了這一點。

    自然,凌曉也看到了自己的父親。在接到請柬的時候,她就已經(jīng)預(yù)料到了這一刻,所以沒有絲毫的意外,與身邊的人告罪之后盈盈走向凌父,掛著漂亮卻疏離的微笑。

    “你怎么在這里?”凌父表面上也掛著笑,語氣也并不算好,甚至稱得上是在質(zhì)問。

    凌曉輕巧地眨了眨眼睛:“因為接到了請?zhí)瑓s之不恭,自然就來了,正想著給父親一個驚喜呢!”

    的確是“驚”了,“喜”卻完全談不上,凌父咬了咬牙:“你最近到底在搞什么鬼!”

    “只是對商貿(mào)這一方面有興趣罷了?!绷钑缘鼗卮穑案陧n先生身邊學(xué)些東西,以后也好幫助父親,不是嗎?”

    見凌曉如此赤.裸裸地揭露了對凌家的想法,凌父心里一緊,怒到極致卻反而笑了:“一個女孩子家家的,這么拋頭露面怎么行?還想不想嫁個好人家了?穿成這個樣子,還對男人笑得那么殷勤,和那些交際花有什么區(qū)別!”

    凌曉眼眸暗沉,嘴角的笑容卻更加絢爛,簡直能迷了人的眼。凌父大概以為這樣的說辭能夠刺傷她的自尊心,卻根本想不到她曾經(jīng)墮落到連交際花都不如,而這其中,可也有他的一份功勞呢!

    想起以前的糟心事,凌曉也懶得與凌父虛與委蛇,更耐不得再聽他的諷刺“教導(dǎo)”,微笑著朝凌父舉了舉酒杯之后便干脆利落地轉(zhuǎn)身離開。

    凌父的臉色更加難看,盯著凌曉的背影就像是想要在她身上戳出兩個窟窿,弄得他身側(cè)的女伴不由瑟縮,驚疑不定地將視線在凌父與凌曉身上徘徊,暗想這有個出色的女兒本是件好事,但是倘若女兒太出色,連父親都壓不住了,好事也會變成壞事。

    舞會上的大多都是精明人,就算凌曉與凌父對話的時候都是掛著笑的,留聲機播放的音樂與周圍的喧嘩也蓋住了他們的聲音,但是明眼人一看就能看得出這對父女之間的矛盾。

    知道凌曉背后之人的自然都是些能耐非凡的大商賈,精明的他們審時度勢,看到情形都不由得對凌父散播了幾分廉價的同情憐憫,隨后便更為疏遠(yuǎn)了幾分,令感覺出受到冷遇的凌父內(nèi)心更是焦躁憤怒不已。

    當(dāng)凌父品嘗到碰壁的滋味時,凌曉也剛剛擺脫了邀舞的宋文斌,卻不想又被一個人攔住,彬彬有禮地提出了邀請。

    捏著酒杯的手緊了緊,凌曉看著沈隨鈺的目光隱含不耐。

    作為劉銘留在滬市的得力助手,沈隨鈺自然也要替他接觸這些有錢又有門路的商人們,會來這次舞會也并不意外,不過凌曉卻沒想到他也會主動過來邀舞,甚至看上去殷勤備至。

    “抱歉,我有些累了。”凌曉稍顯冷淡地拒絕道,感覺這場面頗有些熟悉。

    當(dāng)年,凌父要將她嫁給沈隨鈺的時候,他也曾這般“追求”過她一陣。那時候的凌曉尚未從宋文斌的打擊中走出來,對他不冷不熱,與現(xiàn)在的態(tài)度相仿,只不過曾經(jīng)的她的態(tài)度沒有任何人會關(guān)心,所以她仍舊被凌父嫁給了沈隨鈺。

    所以……這是沈隨鈺又打算來“追求”她,然后與凌家聯(lián)姻?

    凌曉簡直都想笑了。

    顯然,這一次沈隨鈺顯得更加主動,因為凌曉的價值更大了。她不僅可以讓沈家與凌家聯(lián)合起來,幫沈家在滬市站穩(wěn)腳跟,更是沈隨鈺頂頭上司劉銘的義妹、深受寵愛,同樣,身為滬市最出色的名媛之一,凌曉似乎在各方面都吃得開,任誰都會買她幾分的薄面。

    盡管,外界已經(jīng)沸沸揚揚地傳言她有一位大學(xué)教授的戀人,但是既然沒有訂婚更沒有結(jié)婚,那么沈隨鈺并不想放棄嘗試的機會——好東西,總是需要搶的。

    邀舞被凌曉冷淡地拒絕了,沈隨鈺也沒有強求,不過卻并未就此離去,而是帶著幾分的遺憾幾分的殷切,注視著凌曉:“最近拜訪過您家?guī)状危瑓s沒有見到凌小姐,真是有些遺憾?!?/br>
    凌曉不著痕跡地皺了皺眉,冷靜地回答:“這一段時間有些忙,幾乎腳不沾地,連覺都沒怎么睡好,希望沈先生不要見怪?!鳖D了頓,她公事公辦地發(fā)問,“您找我,有什么事情嗎?”

    沈隨鈺啞然,凌曉將自己說得如此忙碌,那么他想要提邀請外出的話自然也說不出口了,反正都會被她以“繁忙”的借口拒絕。沈隨鈺微露失望,笑著搖了搖頭:“也沒事,只是一直沒有見到您,有些……想念?!?/br>
    凌曉真得笑了,她這輩子與沈隨鈺滿打滿算也就見過四面,話都沒說上幾句,就“想念”上了?男人還真是說謊不打草稿的生物。

    被凌曉突然的一笑弄得有些莫名,心臟卻不由跳得微快,不得不說,沈隨鈺有些受寵若驚。

    凌曉向來對他很是冷淡,甚至帶著點不易察覺的排斥,這讓沈隨鈺在疑惑的同時又有些頭疼。如今她突然對自己笑了,沈隨鈺自然不想錯過這一次機會,只可惜尚未等他繼續(xù)說什么,就被人插.入其中,毫不客氣地打斷。

    “抱歉,打擾一下,沈先生,凌小姐?!表n家麟掛著精明的笑容介入到兩人之間,先是朝著沈隨鈺點了點頭,隨后又轉(zhuǎn)向凌曉,“凌小姐,能借一步說話嗎?有點生意上的事情想要跟您說一下。”

    “當(dāng)然?!绷钑匝杆倩卮穑炔患按胍x開。既然凌曉表了態(tài),沈隨鈺也沒有辦法阻止,只能眼睜睜看著她對自己行了個禮后轉(zhuǎn)身,跟著韓家麟走向一邊。

    離開了沈隨鈺,凌曉覺得周圍的空氣一下子輕快了很多,甚至直到隨韓家麟走出了舞會大廳,才有些反應(yīng)過來:“這是去哪?”

    韓家麟對她搖了搖頭,沒有多說一句,仍舊往前走著。凌曉一頭霧水,卻也信賴他,并沒有繼續(xù)追問。

    沒有走出多遠(yuǎn),韓家麟就帶著凌曉停在了一扇門前,示意她自己推門進去。

    看著韓家麟那微帶同情的目光,凌曉驟然產(chǎn)生了一種不好的預(yù)感,整個身子都有些僵硬。

    咽了咽口水,凌曉推開門,走了進去,意料之中地看到屋內(nèi)斜靠在沙發(fā)上的三爺。

    這間屋子與舞會大廳只有一墻之隔,而這面墻壁也被打通,只用一塊厚重的紅布隔著,只要掀開紅布簾子,就能在所有人注意不到的情況下縱觀整個舞會的情況。

    想必,凌曉之前的一舉一動都在三爺?shù)淖⒁曋隆?/br>
    凌曉先是松了口氣,因為她自認(rèn)一舉一動都很規(guī)矩,沒出什么岔子,但是隨即卻又緊繃起了神經(jīng),因為她想起來,自己在被韓家麟打斷之前,是在跟誰說話。

    ……她對沈隨鈺笑了,對吧?凌曉有些寒毛直豎。

    凌曉面部的每一絲改變都映在三爺?shù)难劾?,看著她由疑惑到放松再到警覺,三爺知道聰慧的凌曉已經(jīng)抓住了重點。

    “丫頭,玩得挺開心的,對嗎?”三爺和善地笑了起來,看著凌曉的眼神也柔和得緊,只不過,被這樣的目光沐浴著的凌曉卻像是炸了毛的貓咪一樣,果斷地一頭扎進三爺懷里,妄圖用撒嬌示好蒙混過關(guān)。

    ——沈隨鈺你真是我的克星!每次跟你見面后都沒有一件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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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話要說:感謝 沐水藍(lán) 和 胡桃 姑娘扔的地雷~ 摸摸胡桃,扔了這么多雷真是辛苦了~=33=

    ☆、第五十三章 青年(十四)

    人,是一種會被習(xí)慣cao縱的生物,凌曉被三爺從小抱到大,對于這樣親密的動作沒有絲毫的抵觸,如今關(guān)系更近了一步,自然也習(xí)慣了三爺?shù)挠H吻。對于她而言,小時候做了錯事,能撒嬌的都不算糟糕,如今做了錯事,只要親一親,三爺自然也能云消雨霽。

    抱著這樣的想法,凌曉自然而然地抬頭索吻,卻不想居然被對方微笑著阻止。

    凌曉心里“咯噔”一聲,第一個反應(yīng)是這事兒不能善了,隨后有些迷茫地看著三爺從口袋里掏出一塊手絹,遞給她。

    凌曉呆呆地接過,仍舊有些摸不著頭腦——這塊手絹她是認(rèn)得的,顯然是出自她手,還是比較早期的作品,蘭花繡得跟雜草有得一拼,但是……三爺這是什么意思?

    見凌曉傻乎乎的模樣,三爺輕笑了一聲,柔聲敦促道:“把口紅擦一擦,看你這都是什么樣子!”

    聽出了三爺語調(diào)中隱藏的嫌棄,凌曉木然地用手帕抹了抹自己的嘴唇,結(jié)果對方仍舊不算滿意,直接將手帕奪了回來,捏著她的下巴仔細(xì)擦拭。

    “以后不要抹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聽說對身體不好。”三爺輕聲忠告,待到凌曉點了點頭,才滿意地放過她。

    擦掉口紅后,凌曉的雙唇看上去似乎更是紅艷了幾分——也許是因為擦得狠了點的緣故——三爺?shù)难垌隽索?,低頭含住那兩片唇瓣,溫柔地吮吸舔舐,似乎是在撫慰。

    凌曉微微瞇了眼,伸出雙臂摟住三爺?shù)牟鳖i,順從地將自己貼了上去,直到氣息有些不夠用了,才被對方放過。

    撫著凌曉的長發(fā),看著她毫無防備地偎在自己懷里,一副輕松愜意的模樣,三爺嘴角微勾,覺得自己這一陣子調(diào).教得不錯,顯然等待還是有價值的。只不過心念稍轉(zhuǎn),又想到凌曉在舞會上的模樣,不滿又逐漸升了起來:“說是忙,沒時間去找我,卻有時間來參加這些勞什子的舞會?你最近膽子倒是越來越大了!”

    凌曉眨了眨眼睛,仰頭去看三爺?shù)谋砬?,驚訝地發(fā)現(xiàn)這絕對不是開玩笑,頓時有些呆愣。

    三爺自然是知道這種舞會的價值的,于交際上積累人脈對于商人而言很重要,三爺怎么可能因為這種事情而責(zé)備她?

    “談生意就談生意,笑得那么勾人做什么?”三爺抬手捏了捏凌曉的臉頰,微蹙了眉,“還有,那個沈隨鈺,給我離他遠(yuǎn)點!”

    凌曉無語地抱住三爺?shù)氖直?,表情委屈極了,這種明知道對方無理取鬧、而對方也知道自己在無理取鬧的情況,還真是有些棘手——這都無理取鬧了,解釋根本就沒有任何作用!

    “……好吧,以后我會注意的……”最終,凌曉有些干巴巴地回答,算是給了個交代,不過她知道,這也僅僅是“交代”罷了。

    三爺自然聽得出她語氣中敷衍的意味,嘆了口氣將凌曉摟在懷里,只想要將她藏起來,不給任何人看才好??上В@種事情也只能在心里想一想。

    “你不用這樣八面玲瓏地四處討好,想讓誰幫把手就直接說便好,我倒是想要看看有誰能拒絕?!比隣?shù)亻_口,話語中威懾力十足。

    凌曉輕笑了一下,親昵地蹭了蹭三爺?shù)哪橆a,在他耳邊有些甜蜜地回答:“我可不想當(dāng)狐假虎威的那只狐貍,總是仰仗三爺您算什么呢?我要自己來的!”頓了頓,她輕輕撇嘴,“況且,就算我現(xiàn)在不把您抬出來,那些人也都記著您呢,倘若不是您,我怎么可能這么快就混得如魚得水?您已經(jīng)幫了我大忙啦……”

    “聽口氣,你這是在抱怨我呢?”三爺無奈地失笑,每次面對凌曉他都很矛盾,欣慰于她的聰慧獨立,卻又心煩她太聰慧獨立。

    “哪兒啊,我這是夸您呢!”凌曉輕嗔,又向三爺懷里鉆了鉆,“就是總覺得,我差的太遠(yuǎn),總是借了三爺?shù)墓?,無能得很……”

    “若你比我都厲害了,估計早就飛遠(yuǎn)了?!比隣敽吡撕撸八?,我還是壓著你點吧!”

    凌曉甜笑著,再三發(fā)誓自己心里只有三爺一人,絕對飛不跑,這才將這一話題扯了過去。

    既然三爺來了,凌曉自然也不可能重新回去舞會了。再說,這一陣子她的確將三爺冷得狠了,竟然讓他跑到最為厭煩的舞會上劫她,凌曉實在有些心虛不已。

    三爺給她商會是寵愛她,而她自然萬萬不能舍本逐末,忘了自己還是三爺?shù)那槿?,不然對方一不高興,將一切都收了回去,她簡直是想哭都找不到地方。

    為了長久的發(fā)展,凌曉覺得自己還是先將三爺哄好最要緊。

    所幸,三爺好哄得很……

    連續(xù)三天,凌曉都守在三爺身邊,陪他下棋聊天,簡直盡職盡責(zé)地令人感動不已,只有晚上回家才會開始處理商會的事情,這就直接導(dǎo)致了凌曉睡眠開始嚴(yán)重不足。

    第三天,當(dāng)三爺會客結(jié)束回到房間的時候,就看到凌曉趴在桌子上,已經(jīng)昏睡到不省人事。站在她身邊看了半晌,三爺才很無奈地將她抱起來,放到床上。

    雖然在三爺?shù)拿媲叭耘f是一副活力十足的模樣,但是眼底微微的青黑卻明明白白地昭示了凌曉此刻的疲憊。

    凌曉睡得并不沉,大概因為意識到三爺隨時會回來,在三爺將她包起來的時候,身體忍不住掙了掙,似乎是掙扎著要醒過來,卻仍舊抵不過睡眠的召喚,死活都睜不開眼睛。

    三爺輕笑了一聲,與凌曉一同合衣躺在床上,將她摟進懷里輕輕拍了拍。

    似乎是三爺?shù)陌矒崞鹆诵Ч钑缘纳眢w逐漸放松了下來,乖巧地將頭埋進三爺?shù)念i彎內(nèi),呼吸逐漸趨于平緩。

    見凌曉睡沉了,三爺也合上眼睛,打算小憩一會兒——雖然凌曉舍得自己折騰自己,但是三爺卻舍不得,鬧了這么一出,以后少不得要多給她些時間去處理生意上的事情。

    也許這正是凌曉的苦rou計呢?可是就算知道,三爺也不得不中計,果然在戀愛的時候,誰更狠心,誰就會贏。

    這一覺,凌曉直接從中午睡到了黃昏,一睜開眼睛,整個屋子都籠罩著橙色的光暈。近在咫尺的是三爺?shù)乃仯现?,銳利的氣勢被溫潤平和所取代,更凸顯得他面容如玉、眉目如畫。

    凌曉知道三爺睡得并不沉——就像她一樣,這似乎是經(jīng)歷復(fù)雜的人的共性——所以她并未動作,只是用目光描繪著三爺?shù)拿嫒?,帶著自己都不知道的眷戀?/br>
    這是凌曉第一次睡在三爺?shù)膽牙?,只覺得安心至極,渾身懶洋洋地一點都不想動彈。明知道時間已經(jīng)很晚了,她也該回家了,但是凌曉卻半點也興不起起身的想法,沒有掙扎多久就順著自己的心意再次合上了眼睛。

    ——至于如今每晚都回到凌宅的凌父在得知她夜不歸宿后會怎么想……管他呢!

    凌曉心安理得地再次沉入夢鄉(xiāng),卻不料片刻之后,她原本不想吵醒的人卻睜開了眼睛,眼底一片清明。

    看到凌曉仍舊乖乖地窩在自己懷里,三爺目光柔和含笑,微微調(diào)整了一下姿勢,沒想到再次合眸之后卻睡意全消。

    鼻端縈繞著少女淡淡的馨香,緊貼著身體的是溫軟玲瓏的曲線,就算覺得有些不該,但是三爺仍舊忍不住心猿意馬起來,試圖讓自己冷靜起來,身體卻逐漸開始發(fā)熱。

    喜歡的人就這么毫無防備地偎在自己懷里熟睡,就算是自控能力極強的三爺也有些吃不消,抬眼看著帳頂試圖思考些正經(jīng)事以分散精力,不過目光卻總是不由自主地滑落到身側(cè)少女的臉上,然后就再也不想移開。

    至此,三爺不由得開始懷疑自己一直以來的自控是不是一個錯誤的選擇,說到底,早已美人在懷的他完全不需要這樣辛苦的自虐。

    想到此處,三爺眼眸微沉,緩緩起身,將手臂撐在凌曉的另一側(cè),居高臨下地俯視著仍舊睡得正香的女孩。

    不知危險將近的少女微微張著水潤的唇瓣,雙頰也泛著淡淡的粉色,看起來極其幸福,三爺俯□,含住微啟的雙唇,另一只手則沒入上衣的下擺,覆上光滑細(xì)膩的肌膚,在纖細(xì)的腰肢上輕撫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