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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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都是你爸爸自己去賺來的哦!”老媽笑瞇瞇地說,“你羨慕呢,就自己去賺。” 蕭雋容寬面條淚。 “對了兒子,到了那邊和樂樂住在一起,可別輕易讓她被人追走了?!崩蠇尷^續(xù)叮囑,“有什么party之類的,你晚上要安全把樂樂接回來?!?/br> 蕭雋容寬面條淚,“干脆你們給jiejie雇個保鏢吧!我是去讀書的!而且……我也才18歲??!怎么都沒人關(guān)心我!” 可是沒人聽弟弟的心聲,老爸老媽……竟然若無其事地走了。 于是18歲的蕭雋容,整晚都在獨自打包行李,當(dāng)然,還習(xí)慣性地迎風(fēng)流著寬面條淚。 二 “姐,咖啡咖啡!”蕭雋容從樓梯上飛奔下來,嘴里咬著一大片土司,示意jiejie遞給自己保溫杯。 蕭雋瑾起的比弟弟早,也早就準(zhǔn)備好了咖啡,不無擔(dān)心地看著弟弟的黑眼圈,“阿容,你辭掉一份兼職吧,老這么辛苦對身體不好?!?/br> “jiejie,你知不知道我們學(xué)校的午餐多貴???!一塊三明治就這個數(shù)!”蕭雋容含糊地說,“老爸已經(jīng)警告過我了,到了大三,我就得自己付學(xué)費了。” “錢不夠的話jiejie給你?!笔掚h瑾小心將杯子表面的咖啡殘漬擦掉,“我不會告訴爸媽的,好不好?” 蕭雋容覺得自己還是挺有骨氣的,含著寬面條淚拒絕了jiejie的好意?!安挥谩?/br> “阿容……” “姐,你別勸我了?!笔掚h容笑起來的時候很陽光很帥氣,也很有感染力?!澳憧绰暩缢鰢臅r候一分錢都沒有,現(xiàn)在還不是很nb?我光靠打零工想去超越他是沒門了,不過老姐,老蕭我也已經(jīng)想到應(yīng)對之策了。” 提到云聲,蕭雋瑾沉默下來連對弟弟的“應(yīng)對之策”都沒有追問,看著他出門了。 “對了,姐,周末聲哥公司上市的慶功會,你去不?” 蕭雋瑾洗杯子的手頓了頓,淡淡地說:“他沒有邀請我?!?/br> 遲鈍如老蕭,聰慧如老蕭,也知道這個問題成了禁區(qū),他吐了吐舌頭,跳上自己的老爺車,飛快地開走了。 “姐,真不去???” 細(xì)心替弟弟整理領(lǐng)結(jié)的蕭雋瑾搖搖頭,滿意地后退半步,看著弟弟帥氣高大的身影,“好了,蠻人模人樣的嘛!” 蕭雋容看著jiejie剛剛剪下的標(biāo)價,倒吸一口冷氣,“姐,我兩個月的生活費……” “?。窟@也是老爸最愛的牌子??!”蕭雋瑾笑盈盈地拍拍弟弟的臉頰,“很適合你??!” 好不容易穿一次新衣服的老蕭心里悲憤,就因為jiejie是學(xué)藝術(shù)設(shè)計的,老爸就舍得砸錢,每個月的生活費里又額外加了一份置裝費。用老爸的話來說:“樂樂是女生,又是學(xué)藝術(shù)的,衣服怎么能少?” 可他呢……寬面條淚。 “喏,車鑰匙?!笔掚h瑾把自己的車鑰匙遞上去,輕輕咳嗽一聲,“別遲到了,去吧?!?/br> “姐,看老蕭今天泡個美女回來?!笔掚h容哈哈一笑,很是得意。 網(wǎng)絡(luò)創(chuàng)意公司的酒會是在城郊一座別墅里舉行。雖是私家別墅,卻請了極為專業(yè)的接待人員,有人上來接過蕭雋容的車鑰匙,將車子開走了。 蕭雋容便從容踏進(jìn)大廳,第一眼就看到了被人群擁簇著的云聲,也是time的首席執(zhí)行官兼最大股東。這個男人是他從小就認(rèn)識的,他對他的映象——很優(yōu)秀,但是很沉默。當(dāng)然女性對他的評價可能又會不同——很優(yōu)秀,也很俊美。 蕭雋容看見他穿著一身黑色西服,右耳上戴著一顆細(xì)細(xì)的耳釘,可是那顆耳釘再亮再璀璨,卻絲毫比不過他眼角閃爍的光芒。 等會兒再去找他……蕭雋容還記得此行來這里的艱巨任務(wù),決定先去四周轉(zhuǎn)轉(zhuǎn)。 “嗨?!彼麆?cè)×吮u尾酒,就聽見有人跟自己打招呼,用的是中文。 “你好。”蕭雋容看著那位穿著緊身衣,蟒蛇紋短裙的少女,彬彬有禮的打招呼。 “alice”女孩畫著十分精致的煙熏妝,笑意間隱隱還帶著挑逗。 “叫我ron吧?!笔掚h容抓抓頭發(fā),他探過女生往前一看,哎?云聲怎么不見了? 看上去對他很感興趣,有一搭沒一搭地開始聊天,問了學(xué)校,問了住處,不經(jīng)意地說:“你的車很不錯哦。” 蕭雋容大咧咧地笑了笑,“呵呵,我可買不起,借來的。” 女孩臉色變了變,“這樣啊?” “為了參加學(xué)長的這個宴會,這衣服車子都是借的。”蕭雋容不在意地說,“哎,你剛才說要約我一起喝咖啡嗎?明天下午可能不行,我還要去打工呢?!?/br> 尷尬地笑了笑,找了個借口先走了。 蕭雋容抿了一絲笑,忽然聽到?jīng)鰶龅穆曇?,“她要是知道你是蕭氏集團(tuán)的第三代繼承人,不知道現(xiàn)在還會不會轉(zhuǎn)回來?” 蕭雋容嚇了一跳,仿佛真的考慮了下這個可能性,然后堅定地?fù)u頭,“聲哥,你別害我。” 云聲眼中藏著同他一樣的頑意,拍拍他的肩膀,“衣服不錯?!?/br> “老姐幫我選的?!?/br> 聽到這個名字,云聲沉默了一會兒,聲音驀然間有些澀:“你jiejie她……” “她在家做設(shè)計作業(yè)呢,說讓我轉(zhuǎn)告你,恭喜啦!”蕭雋容搖搖頭,“也可能她是在躲make,那哥們追她追得太緊了,我得適時和老爸報備一下了?!?/br> “make?”云聲對那個男生有映象,華人圈十分有名的鋼琴王子,家世也是極好,父親是十分有名的一位投資人,母親則是著名藝術(shù)家。 蕭雋容抓抓頭發(fā),他記起了更重要的事,“對了聲哥,你說介紹給我認(rèn)識的投資人呢?” 云聲深深看他一眼,像是無奈,又有點像是在看一個怪物,最后忍不住笑,“你至于嗎?蕭家第三代,真的要這么白手起家?” 蕭雋容哼了一身,“實話告訴你吧,下一步我打算去做個親子檢驗什么的。”他壓低聲音,“這么多年,我強(qiáng)烈懷疑自己不是老爸老媽親生的?!?/br> “咳,據(jù)我所知,你每年生日收到的那些紅包,基金證券,都夠你投資了吧?” 蕭雋容淚流滿面,“聲哥你別說了好不好,那些錢寫著我的名字,實際上都被爸媽獨吞了……上次我還偷聽銀行經(jīng)理打來的電話,貌似還有不少改成了我姐的名字……” 云聲搖搖頭:“行吧,我?guī)闳ヒ娨?。?/br> “好嘞——等等,我媽的電話?!?/br> 蕭雋容接了起來,走到一旁說了幾句又對云聲說:“聲哥,我媽想和你說話。” 三 “阿姨您好。”云聲接起來,電話那邊是十分親切的桑阿姨的聲音。 “恭喜你啦小聲,我雖然是外行,但是你蕭叔叔看了報道,說你這次干得很漂亮,外國那些風(fēng)投可沒占到你的便宜?!?/br> “謝謝阿姨?!痹坡曨D了頓,不知想起了什么眼眸深處凝出幾分濃墨幽邃,“能讓蕭叔叔夸獎一句可不容易。” “哎對了,我們家樂樂你得看著點,她不會喝酒,讓她早點回家。” “阿姨,樂樂她沒來,說是要趕一份設(shè)計作業(yè)?!痹坡暺届o地說,“只有阿容來了。” “哦,這樣啊。那沒事了,等你回國了我們也為你慶功。你媽可高興壞了呢?!?/br> 掛了電話,蕭雋容忍不住問:“我媽說什么了?” “她說如果你姐來的話別讓她喝酒,早點送她回家?!?/br> 蕭雋容淚,“我媽從來沒關(guān)心過我?!?/br> 云聲拍拍這小兄弟的肩膀,“走吧,我?guī)湍憬榻B?!?/br> 安靜的街道上響起了汽車的聲音,由遠(yuǎn)及近,直到慢慢在路邊停下。 蕭雋瑾下了車。送她回家的男生更極為紳士地替她拿著包,送到了門口,不輕不重地與她擁抱了一下,道了聲“晚安”。 蕭雋瑾拿鑰匙開了門,不知道為什么,她往灌木叢那邊看了一眼,仿佛是有一道黑影在那兒站了很久了。 可是什么都沒有,她關(guān)上了門,換上拖鞋,有氣無力地倒在了客廳沙發(fā)上。 從昨晚開始她就有些感冒,今天越發(fā)嚴(yán)重了一些,剛才還去朋友家拿了些藥,誰知弟弟的車子開到一半拋錨了,最后還是搭了別人的車回家,折騰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十點多了。 弟弟還沒有回來,難得有這樣的酒宴,他那么活潑好動,應(yīng)該多玩一會兒的。蕭雋瑾這樣想著,掙扎著爬起來去倒了一杯熱水,捂在掌心,又把藥吃了。藥的成分中是含有助眠功效的,沒過一會兒就有些困,她歪在沙發(fā)上,蓋著絨毯有些昏昏欲睡。 “哐當(dāng)——”從門口傳來一聲清晰的聲音,蕭雋瑾條件反射地坐起來,難道是有小偷?視線里出現(xiàn)了一個修長的身影,年輕男人開門進(jìn)來,因為側(cè)著身,右耳耳釘?shù)囊稽c星芒璀璨?!案纭坡暎俊笔掚h瑾松了口氣,“你怎么來了?” 今天是他的大日子。 她來美國這一年,云聲碩士畢業(yè),然而作為一個社交網(wǎng)站的創(chuàng)始人,他早已聞名互聯(lián)網(wǎng)界。時至今日,這個網(wǎng)站在全球有超過四億人注冊,發(fā)展日趨壯大,他卻始終謹(jǐn)慎地保持著對它的完全控制,直到一年前秘密開始謀劃上市。 今天他成功了,身價飆升過億,年輕俊美且低調(diào),但這些都不稀奇,令人驚嘆的是他的出生;父母一直是不折不扣的農(nóng)民,外出務(wù)工,初高中學(xué)費一直是學(xué)校減免的,而他最終不負(fù)眾望,以全省狀元的成績進(jìn)入最好的大學(xué),進(jìn)而出國——這一切經(jīng)歷,他對外界從不諱言。 蕭雋瑾很小的時候就認(rèn)識他了,從那個時候開始,他似乎就具備了成功的一切品質(zhì):隱忍,追求,頑強(qiáng),以及必不可少的,智慧。有時候看著這樣的人,就真的會感嘆彼此的差距呢。 “阿容他喝多了,我讓他在我那邊休息了?!痹坡曌哌^來,“怕你擔(dān)心 ,就過來說一聲?!?/br> “你打個電話來就好了?!笔掚h瑾笑笑,許是沒吃晚飯的緣故,她腦袋昏昏沉沉的,“還沒當(dāng)面恭喜你呢?!?/br> “你怎么了?”云聲看著她明顯發(fā)紅的臉頰,皺了皺眉。 “沒事?!笔掚h瑾往廚房走了兩步,“我?guī)湍闳サ贡瓩幟仕?,自己做的,很好喝呢?!?/br> 看著她的背影離開,云聲在沙發(fā)上坐下來,順手翻了翻她放桌上的雜志。 “哐當(dāng)——” 廚房里悶悶一聲撞擊,云聲連忙過去一看,杯子摔得粉碎,而蕭雋瑾跌坐在地上,表情似乎有些痛苦。 “樂樂,樂樂?”他三步并兩步地跑過去抱起她,“怎么了?” “媽咪,我有點冷?!睉阎械呐㈩^抵在他胸口,迷迷糊糊地說。 其實是重感冒,加上發(fā)燒和低血糖,她就有些撐不住了。 云聲將一碗紅糖姜湯端進(jìn)臥室的時候,蕭雋瑾還在昏睡。他在床邊坐下,拍拍她臉頰,“樂樂,起來喝點東西。” 叫了好幾聲,她終于睜開眼睛,順手遮住眼睛擋住刺眼的光亮,“唔”了一聲。 “來,張嘴?!彼稽c點地喂她,偶爾有湯汁留下了,又細(xì)心地替她擦掉,最后一口口喂完了,他替她掖好被角,“睡一覺就好了?!?/br> 他是想將碗放回廚房的,可剛剛站起來,蕭雋瑾扯住他衣角,輕聲說:“哥哥?!?/br> 云聲愣在那里,聽到她開口的那一瞬間,仿佛連心都柔軟了,身不由己地轉(zhuǎn)過身,坐了下來,“我在這里?!?/br> “哥哥,我想回家?!彼恐绍浀恼眍^,長長的卷發(fā)像洋娃娃一樣放在被子外邊,白晳的臉頰上帶著暖暖的粉紅,有些迷惘地說,“我想去河邊玩。” “圣誕節(jié)我們一起回去?!痹坡暶念^發(fā),輕輕瞇起眼睛,“我們?nèi)タ纯茨侵Σ逑碌牧鴹l活了沒有,還有追你的大怪獸……” 蕭雋瑾勾起唇角,或許是想到了童年的趣事,笑得眉眼彎彎,“哥哥,你每次都一本正經(jīng)地說不玩,可到了最后,總還是被我拉出來抓螞蟻?!?/br> 云聲輕輕笑了一聲,俯身下去,捏捏她的臉頰,“是呀!你打亂我多少學(xué)習(xí)計劃! ” 蕭雋瑾笑著側(cè)頭,像小時候耍賴一樣,“啊嗚” 一口咬在他虎口上。 云聲只覺得她像是一只小獸,一頭沒什么傷害性、脾氣溫順的小獸,那一瞬間,奇妙的觸感探到心底,然后他控制不住地靠過去,重新捧起她的小臉,輕輕吻了下去。 蕭雋瑾睜大了眼睛,眼看著他薄薄的唇向自己貼近,她有些慌亂,有些甜蜜, 有些情緒蓬勃而出,只能下意識地閉上了眼睛。 最終那個吻落在了她的眉心,他的呼吸有些灼熱,停留了很久很久。云聲起身,聲音嘶啞,“乖,睡吧,我會在這里陪著你?!?/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