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xiàn)在提起來，柯佳云都直捶桌，可見被這事兒膈應得很。

    “佳云，我知道你的意思，不用擔心，我既說過分手就不會再回頭?！彼緥O明白好友的擔憂。

    “既然如此，那你現(xiàn)在更不能去見他?！笨录言评碇欠治龅溃骸爸灰悴怀霈F(xiàn)，他在我這里套不著消息總會放棄，你要是現(xiàn)在去澄清，反倒讓他認定你跟我不會斷聯(lián)系?！?/br>
    想來的確是這個道理，司婳最終被說服，“只是委屈你了?！?/br>
    “我這算哪門子委屈，有人主動湊上門讓我看戲我還樂著呢！”柯佳云伸手抱了抱她，“婳婳，你應該放下過去，擁有新的生活?！?/br>
    “我會的。”司婳回擁著對方，縈繞耳邊的聲音很輕，卻無比堅定。

    一段從一開始就充滿欺騙的感情，不值得她惦念，只不過當初用心太深，現(xiàn)在見到賀延霄還是容易失敗罷了。

    總有一天她會忘掉這一切，迎接新的美好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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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言曦收到來自司婳的道歉電話，說對于無法履行承諾帶她去嘗遍大街小巷的美食很遺憾。

    “沒關系的司婳jiejie，這次不行咱們下次約，來日方長嘛~”言曦這話暗含深意，絲毫不介意缺這一次見面機會。

    在某人的暗示下，言曦努力將對話時間拉長，“jiejie，我們加個wx唄，以后方便聊天?！?/br>
    司婳也覺得這小meimei很合眼緣，爽快加好友通過。

    完成任務的言曦舉起手機給“老板”過目，某支付軟件刷的一聲響，看到新到賬收入，言曦笑得樂不可支。

    其實吃飯的事根本不算承諾，只是隨口一提，言曦沒有放在心上，當然也就不介意對方爽約，只不過……

    掛斷電話后的很長一段時間里，言曦反復擦亮自己的小花瓶，在房間里徘徊，坐在陽臺那個男人就是毫無反應。

    從接完電話到現(xiàn)在，言雋一直坐在那兒，陽臺上涼風直往臉上吹，言曦看著都替他覺得冷。

    “哥哥也遇到無法解決的麻煩了嗎？”思來想去，言曦還是抱著自己的小花瓶走近，在陽臺落地窗內(nèi)停下腳步。

    “我不能遇到嗎？”言雋回頭看著她，嘴角仍掛著淺淺的弧度，面上在笑，眼神卻沒有溫度。

    “一直覺得哥哥無所不能，現(xiàn)在看來上天還是公平的，給了哥哥你聰明的腦袋和一帆風順的人生，結(jié)果遇到情坎。”

    “言曦?！彼蝗稽c全名。

    “??？”言曦順口一應，等待下文。

    只見言雋收回目光，伸手敲響兩聲陽臺上的歐式圓桌，“不會說話就別說?！?/br>
    “……哦！”昨晚讓我陪演的時候您可不是這態(tài)度！

    言曦敲了敲自己的小花瓶，花瓶“咚咚”響，聲音很清脆。她把耳朵貼近了聽，歪頭時掃到桌上擺著那條紅翡項鏈，言曦立即回頭，“哥哥，你昨晚干嘛不把項鏈送給司婳jiejie？”

    “她不會收。”

    至少現(xiàn)在不會。

    言雋十分篤定。

    從肢體接觸的距離再到心靈靠近的距離需要一個過程，他已經(jīng)逐漸讓司婳習慣他的存在，不急于一時。司婳心思細膩敏感，保留著她認為的 “安全距離”就是關鍵，如果此時送出昂貴的項鏈無異于打破兩人之間的平衡點，結(jié)果會適得其反。

    他已經(jīng)盡可能的放慢行動，一步步接近，只可惜每當兩人關系從行為和心靈逐漸靠攏，總會冒出什么不知名的原因?qū)⑺S持的好感瞬間打破。

    他能夠讓司婳對自己暢所欲言去尋覓開心事，可一旦觸及到她脆弱的內(nèi)心，情緒敏感的她就會立即伸出尖銳的爪子，表現(xiàn)排斥與抗拒。

    是他太過克制，還是真的無法讓司婳動情？

    從小到大幾乎沒有遇到過挫折的言雋第一次懷疑自己的能力，他的“完美”從遇到那個人開始，正在一點一滴的被打破。

    言雋翻開手機數(shù)次，兩人的聊天記錄停留在昨晚，他到酒店后報平安：【已到，晚安。】

    而司婳回復的是：【早點休息，好夢?！?/br>
    另一邊。

    為防再次撞見賀延霄，司婳已經(jīng)開始收拾東西，準備啟程回濱城。

    “婳婳，你打算在那邊待多久？”柯佳云今天休假，剛好陪她在家整理，時不時的就想往她行李箱里塞點零食。

    “看情況吧，反正學校停了美術課，我也該準備回老家一趟?！彼緥O把最后一件衣服折疊好放進行李箱中。

    “也對，馬上就過年了?！笨录言泣c了點頭，她知道司婳每年都會回老家陪父親過年，盡管他們父女倆平時幾乎不聯(lián)系……

    “不過你上次說的那個言老板，你們現(xiàn)在關系怎么樣？”

    “還好啊，他很有學識，比較談得來?！?/br>
    “談得來就抓緊唄。”最近柯佳云在工作室老聽員工抱怨家里人催婚，不知不覺間把那句話的語氣學得十成十。

    “ ??？”司婳一時間腦子沒轉(zhuǎn)過彎。

    “我是說，忘掉前任最好的辦法就是找到一個全方位秒殺他的下一任！”自打前兩天柯佳云忽悠司婳打開相冊曬雪山照片，在相冊中看見言雋……的臉，她就暗暗開始興奮。

    “這樣不好。”司婳幾乎是瞬間否認了柯佳云的建議，非常認真地道出內(nèi)心想法，“利用別人的感情去治療自己的傷口，這樣不好。”

    她對感情的專一或許在其他人眼里看起來有些死板，甚至無法理解她當初為什么苦苦堅持那么久？

    因為在她被蒙蔽的時間里，對方所呈現(xiàn)的“才貌”“潔身自好”都符合她對感情的評判標準，所以當她發(fā)現(xiàn)真心錯付的時候，會毫不猶豫的離開。

    相對的，她自己也不會去做欺騙別人感情的事。

    她想忘掉賀延霄，也絕對不會再回頭，可她必須承認自己短時間內(nèi)無法拋開過去，去接受一段新的戀情。

    這對另一個人來說不公平。

    柯佳云循循善誘， “感情的事本來就沒有絕對公平，你去談戀愛肯定是找個你喜歡的人談，你愿意跟對方接觸說明對那人有好感，感情是可以培養(yǎng)的嘛。”

    “做朋友挺好的?！彼緥O俯身去拉行李箱的拉鏈，背對著柯佳云就看不到對方的表情，“男女朋友會分手，朋友就沒有這個選項。”

    “誰說朋友不會分手的？那你跟以前認識的人交過不少朋友吧？現(xiàn)在記得的還剩幾個？朋友也是會分散的，只不過兩者之間感情深度不同罷了。”

    “噢……”司婳緩緩地張開嘴，余音拖得很長。

    “你別光噢，自己好好想想，別因為前任太渣就放棄新戀情。”柯佳云抱著沒塞完的零食開了封。

    “我沒有這么想?！彼緥O仍然蹲在地上，手指在行李箱的拉鏈上來回撥動，背對著好友。

    “反正你呢，總是習慣把自己藏得很深，有時候打開心扉看看身邊的人，說不定會發(fā)現(xiàn)不一樣的驚喜呢?！笨录言茠藟K薯片塞嘴里，在好友面前不顧形象，咬得脆響。

    “嗯……”司婳撥動密碼鎖，扶起行李箱，懶懶散散的應了一聲。

    柯佳云：“……”

    敷衍！就特么敷衍 ！

    但據(jù)她觀察司婳的表情反應，大概是把這些話都聽進去了，估計心里正憋著想呢……

    柯佳云抱著薯片袋偷樂。

    沒有忘不掉的舊愛，只有不夠好的新歡。

    -

    司婳的機票定在第二天上午，聽言曦在wx上說，他們也打算回景城，不過兩架飛機相隔時間較長，恐怕不會遇到。

    早晨走的時候，柯佳云親自把她送到機場，兩人依依惜別。

    再次踏上去往濱城的飛機，司婳的心情已經(jīng)截然不同，明明只是在外面待了三個月，卻有種回家的……歸屬感？

    大概是因為，住著大房子又找了份工作，才會產(chǎn)生如此強烈的羈絆吧。

    上次去濱城只為躲災，不曾料短短時間發(fā)生這么多變化，如果她設計的新品能夠再次突破就好了，現(xiàn)在卡在那兒不上不下的，心里總是懸著。

    登機后，司婳按照機票找到自己的座位，翻開前面的小桌板，將小包擱在上面。

    正要拿東西，旁邊座位的人已經(jīng)到來，司婳吸了吸鼻子，忽然覺得一抹似有若無的清香非常熟悉。

    她反射性的扭頭，難以置信的瞪大眼。

    第24章 曖昧

    “言雋？”當司婳看清旁邊座位的人, 頓時愣在那里。

    “好巧，又見面了?！毖噪h慢條斯理的拉開小桌板，言行隨和自然, 并沒有絲毫詫異。

    從司婳同意加言曦為好友那刻, 套出機票時間跟座位就是輕輕松松的事，一切都在預料之中。

    “你今天不是送小曦回景城嗎？”她分明記得言雋說要將言曦送回景城, 再回四季。

    “小曦已經(jīng)上飛機, 到景城那邊自會有人在機場接她?！毖噪h不急不緩的道出事情經(jīng)過，先送言曦離開，再到這邊候機，時間非常充裕。

    司婳跟著點頭，恰好雙手交疊擱在小桌板上, 認真的姿態(tài)看起來像聽課的學生。

    她的反應逗樂了旁邊的人, 言雋輕聲道：“現(xiàn)在你可以安心睡覺了?！?/br>
    “欸？你什么時候發(fā)現(xiàn)的？”居然連她獨自出行不睡覺的事都知道嗎？

    “不是你親口說的么？”

    “我？”司婳努力回想，腦子里沒有半點印象, 抬手輕拍腦袋, 神情懊惱，“我都想不起來了?！?/br>
    “沒關系，我記得就好?！毖噪h倏地笑了。

    那時一起去雪山, 途中聊得太多太多, 對方只是隨口一提，他卻牢牢記在心里。

    在飛機上語音的提示中, 乘客們紛紛系上安全帶，司婳安心靠著椅子閉眼，不一會兒，溫暖的毯子蓋在她身上。

    感覺到身上輕微的重量，面對窗戶側(cè)頭的司婳慢慢睜開眼, 無法再忽視那個人的存在。

    -

    離開四季不過幾天，司婳重新站在這里，有種恍然隔世的感覺。沒有前任糾葛，沒有繁華城市的紛擾，可以嘗試慢節(jié)奏的生活。

    元旦假期過去后，四季又逐漸恢復平常。兩人一前一后走進四季民宿大廳，乍一眼看過去，前臺沒人，等他們走近才知道問題出在哪兒。

    小娜最近換了新的愛好，沒事就跟姜鷺打打小游戲，兩個同齡人有話題，玩得很嗨。

    司婳跟言雋站在那兒沒出聲，姜鷺余光掃到什么，猛地抬頭，反射性的藏起手機。

    小娜被他這行為嚇了一跳，跟著抬頭一看，瞬間背起雙手，臉上露出標準職業(yè)假笑，“老板，司婳姐，中午好啊嘿嘿嘿……”

    這囧樣，簡直跟以前上學時發(fā)現(xiàn)班主任站在教室后門偷看一模一樣！

    司婳尷尬的舉起了手，“你們繼續(xù)?！?/br>
    她只是一個平平無奇的租客，沒想對他們做什么，只是看言雋停下，不由自主的跟著停在原地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