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羞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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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知道錯了就好?!鼻乩咸磺貙幹@一下都給弄懵了。 方氏也重重地舒了一口氣,可是看著秦寧之狼狽的模樣,心又緊緊揪在一起,一陣陣疼。 她的寧之多好啊,別人怎么就是看不到? 陳氏則是和秦老太太一樣錯愕。 她甚至不自覺去掐了下自己的大腿,來確定自己不是在做夢。 秦寧之給老太太認(rèn)錯了! 秦寧之給老太太認(rèn)錯了?! 見鬼了,一定是見鬼了! 這不僅是陳氏的想法,也是在場大多數(shù)人的想法,更是剛走進(jìn)屋子的秦玉之的想法。 大家都被秦寧之不合常理的舉動給嚇懵了。 屋子里是詭異的安靜。 這時候,突然傳來一聲弱弱的聲音,打破了屋子里這詭異的安靜。 “祖母,我也錯了,其實,其實是我先挑釁jiejie的……”軟糯稚嫩的孩童音。 是文哥兒。 眾人都驚詫地朝文哥兒望過去。 文哥兒卻盯著秦寧之跪著的單薄背影,咬著唇,鼓起勇氣道:“祖母,其實那天,是我先挑釁jiejie,罵jiejie是潑婦,jiejie才動手的。是我不對,祖母要責(zé)罰jiejie,也一并責(zé)罰我吧!” 說完,也跑上前跪了下來。 他小小年紀(jì)說出這番話,與秦寧之未醒來之前的那些辯駁截然不同,眾人都有些錯愕。 原來不是四姑娘主動惹事? 大家伙兒都沒料到,包括方氏。 “文哥兒……”秦寧之也沒料到文哥兒會主動認(rèn)錯,她方才的舉動本意在和祖母緩和關(guān)系。 文哥兒看了她一眼,有些別扭,只好轉(zhuǎn)頭去看秦老太太,“祖母?!?/br> 秦老太太被這接二連三的變故攪得頭疼,看著跪在那里的一雙姐弟,那可憐兮兮的模樣頗為扎眼,好像是她虐待了他們一般!忙揮了揮手道:“罷了罷了,知錯能改善莫大焉,你們兩個既然都能主動認(rèn)錯,那證明還有救。文哥兒回去罰抄一遍《三字經(jīng)》,四丫頭回去罰抄一遍《論語》,這事就這么算了?!?/br> 方氏大喜,這是最輕的處罰了! 陳氏的臉色卻晦暗不明。 這件事不在她的預(yù)料之中,應(yīng)該說從秦寧之醒來后,她的事突然都脫離了她的掌控。 呂大夫說四丫頭能準(zhǔn)確地開出自己要服用的藥方,她當(dāng)時信了呂大夫說的四丫頭的解釋,可現(xiàn)在想想……莫不是有什么隱情? 不可能?。≌f句粗話,四丫頭一抬屁股她就知道她要拉什么屎,比她親娘還要了解她! 這些年來,四丫頭不就是被她一步步引得往溝里帶的么? 現(xiàn)在應(yīng)該是四丫頭病重不起,方氏忙著照顧她無暇顧及元氏的那些破事,怎么會這樣? 陳氏想起方才方氏在老太太跟前替元氏說的那些話,完全超出了她的預(yù)想。 方氏一向是以恪守禮數(shù)的人,又格外重視秦寅與老爺、三弟的感情,生怕鬧出兄弟不睦的事兒影響了秦寅的仕途,因此對待她和元氏兩個妯娌都是小心翼翼的,唯恐得罪了誰。 因為這樣,元氏也樂意跟方氏交往,還自以為跟方氏成了朋友。 可只有她知道,方氏這種自小失去父母庇佑成長起來的人,哪里會真把誰當(dāng)朋友呢! 所以她料定方氏不會管元氏的死活,前幾日元氏去找方氏哭訴不就被打發(fā)回來了么?所以她等著方氏一起來給秦老太太請安,方氏在場,還能拉她做個擋箭牌,要老太太知道,不是只有她不愿意插手幫忙,到時候三房是死是活,可與大房無關(guān)! 她一切都設(shè)想的好好的,卻發(fā)現(xiàn)結(jié)果都不一樣了! 早知如此,她還不如直接跟老太太說,把人直接抬進(jìn)三房呢!反正老太太也不愛管三房的事兒,可方才老太太居然真聽了方氏的話說要查清楚,她這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所以,到底是哪里出了問題? 為什么跟她想的都不一樣了? “可四jiejie剛訛了二jiejie一塊翡翠,方才又問大伯母要什么血燕窩,這處罰未免也太輕了些。” 安靜無聲的屋子里突然傳來這么一聲嘀咕,就顯得格外刺耳。 眾人都循聲朝說話的人看過去。 是五姑娘,秦秀之。 秦秀之被看得害怕,下意識地往后縮了縮,感覺到身邊的秦玉之輕輕扶住了她,心又穩(wěn)了穩(wěn),鼓起勇氣道:“我又沒說錯,那翡翠平安扣就在文哥兒脖子上掛著呢!”說完,伸手一指。 眾人又都朝文哥兒脖子上看過去。 的確,水頭上好的翡翠,做成了平安扣,是老太太送給二姑娘十歲的生辰賀禮。 怎么到了小少爺脖子上,真是四姑娘訛的? 文哥兒下意識地捂住了自己的脖子,可惜,證據(jù)已經(jīng)被看到了。 “是,是二jiejie愿意送我的。”文哥兒干巴巴地解釋。 也就是四姑娘訛的嘍! 眾人下了結(jié)論。 “那血燕窩倒是我提出要送的。”陳氏覺得局勢好像又回來了,忙輕飄飄地添了這么一句。 也就是說二姑娘的翡翠的確是四姑娘訛的嘍! 眾人又下了結(jié)論。 難怪呢,難怪四姑娘方才那么爽快地認(rèn)錯,要被老太太知曉四姑娘訛大房的財物,不把四姑娘禁足半年是不會消氣的。 二房老爺那么能耐,你做女眷的還訛大房的財物,說得過去么?到時候二老爺也護(hù)不了四姑娘! 四姑娘真是心都長歪了! 眾人皆鄙夷地看了秦寧之一眼,又因懼怕四姑娘會惱羞成怒發(fā)飆打人,都站得離了遠(yuǎn)了些。 從前的秦寧之的確會這么做,她一旦受到了什么冤枉,解釋是不會解釋的,直接動手才是她的風(fēng)格,非要把冤枉她的人打得滿地找牙。 卻不知道這會讓自己更身陷囹圄,而不是什么清者自清。 方氏被氣得說不出話來,望著眾人不屑的眼神,她覺得自己的女兒好像被人脫光了隨意羞辱。 太過分了,太過分了! 這是欺負(fù)他們家寧之不會給自己解釋呢! “那是二姐兒愿意給的!” “我們寧之不是貪小便宜的人!我們二房什么沒有!寧之從小到大,什么玉沒見識過,有什么必要訛二姐兒的這塊玉?有什么必要!” 方氏都?xì)獾檬チ孙L(fēng)度,二姐兒賠了玉佩的事兒她知道,當(dāng)時青瑤都一五一十地稟告了,明明是二姐兒自己死要面子,怎么能怪她們寧之真受了這份禮? 就像方才在老太太屋外大嫂說的話一樣,你說了要送血燕窩,我們寧之受了就是有罪? 方氏這樣子真像是無法接受自己女兒犯錯的瘋狂母親。 真可憐。 秦玉之在心中憐憫道,然后才走上前,輕聲開口:“祖母,不關(guān)四meimei的事兒,的確是玉兒愿意給文哥兒的?!?/br> “二jiejie你就是太善良了!”秦秀之看不過去了,忙開口。 眾人皆點(diǎn)頭,二姑娘就是太善良了! “二jiejie你離她遠(yuǎn)一點(diǎn),萬一她動手打你怎么辦?”秦秀之又開口。 眾人又紛紛點(diǎn)了點(diǎn)頭,對,二姑娘快離四姑娘遠(yuǎn)一些,看四姑娘到現(xiàn)在都沒說一句辯解的話,是暴風(fēng)雨前的平靜啊! 秦玉之抿唇笑了笑,不說話了。 看著這些人你一言我一語的,秦老太太和秦寧之始終沒有開口說話。 秦老太太是想弄清楚到底怎么回事,免得隨意開口冤枉了人,就像四丫頭落水這件事一樣。 秦寧之未開口,是因為她覺得秦玉之和陳氏好像跳梁小丑。 真可笑。 可笑到她覺得沒必要花費(fèi)力氣去應(yīng)對。 她還要去查三嬸娘的事兒呢! 速戰(zhàn)速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