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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實話周居和看不起遞這種折子的人,連面都不敢露。 打開一看,折子上字體方方正正,沒有任何特色。 這也在意料之中,畢竟匿名,能明顯認出字跡就不是匿名了。 瑾瑜遞的折子寫明了前因后果,連帶當初寫給孫莊的信,還有孫莊秋闈和春闈的文章對比。 信是瑾瑜當初一次寫了兩份,送出去給孫莊的那份肯定已經(jīng)被銷毀,這個算是備份。 將字當做畫來畫,如此臨摹屢試不爽。 瑾瑜畫技出眾是明面上的,但他從未在旁人跟前臨摹過字體。 孫莊靠舞弊考上貢士,殿試時沒辦法作弊,進士排名就只能排到三甲同進士出身。 孫莊卻沒有被外放,而是留在了晉安做內(nèi)城官,雖然官職不高,只是七品小官,但這其中肯定少不了吏部尚書的功勞。 周居和看完匿名檢舉,立刻讓人去找孫莊當初找的槍手,而后帶上折子進了宮。 沒過多久,孫莊被革職查辦,華元帝親自督審,即刻開辦。 孫莊甚至來不及回家,直接從任上摘了烏紗,被帶到華元帝面前。 徐千章消息靈通,找到吏部尚書孫昭敬,恨鐵不成鋼,道:“你當真是貪心不足!你那兒子資質(zhì)如何你心知肚明,讓其頂個舉人的名頭足以,你卻非要讓他考上進士。” “如今正是多事之秋,就算要讓他考上進士,等大皇子繼位也不過幾年時間而已,為何這般沒有耐性?” 孫昭敬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當時春闈張榜我便覺得有些不對勁,專門看了他的文章,找他詢問,聽犬子的話,我以為是徐閣老或是大皇子的意思,就沒有多提?!?/br> 徐千章向來懂得收買人心,孫昭敬就兩個兒子,徐千章照顧孫莊,孫昭敬并未覺得有何不妥,心照不宣收下了這個人情。 但照現(xiàn)在的情形看來,徐千章對此事并不知情。 想著,孫昭敬臉色鐵青,既然徐千章不知情,也不可能是大皇子。 因為大皇子基本被徐千章架空了,大方向全是徐千章和皇后徐空思在主導(dǎo)。 如果不是自己人,那會是誰? 徐千章也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是他疏忽了,孫莊資質(zhì)愚鈍存在感極低,一般根本不會有人注意到,偏偏被人利用了。 孫莊被帶到凌霄殿面圣,心中忐忑不安,搞不清當下什么情況,只盼著他父親能快些趕來,解救他于水火。 華元帝打量下方的孫莊,五短身材,顯得有些木訥,看上去老老實實。 周居和請示過華元帝,道:“孫莊,你科舉涉嫌舞弊,速速將有關(guān)人等招來。” 孫莊一磕頭,口中喊冤拖延時間,“陛下,下官冤枉,科考當日有搜子搜身,專人核實身份,下官坦坦蕩蕩進入考場,何來作弊一說?” 周居和冷笑一聲,這看上去木訥的孫莊,居然會抖機靈。 “誰說你夾帶抄子作弊?”將檢舉附上的信抖開,遞到孫莊面前,“這封信你該認得吧?上面提前給你xiele考題?!?/br> 待看清信件,孫莊頓時面色大變,失聲道:“這不可能!” 徐千章等人趕到殿中,恰好聽到孫莊這話,還未了解前因后果便心道完了,孫莊此等反應(yīng)根本是不打自招。 第124章 辭官 徐千章與孫昭敬跪地行禮,華元帝淡淡看了一眼,下方年過六十的老師,依然眼露精光不見渾濁。 姿態(tài)一如既往謙卑,他卻仿佛看出了一絲隱藏的桀驁。 “平身吧?!?/br> “謝陛下?!?/br> 徐千章起身后,恭敬道:“陛下,大動干戈勞煩陛下親自出馬,不知所為何事?陛下龍體欠安,理應(yīng)靜養(yǎng)才是?!?/br> 華元帝半晌沒有說話,總覺得徐千章話里有話,是影射他都快要死了還多管閑事?或是暗藏威脅? 當心里埋下懷疑的種子,無論那人做什么都顯得別有用心。 最終沒有開口,只是抬手示意周居和,周居和便耐著性子大略一說。 “孫尚書,你的嫡長子孫莊,科舉一路作弊,最后還當上了朝廷命官。” 孫昭敬冷著臉,道:“此乃胡言亂語,官員貴胄的子嗣參加科舉都需避嫌,有關(guān)人等不允許監(jiān)考,何來一路作弊的說法?” “犬子確實資質(zhì)愚鈍,考了數(shù)十年才考得一個同進士出身,俗話說愚人千慮必有一得,準別人連中三元卻不準犬子稍有一得?還請陛下明查,還清白之人一個公道!” 徐千章苦口婆心道:“陛下,此事確實需要斟酌,孫尚書為官多年,品性優(yōu)良端正,所謂用人不疑,當初陛下不就是看中孫尚書這些品質(zhì)才委任他做吏部尚書?” 華元帝回想,當初他確實看中這些品質(zhì),但其中好像少不了徐千章的功勞。 徐千章總是在給有才之士說好話,聽上去很中肯也很有說服力。 周居和笑了笑,“孫尚書的人品如何暫且不論,就看孫莊秋闈時的答卷與春闈時的差別,時間相隔幾個月而已,差距卻如此明顯。” 孫昭敬道:“犬子不過是發(fā)揮不穩(wěn)定而已,周大人就敢來亂潑臟水?” 周居和將信件打開,道:“哦?說這么多有何用?不如讓事實說話?!?/br> 孫昭敬隨意掃過信件上的字體,笑道:“周大人莫不是腦子不大好使?當初的考題如今早已是人盡皆知,隨便是誰都可能寫這樣一封信,栽贓陷害還能再明顯嗎?” “是嗎?那孫大人何不問問自家兒子,方才見到這封信為什么會大驚失色?” 周居和說著,又從桌案上拿起一張文書,“忘了與二位大人說,我找到了當初孫莊找的槍手,他清晰的記得春闈前兩天接了一單活,做的題與此別無二致,這是槍手的口供與手印?!?/br> “若是需要,也可以傳他上堂當場指認。” 徐千章暗暗給孫昭敬使眼色,孫莊明顯是遭人算計了,欲加之罪何患無辭,肯定全身張嘴也說不清。 事到如今,只有棄車保帥,放棄孫莊,趕緊與此事撇開關(guān)系才是上策。 孫昭敬迅速應(yīng)對,對孫莊道:“不……莊兒!你太令為父失望了!怎能做這種事?你是如何提前得到考題的?為父命你實話實說,將從中謀利的人繩之以法!” 孫莊有些反應(yīng)不過來,“父親你在說什么?兒子沒有作弊!” 徐千章一雙眼銳利如鉤,看著孫莊道:“人證物證俱在,負隅頑抗沒有任何作用,不如速速合作,以求從輕發(fā)落?!?/br> 哪怕孫莊遲鈍,此時也明白了情勢,徐千章這是在讓他認罪,再讓他獨自攬下所有罪責(zé)。 當下泄氣癱在地上,如此一來,不僅他大半輩子好不容易謀得的官職就這么沒了,而且會影響后世子孫科舉。 “這考題,罪臣也不知從何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