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頁
聽說要東西,都沒用吩咐,李大柱他媳婦就麻溜接話道:“行,等會啊?!?/br> 沒過幾分鐘就有幾個嬸子把熱水袋跟毛巾熱水全送了過來。 葉桑把幾個灌了熱水的玻璃瓶,貼身放在李二柱他媳婦四周,又用毛巾給她擦了擦臉跟胳膊,擦干凈后才用銀針給她扎到xue位上,扎完過了會李二柱他媳婦就醒了。 “醒了?!比~桑起身讓出位置,李大柱他媳婦見妯娌醒了,激動地湊上來大聲問:“蘭子,能說話嗎?” 李二柱他媳婦剛醒人還有些迷糊,低聲嘟囔了幾句。 李大柱站的有點遠,沒聽清弟媳婦說的啥,他扯扯自己媳婦衣服,問道:“她嘟囔啥?” “嘟囔冷嘟囔餓?!眲偛爬畲笾眿D趴在弟媳婦跟前,費勁扒拉才勉強聽清,“還說讓二柱子快跑?!?/br> 這話說的大家心都有些沉甸甸。 又過了會,李二柱他媳婦才徹底清醒,醒了知道他們家遭遇后,都沒顧上腿,而是掙扎著喊:“招財,我招財呢。” 招財是李二柱的小兒子,夫妻倆生了十年,在生過七個閨女后,才生出來的唯一一個兒子。 不過她這幅虛弱又瘋狂的模樣,看的李大柱跟他媳婦有些心驚。 “找到了,早找到了。招財沒事,不過二柱子不放心,上午把他帶縣里醫(yī)院去了,說要讓醫(yī)生好好看看,現(xiàn)在主要是救你出來?!?/br> 李大柱他媳婦半哄半騙的說完,見妯娌沒過激反應(yīng)才把提在胸口那口氣松出去,現(xiàn)在她不擔(dān)心別的,就怕說錯話,再把人刺激瘋了。 知道小兒子沒事,李二柱他媳婦立馬安靜下來,她抬頭向四周看了看,見大家都圍著她站著,但她腿還被房梁壓著,納悶道:“不是要救我嗎?把房梁搬開啊。” 葉桑見她醒了后只問了小兒子,其余四個閨女一個沒問,感覺有些不舒服,不過只皺了皺眉也沒說什么。 鋸?fù)冗@種事葉桑雖然是大夫,但也是外人,不適合這個檔口說,還是家屬說比較合適。 李大柱跟他媳婦你看我,我看你,最后還是李大柱他媳婦蹲在妯娌跟前,抓著對方的手,掂量著說道:“蘭子,有個事得跟你說?!?/br> “啥事?” “你這根腿,大夫說保不住了,得鋸下來,不然命都保不住。” 李二柱他媳婦反應(yīng)了會才反應(yīng)過來她大嫂話里意思,立刻就道:“我不鋸,憑什么給我鋸,把房梁抬開我腿就能保住,我命也能保住,給我鋸?fù)冗€不如讓我死,到底是哪個大夫這么見不得我好,要給我把腿鋸掉。” 葉被點名的見不得對方好的大夫桑:“……” 她突然有點想念京市的軍總醫(yī)院,去那看病的雖說也有軍人家屬,但大部分都還是軍人,軍人以服從命令為天職,雖然當(dāng)兵的普遍傷口養(yǎng)一半就想出院,但在前期治療過程中,卻很少碰到眼前這種不拿命當(dāng)命并且死犟型病人。 之前葉桑已經(jīng)把其中的厲害關(guān)系跟大家都說過,周圍看熱鬧的見李二柱他媳婦死不松口,都輪番過來勸她,好話說盡還是沒把人說動。 最后不知誰喊了聲:“公社衛(wèi)生所的大夫來了?!辈糯蚱七@個僵局。 雖然葉桑已經(jīng)成了京市醫(yī)院的大夫,但可能她年紀太輕的原因,在個別人心里,她說的話還不如衛(wèi)生所的大夫說的管用。 自從一發(fā)現(xiàn)李二柱媳婦腿部組織壞死,葉桑就跟指揮救人的三爺爺說讓他派個驢車去公社衛(wèi)生所拉個有經(jīng)驗的大夫過來。 防的就是大家對她不信任。 來的大夫是個四十來歲的中年男人,來的路上他已經(jīng)從接他來的小伙子嘴里知道了個大概,到了以后,先給李二柱他媳婦做了個簡單檢查,完了才說:“腿已經(jīng)完全沒有知覺了,組織徹底壞死,鋸掉是最好的辦法,而且就算鋸掉也不一定能保住性命?!?/br> “不是,大夫我好好個人,怎么到你嘴里就跟要死了一樣,反正我不鋸?fù)?,你也別拿丟命嚇唬我,想鋸我腿等我死了再說吧。” 就算衛(wèi)生所大夫來了,李二柱他媳婦也沒撒口。 僵持五六分鐘后,葉桑又開口道:“還有個辦法?!?/br> 大家扭頭把目光集中在了她這。 “還有啥法?”李大柱他媳婦一臉熱切,現(xiàn)在第一要緊的事就是把妯娌先救出來,不然要是對方死這,往后老二家四個閨女免不了得她來cao心,老二媳婦要是能活著,就算是殘廢那也是有個人在這豎著,用不著事事都她來。 “喝淡鹽水,喝完尿上幾次,再把房梁挪開?!?/br> 其實應(yīng)該往靜脈注射生理鹽水,分解血液里的電解質(zhì),讓血液里的廢棄物隨著尿液排出體外的,但那樣太慢了。 結(jié)果葉桑剛說完,從公社過來的大夫就說:“不行,這個你不能保證她不會有性命危險,再說她已經(jīng)很虛弱了,如果再在外面待下去,很可能會凍死在這?!?/br> 現(xiàn)在的氣溫并不是說說而已。 “我不鋸?fù)?,我喝水,大嫂給我倒水來?!?/br> 經(jīng)過剛才大家的勸說,李二柱他媳婦隱約接受了自己的腿不鋸自己出來就會死這件事,但不到最后,能不鋸她是真的不想也不敢把腿鋸掉。 最開始葉桑說讓李二柱他媳婦鋸?fù)纫彩怯X得對方暈著,在這天寒地凍的外面恐怕?lián)尾幌氯?,但等對方醒了看她這幅誓死反抗不鋸?fù)鹊幕畋膩y跳的樣子后,覺得另一個法子也不是不行,至于旁邊那個大夫說的凍死在外面,也好對付,大不了熱水瓶里的熱水多換幾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