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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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倆人一路來的,相熟得很,也不知鬧了什么別扭,耍開小性子了!”身后,是戴母向戶帖官解釋的聲音。 疾步前行的戴龍城臉色更黑了。這下關(guān)系可綁結(jié)實(shí)了……幾何心里想笑,但卻怎么也笑不出來,戴龍城施加在她手腕上的力量突然讓她恐懼了!他不說話,只是一點(diǎn)一點(diǎn)加著鉗制的力道……他把所有的憤怒都轉(zhuǎn)移到了手上!她是否低估了錦衣衛(wèi)下黑手滅口的能力呢?他要是偷偷把她咔嚓了…… ——“四爺!四爺!”突然,身后遙遙傳來了小廝急切的驚呼聲。 戴龍城止步回頭,只見一小廝驚慌失措地快跑了過來。那小廝草草拜了眾人,便飛快躥到了戴龍城身邊,兩人耳語片刻后,戴龍城的神情就明顯變了——震驚?失望?慌亂?遺憾?好似還夾雜有一絲沮喪! “周大人黃大人多多包涵,朋友那邊出了大事,在下這廂要速速過去!”戴龍城匆匆向客人作別,竟也不顧得追究幾何什么了,轉(zhuǎn)身就跑了出去。 眾人可能都習(xí)慣于此了,繼續(xù)寒暄說笑,眉眼間連絲毫忐忑不悅的神情都沒有。見幾何怔怔回返,戴母笑著打趣了,“別緊張,你那四哥就是這個德性,不知哪劃拉些狐朋狗友,整天不著家。一副混世魔王樣兒,沒個正形。不管他,咱們只管樂和著,請貴客上席!” 一眾人按序落座,見佳肴美酒已備好,廳外還隱隱起了絲竹之聲。戴母一招手,自花廳兩側(cè)走上來十?dāng)?shù)位托盤丫鬟,在每席面前小心地放下了一盞瓷盅。 頭牌菜。 “這是登州的桃花蝦,是老二派人帶著冰塊運(yùn)來的呢。來,咱們嘗嘗鮮?!贝髂感Σ[瞇地做了介紹,丫鬟們上前,輕輕將每盅蓋子收走。 幾何頭一次聽到這樣美名的蝦,她探頭一望,見那些蝦的模樣從來未見過,只有食指大小,且紅的可愛,桃花之名?是時節(jié)之意,還是品貌之比呢?幾何固然垂涎,但不知如何開吃,還是耐心先瞧瞧旁人??墒?,有的人扒皮,有的人不扒皮,她糊涂了。 “這新鮮玩意兒扒皮可惜了,鮮味都在皮兒上,我聽仲玉說,登州那邊就這樣直接吃,”二奶奶楊裕環(huán)得意地開口講解示范開來。 席間眾人的話題,除了閑聊戴母的身體兒孫,就是朝中的大事,市井的奇聞。幾何插不上話,只是低頭吃蝦。她學(xué)著旁人直接用手指捏起了紅蝦,嗯,這桃花蝦確實(shí)味道滑嫩鮮美,完全不是她尋常吃到過的味道。 “聽說朝廷最近不消停,九千歲和東林黨明著干起來了?!睅妆葡露?,戴書煌開始說些禁忌的話了。 “是??!真不知該站到哪一邊去。哪一邊都不能得罪了?!笨磥砟切┕賳T也是戴家的熟人,言語間也不太顧忌。 “如今東林黨有勢力,大家都知道;但九千歲也不容小覷了,有奉圣夫人在后面撐腰,這些年經(jīng)營的越來越大,遠(yuǎn)非當(dāng)年了。真不知最后誰壓過了誰……”周大人嘆息。 “我怎么感覺九千歲勝算大呢?”戴書煌壓低了聲音,“皇上對奉圣夫人那可是言聽計(jì)從的!聽說連皇上要臨幸哪個妃子,都是奉圣夫人說的算。整個后宮,可是奉圣夫人的天下!” “還有皇后娘娘呢。”黃大人搖頭,“市井傳聞,總有夸大的成分?!?/br> “皇后?”周大人跟著搖頭,“皇后娘娘再利害,也要讓奉圣夫人三分。我可是聽說,今年春天皇后小產(chǎn),就是奉圣夫人和九千歲……” “這話可不能亂說!”黃大人趕緊悶了聲音,“小心東廠人來提你!” “就在我這兒說說,沒事?!贝鲿托χ矒衢_來,“我們本家有個窮親戚,把女兒送到宮里,正好伺候尚宮局的女官,那傳回來的消息還能有假?比從燕雀門買來的消息還準(zhǔn)呢,說這宮里的尚宮局不是聽命于皇后,而是那位奉圣夫人!皇后的用度尚宮局都敢扣,誰是內(nèi)廷正主,可想而知了!” “我怎么,突然想到了前頭那個萬貴妃?”周大人若有所思地插了話。 “萬貴妃那般是不可能了,”黃大人搖頭,“我倒是看,她朝著有實(shí)無名的太后位置去了……” 幾何邊聽邊吃蝦,很快就把眼前瓷盅里的吃完了。她稍一停頓,就見一白盞子被木香端到她面前。這盞子也是精瓷做的,配著金黃色的紋飾,內(nèi)里還有小花,漂亮的很。 她環(huán)顧四周,大家還在不緊不慢地吃著,她竟是不知不覺的,第一個吃完了! 壞了,沒有參照對象了。但也不能干干等著不動啊,幾何再望了那盞子一眼,心里隱隱有了揣測。 她聽說過漱口水。大戶人家吃飯時很講究的,都有漱口水的。這常識還是在傳奇中看的呢……估計(jì)這東西,就是傳說中的漱口水吧? “這是去味清腥的,”木香小聲遞來了話。 嗯,猜對了。幾何滿意地端起了那盞子,優(yōu)雅地呷了一小口,在腮幫子里咕嚕了一下,還沒等吐呢——突然,她的余光發(fā)覺到了異樣…… 很多人都不吃了,直直地盯著她看。 甚至連說話的什么周大人黃大人也瞅了過來,且目光復(fù)雜地盯著她手上的盞子。 “木香,這是怎么伺候的!”二奶奶驚呼了出來,“怎么能讓表小姐喝洗手水!你給我跪到外面去!” 幾何的臉騰得紅了!當(dāng)下什么也聽不到了,只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jìn)去! 回房后,幾何埋頭被中,感覺自己把一輩子的人都丟盡了。完了完了,這事兒要是傳到戴龍城耳中……他本就對她沒什么好感,這下更甚了! 木香進(jìn)來謝罪時,目光明顯回避了起來,“奴婢有罪!請小姐責(zé)罰!”撲通,就跪在了地上。 幾何強(qiáng)端起臉來,瞄了眼腳下痛哭流涕的木香,突然一念上頭。反正丟人已經(jīng)丟了,先辦正事要緊?!罢J(rèn)得叫走四爺那小廝嗎?” 木香一怔,趕緊使勁點(diǎn)頭。 “來,給你個將功補(bǔ)過的機(jī)會?!睅缀问疽馑蕉^來。 作者有話要說: 1、奉圣夫人:名客巴巴,又名客印月。明末保定定興(今屬河北)人,其夫名侯二。18歲時成為日后的明熹宗天啟皇帝朱由校的乳母。后詳解。 2、魏忠賢(1568年~1627年),原名李進(jìn)忠。中國明朝末期宦官。北直隸肅寧(今屬河北)人。出身于市井無賴,后為賭債所逼遂自閹入宮做太監(jiān),在宮中結(jié)交太zigong太監(jiān)王安,得其佑庇。后又結(jié)識皇長孫朱由校奶媽客氏,與之對食。對皇長孫,則極盡諂媚事,引誘其宴游,甚得其歡心。泰昌元年(公元1620年),朱由校即位,是為熹宗,國號天啟。魏升為司禮秉筆太監(jiān)。魏忠賢與皇帝乳母客氏沆瀣一氣、狼狽為jian,極受寵信,被封為“九千歲”,自己也在民間養(yǎng)了不少“義子”,如什么“五虎”、“五狗”、“十孩”、“四十孫”等。在其全盛時期,各地官吏阿諛奉承,紛紛為他設(shè)立生祠。1627年崇禎帝朱由檢登位以后,遭到彈劾,被流放鳳陽,在途中畏罪自殺。 3、“朝中的大人們,很多就叫彼得、約翰、保祿……”:明末士大夫階層很多信仰天主教的,徐光啟的教名就叫保祿。 4、桃花蝦:渤海灣海鮮小品,于桃花盛開時出產(chǎn),為時短促。皮薄rou厚,營養(yǎng)豐富,rou質(zhì)細(xì)嫩,味道鮮美…… 5、張皇后:名嫣,字祖娥,小名寶珠,明熹宗皇后。天啟元年四月冊為皇后,河南祥符人,其父張國紀(jì)以女貴封太康伯?;屎笈c奉圣夫人及魏忠賢素來交惡。明熹宗天啟三年,張皇后小產(chǎn),傳聞是奉圣夫人指使宮人按摩所致。此后張嫣一生未曾再生育。后因幫助信王登基,崇禎登基后,上尊號懿安皇后。 ☆、趁亂安身 木香曾是戴母身邊的大丫頭,自然在小廝間混的熟絡(luò)。不出一炷香的工夫,就把幾何關(guān)心的問題給問了回來。首先,戴龍城的朋友中沒有叫五爺?shù)?。其次,這次戴龍城離去的原因,乃是朝中突然發(fā)生了人事變動:一批官員因各種原因被罷免了,又提拔上了一批。 “有誰?”幾何覺得不太對勁,戴龍城這人的身份本就神秘,再者那么驚慌,一定是有要緊的人。要不尋常的宦海沉浮,事不關(guān)己,何必那么緊張? “小姐,都在這兒。這是柱子他們從燕雀門買來的消息,絕對可靠?!蹦鞠惬I(xiàn)寶般地掏出了一張紙。 “燕雀門?”幾何不是第一次聽到這個名字了。 “京城里的萬事通,只要你有銀子,想買什么消息都行,經(jīng)商的人家沒有不知道它的?!蹦鞠愎Ь创鸬馈?/br> 幾何的目光快速掠過紙張,突然,敏感地捕捉到了一個人名。 ——劉僑。 幾何仔細(xì)地重讀了那句話:“劉僑獲罪,許顯純代為錦衣衛(wèi)北鎮(zhèn)撫司提督?!眲S?北鎮(zhèn)撫司提督?對!正是那個領(lǐng)隊(duì)去紫帽山抓她的錦衣衛(wèi)大頭目!他獲罪了!太好了!幾何一陣興奮?!八臓斁蜑榱诉@個?”戴龍城當(dāng)初不就是跟著劉僑去的晉江抓她嗎? “柱子是四爺身邊人,形影不離的,小姐您就放心吧。”木香趕忙解釋道,“我說是替我家哥哥要的,我哥哥是賣棺材的,不會讓人起疑的。柱子說,這次被罷官獲罪的全是東林黨人,上臺的都是閹黨的人,九千歲出手了,太可怕了!” 幾何默默頷首,九千九百歲,魏監(jiān)魏忠賢。她又一次聽到了這個響當(dāng)當(dāng)?shù)拿郑@名字現(xiàn)在已經(jīng)穩(wěn)穩(wěn)地和傳奇的東林黨人并肩而立,還成立了一個甚有規(guī)模的黨派?她突然想到了那本《天下水陸路程》,如今閹黨得勢,它的價(jià)碼會更高,或?qū)λ龑つ镏犯谩班??四爺回來了?”她這才反應(yīng)過來。 “是啊,”木香不知幾何和戴龍城間的恩怨,很自然地一指,“從外頭回來,就一直在老太太那兒?!?/br> “咣咣!”突然,門被轟轟地敲響了! “鄭幾何!”一個熟悉的、毫不客氣的男聲緊跟著出現(xiàn)了! 幾何心頭一哆嗦,這說曹cao,曹cao竟就到了!大白日的,他怎么就敢明目張膽地找上門來了! “這誰?。俊蹦鞠阍尞悩O了,“怎么聽著和四爺?shù)穆晝核频哪兀俊彼呑哌呧止局?,開門去。 “鄭幾何!”戴龍城就勢一推門,將木香閃了個踉蹌?!澳憬o我滾出來!”他立在門口,悶聲斷喝。 幾何尋思半天,覺得自己好像越來越安全了?!澳鞠惆?,你出去,到外面看著人點(diǎn)。四哥有些話要跟我單獨(dú)說說?!狈凑阋矝]用,她索性堂堂正正地接招了。 戴龍城陰著臉,看著木香曖昧地、點(diǎn)頭哈腰地繞過他,帶門,離開……“你好大的膽子,跑到我家來,想干什么!”他的聲音很低,目光中滿是警惕和敵意。 “我一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我能做什么?”幾何無辜地?cái)偸?,“我早就跟你說過,我要進(jìn)京尋娘。只是真沒想到,尼古拉一官的朋友,竟就是你的嫡親大哥……嘿嘿,真有緣啊,尼古拉就是那個鄭一官呢!” 戴龍城一怔,頓時明白了事情的來由。“你、你也太陰險(xiǎn)了!”他的眼睛都要噴火了,“明知自己是朝廷要捉拿的欽犯,還戴著面紗跟我來了京城!你、你……你一路上竟……你個歹毒的女人!騙子!其心可誅!” “四哥……”幾何賠笑。 “誰是你四哥!”戴龍城怒目。 “四爺……”幾何睫毛一垂,悲哀地低下了頭,“我沒有其他路可以走啊,我沒想害人啊……” “你裝可憐也沒用!”戴龍城將臉一板,“我這次一定要拿你走!看你再怎么溜掉!” “為什么?”幾何苦臉輕呼,“除了提前進(jìn)山你們仨人,沒人認(rèn)識我的!我現(xiàn)在戶帖都改好了,只要你不聲張,誰知道那欽犯從火場中逃出了呢?那倆人你告訴我是誰,我日后不見就是了!上天尚有好生之德,我又不是你的殺父仇人,你一不見光的錦衣衛(wèi),干嘛偏要逼我上絕路呢?” “干嘛?”戴龍城冷笑,“你知道嗎?我本有一個絕好的機(jī)會,但因?yàn)闆]抓到你,給廢掉了?!?/br> “升官?發(fā)財(cái)?”幾何不屑,“無非二者吧?!?/br> 戴龍城微怔,隨后不屑揚(yáng)眉,“男人立世,追求聞達(dá)天經(jīng)地義,我就算有這想法,有何不妥?” “哼,你還不如直說——”幾何撇嘴,“用我項(xiàng)上的人頭,去替你討女人的歡心!” “你說什么!”戴龍城被噎住了?!笆裁磥y七八糟的!什么替我討女人的歡心!胡說八道!” “不是嗎?”幾何一見奏效,趕緊叉腰繼續(xù)胡攪蠻纏下去,“聽說那什么小姐嫌你是個有銅臭味的商人,哦——怪不得你提前搶功上山來捉我,”她夸張地拍著腦門,“若是你立了功,就可以當(dāng)官、就可以去人家府上求娶了!嘖嘖,虧得你也是頂天立地一爺們,竟想著用一個無辜女孩的性命,去獻(xiàn)媚追求女人!” “你——”戴龍城的臉已然成了豬肝色?!澳悖惚揪褪菤J犯!我捉你天經(jīng)地義!”他終于清醒了,自己給繞了回來?!案易撸×糁獾奖辨?zhèn)撫司再鼓噪吧!”他決定不跟她口舌了,直接動手,拖走就是! “四哥,你可想好了?”幾何也不反抗,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態(tài)度,“若是下了詔獄,不用錦衣衛(wèi)動刑,我馬上就招供!我喜歡你,你也看上了我,咱們倆一見鐘情,于是,紫帽山那天夜里你想帶我私奔,所以我們施苦rou計(jì)偽造了爆炸火場,然后,再一路進(jìn)京,你還讓大哥和高堂為我偽造了身份……” “你——”戴龍城煞白了臉,原先漲滿的血色一瞬皆失,“你你你別以為錦衣衛(wèi)能信你的胡言亂語!” “我明白,官官相護(hù)嘛。這以前可能不會信,但現(xiàn)在……好像不一樣了吧?”幾何jian笑著,把頭湊近了過去,“我聽說啊,那個劉僑獲罪下了詔獄,他是你的靠山吧?要不你上次也不敢貿(mào)然上山搶功啊,這失敗了還沒被砍頭挨板子,一定是上面有人啊……” “你少扯那些跟你無關(guān)的事!”戴龍城怒喝。 “誰說無關(guān),這事兒跟我關(guān)系大著呢!”幾何得意地?fù)P了揚(yáng)眉毛,“如今北鎮(zhèn)撫司新官上任,好像那派系還不太一樣哦。你作為舊官的親信,我去那么一說……你不會真想引火燒身,尋自己的不痛快吧!” “你這女人!紅口白牙地曲解是非顛倒黑白,也不怕遭報(bào)應(yīng)!”戴龍城的眼睛都能噴出火來了。 “我沒顛倒黑白啊,我是真的喜歡你。”幾何故做憨厚地笑了,“怕什么報(bào)應(yīng)???就是有些難為情罷了。咳,臉皮一厚,也就說出口了?!?/br> “你……當(dāng)初,真該一刀砍了你!”戴龍城的牙槽都快咬斷了。 “四哥,可別,冤家宜解不宜結(jié)!”幾何見好就收,趕緊笑瞇瞇地挨到了他身邊,“留下我,對你自然是大大有好處的。你穩(wěn)賺不賠的!” “有什么好處?”戴龍城橫眉冷對,幾乎是從牙縫中擠出這幾個字。 “你不就想著升官發(fā)財(cái)嗎?”幾何很不以為然地說,“那機(jī)會我還你。我手頭就有一個好東西,可以讓朝廷升你的官,好讓你能配得上那個什么五小姐……” “你……”戴龍城的臉又暈紅了。 “不過,你真的喜歡那個五小姐嗎?”幾何突然覺得,這事更重要。 “是又怎樣?”戴龍城板起臉,“窈窕淑女,君子好逑?!?/br> 幾何心下一塌,剎那間冰涼冰涼的……這話聽外人說是一回事,聽當(dāng)事人自己說出來,是另外一種打擊了。可目前局勢已是騎虎難下,她心中縱然有萬般不甘,也不得不繼續(xù)說了下去?!拔艺f過,我只想尋我的娘親。我敬你是個君子,所以,只要你答應(yīng)放我一條活路,我馬上就把那東西給你?!?/br> 戴龍城蹙眉,眼睛慢慢瞇了起來?!澳俏业孟瓤纯矗菛|西是個什么玩意。既然是做生意,就得先驗(yàn)貨?!彼p手叉胸,冷冷靜候當(dāng)場。 幾何松了口氣,回身慢慢從床邊拿出那本《天下水陸路程》,“不知你當(dāng)時出閩走的大關(guān)還是小關(guān)?我出小關(guān)時遇了泥石流,恰好聽說了一件事?!?/br> “東廠名冊?”戴龍城果然見書變色。 “你知道?。俊睅缀稳玑屩刎?fù)地笑了,“那省我口舌解釋了?!彼缘玫?fù)u晃著那本書,“不過,我還有個條件……” 話音未落,這書就被戴龍城搶到了手中。他飛快地翻閱書頁,卻突然停在了當(dāng)場?!斑@怎么缺了一半?!”很明顯的,他發(fā)現(xiàn)了異樣。這書關(guān)鍵處被人撕去了一頁! “若是都給了你,你心眼一黑,把我滅口了咋辦?”幾何心安理得地聳肩,“你總得給我個承諾,我安心了,就給你?!?/br> “快說!”戴龍城板臉,不想跟她廢話。 “我要經(jīng)常出去尋我娘。”幾何狡黠地眨著眼睛,“你至少每月帶我出去幾次!” “不行!”戴龍城一口回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