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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娼門女侯在線閱讀 - 第155節(jié)

第155節(jié)

    赫連笑趕緊道:“父親,大哥派人回來說,這只鴿子是從越西傳過來的。這只鴿子在大叫的時候,聲音忽近忽遠,低沉婉轉(zhuǎn),恍若天空妙樂,使人心曠神怡,只是日夜要喝泡燕窩的水,聲音才會更加動聽。”

    慶王連連點頭,俗語說什么人玩什么鳥,就是在這鴿子品級的高低上看出來的。長子送來的這兩籠鳥實在高貴,讓人喜歡??赐炅锁澴?,慶王的臉色便也自在了許多。他看著自己的女兒,面上浮起了一絲笑影道:“我知道,你和你大哥都是孝順的,跟那個小畜生不一樣。你放心,我不會把你們混為一談的?!?/br>
    赫連笑聽了慶王這些話,面上露出一絲哀婉,聲音輕顫:“不論如何,我是慶王府的一分子,父親所做的全部決定,女兒都要無條件的依從。心中雖有委屈,卻斷不敢埋怨父親,畢竟這一切都是姨娘的過錯。若非是她,父親也不必如此為難。女兒心頭愧疚之余,只恨不能替父親分憂,又怎會心存怨懟?!?/br>
    慶王十分欣慰,赫連笑修長若蔥尖的手指端起茶盞親自送到他面前,心中暗自冷笑不已:江小樓,為了送你歸西,我可是費了好大功夫!

    ------題外話------

    編輯:害得我白激動了,以為又有人歸西了

    小秦:⊙▂⊙

    編輯:國慶節(jié)不許偷懶,不然你的門前會掛滿了渣妹!

    小秦:…

    昨天晚上十點多才到家,趕到y(tǒng)y的時候大家已經(jīng)散了,點了頻道進去,說我木有權(quán)限,仰天長嘆…好悲桑…

    第127章 一鳴驚人

    慶王想起順姨娘,一陣長吁短嘆。

    赫連笑像是不經(jīng)意地道:“這些傷心的事,父親就不必提了,女兒也準(zhǔn)備了一些小吃,要送來給父親品嘗?!闭f完,她便將身邊婢女手中的食盒接了過來,輕輕打開,如意糕、百合蓮子、棗泥糕等一碟碟擺放著,皆是精致的小吃。

    慶王仔細(xì)一瞧,其他倒也常見,唯有一道葡萄干配鮮胡桃,是把無核的葡萄干放進了胡桃里,再澆上現(xiàn)磨的葡萄汁,聞起來香氣撲鼻。

    赫連笑顯得格外溫順體貼:“我先用蜜把葡萄浸了,再把鮮胡桃砸開,把里頭帶色的一層嫩皮剝掉,這才放入葡萄并且澆上汁,味道很好,父親嘗嘗吧?!?/br>
    慶王略略點頭,面上不禁浮起笑意:“你果真有心了?!?/br>
    赫連笑眼眸笑盈盈的:“這都是女兒應(yīng)盡的孝道?!?/br>
    其實赫連笑聰明伶俐,嘴甜手巧,慶王素來很喜歡她。再加上她做事八面玲瓏,很會見廟燒香,對待所有人都是一副體恤親和的模樣,格外博人好感。但近來翩翩經(jīng)常在慶王面前說丹鳳郡主的不是,久而久之,慶王便也疏遠了她。今日里見她如此溫和熨貼,想到自己到底虧欠于她的母親,心中就浮起了一絲懷念,語氣也和軟了許多:“你放心,你如此聽話懂事,父親不會虧待你的。三殿下的事,父親會替你另想辦法,縱然這門婚事不成,也不會叫你枯老家中?!?/br>
    說到枯老家中四個字,赫連笑的面皮抖動了一下。她突然想起了慶王當(dāng)年有一個小meimei,說起來算是她的姑母。論身份、論地位,那都是金枝玉葉。據(jù)說當(dāng)年老太后也特別喜歡她,封她為榮敏郡主,這可是郡主里最高的品級了?;始宜貋碛兄富榈牧?xí)慣,老太后愛管閑事,就把這位榮敏郡主指婚給了寧王府的南史郡王。郎才女貌,門當(dāng)戶對,可惜好景不長,還未等到郡主風(fēng)光大嫁,那位郡王就染病死了。榮敏郡主算是望門守寡,又無兒無女。老太后十分可憐她,經(jīng)常接她入宮去住,免去她孤寂。

    這位榮敏郡主,赫連笑是見過的,高高的個兒,細(xì)瘦的身材,雖然長相不算頂尖,卻也是文質(zhì)秀美,氣質(zhì)端嫻。因為是望門寡,所以她從來不穿華麗的衣裳,總是素著一張臉,更顯得端莊。只可惜這姑母本來就婚事不順,心頭添堵。后不知哪個好事的文人又諷刺了她幾句,還將那打油詩寫在了慶王府的后門上,說她若果真忠誠未婚夫婿,就該早日追隨地下,一石激起千層浪,榮敏當(dāng)即氣得病了。日日夜夜躲在自己房中,只是抱著枕被痛哭,不管別人如何勸說,至死也不肯出門。慶王當(dāng)時憐惜meimei,便百般勸解,還著人輪流看顧。誰知她卻是再也無顏見人,閉門不出。一個人終日不見天日,再加上滿腔憂憤,很快便死了。死的時候,那一雙臉干枯枯的,眼睛似乎要從眶里脫出來,形容極為可怖。赫連笑一想起來就渾身發(fā)抖,民間女子再嫁好辦些,越是身份高貴越是受人詬病。受盡寵愛的姑母失去未婚夫尚且要被逼死,自己被人拋棄,誰還肯來求婚,若要嫁去千里之外,她還不如立刻死了!

    別看慶王如今說得天花亂墜,什么再擇良婿,除了三皇子,又有誰配得上她。她是要做皇家兒媳的人,斷不可以被江小樓坑害了。思及此,赫連笑面上的笑意更深,“父親說的是,女兒不會再將這些煩擾的事放在心頭,定會和家中眾人好好相處。”

    慶王這才越發(fā)滿意地點頭,卻又聽見赫連笑道:“今日父親親手種下的臘梅開得如火如荼,女兒陪著父親到花園里走一走吧。”

    聽她這樣說,慶王到底不忍心拂她的意思。他意圖好好開解赫連笑,便刻意引著些高興的話題去說,赫連笑也是百般討好,沒有露出半點心緒來。兩人邊走邊說,氣氛倒也融洽。不多時,慶王突然瞧見有一個人影趴在對面不遠處的小池邊,他皺了皺眉頭道:“那是”

    赫連笑一眼瞥過去,只是淡淡一笑:“父親,那是世子?!?/br>
    慶王點點頭,目光變得深沉了三分,卻是難掩眼底厭惡之色:“都多大年紀(jì)了,怎么還像個小孩子?”他這樣說著,神情愈發(fā)冰冷。

    赫連笑將對方的表情都看在眼中,面上卻是不動聲色:“父親不必著急,許是世子年紀(jì)還小,再過兩年他也就懂事了?!?/br>
    “再過兩年,我都多大歲數(shù)了!如果你大哥不是庶出,就可以名正言順成為世子,何勞我如此cao心!”慶王不自覺地感慨道,可是他沒有想到,正是這無意識的話,讓當(dāng)初的順姨娘和兩個庶出的兒子都信以為真。這許多年來明爭暗斗、互相傾軋,真正的關(guān)鍵還是慶王沒能擺正自己的心態(tài),如果他一早就定了世子的位置,再不肯換人,哪里來那么多魑魅魍魎?

    赫連笑心頭俺恨,語氣卻是極為驚訝:“父親,那不是江小樓嗎?”

    慶王順著她的目光望去,果真見到江小樓正含笑坐在涼亭里,身邊伴著一個小婢。慶王眉頭不由蹙起,不陰不陽地道:“明月郡主和世子走得很近嘛?!?/br>
    赫連笑恍若未曾意識到對方心頭升起的反感,語氣從始至終淡淡的:“明月郡主素來關(guān)懷世子,每天總有一個時辰陪著世子玩耍說笑,所以他們之間的感情…倒比世子和我這個親jiejie要好得多?!?/br>
    聽赫連笑這樣說,慶王并未特別注意。江小樓是慶王妃的義女,名義上也是世子的jiejie,他們二人如此親近,未必不是王妃的授意。思及此,他抬眼望了一眼天色,轉(zhuǎn)頭道:“時候不早了,你早些回去吧。你的事父親會放在心上,不必過分擔(dān)心?!?/br>
    赫連笑只是靜靜地應(yīng)了一聲:“是?!彪S后,她矗立原地,目送著慶王離去。

    一陣寒風(fēng)吹過,她靜靜盯著江小樓,眼神帶著一抹心滿意足的幽冷,唇畔的笑意慢慢綻開,旋即轉(zhuǎn)身離去。

    江小樓很喜歡慶王世子,因為這是一個簡單而且可愛的少年,跟他在一起,似乎不容易有煩惱。而赫連岳也很親近她,在最初的抵觸與畏懼之后,他漸漸發(fā)現(xiàn)江小樓是發(fā)自真心的關(guān)懷,一直想方設(shè)法拉近他和慶王妃的距離,甚至不惜親手教他。知道他喜歡作畫,便送來最好的筆墨紙硯;知道他喜歡動物,還特地送了他一條小狗。他在狗脖子掛上一串小金鈴,奔跑起來叮叮作響,越發(fā)顯得歡快。他隱約覺得,她并不像其他人那樣批判自己玩物喪志、沒有出息。恰恰相反,她懂得寓教于樂,與自己交談。府上所有人,包括他的親生母親,無一不是用異樣的眼神看著他,仿佛他是什么妖怪似的,唯獨江小樓格外不同。

    此時,江小樓正看著赫連岳玩耍,旁邊的小蝶卻提醒道:“小姐,剛才奴婢瞧見”

    “瞧見什么?”

    “奴婢瞧見慶王和丹鳳郡主就站在那邊的走廊下,不知道說了些什么,神情有些怪怪的?!?/br>
    江小樓不以為意地一笑:“看來赫連笑已經(jīng)想好該如何對付我了?!?/br>
    小蝶隱約覺得赫連笑的眼神看起來很不對勁兒,心頭有些不安:“小姐,您還是小心一些,丹鳳郡主恨毒了你呀!”

    江小樓抬起眸子,目光所及之處,赫連笑已經(jīng)翩然離去。她漠然地望著那道纖瘦背影消失在重重疊疊的走廊深處,心中已經(jīng)有了明悟。赫連笑被人奪了婚事,自然心頭不憤,把所有的帳都算在自己的頭上??伤膊缓煤孟胂耄魺o順姨娘和安華郡王的胡作非為,事情何至于此。

    看到江小樓神色復(fù)雜,小蝶便開口道:“小姐,要不要奴婢派人盯著他們?”

    江小樓輕輕搖頭,卻是換了另一副口吻:“最近姜夫人那里怎么樣了?”

    小蝶想了想,壓低了聲音道:“姜夫人最近因為懷孕,倒是不常在王爺跟前伺候,王爺也沒有新寵,每日里只是陪著姜夫人,很是寵愛她的模樣。”

    江小樓流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此時赫連岳剛巧從遠處跑過來,舉著手中毛茸茸的小狗,向著江小樓道:“你看!”

    江小樓看他滿臉泥水,眼睛卻亮晶晶的,身上的袍子又卷又皺,不由嗤笑道:“世子爺若再如此頑皮,只怕王妃瞧見了,又要責(zé)備你了?!?/br>
    赫連岳憨憨地笑了起來,秀麗的樣貌和瘦小的身軀讓他看起來更像是個無知稚子。江小樓看著他,心里深深地嘆了一口氣,這樣的單純無邪在慶王府能夠保存至今,只是因為世子沒有妨礙,那些人篤定他們終究可以得到世子之位,犯不著謀害一個傻子??墒侨缃窨磥恚樾吾пЭ晌?,就怕他們狗急跳墻要對世子下手。她心頭很清楚這一點,所以最近才會時常和赫連岳在一起,觀察他身邊的人和事,生怕有人對赫連岳打什么歪主意。原本她預(yù)備讓楚漢盯著,但楚漢只是擔(dān)心她的安全,堅持不肯去別處守候,她只好吩咐赫連岳身邊人多加注意。

    從花園回來,慶王來到姜翩翩處,剛剛走進臥室,只覺一股幽香直入肺腑,待仔細(xì)聞時,卻又隱隱約約、若有似無。姜翩翩正坐在暗前,低頭玩著一塊黑墨。慶王走到她身邊,她聽見腳步聲,抬起頭來笑道:“王爺,這塊墨可真好,光潔溫潤,異香撲鼻?!闭f話間,她笑臉盈盈,鳳目閃閃,滿含喜悅。

    姜翩翩懷孕后比往日里豐腴了些許,此刻她身穿鵝黃色的長裙,發(fā)髻上只是插著一只金簪,潤澤的眉目在燭火下發(fā)出淡淡的光彩。慶王的笑容變得更深,神情也更溫和:“知道你喜歡這些,特意送來給你把玩。但你如今身子重,沒事就別擺弄筆墨了,小心身體?!?/br>
    “是?!濒骠鏉M面溫柔地站起身,吩咐彩霞道,“換今年剛上的云片茶來?!?/br>
    慶王一直陪著姜翩翩,直到夜已經(jīng)漸漸深了,翩翩正預(yù)備吩咐彩霞鋪好床鋪,慶王卻揮手止住了:“不必,我還得回書房去?!?/br>
    翩翩連忙問道:“王爺,今日不在此處安歇嗎?”

    慶王疲憊地揉了揉眉心道:“陛下著我處理一件事情,待會兒還得趕回書房去,怕是回來的時候最少也有二更天了,你身子不便,不必起來伺候,我就在書房將就一夜吧?!?/br>
    聽?wèi)c王如此說,翩翩微笑著道:“我應(yīng)當(dāng)照顧好王爺?shù)娘嬍称鹁?,偏如今身子笨重不便,彩霞,你提了燈籠為王爺照明?!?/br>
    慶王身邊哪里會沒有照明的人,只這是姜翩翩的溫柔周到,他心里越發(fā)熨帖,面上帶著微笑道:“還是翩翩心疼本王?!闭f著,他便披上大髦走了出去。

    姜翩翩回頭低聲道:“替我瞧瞧那書房是不是干凈。”

    彩霞低眉順眼地應(yīng)了一聲:“是?!?/br>
    姜翩翩出身低微,全部憑仗都在慶王身上,生怕有人在她疏忽的時候分了寵愛,千方百計地盯著慶王,之所以讓彩霞代替自己送慶王去書房,便是多一個眼線,慶王未必不知這個,卻為了安她的心故作不明。

    深夜,到處都是靜悄悄的,唯獨草叢里窸窸窣窣的昆蟲鳴叫著,越發(fā)顯得空寂。慶王一路穿過花園,只聞到一股梅花的清香直撲人面,濃郁的味道讓人不由自主精神一振。他心情大好,一路穿過花園的鵝卵石小徑朝書房的方向而去。彩霞盡心盡責(zé)地提著燈籠走在左側(cè)前方,有意無意地引著慶王。慶王忽然聽到假山后有什么聲音,他駐足凝神,側(cè)耳傾聽。彩霞剛要開口詢問,卻被慶王揮手止住。他的臉色越發(fā)陰沉,挪動腳步,輕輕從假山后望了過去,只見一對青年男女摟抱在一起。剛開始以為是護衛(wèi)與婢女有私情,一時惱怒到了極致,厲聲喝道:“你們這是在干什么?”

    彩霞許是被慶王這一吼驚住,手中燈籠一下子落在地上,火焰騰起不過瞬間,立刻被寒風(fēng)吹滅了。那對鴛鴦立刻就被驚動,慌不擇路,直沖出去。

    慶王一跺腳,怒聲道:“快,快叫人抓住他們!”

    月光被烏云遮住,到處黑漆漆的一片,匆匆聞訊趕來的護衛(wèi)們搜索良久,卻只在草叢里找到一枚玉佩,上來交給慶王。慶王吩咐人重新燃起燭火,仔細(xì)盯著那玉佩看了一會兒,面色不由微變。不待別人言語,他已經(jīng)將玉佩收進袖攏之中,揚聲道:“管家,王府里斷容不下這等齷齪的事,你定要嚴(yán)查,把這兩人搜出來!”

    管家連忙應(yīng)了一聲是,原本想求王爺把證物交給他查辦,卻見慶王已經(jīng)急匆匆地離去了。

    剛剛進了書房,慶王猛然回頭盯著彩霞道:“剛才你可瞧見那兩人的臉了么?”

    “奴婢,奴婢…什么都沒瞧見?!辈氏妓剖俏窇只炭?,伏在地上瑟瑟發(fā)抖。

    沒看見會驚得連燈籠都落在地上,沒看見自己問起的時候會如此恐懼?慶王惱怒起來,一腳踢在她的心窩,厲聲道:“說,老實說!”

    彩霞受了心窩一腳,登時疼得面色發(fā)白,額頭上豆大的汗珠滾落下來,終于鼓起勇氣道:“王爺息怒!剛才奴婢瞧見…瞧見了明月…啊不,奴婢真的什么也沒瞧見…王爺息怒啊,奴婢實在不敢亂說,求王爺饒了奴婢一條性命!”

    慶王聽到明月二字,瞬間倒抽一口冷氣,臉色越來越難看,瞇起一雙眼睛盯著彩霞,顯然是動了殺機。

    彩霞打了個寒噤,連連叩頭,聲音極是惶恐:“王爺,這天色已經(jīng)黑了,許是哪個不長眼的護衛(wèi)和丫頭廝混,求王爺切莫惱怒,小心傷了身體!”

    慶王望著彩霞,這丫頭杏眼桃腮,身段窈窕,往日里姜翩翩不舒坦的時候,房里便是由她來伺候的,倒也是知情識趣,小心謹(jǐn)慎的人。他慢慢地嘆了一口氣,道:“是啊,到底是哪個不長眼的護衛(wèi),我一定會查出來,將他碎尸萬段!滾!”

    彩霞連滾帶爬地出了書房,待脫離了慶王雷霆震怒的陰云,她突然止住了步子,扭頭望著書房,只見慶王的影子映在窗格之上,不停地踱著步子,顯然是暴怒到了極致。她暗暗出了一口長氣,唇畔終于慢慢揚起一絲冷笑。

    慶王徹夜未眠,終于熬過了漫長的夜晚。遮蔽月亮的烏云已經(jīng)徹底散去,又是一個陽光燦爛的冬日。燦爛的陽光落在慶王的臉上,卻蒙上了一層淡淡的陰霾。赫連笑剛剛進了書房,只發(fā)現(xiàn)對方坐在椅子上長噓短嘆,臉上陰云密布。

    赫連笑不由微微瞇起雙眸,滿意地勾起唇畔,須臾之間卻又換了一副關(guān)切的面孔:“父親,怎么愁容滿面?”

    慶王聲音里難得帶著尖刻:“我怎么高興得起來?!”他說到這里,一時自察失言,登時住了口。良久才平靜了語氣,問道:“今日有什么事?”

    “女兒只是親自煲了湯給父親送來,既然您心情不好,女兒萬不敢打擾,先行告退便是?!焙者B笑似是有些手足無措,好容易才柔聲說道,一派孝順賢良的模樣。

    慶王一腔怒氣從昨夜一直憋在心頭,卻因為事情難堪,實在難以出口。左思右想,他才試探性地問道:“明月和世子的感情素來十分要好么?”

    赫連笑一怔,登時流露出些許有口難言的模樣,吞吞吐吐、猶猶豫豫,卻一言不發(fā)。

    “我在問你話,啞巴了?”慶王心頭隱約劃過一絲更深的懷疑,禁不住提高了音量。

    赫連笑一震,面上登時流露出不安,每一個字吐出時,都帶著怯生生的情緒:“女兒是有一件要緊事,一直想向父親稟報,可惜這事非同尋常,又牽涉了太多人,女兒不敢胡言亂語,但求父親明辨是非?!?/br>
    慶王橫眉向她,心頭有了預(yù)感,語氣越發(fā)嚴(yán)厲:“到底什么事,不要吞吞吐吐的!”

    赫連笑唇線一抿,細(xì)密的睫毛微微抖動著,似乎連聲音都有些許發(fā)抖:“女兒三日前去探望世子,卻發(fā)現(xiàn)明月郡主也在,還驅(qū)散了里里外外的丫頭仆婦,單獨兩人”

    慶王立刻坐直了身體,整個人都繃緊了:“江小樓也在,他們在做什么?你親眼瞧見了!”

    赫連笑面上就是一紅,越發(fā)難以啟齒道:“女兒瞧見他們二人拉拉扯扯,形容很是親密。只是此事事關(guān)重大,女兒不敢胡言亂語,生怕傳出去…有損明月郡主的清譽。”

    慶王眉目陡然變得森冷:“清譽?她敢做出這等無恥之事,還有什么清譽!”說完他拔身而起,在屋子里走來走去,暴怒的情緒再度涌上心頭,只覺得渾身如同浸在沸水里頭,又是難堪又是激憤,終究忍不住咬牙切齒道:“都是王妃不好,引狼入室!那小賤人到底是小門小戶出生,沒有規(guī)矩,居然做出此等事來,實在是氣煞我也!”

    他氣得不知如何是好,竟然一把抽出掛在墻上的長劍,猛力一劈,原本堅實的黃花梨木書桌赫然缺了一角。

    “如此敗壞王府風(fēng)氣,我不如直接殺了她,免除后患!”他咬緊了牙關(guān),眉目之間滿是戾氣,徑直便提著劍向外走去。赫連笑心底冷笑不已,一絲若有似無的得意從眉梢眼角揚起,卻急忙上去攔住慶王,緊緊抱住他的胳膊,聲音急促不已:“父親,說不準(zhǔn)其中有什么誤會”

    “不光是你瞧見了,我也瞧見了,還能有什么誤會!”

    赫連笑面上一派驚訝之色:“父親,您也瞧見了?啊,剛才您那么生氣,莫非就是為了此事?”

    慶王剛才也是氣沖牛斗才會提劍出門,此刻被赫連笑攔著,腦袋登時就清醒了許多,他冷冷地道:“昨兒夜里我回書房的時候,恰巧在花園里撞見他們幽會,雖然沒瞧見臉,我卻撿到了岳兒的蟠龍玉佩!”

    對方背對著自己,假山里又是十分黑暗,壓根瞧不清容貌,但自己隱約瞧見那年輕男子身著世子錦服,而彩霞慌亂中分明瞧見了江小樓的臉,護衛(wèi)們又在草叢里撿到了蟠龍玉佩,事情不是已經(jīng)昭然若揭了么!白日里那二人如此親密,晚上卻來做這等不要臉的勾當(dāng),真當(dāng)王府都死絕了嗎?

    “唉,真是想不到,往日里常常聽人說半夜里明月郡主會出去散步,還碰上了世子…原來他們是故意偶遇,真是寡廉鮮恥”赫連笑滿是惋惜,卻悄悄奪下了慶王手中的長劍,碰到劍柄的瞬間,只覺沁手冰涼。她慢慢地將長劍放在了書桌上,這才提醒道,“父親,我知道您怒氣難忍,可事有輕重緩急,萬不可這樣魯莽。明月郡主是馬上要成為三皇子妃的人,如果在現(xiàn)在這時候出什么岔子,怕是會給咱們府上帶來極大的隱患?!?/br>
    這話說的不錯,若此事傳揚出去,慶王府會成為全天下的笑柄。慶王鐵青著一張臉,張了張嘴巴似乎要開口說話,偏偏一口氣堵在嗓子眼說不出來。心頭卻是連連咒罵,恨不得立刻把江小樓碎尸萬段,方能解心頭只恨。

    赫連笑知道自己已經(jīng)達到了目的,面上卻是一派云淡風(fēng)清的模樣:“父親,不論如何,此事事關(guān)重大,切莫不可傳揚出去。”

    慶王長嘆一聲,滿面頹然:“一旦傳揚出去,我家百年聲譽都?xì)е坏?。之前你二哥的事情還未平息,如今又出現(xiàn)這等腌臜之事,可嘆,可恨,都是王妃誤我啊!”

    慶王每到了關(guān)鍵時刻就會把帳賴在慶王妃的身上,畢竟江小樓是對方的義女。若不是王妃寵愛,江小樓也不會進入王府。如今皇帝賜婚的旨意只怕不過三兩日就會下來,紙終究包不住火,原本以為是個聯(lián)姻的大好機會,現(xiàn)在卻成了燙手山芋,慶王自覺十分棘手,裝作不知道此事,聽由江小樓嫁出去的話,怕是不日就有大禍臨頭…

    赫連笑不動聲色地瞧著對方臉色,試探道:“父親,本來我也該避了嫌疑,免得別人以為我嫉妒江小樓??墒玛P(guān)咱們王府聲譽,我不得不多問一句,這婚事可有什么轉(zhuǎn)寰的余地嗎?若果真將這樣的女子嫁過去,三皇子殿下得知真相,當(dāng)真不堪設(shè)想”

    江小樓若果真與赫連岳有染,自然非是完璧,到時候三皇子震怒就罷了,若查出與她私通的人是慶王府世子,這等于亂了倫?!獞c王臉色愈發(fā)陰冷,他想到被三皇子得知真相,只覺背后一陣陰風(fēng),吹得毛發(fā)俱豎。心中十分焦躁,卻又不能將此事傳出去,久已按捺不住怒氣。一時掙開赫連笑的手,見到什么珍貴古董便一下子摔個稀爛。

    書房里碎瓷聲不斷,婢女仆役們卻都是面面相覷,不知慶王到底在發(fā)什么火,怎么連最心愛的寶貝們都給摔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