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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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指一滑,差點要碰翻杯子。但是到底沒這么失控,她順手捏住細細的高腳杯,對著他遙遙地舉杯。 “祝你一路順風?!彼牭阶约赫f。 并沒有問他是否還會再回來。 服務生安靜地端來了前菜。 山羊奶巴伐露。 沒人提及昨夜發(fā)生的事情。誰為誰封了國境,誰為誰建了城池圍墻。 這頓飯吃得異常沉悶。 雙方都沒有什么聊天的興致,當然似乎也沒什么可聊。假如不是這家餐廳的法餐做得的確不錯,松虞簡直想要提前離開。 就這樣熬到了甜點。 一只小巧精致的蒙布朗被端到她面前。 賣相不錯。她懶懶地抬起了銀勺子。 就在此時,燈光驟然暗了下去。 眸光一閃,池晏警覺地抓住了她的手腕。 掌心是熟悉的體溫。 匆匆一瞥,他的輪廓在陰影里,眼底卻染上幽暗的燈火。 但不過是虛驚一場。 小提琴纏綿的聲音響了起來。 不知何時,桌前站了兩個人。 小提琴手無比陶醉地仰著脖子,女歌手則手握一大捧紅玫瑰花,深情地演唱著令人頭皮發(fā)麻的歌詞。 松虞:“……” 難以想象這一幕竟然真實地發(fā)生在她面前,這場面實在既尷尬又好笑。而這究竟是誰的創(chuàng)意,似乎也一目了然。 “你弟弟還挺有想法的?!彼Τ隽寺暋?/br> 池晏:“讓你見笑了?!?/br> 他不動聲色地抽回指尖,又向服務生輕輕頷首。 對方立刻會意,揮退了這兩位演奏者。 盡管是讓人頭皮發(fā)麻的音樂,但到底還是音樂。旋律戛然而止的一瞬間,松虞感到空氣冷靜下來。 她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自己空蕩蕩的手。 “那我們走吧。”她說。 “我送你?” “不用,這里離我家很近。” 但池晏堅持:“我送你。” 這么近的距離,開飛行器似乎太小題大做。他們搭電梯下去。無形之中,一度凝結到冰點的氣氛,也因為剛才那首尷尬的情歌,而轉而有所緩解。 從酒店出來,過兩個街區(qū),再經過一個小廣場,就回到了松虞的家。她現(xiàn)在還和父親住在一起。對于她來說,這短短的一段路,幾乎算是飯后的散步了。于是莫名地,她興致上來,突然開始向池晏介紹路邊這些熟悉的店鋪。 “這家洗衣店的老板娘和我mama是好朋友?!?/br> “小時候我最喜歡這家拉面館——啊,看起來現(xiàn)在已經倒閉了。” 他們之間從未聊過這樣的話題。日常生活,日出到日落,一切最普通、最無趣的雞毛蒜皮。 演過特工片的人,突然來演肥皂劇,會很違和嗎? 她不知道。 但她講得很投入,池晏也聽得專注。偶爾他會垂眼望著她,露出一個真切的微笑。 或許是因為,在別離前夕,彼此所說的每一句話,都會變得尤其充滿紀念意義。 “啊?!彼捎萃蝗煌O履_步,指著拐角處一個小小的霓虹燈牌,“你看,那就是我常去的電影院。我人生中的第一份兼職,就是給他們做放映員。后來老板還送了我一張終身會員卡?!?/br> 池晏微微一笑:“哦,就是你從早到晚都泡在里面的電影院嗎?” 松虞懷疑地看著他:“你怎么知道?” “你自己在發(fā)布會上說的?!?/br> 她突然心口一熱。 “……我都忘了?!?/br> 池晏:“嗯?!?/br> 但是他還記得。 借由這些瑣碎又毫無重點的講述,他眼前漸漸地浮現(xiàn)出一張更活潑、更年輕的面容:那是他從未見過的,十幾歲的陳小姐。是他未曾有幸參與過,她的少女時代。 原來這就是她的童年和青春。 年少時的他,也曾經無比羨慕這樣的平民生活:并不算富裕,但是至少精神富足,也充滿了柴米油鹽的煙火氣,平淡而幸福。 但他知道,這樣的生活,自己從來不配擁有。他的人生只是一片密不透風的黑暗。 直到這一刻,行走在這條街上,他突然覺得,這一切離自己并不遙遠。 因為陳小姐曾經擁有過。 所以他……好像也就不再那么遺憾了。 但很可惜,這條路不能永遠走下去。 兩個人從廣場上經過。 河邊的倒影,如同一幅濃郁的油畫?;椟S的路燈,將他們的身影拉得很長,交纏在一起,不分彼此。 松虞隱約地聽到一點飄搖不定的樂器聲。 很熟悉的聲音。 她凝神望去,看到廣場的某個角落,一個街頭藝術家正孤零零地倚在路燈下彈吉他。 眼睛一亮,她快步走了過去。 年輕的藝術家,看到一個美麗的女士朝著自己走過來,立刻深受鼓勵,彈奏得也更加賣力,甚至已經開始盤算,接下來該為她彈奏哪一首纏綿悱惻的情歌——但接著他就看到一個英俊而高大的男人,懶洋洋地走了過來。 這位帥哥目光灼灼地望著前面的女士,仿佛眼里根本看不到別人。 哦,名花果然都是有主的。 垂頭喪氣只是一瞬間,藝術家又高興起來:畢竟這真是一對般配的情侶,站在一起都像是一幅畫。 一曲結束,松虞十分配合地鼓起掌來,突然又說:“可以借一借你的吉他嗎?” 她的語氣太親切,對方不由自主地點了點頭。 松虞很自然地將這把吉他遞給了池晏。 “走之前,再彈一次吉他吧?!彼f。 “好?!背仃滔浦燮た此?/br> 第一次音符出現(xiàn)的時候,松虞怔住了。 那是一支熟悉的曲子。 是《基因迷戀》的片尾曲。 但一切都是全新的。她根本不知道池晏是怎樣無師自通地,將一支慷慨激昂的鋼琴曲,改編成了更曼妙的吉他曲。奇特而飽滿的,熱烈而酣暢的旋律,令她眼前也出現(xiàn)了許多絢爛的畫面。從濕熱、淋著雨的夏季,一瞬間又來到了大雪飄落的冬日,凝視著玻璃窗上徒然綻開的霜花。 片尾曲——松虞心想,真是個不錯的選擇,或許也是某種暗示。 假如告別一定要到來的話。 這就是最好的時刻。 她選擇不去在意內心莫名生出的落寞,而沉浸在音樂里。 但就在這時候,音符卻戛然而止。 池晏扔開了吉他,一步步朝著她過來。 他的目光晦暗不明。 突然之間,她的心跳也開始加快。 因為這一幕和那部電影——和《基因迷戀》的結尾是何其相似。 昏黃的路燈,將修長的影子投射到廣場古老的建筑物上。仿佛黑暗的罅隙里,驀地生出了一線狹窄的光。而破碎不定的光像無數(shù)只墜著金粉的蝴蝶,每一寸都照進她心口。 身后陶醉的藝術家終于驚醒過來,大喊道:“喂!怎么不繼續(xù)彈了……不是,你扔我吉他干嘛!” 在這樣的大喊大叫里,池晏一把握住了她的手腕。 他們好像都沒有聽到任何聲音。 只有彼此。 四目相對。他低下頭,深深凝視著她,溫熱的氣息撲到她的臉上,像久違的春風,又像冬日的初雪——這就是池晏。他帶給她的感覺,永遠如此矛盾,如此極端。 但鬼使神差地,松虞卻突然想起剛才在餐廳里,燈暗下去的一瞬間,這個男人同樣是立刻握住了自己的手,下意識地將身體擋在她前面。 語言是可以說謊的。 但身體的本能卻不可以。 “你還不走嗎?”她違心地問。 “跟我一起走,好不好?”她聽到池晏輕聲道,“跟我回s星?!?/br> 第63章 我的信仰是你 盡管那只緊緊扣在手腕的手是如此有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