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節(jié)
上邪倏忽覺得十分好笑,她的母親月歌乃是被云滄所殺,是否血婆婆以為云滄上神因為殺了月歌而心懷愧疚,所以定會教自己法術(shù)?現(xiàn)在想來,血婆婆的想法當(dāng)真是十分好笑,這云滄若是真的對月歌心懷愧疚,當(dāng)日便不會讓爹爹把自己抱回南宮家。 云滄的心里不曾有過月歌,又怎么會有她這個女兒? 況且,現(xiàn)在她已經(jīng)不是他的女兒了,她的這具身體也已然不是他與月歌給的了,現(xiàn)在的她,是一個獨立的存在,唯一的父親只有南宮念仁! “我擾亂三界秩序,與你何干?”上邪挑眉,嫣然一笑,道:“你以我的出身來斷定我的為人,你就以為自己很高尚嗎?真是不知道你們這些人是怎么修成上神的!” 云滄淡淡地瞄了她一眼,沒說話,像是在等待著什么。 上邪知道他是在等待什么,他等待的無非就是有人過來將自己推下這斬妖臺。現(xiàn)在她才發(fā)現(xiàn),斬妖臺下那些不斷翻滾的烏黑云層,并不是云朵,而是很重的戾氣,能夠?qū)⑷蓑?qū)得魂飛魄散的戾氣,她知道,若是自己真的從這里跳下去,那就不是像跳云天崖那么簡單了,她一定會灰飛煙滅,永生永世永絕于三界之中! 忽然,有人自頭頂上方的四個角落出現(xiàn),乃是三男一女,他們身上所穿的,和地上的人們的穿著很不一樣,而且他們手中都拿著武器,那些武器,上邪不認(rèn)得。 忽聽東北角的那名男子道:“天帝有令,南宮上邪私闖地府,擅自修改死者的命格,甚至還打傷閻王,在將其推下斬妖臺之前,須得經(jīng)受風(fēng)雨雷電的擊打!” 話落,觀之云滄上神的容顏,面上并無任何改變,而他旁邊的楚靖軒亦是如此,仿佛上邪遭此刑法是一件多么天經(jīng)地義的事情。 不過,說來也對,既然是天帝的命令,那自然是天經(jīng)地義的了! 南宮上邪嗤笑一聲,“你們除了以強(qiáng)凌弱、以多欺少,還能有什么作為?”這一刻,她不害怕,因為她既不對云滄上神抱任何希望,也沒指望楚靖軒會出手救她! 孤家寡人,從來都是不需要害怕的! “是你說得,能者居之!”昌蒼突然沖她說道。 上邪聞之,哈哈大笑起來,“好,是我說的,能者居之,既然如此,你們來吧!不過就是風(fēng)雨雷電而已,本姑娘長這么大還從來不知道什么叫做害怕!” 話音剛落,南宮上邪頭頂上的云層不斷翻滾,像是隨時都會被翻出一個窟窿出來。 但眾神卻以為那是南宮上邪在憤怒,當(dāng)下便不以為然。 忽地,一道閃電劃過天際,耀眼的光芒瞬間閃白了上邪的面容,她那如瀑的青絲盡數(shù)披散在肩上,灼目的紅衣也有些襤褸,顯得破爛不堪。這是十八年來,她最狼狽的一天,上邪發(fā)誓,有生之年,定然不忘今日之辱! 她仰天長嘯,當(dāng)雷聲在她耳邊不斷轟鳴之時,為了迎接即將釘打在她身上的雷屑,她竟是哈哈大笑起來,那笑里滿滿地隱含了悲憤與不甘! 一瞬間,蝕骨的大雨傾盆而下,只澆灌在她一人的身上,狂風(fēng)亦是不斷地侵蝕著她的rou體,南宮上邪只覺得全身上下火燒火燎的疼痛,當(dāng)下,掙扎的力度愈發(fā)大了,就連她身上的綁妖柱也跟隨著她的掙扎而不斷發(fā)出痛苦的哀嚎! 不知何時,上邪渾身上下竟散發(fā)出濃烈的青煙,與那些雨水狂風(fēng)交織在一起,恍然間,她瞥了邊上站著的楚靖軒與云滄上神一眼,她竟悲哀地發(fā)現(xiàn),他們只是在漠然地看著她受苦受難! 她從來不后悔自己闖入地府把楚靖軒救出來,也不難過自己被抓到這斬妖臺上來,她只是無比的悲戚與痛苦,本該是最疼愛她的人,卻在冷眼旁觀著她的疼痛! “不甘啊!”她仰頭長嘯一聲,渾身上下散發(fā)出的濃霧更加多了,不多時,上邪基本已經(jīng)感受不到疼痛,眾神觀之,不禁訝然,顫聲道:“她體內(nèi)的魔性爆發(fā)了,正在與狂風(fēng)驟雨作戰(zhàn),以保護(hù)她的軀體!” 又是一道閃電閃過,劃開在上邪的身上,她的灼目紅衣瞬間焦黑一片,rou體上亦是火辣辣的且麻麻的疼痛,這是她有史以來經(jīng)受過的最痛的痛,她想要把身體蜷縮起來,卻又被突然襲來的雷屑給釘打到了! 她咬住蒼白的下唇,面無血色,靈魂的憤怒不斷的膨脹,膨脹,開始在她的身體里咆哮開來,接下來的雷屑釘打與風(fēng)雨閃電,對她來說都好像不存在似的! 除去云滄上神之外,眾神面露驚恐之色,若是普通之人,在經(jīng)受狂風(fēng)暴雨的侵蝕之下,rou體早都化為烏有了,但是眼前的南宮上邪顯然不是普通之人,風(fēng)雨雷電一一用盡,對她來說除了一些皮外傷之外,似乎沒怎么受傷! 而不斷盤旋在她周身的憤怒與不甘卻能夠反抗擊打在她身上的雷屑與閃電,眾神錯愕,這是一個意念十分堅韌的女子,推下斬妖臺都不一定能夠令其魂飛魄散。當(dāng)然了,這只是猜測而已,自古以來,凡是被推下斬妖臺的妖魔,無一不是灰飛煙滅。 但是眼前的南宮上邪顯然與其他妖魔不同,她有著很強(qiáng)烈的意念,哪怕是風(fēng)雨雷電的擊打,都不能消除她一點點的意念,反而有越來越強(qiáng)烈的趨勢! 雷神道:“去把火神請來!”他就不信,以火神的火燒不掉眼前這名只是用花泥塑得真身的女子! 底下的小神聞得命令,慌忙地離去了! 第117章 魔性發(fā)眾神慌亂 可是當(dāng)?shù)陡珮寗σ灰挥帽M,以雷屑釘打,以火焚燒,終究是沒能毀滅上邪的rou身! 當(dāng)她眼眶泛紅,眸子里燃燒著嗜殺的光芒時,在場的眾神紛紛呆愣了,當(dāng)然了,這眾神之中,必須得除去云滄上神,他那淡漠的飄渺的眸子里,似乎永遠(yuǎn)都不會有其他的神情,不管是遇到什么事情,他永遠(yuǎn)都是這般淡然! 南宮上邪奮力掙扎,只稍一下,捆綁住她的繩子瞬間斷裂,她的青絲上此時亦散發(fā)著赤紅色的淡淡光暈,正在執(zhí)刀斧槍劍對她用刑的神仙們見狀,手中的動作立馬停了,只顫巍巍地望著眼前的紅衣女子,她的臉色一片蒼白,但是眼眶卻是無盡的腥紅! 南宮上邪不言語,也不狂笑,她身處右手,握住那根碩大的圓柱,只是稍微用力,那圓柱便被拔出地面,頓時發(fā)出轟隆的一聲巨響,地面開始不斷抖動…… 但上邪對此卻毫不在意,只是握著那跟比她腦袋還大的圓柱,邁著沉重的步子,向著不遠(yuǎn)處的神仙們走去,每走一步,眾神心中便沉下一分! 南宮上邪將手中的綁妖柱揚(yáng)起,怒喝一聲:“變!” 綁妖柱嚎叫一聲,聲色里并沒有痛苦,只一眨眼的功夫,在上邪手中變作一柄利劍,此劍在眾神面前閃著微弱的紅光,如嗜血的惡魔一般,在上邪手中輕輕顫抖,像是迫不及待要飲血了! 云滄上神冷然看著這一幕,將近二十年來,今天是他第一次微微擰眉,冷然地看著南宮上邪! “楚靖軒,離開,現(xiàn)在的南宮上邪已經(jīng)將她體內(nèi)的魔性盡數(shù)爆發(fā)出來了!”那根綁妖柱也被她的魔性給降服了,現(xiàn)在有了綁妖柱的幫忙的已經(jīng)魔化了的南宮上邪,是極其危險的,在這樣一個時刻,他要保護(hù)他的弟子的安全! “不,師父,也許我可以幫忙!”若是要論這個世間,誰能夠得到楚靖軒的尊敬,那必定非眼前的云滄上神莫屬了。 正因為了云滄上神的吩咐,這么多年來,他才忍住殺死楚清朗報母仇的沖動! “不用,你且去飄渺峰上等我!”云滄上神朝楚靖軒一揮衣袖,轉(zhuǎn)眼間,便不見了楚靖軒的身影。 顫抖的大地終于停下了顫抖,但是南宮上邪卻還沒有停下向眾神走去的腳步,她的腳步雖然緩慢但是卻很堅定,而籠罩在她周身的全部都是一股又一股的黑暗勢力,她眼眶里的腥紅沒有散去,讓人見之,無不膽顫心驚! 忽然,一群天兵天將向她沖來,個個手中都拿著武器,似是要在南宮上邪靠近他們之時,先將南宮上邪給殺掉! 上邪聽到整齊的腳步聲向她圍攏過來,眼皮子都沒抬一下,身子躍起,轉(zhuǎn)了一個圈,那柄由綁妖柱化成的長劍亦是跟隨她旋轉(zhuǎn)的身體旋轉(zhuǎn)了一圈,眾神所見之處,便是她手中的長劍發(fā)出一圈狠戾的劍波,當(dāng)她站定之時,那些個天兵天將頓時倒在地上! 眾神瞠目結(jié)舌,沒有想到這南宮上邪竟只用一招,便將這上百個天兵天將給殺了!這得需要多么強(qiáng)悍的能力啊! 雷神慌了,不斷地將雷打到她身上去,但卻盡數(shù)被她給擋回去了。 雨神急了,比剛才更加大的雨水下到上邪身上去,而她只需要拿劍一掃,便將她的雨水給擋在了劍波之外。 風(fēng)神惱了,不斷地向她發(fā)出侵蝕rou身的狂風(fēng),卻被她以對于雨神時同樣的方法給擋住了。 電神怒了,在她身上劃過一道一道的閃電,卻都被她巧妙的避開了,當(dāng)閃電劃在地面上之時,之間地面裂出一道又一道的裂口! 南宮上邪不言不語,手執(zhí)長劍,身子騰空而起,以不同的動作向分居四個角落的風(fēng)雨雷電神各擲去一劍,劍勢所到之處,無不掀開淺層巨浪。風(fēng)雨雷電神躲閃不及,竟生生地受了這么一劍,身體“砰”的一聲,掉落在地上,魂魄險些被打散了! 昌蒼身后的黃寬見狀,再也忍不住,沖上前去,化出鳳頭斧,斧身上頓時化出鳳凰的虛影,“鳳凰出!”黃寬大吼道。這一次,他用力全身的修為,不再小看南宮上邪! 上邪冷笑一聲,執(zhí)劍于頭頂,喝道:“綁鳳凰!”綁妖劍瞬間騰空而出,與神力無比的鳳凰糾纏在一起,猛地一聲,聽見了鳳凰泣血之聲,再睜眼一看,鳳凰自半空中墜落地上,而黃寬手中的鳳頭斧也瞬間崩裂開來,當(dāng)墜落地上的鳳凰消失之時,他那崩裂的斧頭也化為烏有! 黃寬口吐鮮血,癱坐在地上,面色慘白:“怎,怎么可能?”到如今,依舊是不可置信! 若說上次南宮上邪將他的鳳頭斧打成重傷,乃是因為彼時他小看了南宮上邪這個丫頭片子,但剛才,他是用了全部修為的呀,怎么反而輸?shù)酶鼞K? 鳳凰落,綁妖劍再次回到南宮上邪的手中,這次,她是向著昌蒼走去! 昌蒼自然也感受到了她身上所散發(fā)出來的嗜血殺氣,手中頓時化出霸王錘,在南宮上邪還沒有出劍之前,喝道:“霸王錘出,誰敢稱霸!”話音未落,兩只錘子化作上千只錘子,不斷地往南宮上邪身上襲去。 這樣的情況下,唯有打中了真正的那兩只錘子,方能自救,可若是要在這上千只錘子中找到兩只錘子,那是要怎樣的火眼金睛? 南宮上邪沒有火眼金睛,但是她有一個機(jī)靈無比的腦袋瓜,在躲閃那些由兩只錘子幻化出來的上千只錘子之時,她手執(zhí)綁妖劍,喝道:“綁……”猛然發(fā)現(xiàn)自己不知道那人叫什么名字!索性,她便不說話,只將綁妖劍往昌蒼身上擲去! 正在掌控上千只錘子的昌蒼見狀,臉色煞白,若是自己受傷,那么剛才他加諸在錘子上的神力,定會反噬到他身上,如此一來,他定然會死得很凄慘! 可是綁妖劍的劍勢兇猛,他根本無法抵擋,就在千鈞一發(fā)之際,云滄上神飛身而起,手中浮塵一甩,困住了前進(jìn)的綁妖劍! 地118章 血液使靈魂跳舞 南宮上邪嗜血冷笑,避開上千的霸王錘,飛身而起,快速來到昌蒼的面前,伸手一把掐住他的咽喉,將他抵在地上,只聽“砰”的一聲,是他的錘子墜落地上的聲音。 上邪再次沖他嗜血冷笑一聲,二話不說,用力一擰,昌蒼的脖子在她手中“咔嚓”一聲,折斷了! 南宮上邪的眼眶里,依舊腥紅一片,她冷然站起身來,看著被云滄的拂塵纏住的綁妖劍,道:“破!” 只見綁妖劍在云滄的拂塵中轉(zhuǎn)了一圈,將云滄上神的拂塵盡數(shù)斬斷,根根飄落地面,十分唯美,又十分凄涼! 上邪飛身而起,欲要握住綁妖劍,卻中途被云滄上神給攔住了,他就那樣一襲白衣一頭白發(fā),遺世獨立般的擋在南宮上邪的面前,但是他接收到的卻只是上邪眸中的陰冷與嗜血。 云滄上神暗道,這樣的南宮上邪定會擾亂天界秩序,自己必定要殺了她! 可沒等云滄動手,上邪已經(jīng)退開一步,然后一腳飛起,踹在云滄上神的胸口之上。一瞬間,云滄的身體飄出了眾人的視線,甚至飄出了九重天! 被踹出去的云滄十分懊惱,懊惱自己在與她對峙的那一刻,居然想著其他的事情,否則他也不會被南宮上邪偷襲,如今,他被踹出九重天,那便意味著,天界即將遭受一場劫難! 看著淡出視線的云滄,上邪再次嗜血而笑,手握綁妖劍,一步一步步出了斬妖場地,外面的天兵天將已經(jīng)擋在外面,上邪什么都不想,只是揮舞著手中的長劍,不斷地殺,殺,殺! 天兵天將在她的劍下不斷的哀嚎,然后倒地。地面上全部都是鮮血,南宮上邪就這樣,踩著眾神的尸體,不斷地殺下去,與此同時,也不斷地有天兵天將涌上來,就好像永遠(yuǎn)都不會被殺完似的。 但是上邪全然不在意,她的眸中的腥紅仍然沒有消散,而且,在見血的瞬間,變得更加腥紅嗜血了。 一路殺下去,她不知道自己殺了多少天兵天將,她唯一知道的,就是殺,殺殺! 那是一種來自于血液之中,靈魂之內(nèi)的使命,死死地禁錮住她的神經(jīng),讓她不能擁有自己的思想,唯有殺人,看見殷紅的血流出人們的體內(nèi),她才會覺得靈魂在跳舞,在愉悅。 眾神不斷地退縮著,而上邪卻不斷地往前走…… 與此同時,自小便守護(hù)在南宮上邪身邊的血婆婆正身處一出暗淡之地,除去她所站立的地方有些光亮之外,四周全部都是黑洞洞的黑暗,像是要將人淹沒在黑暗里似的,十分的陰森可怖。 她的身前放著一個若了盆子大的水晶球,而水晶球里正映射出南宮上邪在天界的一切。 倏而,血婆婆抿唇笑了,呢喃道:“即使她還沒有找到她的心,但是以她現(xiàn)在這樣的能力,恢復(fù)魔界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話落,她伸手覆在水晶球上,頓時,那水晶球便失去了光芒,就連南宮上邪在天界的場景也一并消失了。 當(dāng)年仙魔大戰(zhàn),他們魔界被覆滅,在生死存亡的關(guān)頭,她受命于為難之際,帶著月歌公主逃出魔界,才使其幸免于難,奈何,月歌見到云滄之后,便生出情愫,忘記了光復(fù)魔界的任務(wù)。 血婆婆對此很不滿意,在月歌把上邪生下之后,便想方設(shè)法破壞月歌與云滄之間的關(guān)系,所以,后來云滄便知道了月歌是魔界公主。 可她沒有想到,月歌竟心甘情愿被那男子殺死!所以,她便只能將目標(biāo)定在南宮上邪身上,但是可惜的是,這孩子沒心!她給南宮上邪算過命格,但是都是因為無心而什么都算不出,所以,她只能幫著上邪尋找她的心,經(jīng)過努力,她終于知道上邪的心便在杏花嶺上。 所以,才有了后來上邪上杏花嶺的事情。 思及此,她長長地嘆了一口氣,暗道,趁著天界大亂的時刻,也許現(xiàn)在正是她把魔王凈濁救出來的時機(jī)。 在上邪還沒有出生之前,三界之間爆發(fā)了一場仙魔大戰(zhàn),而他們魔界的魔王凈濁便在那場仙魔大戰(zhàn)中被云滄上神與當(dāng)時的天帝給擒獲了。 這么多年來,他一直被困在幽冥地獄里,血婆婆想,現(xiàn)在也許正是將魔王救出來的大好時機(jī)! 幽冥地獄,陰森可怖,在這樣一個潮濕陰暗的地方,除了凈濁之外,還有萬萬個惡鬼被困于此。 上邪打上天界的事情,現(xiàn)在已經(jīng)傳出去了,眾神仙現(xiàn)在都有些坐立難安,只關(guān)心天上的戰(zhàn)事,所以,當(dāng)血婆婆混入幽冥地獄之時,并沒有被幽冥王給發(fā)現(xiàn),既然連幽冥王都沒有發(fā)現(xiàn)她,那其他的鬼差,自然也是無法對其怎么樣了! 順著幽暗的青石板一直往里走,血婆婆來到了水牢處,水牢分為兩側(cè)水牢,左邊的水牢關(guān)著十萬萬惡鬼,而右邊的水牢只關(guān)著凈濁一個人。 一條長長的鐵鏈穿過他的心窩處,而兩只手、兩只腳分別被鐵鏈鎖住,他那蓬亂的黑發(fā)在水中不斷飄蕩,整個人看起來狼狽至極,身為魔王的他的身上的戾氣此時蕩然無存,血婆婆忽然有些哀怨起來,是否曾經(jīng)那個叱咤風(fēng)云的魔王凈濁已經(jīng)不見了。 不可能的,只是過了二十幾個年頭而已,就這么一個幽冥地獄不會讓她的魔王消失的! 許是感受到血婆婆的注視,凈濁緩緩將腦袋從清澈卻蝕骨的水中抬起來,在見到血婆婆的一剎那,不斷地囁嚅著唇瓣,半晌才道:“你……你來了?” “是的,魔王陛下,我來了,我來救你出去,可是我要怎么才能把你救出去呢?”她知道他身上的這些鐵鏈,只要動一下,必定會牽一發(fā)而動全身! 凈濁并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只是希冀地問道:“月歌呢?”虛弱的聲音里,有著作為王者的霸氣。“作為本王的公主,難道她沒有來接本王回去嗎?” 血婆婆內(nèi)心一喜,只稍這么個聲音,她便知道,魔界之王凈濁并沒有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