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起疑
綺鳶搖了搖頭,低聲啜泣著,“帝姬她很不好,渾身是傷還不肯上藥。” “你且實話告訴朕,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白帝沒想到竟有人膽敢在他的眼皮底下欺負他的寶貝閨女,又是心疼,又是氣憤。 若是讓他得知是誰欺負的玄風淺,他非宰了那人不可! “昨兒個夜里,帝姬在吃了燕窩椰子盞后就失去了意識。之后,妖帝趁虛而入,輕薄了帝姬。” “帝???你確定是他?” 白帝心下尤為納悶,沉聲追問著綺鳶。 按理說,帝俊根本沒必要這么做。 大婚在即,他難道連一天都忍不了? 綺鳶重重地點了點頭,“帝姬所言,不會有假。” “混賬東西!莫不是以為婚期定了,就能為所欲為?!”白帝火冒三丈,提起玄鐵重劍,氣勢洶洶地往清風殿外走去。 元蘅緊拽著白帝的袖角,輕聲細語地道:“玄郎,莫沖動。這會子你去找妖帝算賬,他若是臨時變卦,不來迎娶幺兒,該當如何是好?” “朕的閨女難不成還愁嫁?即便是成婚了,他也沒權利虐待她?!?/br> 白帝越想越生氣,早知帝俊這么不靠譜,他就不該答應這門婚事。 元蘅卻道:“萬一幺兒已經(jīng)懷上身孕了呢?帝俊若是不肯娶她,她當真還嫁得出去?” “懷上身孕又如何?朕又不是養(yǎng)不起。” 白帝腳步微頓,怫然不悅地道。 不知怎的,他總感覺元蘅有些不對勁兒。 這要是擱在以前,但凡有人敢動玄風淺一根毫毛,元蘅勢必比他還要沖動,這會子應當已經(jīng)提著砍刀氣勢洶洶地殺到妖界。 可現(xiàn)在,她竟跟沒事兒人一般,平靜得不像話。 最為關鍵的是,玄風淺正是吃了她送去的燕窩椰子盞才出的事... 如此一想,白帝心中警鈴大作。 他甚至有些懷疑,眼前的女人究竟是不是元蘅。 “玄郎,我臉上是有什么臟東西嗎?”元蘅被他盯得有些不自在,不動聲色地別開了眼。 “燕窩椰子盞,是你親手做的?” “玄郎這是何意?難道,你以為我會喪心病狂到毒害自己的親生閨女?”元蘅心虛不已,兜在袖中的手緊攥成拳。 白帝不愿打草驚蛇,遂緩和了口氣,和聲細語地道:“朕只想查明真相,絕沒有怪你的意思?!?/br> 正當此時,帝俊已親率著綿延數(shù)里的迎親隊伍浩浩蕩蕩而來。 他見白帝迎面而來,麻溜地翻身下馬,喜氣洋洋地道:“見過岳丈,岳母。” “混小子,你還好意思來?” 白帝氣得吹胡子瞪眼,擼起了衣袖,一拳重重地砸在了帝俊的眼窩上。 帝俊眉頭輕蹙,疾閃至一旁,略顯迷茫地問道:“朕為何不能來?吉時將至,朕自然是要親自前來迎娶淺淺?!?/br> “混賬東西,你以為娶了朕的寶貝閨女就能為所欲為?” “為所欲為?” 帝俊察覺到情況有些不對勁,面露關切,沉聲靜氣地詢問著白帝,“淺淺怎么了?” “你自己做的事,自己不清楚?” 白帝實在是氣不過,手握玄鐵重劍,瘋魔了一般,劍劍指向了帝俊的要害部位。 帝俊緊捂著緊要部位,連聲道:“岳丈,你不講武德!這地兒要是壞了,你就不怕淺淺怨你?” “婚事取消。朕的寶貝閨女,豈容你這等衣冠禽獸肆意糟蹋?” “朕愛她疼她還來不及呢,怎么可能欺負她?” 帝俊吃力地躲避著白帝愈發(fā)凌厲的招式,本以為還需同白帝周旋好一段時間,不成想白帝竟因急火攻心,雙眼一閉,直愣愣地倒了下去。 “玄郎!” 元蘅三步并作兩步跑上前,焦急地喚著昏迷不醒的白帝。 帝俊見狀,這才鉆了個空,趁機溜入了清風殿。 靜立在玄風淺門外的冷夜聽聞清風殿外帝俊和白帝的打斗聲,愈發(fā)焦慮。 雖說,現(xiàn)在所有的矛頭都指向了帝俊。 可問題是,帝俊又不是傻子,他若想自證清白,絕不是難事。 思及此,冷夜忙不迭地推開了房門,二話不說,便直截了當?shù)赝L淺互換了身體。 “啊...” 當冷夜的魂魄順利地占據(jù)了玄風淺的身體之際,他便因緊要部位傳來的鈍痛感而驚叫出聲。 與此同時,占據(jù)了冷夜軀體的玄風淺亦滿臉困惑地瞅著躺在榻上面色蒼白的“自己”。 “難道,我靈魂出竅了?” 玄風淺揉了揉眼睛,正思忖著該怎么做才能讓出竅的魂魄入體,無意間竟瞥見了正對著她的梳妝鏡中冷夜那張俊美無儔的臉... “?。 ?/br> 玄風淺失聲尖叫,卻發(fā)覺自己的聲音亦變成了低醇沉穩(wěn)的男聲。 她緊捂著怦怦直跳的心口,好一會兒才明白過了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捉弄我很好玩?冷夜,你快把我的身體還回來!” 玄風淺惱羞成怒,闊步上前,憤慨地推搡著倒在榻上病若西子勝三分的冷夜。 “輕點,痛...”冷夜煞白了臉,細聲細氣地道。 同她互換了身體之后,他才知自己昨夜下手還是太重了些。 現(xiàn)在的他,別說起身,就是這樣躺著,都覺得渾身酸痛。 “冷夜,你把我的身體還給我!” “現(xiàn)在怕是不行。本尊于不日前傷了元氣,沒個兩三天,怕是施展不了這換魂術?!?/br> “你莫不是有病?平白無故的,為何要同我互換身體?” “本尊只是想替你承受這痛?!崩湟褂葹榍妇蔚氐?。 話音一落,他又可憐兮兮地攥著她的胳膊,氣若游絲地道:“本尊身體無力,沒法上藥。不若,你來替本尊上藥?” 玄風淺連連搖頭,尤為抗拒地道:“不要。” 雖說,冷夜現(xiàn)在占據(jù)著的,是她的身體。 可她實在沒辦法在這種情況下給他上藥,怎么想怎么奇怪。 冷夜無奈地嘆了口氣,“你要是不肯替本尊上藥,一會兒本尊自己來。” “不要?!?/br> 玄風淺緊攥著他的衣襟,沒好氣道:“你快些把身體還給我!” “抱歉,本尊現(xiàn)在提不起力氣?!?/br> 冷夜有些郁悶地躺在榻上,雙腿繃得筆直,深怕一不小心再度扯到傷口。 倒也不是因為怕疼,最主要的原因是,他怕再度傷到她的身體。 “冷夜,你再裝!再裝,我就把你閹了?!?/br> 無計可施之下,玄風淺隨手抄起了一把剪子,作勢欲往自己身下剪去。 “倘若,這么做能讓你心里舒服一點,你就剪吧?!?/br> 冷夜瞅著玄風淺手中那把明晃晃的剪子,心里沒來由地生出一絲懼意。 可轉念一想,他欠她的實在太多了。 如果她這輩子都不肯理他,那玩意兒也只能是個擺設,剪了就剪了。 “你等著,我這就給你剪個稀碎!” 玄風淺撂著狠話,握著剪子的手卻抖得厲害。 經(jīng)歷過昨晚的暴虐,她現(xiàn)在正愁無處泄憤。 可問題是,昨晚侵犯她的人并非冷夜。 她要是真剪了他的緊要部位,似乎不太厚道。 再說,短時間內若是無法換回自己的身體,疼的人還是她自己。 “別鬧,先過來替本尊上藥?!?/br> “我不,我才不要?!?/br> 玄風淺已顧不得傷心,氣憤地將剪子扔至一旁,怒視著此刻正占據(jù)著她的軀體的冷夜。 “往后,本尊一定會保護好你?!?/br> “我不需要?!?/br> 玄風淺聽聞帝俊的聲音從屋外傳來,猛地提起了軒轅魔劍,作勢欲同帝俊決一死戰(zhàn)。 冷夜眉心一跳,連聲道:“阿淺,你不是他的對手。” “要你管?” 玄風淺一腳踹開了房門,不曾想驚蟄竟好死不死地擋在了她的身前。 “魔尊,十萬火急!” “你認錯人了,冷夜正在屋內躺著?!?/br> 玄風淺一手推開了擋在身前的驚蟄,掄起軒轅魔劍,便朝著帝俊命門處砍去,“好你個帝俊,看我今天不砍死你!” “你莫不是來搶親的?” 帝俊狐疑地瞅著邁著小碎步怒氣騰騰而來的“冷夜”,總感覺今兒個的他有些娘,儼然沒了平時的霸氣。 “登徒子!為什么騙我?” 帝俊瞅著怪里怪氣的“冷夜”,隨手一撥,就將他手中的軒轅魔劍掃至了一旁,“發(fā)的什么瘋?” 平白無故被白帝揍得鼻青臉腫,帝俊已經(jīng)憋了一肚子火。 此刻,他只想快些見到玄風淺,好問清楚來龍去脈。 玄風淺沒想到自己占據(jù)了冷夜的身體之后,還是這般不堪一擊,氣得一腳蹬在了帝俊的屁股上。 “無聊?!?/br> 帝俊不愿在大婚當日節(jié)外生枝,淡淡地摔下兩個字,便徑自入了屋中。 玄風淺正想跟上,卻被驚蟄拽住了胳膊,“魔尊,十萬火急?!?/br> “驚蟄,你認錯人了,躺在榻上占著我身體的人才是冷夜?!?/br> “羨天帝姬?” 驚蟄在趕來仙界的路上,便聽到了有關玄風淺失身于帝俊的風言風語。 一開始他還覺得有些蹊蹺。 玄風淺和帝俊的婚事在即,帝俊即便是色魔投胎,也不至于連一天都等不了。 可一想到冷夜昨兒個一晚上都留在了九重天上,驚蟄著實有些懷疑,讓玄風淺失潔的人正是冷夜。 思及此,他忙不迭地擋住了玄風淺的去路,和顏悅色地道:“羨天帝姬,事出緊急,還請您隨屬下去九幽走一遭?!?/br> “做什么?” “魔尊從無妄海帶回的女人莫名懷上了身孕,暫被安置在紫幽宮中??山駜簜€一早,她剛給從天帝姬請過安之后,便一直喊著肚子疼,似是流產(chǎn)先兆?!?/br> 驚蟄深怕玄風淺心里不舒服,并未提及稚末究竟是懷上了誰的骨rou。 “流產(chǎn)先兆你找我做什么?難道不應該去請大夫?” 事實上,玄風淺早就知道稚末的存在。 只不過,她從未對冷夜上過心,根本無所謂冷夜有過多少女人,又或是他讓多少女人懷上了身孕。 “羨天帝姬有所不知。從天帝姬一口咬定那女子是裝的,耗了數(shù)個時辰,愣是不讓請魔醫(yī)。帝姬,人命關天,還請您同屬下去一趟九幽?!?/br> “我該怎么做?” 玄風淺深知玄千凝的手段有多惡毒,終是不忍心見死不救,緩聲詢問著驚蟄。 “您只需同屬下回一趟九幽,其余的事,屬下自會安排妥當?!?/br> “嗯。” 玄風淺沉聲應著,不動聲色地掃了一眼屋內焦躁不已的帝俊。 事實上,她總感覺昨夜那人,并不是帝俊。 冷靜下來之后,她反倒覺得浮塵的嫌疑比帝俊要大上些許。 一來,帝俊若真想向她下手,沒必要非要在他們成婚前一夜下手。 如此一來,豈不會逼著她退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