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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深吸一口氣,掩住狂躁的心,努力讓面色變得平靜,“闌楚,你能不能別老是哭來哭去,你是個……” 話沒說完,就被夏澤打了岔。 “這邊都是些烏合之眾,別讓他們攪了公主的雅興,我們還是換地方吧?!毕臐衫A手直接將她拎了起來,反應(yīng)的空間都沒有留,粗暴的拽著她往外頭走。 “歡!華華,華華!” 張闌楚反應(yīng)過來,起身去追,然而二人已經(jīng)混入了烏壓壓的人群中。 現(xiàn)在是清河夜市最熱鬧的時候,人煙阜勝,放眼望去已經(jīng)不好分辨了。他站在大門口,懊喪的錘了下門框。 這個死夏澤,真是愈發(fā)恃寵而驕了!公主都還沒發(fā)話,他就敢?guī)е俗吡耍浚?/br> 真是放肆! 街上行人眾多,夏澤用精壯的身軀給瑛華開了一條道兒,拉著她走的很快,好像生怕有人追上來似的。 瑛華被動的跟在后面,花絲簪上的流蘇隨著步幅瘋狂搖曳。 “你慢著點(diǎn),我腳疼!”她嬌聲嗔怪一句。 夏澤適才放緩步子,找了個人少的河邊停下,松開了她。 “怎么了,突然拉著我走?!辩A氣喘吁吁的掐著腰,艷麗的面容隱在裊裊白霧中,顯得朦朧而幻妙。 夏澤答非所問:“公主在這邊找個酒樓吃吧?!?/br> “我問你話呢,”瑛華蹙起眉頭,“怎么突然拉著我走?” 見她總是糾纏這個問題,夏澤烏睫顫了顫,垂下頭,挺秀的身姿潑上幾分清冷之意。 方才張闌楚跟公主的對話他聽得一清二楚,這樣放浪形骸的男人委實不討他喜歡。 半晌,他徐徐道:“公主以后能不能少與張世子說話?說我是豬沒事,怎么能將公主比喻成白菜?” 瑛華一愣,噗嗤笑出聲來,“闌楚就生了一張壞嘴,你若跟他計較,能氣到墳頭冒煙。他打小就是那樣,我都懶得理會他?!?/br> 夏澤悶悶的哦了一聲,他知道兩人是青梅竹馬,公主肯定了解張闌楚。而且張闌楚迷她入骨,公主成婚兩年還沒死心。 以前他見到張闌楚總希望他能加把勁,攻下公主,這樣就不用折騰他了。 誰知風(fēng)水輪流轉(zhuǎn),現(xiàn)在恰巧相反。看到張闌楚出現(xiàn),他心里就不舒服。聽到張闌楚胡說八道,他就氣滯…… 眼瞧著夏澤神色漸沉,瑛華也跟著攢起眉心,“你怎么了,看起來好像不開心?” 她回頭想想,自己好像也沒說錯什么話。 “沒有,公主多慮了?!毕臐苫剡^神來,表情變得柔和,“公主肯定餓壞了吧,我們換一家吃?!?/br> “不著急,我已經(jīng)餓過勁了。”瑛華逼近一步,目光灼灼的望著他,“你沒說實話,你心里有事。” 夏澤被她盯的局促不安,思忖一會兒,道出心中疑惑:“公主會答應(yīng)張世子的請求嗎?” “嗯?”瑛華納悶,“什么請求,當(dāng)面首嗎?” 夏澤點(diǎn)點(diǎn)頭,“對。” 她不可思議的笑了笑,“怎么可能?這樣的人進(jìn)了公主府,豈不會把我府中攪得天翻地覆?” “這樣的人……”夏澤微抿薄唇,逐字推敲起來,“若不是這樣的人,公主就允了?” “……” 眸光交織纏繞,漸漸生出別樣的情愫來。 須臾后,瑛華皓腕輕抬,撫上他有些冰涼的面頰,使勁擰了一把。 夏澤吃痛,擰起眉頭。 “醒了嗎?能當(dāng)我公主面首的人,還在娘胎里呢!”她勾著唇壞笑,河畔燈海茫茫,一霎就迷了人眼。 夏澤只覺得面前的佳人仿佛有千面似的,可嬌媚,可溫婉,可狡黠,可不羈,一瞥一笑間盡是風(fēng)情萬種。 在他愣神的時候,柔軟而溫?zé)岬奈锹湓谒樕媳粩Q紅的地方。 “我說了,這輩子要么孤獨(dú)終老,要么我們倆就一生一世一雙人,湊合著過。夏侍衛(wèi)要是再忘了,就不是扭你一下這么簡單了?!?/br> 說完,瑛華朝夏澤屁股上猛揩一把,甩頭就走了。 “……” 夏澤尷尬萬分,一個大男人被姑娘當(dāng)街吃豆腐,委實少見。 旁邊有路人見到,紛紛側(cè)目,還有幾個豆蔻年華的姑娘立馬捂著嘴,交頭接耳。 他耳根發(fā)紅,佯作沒看見,趕緊去追瑛華,絲繡蝠紋的袍角隨著步幅劃出一個優(yōu)美的弧度。 按照規(guī)矩,禮示后沈家要在初八宴請賓客。 初七這天,江伯爻的贈禮又一次被送往公主府,這次是極品紅珊瑚頭面,還有一封信。 瑛華淡淡瞥了眼,對翠羽說:“老規(guī)矩,拿下去典了,銀錢分給大家吧?!?/br> “是,奴婢這就去?!贝溆鹦σ饕鞯纳w上錦盒,這幾天光吃的賞銀就夠她嫁妝本了。 翠羽走后,瑛華斜靠在引枕上,打開了那封信,洋洋灑灑的小楷規(guī)整好看。 她一目十行的掃了一遍,sao話連篇,抒發(fā)著他的悔過和思念。 若是以前,她肯定要?dú)g呼雀躍,心道老天開眼,而現(xiàn)在她真是被惡心的直掉渣渣。 末尾,江伯爻道出重點(diǎn),希望兩人可以隨同江隱一起去沈家參加宴席。 為了面子還真是耐不住呢,瑛華不屑輕笑,將信撂在矮幾上。 兩天前她派人給沈俞傳了信,沈家的宴席務(wù)必要邀請江隱一家。難得江伯爻這些日子對她甘拜下風(fēng),豈能放棄這個機(jī)會讓江家出出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