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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子珮一開始就聽出來是趙星辰的聲音,她攔下傅昱霖要掛電話的動作,問道:“趙星辰?” 那邊安靜了一秒,笑聲傳來:“我還說傅同學(xué)為什么要裝得那么冷淡,原來是因?yàn)榕笥言谏磉叞 !?/br> 殷子珮一向不喜歡用惡意去揣度別人,她的直覺告訴自己,事情可能不像表面看到的這樣簡單:“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 趙星辰譏諷地笑了:“我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小meimei,你腦子進(jìn)水了吧,關(guān)心一個一心想勾引你男朋友的綠茶?” 殷子珮:嘿,我這個人就是逆反。你說自己是綠茶我還偏就覺得你不是綠茶呢,你說你氣不氣? 但殷子珮還是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溫和一些:“趙小姐,如果可以,我也希望你能夠從此從我們的生活里消失,不要再來打擾我的男朋友。但問題是你一直糾纏不休,抱歉用了糾纏這個詞。如果你有什么難言之隱,請告訴我好嗎?” “你是圣母瑪利亞嗎?” 傅昱霖皺了皺眉頭,想要直接將電話掛斷,但殷子珮擋住了他的手,語氣平穩(wěn):“你倒也沒必要這樣陰陽怪氣地諷刺我。如果你有什么想要傾訴的,我愿意當(dāng)個樹洞聽你說;如果不愿意,電話掛斷后請你就不要再來打擾了,否則我們會報警的?!?/br> 電話那頭陷入了長久的沉默,好半晌那邊傳來一個低低的聲音:“小meimei,你是不是覺得我特別不要臉。” 殷子珮還沒回答,傅昱霖倒是掀了掀涼薄的嘴皮子:“有點(diǎn)兒?!?/br> 聽到傅昱霖這樣說,她反倒笑了:“我也覺得。那你覺得我好看嗎小meimei?” 殷子珮實(shí)事求是點(diǎn)了下頭:“是挺好看的?!?/br> “是嗎,可是之前你們見到我的時候,我戴著假發(fā)。假發(fā)一拿掉,露出來的就是光禿禿的頭皮,你還會覺得我好看嗎?” 趙星辰不知是出于什么心態(tài)講述了自己的故事。 她打小就是練民族舞的,長相氣質(zhì)一直出眾。但因?yàn)楸J?,她直到大學(xué)時才談了自己的第一個男朋友。 男朋友是學(xué)長,比她大一屆,帥氣體貼,還是學(xué)生會呼風(fēng)喚雨的人物,趙星辰很快便陷入了愛河。 而且他們的感情并沒有陷入“畢業(yè)即分手”這個魔咒,畢業(yè)后他們的感情也一直很好。趙星辰二十四歲的時候去見了男友的家人,他們都很友好,而自己的爸爸mama對這個開朗上進(jìn)的男朋友也非常滿意。 男友一家人非常通情達(dá)理,主動提及要給十幾萬彩禮,反倒是趙星辰的父母推脫不要,說自己不是賣女兒的。兩家人其樂融融,相處非常融洽,迅速為他們訂了婚。 趙星辰那時候真的覺得日子仿佛就是泡在蜜罐里過的。她父母健康,自己事業(yè)穩(wěn)定。男友體貼上進(jìn),每天接送她上下班,還將她介紹給家人朋友們,一副認(rèn)定了她的樣子。 直到婚禮前她查出了艾滋病。 是男友傳染給她的,他們在一起這五年里,他前前后后約炮、找雞一共睡了20多個女人。在此期間,她竟毫無察覺,每天享受著未婚夫看似光明磊落的愛意。 趙星辰的人生從此被毀了。她不明白,為什么這樣一個所有人眼中的模范男友,竟然會出軌呢? 他事業(yè)有成,他風(fēng)趣幽默,他為人大方,他孝敬父母,他溫柔長情,可是他出軌。 在這件事發(fā)生之前,她是無論如何都不會相信自己的未婚夫竟然是個渣男,沒有絲毫預(yù)兆。 呵,或許這天下所有男人都是這個樣子吧,區(qū)別無非在于明著渣和暗著渣而已。 她這一輩子沒有做過任何錯事,只是因?yàn)樘珕渭兲^相信男友的忠誠,竟然就落得這樣一個下場。既然如此,那些渣男更應(yīng)該不得好死。 從那之后,她開始各種勾引有婦之夫和別人的男朋友,一旦睡到手,立刻就將照片發(fā)給那些妻子和女友們。 “這樣說起來,我也是在做好事,讓她們趕快認(rèn)清渣男的面目不是嗎?人之將死其言也善,我這沒幾年好活了就去到處做好事,倒也應(yīng)景?!壁w星辰笑得一臉隨意。 殷子珮聽了這個故事心里也不是那么好受:“如果你說得都是真的,那我對你的遭遇深表同情。但是,倘若這些事情半分不假,我覺得你可能已經(jīng)觸犯了法律,而且是刑法。作為一個三觀正常的人,我這邊建議你去自首?!?/br> 趙星辰無論如何都沒想到會得到這樣的回復(fù),她哈哈大笑了起來,一邊笑一邊咳嗽,殷子珮在這邊聽著,只怕她將五臟六腑都給咳出來。 “你可真是太有意思了,你這樣不解風(fēng)情,和你男朋友倒挺般配。我的事兒你就別cao心了,反正以我現(xiàn)在的身體也做不了愛,醫(yī)生說也就這幾個月的事情了。你以為我為什么提前離開珅椰嶼?那是因?yàn)椋瓤?,因?yàn)槲业纳眢w受不了了?!?/br> 又是一陣壓抑的咳嗽聲傳來,趙星辰好些了后結(jié)束了這則通話:“再告訴你們個秘密,我第一次和前男友發(fā)生關(guān)系就是在那家民宿。本來想著在生命的盡頭,回到那里再泡個小帥哥,嘖,可惜你男朋友太過潔身自好。行了,掛了,我也懶得再來打擾你們了?!?/br> 電話掛了之后,殷子珮感覺心里空落落的,有點(diǎn)小難受,“老傅,你看這個小jiejie給我們上了血淋淋的一課,啪的時候要戴套。” 傅昱霖瞥了她一眼,發(fā)自肺腑道:“我覺得,近一兩年可能還用不上?!迸静慌镜?,都等結(jié)婚了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