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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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禛的話不能不聽,但她明面上和熹妃交好,熹妃又是她一手捧起來的,要降她為嬪,面子上怎么也過不去;倒不如借助年貴妃這個(gè)說風(fēng)就是雨的性子,挑撥兩下,引熹妃犯個(gè)不大不小的錯(cuò),也就是了。 至于姐妹情誼…… 嗤。 皇上面前,哪有什么“姐妹情誼”? 年素鳶心念急轉(zhuǎn)。皇后的話她不能不聽,否則立刻就是個(gè)“不敬”的罪名。她應(yīng)了聲是,又提議道:“既是如此,不妨讓齊妃、裕嬪、寧嬪、懋嬪也一同去,也圖個(gè)熱鬧,皇后以為如何?” “不必了,就你我二人,宮女也不必多帶。不過探個(gè)病而已,不用那么麻煩?!?/br> 有詐! 年素鳶敢拿自己的腦袋作賭,其中必定有詐!她把心一橫,知道寧可此時(shí)頂撞皇后,也絕不能陷入不明不白的旋渦之中。怎料她還沒來得及開口,皇后便已笑吟吟地牽起她的手,說道:“一同去罷,年、妃、妹、妹?” 眾妃嬪眼觀鼻鼻觀口口觀心,沒有一個(gè)敢抬頭的。 兩位身強(qiáng)力壯的嬤嬤來到年素鳶身后,半推半架起她,與皇后一同去了延禧宮。 罷了。 先看看她們究竟要做些什么,若是實(shí)在不行,便拔了簪子自刺,強(qiáng)行暈厥,到時(shí)宮女們肯定嚷嚷著叫太醫(yī),她們也使不出什么太大的招來,畢竟在延禧宮呢…… 年素鳶朝如玉使了個(gè)眼色。如玉會(huì)意,從另一條路去了延禧宮。 紗帳低垂。 皇后端坐著,年素鳶站在她身邊伺候著,明椒一副病懨懨地樣子,跪在地上請安。身邊的宮女嬤嬤們都已經(jīng)被散盡了,偌大的屋子里只有后妃三人。 “熹妃又何必多禮?本宮不過是同年貴妃來看看你?!被屎笮Φ梅滞夂吞@。 年素鳶心中直犯嘀咕,卻依舊什么話也不曾說。 皇后又道:“本宮有些渴了……” 年素鳶無奈,只得給皇后斟茶。她已經(jīng)許久不曾做過伺候人的活兒了,此時(shí)竟有些生疏。怎料皇后卻勃然變色:“熹妃,你怎地卻讓年貴妃動(dòng)起了手?” 不對! 年素鳶望了病懨懨的明椒一眼,又低頭看看手中g(shù)untang的茶壺。若是明椒親自動(dòng)手,就那顫巍巍的樣兒,保不齊會(huì)…… “臣妾知罪?!泵鹘愤B滾帶爬地站了起來,來到年素鳶身邊,又向她請了罪。年素鳶有意離開了桌子,怎料身后有人推了她一把,她一個(gè)趔趄,身子微微前傾;恰好明椒提了既guntang又沉重的茶壺,手里使不上勁兒,身子歪一歪,茶壺滑落在地上,摔碎了。 guntang的茶水飛濺,沾了年素鳶滿腳。年素鳶疼得不行,估摸著腳踝上已經(jīng)起了泡。明椒嚇傻了,皇后一疊聲兒地命人傳太醫(yī),又好生安撫道:“熹妃莫慌,倒是本宮的不是了……” 皇后今兒是怎么了? 若是有意要燙傷她,方才在承乾宮中,直接讓人潑了她的手或臉,不是更好么? 難道說……皇后是故意讓熹妃這么做的?那可真奇了,熹妃“不小心”潑了她一身guntang的茶水,說什么也是個(gè)大不敬的罪,若是自己不小心掉了一層皮……咝,還真是疼得不行。 年素鳶皺著眉,看著宮女嬤嬤們慌亂地沖進(jìn)來,拿涼膏的拿涼膏、請?zhí)t(yī)的請?zhí)t(yī),皇后則一直在給熹妃打圓場,勸年素鳶不要生氣,但字字句句都在挑起年素鳶的火。若不是年素鳶早先念了半年佛養(yǎng)了心境,此時(shí)非得勃然大怒不可。 她瞧著跪地求饒的明椒,又瞧著不停點(diǎn)火的皇后,再想起昨夜皇后有意讓胤禛去延禧宮,悟了。 皇后要整治的人不是她,是熹妃。雖然她不明白究竟是為什么,但這的確是皇后的目的。而且皇后非但要治熹妃,還要維持自己在熹妃面前的地位,所以才拿了她當(dāng)槍使…… 年素鳶思量停當(dāng),厲聲斥責(zé)道:“一句道歉便算了么!” 果然,她瞧見皇后松了口氣,眼里也閃過一絲喜色。 呵,好一個(gè)皇后。只不過,要拿本宮當(dāng)槍使,也得看你下的餌夠不夠重。 年素鳶緩了口氣,道:“罷了,熹妃病弱,本宮便不予追究,只是下不為例!趁著今日皇后在場,本宮便將話挑明了,本宮不追究,不代表本宮不生氣。若是下次……” “謝貴主子寬恕?!泵鹘分刂氐亟o年素鳶磕了個(gè)頭,“臣妾再不敢犯?!?/br> 皇后下意識地脫口而出:“不成……” “好了,本宮還得回去收拾行李呢,就不陪皇后和熹妃了?!蹦晁伉S一腳踢開替她抹膏藥的宮女,吩咐道:“如玉,取軟轎來,回宮?!?/br> 如玉應(yīng)了,轉(zhuǎn)身就走。 “年貴妃近日可溫和了不少?!被屎笠庥兴?,“只是這罰還是要罰的,否則后宮沒個(gè)體統(tǒng),不教外人看了笑話?” “皇后說得是,臣妾自請責(zé)罰?!泵鹘肪推孪麦H。 年素鳶輕笑一聲:“卻不知皇后要罰些什么呢?” “就罰熹妃閉門思過半年。至于弘歷……既然年貴妃在西宮,便勞煩你照料他罷?!?/br> 年素鳶愕然。 明椒急急說了一句“皇后不可”,便再也接不下去了。 周圍的宮女們都呆了,方才抹藥的宮女甚至連手里的膏藥都掉在了地上。 讓年素鳶“暫時(shí)”撫養(yǎng)四阿哥? 這真不是在開玩笑么! 看樣子,皇后這一回真是下足了本錢…… 年素鳶又是輕笑一聲,眸光漸冷:“撫養(yǎng)四阿哥倒是不必,既然熹妃有意向本宮道歉,那不妨給本宮說一說,盂蘭盆節(jié)那日子時(shí),你在長春宮看見了誰?!” 沖撞 盂蘭盆節(jié)那日,長春宮,熹妃看見了誰? 這句話的信息量實(shí)在太大了,因?yàn)橄惹澳曩F妃口口聲聲否認(rèn)自己去過長春宮,熹妃也否認(rèn)自己去過長春宮,甚至有不少宮女因?yàn)橹缸C年貴妃、熹妃曾經(jīng)去過那里,而不知不覺地消失了! 年貴妃這么說,非但是打了自己的臉,也是在打了整個(gè)后宮的臉! 皇后臉色大變:“年素鳶!你胡說八道什么?!” 年素鳶有心趁著今日皇后要借她的手整治熹妃,把整件事情抖個(gè)明明白白,又繼續(xù)冷笑道:“說啊,你怎么不說了?那天夜里你撞鬼了對不對?你撞見了清寧和福宜對不對?若是你心中沒鬼,怎會(huì)在鬼門關(guān)大開的那一剎那,就撞見了夭折在你手中的兩個(gè)孩子!” 皇后驚得打翻了手邊的茶盞,guntang的茶水濺落在膝蓋上,依舊渾然未覺。(傾顏?zhàn)? 周圍的宮女們早已撲通撲通地跪在地上,離門口近的早已悄無聲息地溜了。這種事情,若是聽到了一星半點(diǎn)兒,也是要被滅口的…… 明椒駭然變色。 皇后緩緩站了起來,道:“年貴妃,話可是不能亂說的。傳本宮懿旨,熹妃沖撞年貴妃,降位為嬪;年貴妃不敬皇后,禁足翊坤宮,四阿哥交由裕嬪代為撫養(yǎng)。年貴妃,你隨本宮回去罷。熹妃,你好自為之?!?/br> “皇后!”明椒尖叫起來。 “依律,熹嬪當(dāng)搬出延禧宮主殿。唔,就搬去承乾宮偏殿罷……”皇后緩緩說道,話語中透著一股子威嚴(yán)。 明椒心中紛亂不已。 四阿哥交給裕嬪代為撫養(yǎng),她倒是放心。(來自異界的修煉者)可是年貴妃方才的話……她是怎么知道的?! 明椒知道,那一夜年素鳶就在長春宮,因?yàn)槟莾蓚€(gè)孩子是跟著年素鳶進(jìn)來的,保不齊是他們給自家額娘托了夢,年素鳶才知道了這一切。可是既然年素鳶知道,為什么要拖到今天才說,為什么要在她“沖撞”她之后才說! 難道今日這一切,是皇后和年貴妃一手策劃的? 難道皇后也知道了什么? 難道弘暉……也給皇后托了夢?……不,決計(jì)不會(huì),若是弘暉給皇后托了夢,皇后非得殺了她不可,而不是輕描淡寫的“熹妃降位為嬪”! 倒不如……說年貴妃是誣蔑…… “皇后,年貴妃誣蔑臣妾,臣妾那日根本不曾踏足長春宮!”明椒抬起頭來,眼里滿是真摯,“那日有許多宮女也是親眼瞧見了的,臣妾在外頭……對,就是在外頭,在雨地里滑倒了,后來受了風(fēng)寒,就一直病著……” 年素鳶冷笑一聲:“本宮何時(shí)說你進(jìn)過長春宮?!” 明椒的話說了半截,又硬生生縮了回去,諷刺道:“怎么,年貴妃是要出爾反爾?” “本宮方才只問你,在長春宮看見了誰,可未曾明指是在‘宮內(nèi)’還是‘宮外’。”年素鳶俯下|身來,捏起明椒的下巴,尖尖的指甲陷進(jìn)了她的臉頰里,帶起一長串血珠,“你倒是說啊……廢棄的莊園,落單的四格格,古井中索命的厲鬼……滿城的天花,你刻意抱著福宜去后街買糖,又表示‘歉意’,親自給福宜煎藥,動(dòng)了君臣主輔……你倒是說說,本宮哪一條冤枉你了?” 皇后霍地站了起來?!獾谝婚W婚:撞來的豪門老公 “你是不是奇怪,素來飛揚(yáng)跋扈的本宮為何心甘情愿地抄了半年佛經(jīng)?本宮可記得你日日勸誡本宮好生哭靈,才能討皇上的歡心呢,哦,還有辣椒水兒……辛辣之物是孕婦大忌,長跪大哭亦是大忌,本宮就被你順手這么一推……呵呵……” 年素鳶盯著明椒那張小臉,真有種撕爛的沖動(dòng)。 “趁著今日皇后在這兒,本宮索性將話攤開了說。為何自從你進(jìn)了府,小阿哥、小格格們便接二連三地去了?早年四福晉讓爺收房是為了沖喜,可不是為了沖喪!” 年素鳶頓了頓,瞥了皇后一眼。再說下去,恐怕要連皇后做過的那些個(gè)腌臜事也全給抖露出來了。她犯不著為自己樹敵。 皇后驀地想起,半年前年素鳶對她說過,小阿哥、小格格們的死都有些蹊蹺。當(dāng)時(shí)她還以為年素鳶暗諷她早年做事太過、后來又是嫡母失職,今日才知道她竟然是這個(gè)意思! 明椒臉色煞白。 年素鳶口中說的,一樁樁、一件件,都跟她親眼見過似的,真得不能再真。若非那兩個(gè)孩子給她托過夢,她怎么會(huì)知道得這般清楚? 唯今之計(jì),只有硬是咬牙不認(rèn)…… “年貴妃可有證據(jù)么!”明椒梗著脖子,硬撐著與年素鳶對視,“若沒有證據(jù),臣妾也能在皇后面前,告您一個(gè)‘誣蔑’之罪!” 年素鳶如同被兜頭澆了一盆冷水。 明椒說得不錯(cuò),她沒有證據(jù)。如果不是她親耳聽到明椒對她承認(rèn),她甚至不知道明椒曾經(jīng)在暗地里做過那么多事情,而且還圓得滴水不漏。 皇后緩緩坐了下來,聲音中帶著威嚴(yán):“不錯(cuò),年貴妃,你可有證據(jù)么?” [怎么辦?] [該怎么辦?] [果然還是太沖動(dòng),一時(shí)按捺不住撒了火,如今卻將要落得無法收拾……] [若是這回不能圓過去,若是被皇后落實(shí)了“誣蔑”的罪名,那可就永世不得翻身了!不,皇后今日肯定是打定了主意要懲罰熹妃,那么就不會(huì)輕易動(dòng)自己……] “哈……”年素鳶仰天長笑,狀若瘋狂,“證據(jù)?鈕鈷祿氏明椒,你還要什么證據(jù)?你被嚇得神智不清了便是證據(jù)!從盂蘭盆節(jié)至今,你日日臥病在床,時(shí)時(shí)胡言亂語,本宮、本宮……” 她嗚嗚地哭了,一頭撲到明椒身上,狠狠掐著明椒的脖子。 “不好了,年貴妃犯了瘋??!”明椒故意尖叫起來。 “傳太醫(yī)!”皇后也裝模作樣地嚷嚷起來。 周圍的宮女們一個(gè)個(gè)地從方才泥雕木塑般的狀態(tài)中解脫出來,一個(gè)勁兒地給年素鳶掐人中、灌涼水。明椒又撲到皇后腳邊,痛哭流涕:“皇后您瞧,年貴妃怨臣妾潑了她一身滾水,反過來就要潑臣妾一身臟水!您可要替臣妾作主啊……嗚嗚……” 精彩! 太精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