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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本宮就是要弄死熹妃在線閱讀 - 第27節(jié)

第27節(jié)

    皇后盯著他的眼睛,一字一頓地說道:“你給本宮說清楚了,那女子究——竟——是——誰——”

    “皇上駕到——”

    得,這下子愈發(fā)的亂了。

    年素鳶松開熹嬪的下巴,退到皇后身后,甩帕子,屈膝:“臣妾等恭迎皇上!”

    胤禛的臉色是黑的。

    想想也是,宮中出了這等事情,他不生氣才怪呢。

    皇后將方才的事情一五一十地給胤禛說了,胤禛又命人傳了紅錦,紅錦得了年素鳶的吩咐,也是咬死了說“不知道”。畢竟從明面上看,紅錦還是弘歷的人,現(xiàn)在就將她暴露出來,實(shí)在是不好。

    熹嬪的心情漸漸鎮(zhèn)定,臉色也好看了許多。

    年素鳶瞥了她一眼,開口說道:“皇上,臣妾以為,先頭延禧宮中出事,熹嬪已是有錯;今夜又出了這等大事……一次,是‘失察’,兩次,可就是‘罪過’了。有罪之人,如何還能再享嬪位,至少應(yīng)當(dāng)降為貴人才是。”

    “年貴妃!”皇后出聲喝止。

    熹嬪噗嗤一笑,面色哀戚:“果然,后宮之中,落井下石者多,雪中送炭者少,臣妾算是看得透了……”言罷,她輕輕閉上眼睛,眼角滾落出兩顆淚珠子來。

    絕,簡直是太絕了!

    若非年素鳶親手cao縱了這出大戲,恐怕連她也要被熹妃瞞過去。這演技、這拿捏人心的本事……

    年素鳶望了胤禛一眼。

    胤禛并沒有暴怒的跡象,反倒緩緩點(diǎn)頭:“年貴妃說得是?!?/br>
    年素鳶心中一驚。

    不對,胤禛無論如何也不應(yīng)該贊同她的看法,即便他再寵她……

    這一手她太熟悉了,是“捧殺”!

    胤禛要捧殺她?

    不管是或不是,今夜她必須得把熹嬪給解決掉,若等她東山再起,可就不好收拾了!

    “臣妾遵命。”皇后應(yīng)道,“臣妾即刻擬旨,熹嬪降位為貴人?!?/br>
    “臣妾……領(lǐng)旨?!?/br>
    熹貴人哽咽著說道,朝胤禛和皇后重重叩頭,將一個被欺壓的小妃嬪扮演得栩栩如生。

    胤禛朝皇后抬抬下巴,示意她接著問。

    熹貴人眼珠子轉(zhuǎn)了轉(zhuǎn),提議道:“啟稟皇上,臣妾也想知道,是哪個膽大包天的做了這等事情呢。可如今天色已晚,皇上、皇后不妨先行回宮歇息,這奴才便交由臣妾看管著,可好?”

    年素鳶斜了她一眼,才要發(fā)話,便聽見胤禛說道:“不好,還是交給慎刑司,與上回那膽大包天的太監(jiān)一塊兒審。朕瞧著你們是不肯讓朕過個安生的年了,熹貴人,若下次再犯——”

    “臣妾定不敢再犯!”熹貴人伏跪在地上,瑟瑟發(fā)抖。

    年素鳶朝胤禛福了福身:“皇上,臣妾有一事不明?!?/br>
    “說?!必范G最近對她很和藹,甚至有些縱容。

    “雖然臣妾未曾看到是誰,可是臣妾卻看到四阿哥暈了過去——那個誰,你方才也是這么說的,對不對?”年素鳶向紅錦使了個眼色。

    紅錦一副怯生生的小媳婦兒樣:“回年貴妃,四阿哥是暈了過去,奴婢怎么喚也喚不醒?!?/br>
    “那可就奇了。論理,若是他看見了什么齷齪事兒,應(yīng)該端著阿哥的身份,上去教訓(xùn)那兩人一番才是,怎么就被嚇昏了呢?”年素鳶瞥了齊妃一眼。

    齊妃會意,小聲嘀咕道:“怕是被氣昏的?!甭曇舨淮?,恰好可以讓胤禛聽見。

    胤禛的臉色更黑了。

    年素鳶點(diǎn)到即止,并不多說。她明顯感覺到地上有兩道狠戾的目光向她掃來,似乎要飲她的血、吃她的rou。她又望了望皇后,皇后的表情明顯一僵,看熹貴人的眼神也奇怪了許多。

    “臣妾……”熹貴人匆忙開口,似乎要辯解什么,卻發(fā)現(xiàn)自己根本不應(yīng)該辯解,越辯解越亂,旁人對她的疑心也越大。

    皇后上前一步,道:“皇上,臣妾以為,熹貴人屢屢犯錯,當(dāng)重責(zé)之!臣妾立志肅整后宮,請皇上準(zhǔn)臣妾將熹貴人貶為答應(yīng),收在承乾宮中,好生教養(yǎng)!”

    胤禛只說了一個字:“準(zhǔn)?!?/br>
    熹貴人——唔,熹答應(yīng)的臉色又白了幾分。她剛剛才諷刺完年素鳶“落井下石”,沒想到皇后竟然更落井下石。最可笑的是,在今天之前,皇后還是她最大的靠山和盟友。

    年素鳶好聲好氣地勸道:“臣妾以為,‘答應(yīng)’的份位也未免低了些,畢竟鈕鈷祿氏是四阿哥的生母,不好虧待?!盄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xué)城

    噯,聽聽,這叫什么事兒?

    先前要貶鈕鈷祿氏的是年貴妃,如今要替鈕鈷祿氏說話的也是年貴妃!

    胤禛有些疑惑,但也順著年素鳶的話說下去:“那好,就做個常在罷?!?/br>
    年素鳶一顆心又沉了幾沉。

    帝王之愛,從來都不是無緣無故的。

    胤禛寵她寵得太過了,捧她也捧得太過了,幾乎到了“有求必應(yīng)”的地步。

    她抿了抿唇,故作驚訝地指著熹常在的領(lǐng)口說道:“噯,平日熹常在粉黛不施,怎地今日連脖子上也擦了粉?”

    熹常在的臉又白了。

    皇后的臉綠了。

    胤禛上前幾步,抬起熹常在的下巴,仔細(xì)打量她的領(lǐng)口,手上的勁越來越大,幾乎要將她的下頜捏碎。

    ——沒錯,那是云|雨過后的痕跡。@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xué)城

    貶斥(二)

    胤禛閉了閉眼,狠狠地擠出幾個字來:“去延禧宮!”

    延禧宮?而不是皇后所居住的承乾宮?

    年素鳶向皇后遞了個詢問的眼神:“如此臣妾等……”

    “年貴妃、齊妃,還有那丫頭,你們一并兒來罷。”皇后說道。片刻之后,她又搖了搖頭,吩咐紅錦:“你回去伺候四阿哥,千萬別讓他驚著了。若是四阿哥醒來,你要立刻到承乾宮來對本宮說,曉得么?不該問的別問?!?/br>
    “奴婢遵命?!奔t錦低眉順目。

    一時無話。

    胤禛轉(zhuǎn)身離去的時候,整個身子都是僵的。年素鳶甚至以為,他已經(jīng)氣得不行……

    皇后親自拉著熹常在,跟在胤禛后頭,似乎是害怕她逃跑。

    齊妃依舊亦步亦趨地跟在年素鳶身后,看樣子她是打定了主意,要唯年素鳶馬首是瞻。年素鳶不知是該高興還是該無奈,眼角余光瞥到熹常在的一瞬間,她便又將其他所有的念頭都拋到了腦后。

    先把鈕鈷祿氏明椒處置了,才是正理。

    夜已經(jīng)頗深了。

    年素鳶坐在胤禛下首,低頭抿了一口茶。她是極想磕瓜子兒的,也想大笑幾聲,不過礙著胤禛在,她還是安安分分地坐在一旁,什么動靜也沒有。

    閑人都已經(jīng)摒退。@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xué)城

    宮中掛起了珠簾。

    皇后身邊的老嬤嬤帶著熹常在走到珠簾之后,干脆利落地剝了她的衣裳。年素鳶分明看見,熹常在的眼中已經(jīng)帶了一絲顫抖和絕望。

    ——不知這一回,她會想什么法子圓過去?

    珠簾之后,嬤嬤驚呼一聲,隨后連滾帶爬地掀了簾子出來,磕磕巴巴地說道:“回、回皇上,回皇后,熹常在她——她似乎果真是——”

    熹常在裹著一件外袍走出珠簾,平靜地對胤禛和皇后盈盈下拜:“臣妾污了皇上、皇后的眼,倒真是大錯。只不過近日身上忽然起了些疹子,也不知是否是染上了麻疹或天花……”她抬起頭來,泫然欲泣,“還請皇上、皇后移步,以免過了病氣?!?/br>
    胤禛臉色稍稍緩了緩:“哦?”

    即便他知道熹常在可能不對頭,他也不愿意相信自己戴了綠帽子。

    無關(guān)智商,只是一種可笑的……尊嚴(yán)。

    皇后亦然。

    年素鳶幾乎要?dú)獾眯Τ雎晛?,麻疹?天花?好好好,熹常在身上那些個玩意兒都是麻疹,那她雙腿之間總有痕跡罷?嬤嬤要為尊者諱?還是要等過后稟報皇后,等皇后秘密處決?

    好好好,既然你執(zhí)意說自己是“天花”……

    她冷笑一聲,故作驚訝:“那可真真是了不得。來人哪,還不快傳太醫(yī)?愣著做什么!”

    熹常在亦道:“臣妾亦自請宣太醫(yī)入宮,以證清白?!?/br>
    胤禛愣了一下。

    皇后亦愣住了。

    齊妃已經(jīng)目瞪口呆。

    難道說,熹常在果真是染上了什么不得了的病么……

    年素鳶越來越佩服她了。

    三番五次被打入絕境,竟然還能如此淡然,不得不說,鈕鈷祿氏明椒,的確很厲害,常人難以想像的厲害。

    不過……

    本宮可還留著一個殺手锏未出呢……

    明椒越來越鎮(zhèn)定了,臉上甚至泛起了一絲笑意,看向嬤嬤的眼神也有了幾絲變化,像是在看一個死人。她已經(jīng)決定,等這事了結(jié)之后,讓這位看到了一切的嬤嬤——死!

    至于年貴妃方才說的,“四阿哥突然暈厥”,她同樣擔(dān)心得很。不過,還是先將眼前的難關(guān)過了再說。四阿哥還得好生哄哄,跟上次一樣,把過錯都推掉,也就是了……

    她的算盤打得叮當(dāng)響。

    太醫(yī)很快就到了。

    他心驚膽戰(zhàn)地給明椒搭了帕子摸了脈,捻了捻須,神色古怪地看了胤禛一眼,慢悠悠地說道:“熹常在身子羸弱,只怕是染了濕疹?!?/br>
    年素鳶幾乎要把茶杯生生捏碎。

    濕疹,會在身上長紅斑的濕疹,秋冬常發(fā)的濕疹!

    好好好,好個熹常在,她果然是太小看她了!

    年素鳶眼底的冷意更深了,她看著明椒向胤禛下拜、哭訴,看著明椒哭得梨花帶雨,看著明椒委委屈屈地說自己身子不好又新染了病……

    她扯扯嘴角,揚(yáng)聲問道:“既是如此,太醫(yī)何不開個方子,給熹常在補(bǔ)補(bǔ)?”

    “這……”太醫(yī)有些為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