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三清山謝秋珩就把驢車給拆了當(dāng)柴燒，這一回七竅生了氣，把新來的小毛驢給咬殘了一只耳朵，萬般無奈之下謝秋珩把驢賣給山下的村民。

    而林春生對(duì)他的擔(dān)心隨著時(shí)間流逝漸漸就沒了。

    冬天她嫌冷，便跟謝秋珩湊在一起圍著炭盆烤火?；鸲牙镉星锾觳刂睦踝樱t薯。一旁的小案幾上有山下村民送的小豆醬，剝好的瓜子仁。

    她捧著熱茶臉頰微紅。

    謝秋珩跪坐在一旁，算是十六歲了.，他沉默了許多。多數(shù)時(shí)候都是聽她說話，那雙手修長(zhǎng)有力，剝完的瓜子仁就丟在盤子里，像是投喂一只倉鼠。

    “師父想一輩子留在山上嗎？”謝秋珩問。

    林春生穿著大氅，瞇了瞇眼，因?yàn)樘娣?，一不留神就把心里話說出來。

    “等你再長(zhǎng)大一點(diǎn)，道觀就給你了，到時(shí)候師父或許會(huì)還俗?！?/br>
    “嗯？那要多大？”謝秋珩笑著，俊逸的容貌在燈下更為引人側(cè)目，語調(diào)和緩。

    “少說得二十。”林春生道，她抓著瓜子仁，不小心碰到他的手，覺得他的手可真暖和，不覺提了一句。

    而后謝秋珩洗了手回來，身上就帶了涼意。

    “二十呀，還太早了?！彼麌@了一句，眼眸里深沉異常。

    他拿帕子擦了擦臉，林春生這才注意到他身上的一些水痕。

    “你出去洗個(gè)手，怎么肩上還有雪？”

    “師父別看岔了，我身上哪兒來的雪？”謝秋珩言辭輕緩，微微靠近她，“師父你仔細(xì)看看?！?/br>
    林春生不明所以，真的就去看了，猝不及防被他一把抱住，雙眸陡然就睜大了。

    他這身上……可真是有些寒。

    “看到了嗎？”他有意無意在她耳邊道。

    第34章 黑化第一步

    林春生呈驚恐狀,一面是被冷的,一面是被嚇得。

    謝秋珩向來是個(gè)守禮之人，怎么會(huì)這個(gè)樣子？

    他自從長(zhǎng)大一點(diǎn)后幼年那副溫軟的模樣就再也回不來了。如今被他這么抱著，那種被壓制無法還手的糟糕感覺全部涌上來,勾起她心里天生的恐懼。

    “我……為師看不見?！绷执荷撇婚_他，閉著眼睛頭往下壓。

    “二十歲還早,四年呢。師父等得起，是不是？”他低聲詢問。

    那雙手緊緊桎梏住她。

    外面雪落無聲，搖搖晃晃的燭火照的兩人映在素白屏風(fēng)上的影子也搖搖晃晃，卻密不可分。

    她漲紅了臉,隱約察覺一絲的不正常，往更隱秘的地方去想頓時(shí)腦袋就要炸開一樣。說話都不利索。

    “我是你師父，你怎能……”說話間她忽聰明一回，急聲問,“什么四年？你早就知道我是女的，是不是？”

    回應(yīng)她的是謝秋珩更為用力的擁抱。

    他那雙眼眸了帶著淺淺的笑意，言辭輕緩至極，貼近了又道：“師父說是那就是?！?/br>
    謝秋珩抽出一只手扣起她的下巴，逼著她與自己對(duì)視。一張清雋雅正的臉上有一絲痞氣，他早就不是幼年的謝秋珩了。可憐林春生從未好好地關(guān)注過他。兩個(gè)人一天之內(nèi)出了吃飯少有在一起的時(shí)候。

    “師父其實(shí)是昏迷了一年。”他告訴她真相,還繼續(xù)道，“那一年里是徒兒替您換洗衣裳，喂水喂藥?！?/br>
    林春生差點(diǎn)兩眼一黑再昏一次。

    “別說了，你別說了！”她仿佛胸口被堵住了一樣,拼命地想阻止他，奈何謝秋珩偏不如她的愿，事無巨細(xì)，一一說給林春生聽。

    “師父那兒徒弟每日都會(huì)替你松開，綁的太狠了容易淤青，還需用藥。你如今可知為何我要買那么多的藥上山了嗎？”他就那樣抱著她，緩緩說道，沒有一絲的不耐煩。

    “那時(shí)候師父什么都不知道。也是這樣的東西，徒兒知道師父怕冷，夜里都是抱著你睡得。師父那么乖，真是讓人喜歡的不得了?！?/br>
    林春生的臉羞愧異常，被他這么赤.裸.裸.地說出來，簡(jiǎn)直誅心。

    他存了這樣的心思，反過來于良心而言就是一種煎熬。

    “你到底想干什么！”她忍無可忍吼道。

    隨即一根食指抵在她的唇邊，謝秋珩噓了聲，咬住了她的耳垂，輕輕一下再松開，調(diào)笑道：“師父是真傻還是假傻？”

    “我是你師父，便是你不把我看成師父，我也是早就把你看做徒弟，我們這般有違……！”

    林春生快要崩潰了，時(shí)不時(shí)被他這么一撩，人早就受不住被他摁在懷里。

    燭火被風(fēng)吹滅，他緋紅的眼尾微微上揚(yáng)，眼眸沉的要滴水。

    “你是誰？”林春生便是再遲鈍也發(fā)覺他這些改變，呼吸噴在了他頸側(cè)，有似曾相識(shí)之感。

    “我是你的好徒兒?！敝x秋珩蓋住了她的眼睛。

    “不！”林春生堅(jiān)持自己的猜測(cè)，“你身上味道換了……你不是他！”

    感受的四周漸冷，林春生慢慢冷靜下來。他的手還在身上游離，林春生忍著那股酥麻盡量先在他面前妥協(xié)、“你說的對(duì)，你說的都對(duì)。我不走，為師不走。”她哄他，貼著他想獲得眼睛上的自由。在黑暗里未免太過無助了。

    “師父怎么證明？不若……”他頓了頓，解了她的長(zhǎng)發(fā)，撫摸著頭頂微笑道，“師父與我結(jié)個(gè)契罷?！?/br>
    林春生頓時(shí)覺得天雷打在她頭頂。

    結(jié)契通俗點(diǎn)說那就算道界的賣身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