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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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看著這人坐在輪椅上清清瘦瘦還帶著傷的樣子,楚楚又覺得沖他發(fā)火于心不忍,抿了抿小嘴,決定退一步海闊天空。 “我不碰你也行,你就把衣裳都脫了讓我看看吧?!?/br> “……!” 景翊搶在蕭瑾瑜張嘴出聲之前趕緊道:“好了!楚楚,這里沒事兒了,你可以去后面考對答了?!?/br> 楚楚一臉不死心地看著臉色一片陰沉的蕭瑾瑜,“可我還沒驗完呢?!?/br> “這是考試,不用驗完,我是考官,聽我的,聽話,趕緊,快點(diǎn),那邊要遲了!” 景翊幾乎都要吼出來了,楚楚倒是一點(diǎn)兒危機(jī)意識都沒有,拿過她的木牌牌之后望著杵在一邊已經(jīng)徹底嚇傻了的書吏道,“大人,你不是該把我說的那些都記下來嗎?你怎么都沒拿筆?。俊?/br> “我……我……我記性好,記,記腦子里了,你走了再寫,走了再寫……” “好,你可別忘了?。 ?/br> “忘不了,忘不了……” 他死都忘不了了…… “景大哥再見!” “再見,再見……” ****** 楚楚蹦蹦跳跳跑出去之后,景翊那顆在嗓子眼兒里懸了半晌的小心臟也就收回到肚子里了。蕭瑾瑜不是那種事后算賬的人,當(dāng)場不發(fā)脾氣,意味著這事兒也就就此作罷了。 蕭瑾瑜臉色緩和了些,趁書吏去一邊搜索枯腸尋找合適的詞句記錄楚楚方才“壯舉”的時候,低聲對景翊道,“你說的是她?” 景翊湊近了些,“我就說她絕對與眾不同吧……” 蕭瑾瑜已經(jīng)清冷靜定得好像剛才什么都沒發(fā)生過一樣,淺淺蹙起眉頭,“我說過,是要找個身家清白,背景簡單的。” 景翊哭笑不得,“她這都簡單得渾然天成了,你還想簡單成什么樣???” “應(yīng)考單子上,她是官宦世家出身?!?/br> 景翊一愣。 在大街上碰見她那會兒,她可不是這么說的。 就是那些狡黠油滑老謀深算的京官撒個謊他都能一眼看得出來,照理,這小姑娘要是跟他扯謊,他不可能看不出來。 可這應(yīng)考單子也不是能信口胡謅的。 景翊正琢磨著這差錯出在哪兒,從門外進(jìn)來個書吏,對著蕭瑾瑜一拜道,“王爺,尚書大人說時辰差不多了,請您前去監(jiān)審。” “跟尚書大人說,我身體稍有不適,不便前去,請吳將軍代為監(jiān)審吧?!?/br> “是。” ☆、5紅棗姜湯(五) 本來刑部衙門里的路一點(diǎn)兒也不難走,一廳一堂都是坐北朝南,排得方正整齊不歪不斜的,從哪兒到哪兒最多拐不了三個彎兒就能到,可這會兒偏偏趕上有個什么大案開審了,一連幾條路都有人攔著不讓過,明明出了偏廳拐個彎兒一會兒就到的地方,楚楚愣是繞了大半個刑部衙門才趕到門口。 以為自己肯定是遲了,楚楚就一口氣兒直接沖進(jìn)了那屋里,“咣”地把木牌牌拍在了考官老書吏面前的桌案上,“楚楚……一號楚楚!” “哎呦,這冒失丫頭……不著慌,不著慌……” 老書吏被她這一下子差點(diǎn)兒拍得心臟病發(fā)作,一邊撫著自己胸口,一邊不急不慢地拿過楚楚那牌子,湊近了仔細(xì)看了看,才點(diǎn)點(diǎn)頭,一邊鋪紙研墨一邊念叨,“是了,是了,你這來得可也忒早了……別害怕,別著急,那些個跟死人打交道的事兒啊,前面那倆屋里都算考完了……咱們在這兒就說說幾個小事兒,說完啊,你就算全考完了……知道了吧?” 等老書吏一句三斷地把話說完,楚楚氣兒也喘過來了,清爽地應(yīng)了一聲,“知道啦!” “哎,好,好……” 老書吏一邊兒點(diǎn)頭絮叨一邊兒默默深呼吸,要不是這會兒正躲在屏風(fēng)后面的那兩位爺下了特別吩咐,就沖剛才那一拍,他也非得清脆利索得跟訓(xùn)孫子似的吼她幾嗓子才能順過氣兒來。 那倆爺不但吩咐了讓他對這小姑娘和氣耐心,還把先前準(zhǔn)備好的驗尸律法對答換成了幾個八竿子打不著的問題。 所幸他在刑部當(dāng)了二十幾年的書吏,也沒長別的本事,就一點(diǎn)兒磨練得最好,聽話。 所以老書吏淡定地把頭埋在楚楚先前填的那份應(yīng)考單子里,慈祥得像鄰家老大爺似地問道,“小姑娘,你是祥興二年生人?。俊?/br> “祥興二年正月初九?!?nbsp;楚楚一時想不出這生辰和當(dāng)仵作能有啥關(guān)系,忽然想到許是京里規(guī)矩多,挑仵作還要圖吉利算八字的,就趕緊補(bǔ)了一句,“我爹說正月生的女孩有福,是娘娘命。” “哎呦,說的是啊……” 老書吏一邊兒慢悠悠地往一旁紙上寫著,一邊滿心默默冒黑線,這種話要都應(yīng)驗了,那歷朝皇上王爺?shù)牟欢嫉檬窃诖采侠鬯赖陌 ?/br> “家里幾口人?。俊?/br> “我爺爺奶奶,我爹,還有我哥?!?/br> “你在單子上寫的……你的出身是官宦世家,書香門第,世代忠良?” 楚楚腰板兒一挺下巴一揚(yáng),“正是!” 老書吏抬眼看著她這一副清湯掛面的打扮,默默捻胡子,“那令尊現(xiàn)于何處為官,官拜何職???” “我家世代都是當(dāng)仵作的,我爺爺?shù)臓敔斁驮谘瞄T里當(dāng)仵作了。我爹現(xiàn)在是紫竹縣衙門里的當(dāng)家仵作,給縣里辦過可多難案了?!笨粗蠒翥对谀莾?,楚楚忙道,“您知道紫竹縣吧,就是蘇州的那個紫竹縣,鄭縣令的那個紫竹縣……” “知道,知道……這個怎么不知道,鄭縣令嘛……”待這個此生頭一回聽說的地名從腦子里飄走,老書吏不動聲色地道,“可是姑娘啊,你這世代仵作,怎么就是官宦世家了啊?” 楚楚眨著眼睛一臉茫然地看著老書吏,“在官府做事兒,不就是官嗎?” 這么個官宦世家啊…… 老書吏松開差點(diǎn)兒就被他捻斷的胡子,咳嗽了兩聲,邊往紙上寫邊道,“是,是……那你再說說,這書香門第是怎么個解法啊?” “我們家里講行醫(yī)講驗尸的書可多了,就是看書最快的秀才連著看仨月都看不完!我們縣里所有講驗尸的書我都讀過,我還知道怎么寫尸單?!?/br> 好個書香門第啊…… 老書吏搖頭苦笑沒話找話往下說,“這填寫尸單是刑房書吏干的,可不是仵作的差事……” “我知道??墒瑔我彩且踝鳟嬔旱模业f至少得能看得懂才行,不然被那些刑房書吏坑了都不知道?!?/br> 老書吏默默抬頭瞅了楚楚一眼,這小姑娘是真不知道坐在她面前的就是個刑房書吏嗎…… “這個世代忠良……”老書吏咳了兩嗓子,“你還是說說你對三法司知道多少吧?!?/br> 楚楚一愣,“三法司?” 她隱約記得,剛才去西驗尸房路上,她跟七叔講六扇門,七叔就跟她念叨什么三法司來著,她覺得他倆說的完全是兩碼子事兒,也就有一搭沒一搭的聽,沒往心里去多少,自然也就沒問這三法司是個什么。 看楚楚愣著,老書吏提醒道,“三法司不知道???就是刑部,大理寺,御史臺,這仨地方是干什么的,知道吧?” 楚楚一臉茫然地?fù)u頭,這仨地方倒是都聽說過,都是京城里跟判案有關(guān)的地方,可到底哪個是干嘛的,她就一點(diǎn)兒也不知道了。 可這會兒要是什么都不說,這個題不就算是沒答出來嗎,上場驗傷已經(jīng)讓那個坐輪椅的攪合壞了,這場可不能再考差了,就是硬說也得說出點(diǎn)兒啥來才行! 楚楚一急,突然想起隱約間記下的七叔的幾句話,忙道,“不過……我知道三法司的老大,三法司的老大是王爺,我今天早晨在刑部外面還給他磕頭來著?!?/br> 老書吏眉毛一挑,“你認(rèn)得安王爺?” “對對對,就是安王爺!” 老書吏有心無意地往側(cè)面屏風(fēng)望了一眼,“那你說說吧,知道安王爺什么啊?” 楚楚一邊竭力搜羅著七叔那會兒模模糊糊的念叨,一邊往外倒,“安王爺是當(dāng)今皇上的七皇叔,身體不好,脾氣也不好……” 到底是聽說來的心里沒底兒,楚楚一見老書吏皺了眉頭,心里一下子就慌了,急得小臉發(fā)紅,“我,我還知道王爺?shù)拿?,名和字都知道!?/br> 老書吏一見楚楚急了,忙跟哄孫子一樣哄道,“好,好……不急,不急啊,你慢慢兒說,慢慢兒說……” 楚楚定了定神兒,舔了下嘴唇,她記得七叔就是這么說的,肯定沒錯。突然一想,剛才那兩句說的都是那個王爺不好,怪不得老書吏要不高興了,楚楚趕緊補(bǔ)救,“我覺得王爺?shù)拿挚捎幸馑剂?,一點(diǎn)兒也不像脾氣不好的人。” “嗯?” 皇家姓蕭,安王爺排瑾字輩,名瑜,至道二十六年出生,是個卯年,古言里又有句“瑾瑜,美玉也”的話,就得了“卯玉”的字。他知道這些也得有十年了,怎么就沒看出來安王爺這中規(guī)中矩的名和字哪兒有意思了? “王爺名叫小金魚,字毛驢,您說有意思不!” 老書吏手一抖,在那張寫了大半頁字的紙上劃出了一條粗粗的黑線。 楚楚意猶未盡,“王爺肯定可喜歡小動物了,要么怎么叫這么個名兒呢!我爺爺說了,喜歡小動物的人都心善,脾氣肯定都不差……” 老書吏正一身冷汗的時候,突然聽到三聲叩響屏風(fēng)的動靜。 這是那兩位爺跟他說好的就此打住的信號,老書吏瞬間如釋重負(fù)。 那三聲叩得急,還不輕,楚楚也聽見了點(diǎn)兒動靜,扭頭看向屏風(fēng),“那是什么動靜???” “毛驢……不是!風(fēng),風(fēng)刮的……”老書吏一陣手忙腳亂,“好了好了好了……我問完了,完了,完了……你,你,你先回去吧,明兒午時三刻在刑部門口問斬……不是!看榜,看榜……” “明天才出榜???” “對對對對……明兒,明兒才出榜呢,你先回吧,啊……后面還有人要考試呢,走吧,走吧……” 楚楚暗自慶幸,還好昨晚留了個心眼兒,沒先去住掌柜說的那個不花錢還給錢的客棧,這不今天晚上就要用上了嘛! “謝謝大人!” “不敢,不敢……不是!不謝,不謝……” ****** 等楚楚蹦蹦跳跳的腳步聲聽不見了,景翊才跟蕭瑾瑜從屏風(fēng)后出來,老書吏慌得就跪到蕭瑾瑜面前,連稱該死。 景翊笑著拉起老書吏,“你別急,我死完了才輪得著你,你等著也是等著,到西驗尸房把這丫頭剛才驗尸的記錄拿過來吧,沒準(zhǔn)兒回來就輪到你了?!?/br> 老書吏也顧不得琢磨景翊這話里有幾分真假,磕了個頭就忙不迭地跑出去了。 屋里就剩下他倆人的時候,景翊抱手看著一臉沉靜的蕭瑾瑜,“怎么樣,收了她吧?” 在蕭瑾瑜那張常年波瀾不驚的臉上,也就他能還分辨得出來蕭瑾瑜是在窩火還是在沉思。 他這話說出來之前,蕭瑾瑜是在沉思,之后,就是火大了。 蕭瑾瑜眉心一蹙,冷然擲給景翊一句話,“說過多少回,不許往我身上扯女人的事?!?/br> 這不但是蕭瑾瑜排名前十的禁忌,也是據(jù)景翊所知蕭瑾瑜那個貌似無懈可擊的腦子里為數(shù)不多的硬傷。 “誰跟你扯女人的事兒了啊,我這不是在說仵作呢嘛,你自己琢磨的什么呀!” 蕭瑾瑜隱約覺得臉上剛才被楚楚撫過的地方在微微發(fā)燙。 景翊輕勾嘴角,“你臉紅什么?。俊?/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