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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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楚抿抿嘴唇,“王爺,我能幫你報仇?!?/br> 蕭瑾瑜一怔,一時沒反應(yīng)過來,“報仇?” 楚楚點點頭,“要是那一百多個人是吳郡王殺的,或者是別人幫他殺的,你就能像在上元縣殺季縣令那樣殺了他吧?” 蕭瑾瑜微驚。 這不是她第一次說殺人的話,可先前說這樣的話的時候,她都是一副嫉惡如仇的模樣,一聽就是隨口說說解恨的,這回卻說得平平靜靜,很是認(rèn)真。 蕭瑾瑜半坐起身子,眉心微沉,“楚楚……你查到什么了?” 楚楚眨了眨眼睛,“你先說,你殺不殺他?” “宗親犯法,罪加一等……若真是他干的,我絕不會姑息?!?/br> 楚楚這才放心地道,“他剛才被那個女人抱著的時候我看出來了,他是腰骨斷了,就是在第一節(jié)和第二節(jié)的地方,正好跟那些尸體斷得一樣,你說巧不巧?” 蕭瑾瑜眉心緊了緊。 他知道蕭玦的腰骨斷了,那是三年前被判謀反當(dāng)天打脊杖打的,不知執(zhí)杖差役得了誰的授意,在蕭玦腰上一處連著狠打了幾下,活生生打折了腰骨,廢了他半個身子。 那會兒正趕上蕭瑾瑜被害中尸毒昏迷,等蕭瑾瑜醒過來的時候,他已在天牢里躺了大半個月,再有幾天就要問斬了。 本來皇上為這案子煩得撓墻皮,嚴(yán)禁任何人為蕭玦說項,可蕭瑾瑜趕進宮的時候還虛弱得連句囫圇話都說不出來,把皇上著實嚇得不輕,忙不迭地就答應(yīng)讓他再查一遍了。 案子是薛太師會同三法司一起辦的,證據(jù)確鑿程序嚴(yán)謹(jǐn),蕭瑾瑜花了將近一年的時間才找出漏洞幫他翻了案,期間沒見蕭玦一面,案子一翻蕭玦就離京了,所以蕭玦到底是傷在哪塊兒腰骨上,蕭瑾瑜先前還真不知道。 “楚楚,一會兒你先回家……景翊回來了,我去衙門找他談點事?!?/br> “我陪你去。” “不用……我談完就回。” “那……你早點兒回來?!?/br> “嗯……” ****** 年初二,按著蕭瑾瑜的吩咐,衙門里的人還都在放假,蕭瑾瑜到的時候,整個衙門里除了少數(shù)幾個看門掃院子的仆婢,就只有一大早從京城回來的景翊了。 景翊把蕭瑾瑜帶到后衙的一間客房,指著屋里書案邊的一口箱子,頗得意地輕勾著嘴角,“吳郡王案有關(guān)的案卷記錄全在這兒了,保證只多不少。” 蕭瑾瑜過去掀開箱子,看著里面摞得齊齊滿滿的案卷,微微點了下頭,伸手拿出一疊細(xì)細(xì)翻著。 景翊抱手站在一邊,盯著蕭瑾瑜的側(cè)臉看了一陣,皺起眉頭,“你臉色怎么難看這樣啊,生病了還是生氣了?” “生氣,”蕭瑾瑜頭也不抬地淺淺一嘆,“差點兒被蕭玦氣死……” 景翊一愣,“蕭玦氣你?別逗了……他可是粘著你長大的,誰敢氣你他都跟誰急??!” 蕭瑾瑜沒說話。 景翊說的是事實,但他方才在吳郡王府聽見的也沒有假。 景翊看著那口箱子苦笑,“光看三年前你剛出事那會兒,他能把兩萬大軍往嶺南一撂就跑回來看你,皇上連降他三級都沒把他趕回去,我還以為他早晚得把吳江的活兒搶了呢……” 就是因為急著趕來看他,蕭玦擅自離開駐地返京,匆忙中給了有心之人絕佳的時機,不聲不響地就栽進了那么一個嚴(yán)謹(jǐn)又巧妙的布局里,險些丟了性命。 蕭瑾瑜無聲輕嘆,向景翊揚了揚手里的卷宗,“所以我得弄清楚,他氣我干什么……” “成,你慢慢看,我得找個有點兒人氣兒的地方睡覺去了?!?/br> “等等……”蕭瑾瑜叫住景翊,從懷里拿出一個薄薄的折子本,“立即把這個送回京,務(wù)必面呈皇上。” 景翊剛看見折子本的封皮就驚了一下,這種式樣封皮的折子一年都出現(xiàn)不了幾本,二品以下的官員連往這樣的折子本上寫個字都是要掉腦袋的,“又出什么事兒了?” “大事……你速去速回,這里的案子我會查明,但還需你來升堂?!?/br> “你放心?!?/br> ****** 屋外下著細(xì)密的冷雨,天陰得像燒糊的鍋底似的,蕭瑾瑜點著一盞燈,坐在書案后一頁頁翻看那一箱子案卷。 這些案卷三年前都看過,他還記得清楚,可還是邊看邊隨手記下些字句,從中午一直看到夜深。 屋里本就不暖,外面又是個正月里的陰雨天,僵坐得久了,蕭瑾瑜風(fēng)濕犯得厲害起來,不得不捧著紙頁靠在椅背上看,目光掃見一行字,勉強立起脊背捉筆想要寫下來,手剛握住筆,筆尖還沒點在紙上,手腕突然一陣刺痛,手指一松,筆就掉了下去,一下子在紙上手上衣擺上劃下一道連貫的墨跡,最后“啪嗒”一聲掉到地面上。 蕭瑾瑜無聲苦笑,三年前身子最為不濟的時候,也不過如此吧…… 蕭瑾瑜彎腰想把筆拾起來,哪知剛彎下一個淺淺的弧度,整個脊背就竄過一陣強烈的疼痛,疼得身子一顫,拿在手里的案卷頓時散了一地,眼前一黑就往前栽了下去。 “王爺!” 蕭瑾瑜剛往前一栽,身子就一下子被一個柔軟的力量扶住,半扶半抱地送回椅背上靠好。 蕭瑾瑜微愕地看著不知道什么時候從哪兒冒出來的楚楚,“怎么到這兒來了……” 楚楚麻利地?fù)炱鸸P,斂起案卷,齊齊地擺到桌上,蹲到他身前隔著衣服小心地?fù)嶂南ドw道,“你這么晚還沒回家……天下雨了,爺爺說你的風(fēng)濕肯定要犯,我就拿藥酒來給你揉揉……”說完像是怕蕭瑾瑜趕她走似的,趕緊補了一句,“我給你揉了藥酒就走,不耽誤你辦正事!” 蕭瑾瑜心里微熱,整個冰冷發(fā)僵的身體好像也跟著有了點暖意,疲倦一下子全涌了上來,眼皮都有些發(fā)沉了,“好……” 楚楚把他攙到里屋的床上,給他脫了衣服,從后頸開始不輕不重地揉著。 蕭瑾瑜靜靜俯臥著,在楚楚揉到他肩胛骨的時候輕輕換了她一聲,“楚楚……” “哎?!?/br> “蕭玦說那樣的話……你不要太往心里去……” “那個人是瘋子,說的全是瘋話,我才不聽他瞎說呢!” 蕭瑾瑜沉默了一陣子,才道,“奏請皇上改婚期的折子已經(jīng)讓景翊送去京里了……” “好!” “只要沒拜堂,你隨時可以反悔……” “我現(xiàn)在就后悔啦?!?/br> 蕭瑾瑜的身子明顯僵了一下,被楚楚揉撫著的脊背頓時繃緊起來,“你……你后悔了?” “嗯……我那天要是跟皇上說,讓你馬上娶我就好啦!” ☆、53四喜丸子(十二) 楚楚認(rèn)真地揉過蕭瑾瑜身上每一個受著疼痛折磨的關(guān)節(jié),等到楚楚仔細(xì)地揉過他微微紅腫的腳踝,蕭瑾瑜已經(jīng)昏昏沉沉地睡著了,連幫他穿上衣服蓋上被子都沒把他弄醒。 從上元縣出來以后,還是頭一回見王爺累成這樣,睡得這么沉還皺著眉頭,蒼白的臉上滿是疲倦,連呼吸都是時急時慢的,好像在睡夢里還想著什么很重大的事情。 他辦的案子比董先生講的那些神捕們辦的案子都大,他辦公事或者想事情的時候楚楚絕不敢去打擾他,哪怕他是在睡夢里想事情,楚楚也生怕驚了他,不敢像往常那樣湊到他懷里,就只小心翼翼地躺到他身邊,捏著他的一小片衣袖睡著了。 睡得正迷迷糊糊的時候,捏在手里的衣袖突然一動,手指間一空,雖然動得很輕,楚楚還是一下子睜開了眼睛,朦朦朧朧地看見蕭瑾瑜已經(jīng)從床上坐起來了,趕忙一骨碌爬起來,揉了揉眼睛。 “王爺……怎么啦?” 她眼皮明明沉得抬不起來,卻還努力睜著,模樣可愛得很,看在蕭瑾瑜眼里卻是一陣心疼。他根本不想驚醒她,可沒料到這么晚了她還睡得這么淺。 蕭瑾瑜扶著她的肩膀放她躺回去,給她拉好被子,拂開垂到她額前的碎發(fā),在她額頭上落下一個吻,輕輕拍著她的身子,“我有點事要做……睡吧,我就在外面?!?/br> “唔……外面冷,你多穿點……別生病……” “好?!?/br> 被蕭瑾瑜輕拍輕撫的哄著,楚楚很快就睡熟了,不知道睡了多久,睡夢里翻身想窩進那個熟悉的懷里,撲了個空,一下子就醒了。 屋里的燈已經(jīng)熄了,能清楚地看到一道昏黃的光亮從門縫底下透進來。 天都蒙蒙亮了,他還在外面? 這么久,外面的炭火要燒光了吧? 要是著涼,又得大病一場了…… 楚楚這么想著,一點兒睡意都沒了,麻利地從床上爬起來穿好衣服,一走出去就看到蕭瑾瑜坐在外間那張書案后面,微蹙著眉頭,專注而迅速地看著手里的紙頁,看完一小沓就摞到手邊,已經(jīng)摞了高高的三疊了。 那個放在他近旁的炭盆里沒有一點兒火星,看樣子早就已經(jīng)冷透了。 楚楚抱著一床被子輕手輕腳走過去,蹲下來裹到蕭瑾瑜的腿上,蕭瑾瑜全神看著手里的案卷,直到楚楚把被子圍上他的腰,他才驚覺楚楚的存在。 楚楚一直把被子裹到他腋下,把他裹成了個粽子,又抓起他冰涼的手揣進自己懷里暖著,微微嘟起小嘴看著他,“爺爺說了,你不能受涼,你怎么就是不聽話呀!” 蕭瑾瑜臉上微微泛紅,“對不起……” 楚楚騰出一只手,心疼地摸上他熬得發(fā)青的眼底,“你得睡覺了?!?/br> 蕭瑾瑜淺淺苦笑,把手輕輕地從她懷里掙出來,拍了拍放在他輪椅另一側(cè)的那口箱子,“我得把這些看完……時辰還早,你再去睡會兒吧?!?/br> “還有一半呢,得看到啥時候呀!” 楚楚一急,向他攤在桌上正在看的那頁紙上掃了一眼,剛巧掃見了一個熟悉的名字,一愣。 “王爺……這個蕭玦,就是吳郡王吧?” 蕭瑾瑜也不避她,輕輕點頭。 “那這一箱子……都是說他的?” 蕭瑾瑜又點了點頭。 楚楚看著那張用標(biāo)準(zhǔn)卷宗格式寫得密密麻麻的紙頁,咬了咬嘴唇,恨恨地道,“他肯定以前就干了可多壞事兒了,王爺,你這回一定得重重罰他,判他個大罪,讓他到閻王爺那兒胡說八道去!” 蕭瑾瑜覺得像是被刺了一下似的,身子微微一顫,輕蹙眉頭,伸手把楚楚攬到了身邊,深深看著她,“楚楚……他以前從沒干過壞事?!?/br> 蕭瑾瑜說得格外嚴(yán)肅鄭重,光是那沉沉的語調(diào)就讓人不由自主地想要相信他,這要是擱到別的事兒上,楚楚興許立馬就點頭了,可這會兒楚楚還是猶豫了一下,盯著桌上的紙頁扁了扁小嘴,“那怎么有這么多卷宗是說他的呀?” “他是被人陷害的。” 楚楚一下子睜大了眼睛,“陷害?” 蕭瑾瑜輕輕點頭,喉結(jié)微顫了一下,聲音又沉了一些,“他原來是個很厲害的將軍,當(dāng)朝最年輕的將軍,每戰(zhàn)必捷……后來被人陷害入獄,我替他翻了案,但已經(jīng)很遲了……害他成現(xiàn)在這樣子?!?/br> 楚楚小心地看著臉色發(fā)白的蕭瑾瑜,“那……他是因為怪你救他救晚了,才對你……那樣說話?” “他從不對我那樣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