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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攻玉在線閱讀 - 攻玉 第249節(jié)

攻玉 第249節(jié)

    “誠心捉弄我?”

    滕玉意笑道:“我可沒攔著你,有本事你倒是上來?!?/br>
    藺承佑望望兩邊,踏上樹干,如同輕猿一樣向上直竄。

    隱影玉蟲翅再次攔上來,藺承佑不躲不避,揚(yáng)手揮出一把rou脯,兩只靈蟲聞見rou香,果然愣了一下。

    滕玉意心知不妙,急聲說:“喂,別分神!他狡猾得很!”

    藺承佑卻早已趁這當(dāng)口繞過了樹干,隱影玉蟲翅待要再追,也已經(jīng)遲了。

    滕玉意傻眼了,藺承佑翩然踏上樹梢,撩袍坐到妻子身邊。

    滕玉意不得已將玉蟲翅召回香囊,對(duì)著香囊一個(gè)勁地?fù)u頭嘆氣:“饞貨,饞貨,叫你們不長記性。他知道你們最饞俊奴的零嘴,故意拿這個(gè)誘你們上當(dāng)?!?/br>
    說話間瞟了眼藺承佑,趁他不注意朝樹下跳。

    藺承佑眼疾手快,一把將滕玉意拽回:“剛捉弄完我,這就要跑了?”

    滕玉意跌坐到藺承佑身邊,笑道:“就捉弄你了,你待如何?”

    藺承佑捉住妻子的手腕把她扯到自己面前,一瞬不瞬打量她。

    滕玉意眨了眨眼,藺承佑的臉龐離自己越來越近,索性閉上眼睛,嘟起鮮若櫻桃的紅唇,打算等他親吻自己時(shí)推開他就跑。

    然而失算了,藺承佑半晌也沒有下一步的舉動(dòng),滕玉意睜開眼,就看到藺承佑笑著打量自己。

    本想捉弄他,結(jié)果反倒被他取笑,滕玉意不免又羞又惱,忿忿推開他就要跳下樹,藺承佑卻收緊雙臂,低頭吻住她。

    滕玉意張口就咬,藺承佑任她咬,好不容易她松了口,低聲說:“你惱什么?”

    “惱你?!?/br>
    藺承佑無聲一笑:“我還沒惱你呢,你倒惱起我來了?!?/br>
    “我有什么好讓你惱的?”

    “生這么好看做什么?我都瞧不過來了?!?/br>
    滕玉意嘖了一聲:“你得罪我了,這些甜言蜜語對(duì)我已經(jīng)不管用了。”

    說話間趁藺承佑不注意,捧著他的臉重重補(bǔ)咬一口,藺承佑唇齒一用力,順勢也回咬她的唇瓣,倒是舍不得發(fā)狠,挑釁的意味卻很濃,滕玉意肆意輕咬,心里像吃了蜜糖似的。

    兩個(gè)人的笑,似能傳到彼此的心房。枝頭春意盎然,樹梢上原本有幾只黃鸝蹦來蹦去,被這份流淌的熾熱情感所感染,撲棱撲棱一忽兒全飛走了。

    不知過了多久,兩人才從樹上下來,藺承佑回頭看滕玉意發(fā)鬢上落滿了花瓣,便固住她的肩膀,耐著性子幫她整理,這邊摘完了,滕玉意又踮腳幫藺承佑摘花瓣,鬧了好一會(huì)才摘凈。

    滕玉意抬頭看看天色,杏眼含嗔:“你瞧瞧,你瞧瞧,這都多晚了!都怪你,再不走西市可就關(guān)門了?!?/br>
    “是是,都怪我--”藺承佑拉長聲調(diào),“那還不快走?”

    到了門外,藺承佑對(duì)門口的不良人笑道:“幫我跟劉里正說一聲,這棟彩鳳樓我們盤下了?!?/br>
    撂下這話,拉著滕玉意上了車。

    路上滕玉意擺弄著腰間的香囊,無不懊惱地說:“我這兩只隱影玉蟲翅法力是不錯(cuò),就是太饞嘴了,隨便一點(diǎn)rou脯就能擾亂它們的心神,將來遇到邪魔外道時(shí),還不知會(huì)如何?!?/br>
    “急什么?”藺承佑說,“對(duì)這等靈蟲而言,貪嘴本是天性,鎖魂豸剛到我身邊時(shí)也這樣,細(xì)論起來你才馴養(yǎng)它們半個(gè)月,多訓(xùn)誡幾回,總會(huì)知道輕重的。有你這樣的主人,它們差不了?!?/br>
    滕玉意稍稍放心。

    到了西市,滕玉意只顧在酒肆和漁筌鋪之類的貨肆轉(zhuǎn)悠,藺承佑提醒妻子:“不必買太多酒食,寬奴他們備了不少,緣覺方丈和岳丈想必也沒少準(zhǔn)備干糧?!?/br>
    滕玉意卻說:“路上大半時(shí)日都在船上,只吃干糧悶得慌,不如捕些魚上來烤著吃,保證既鮮美又能解悶?!?/br>
    藺承佑甚覺有理,指了指貨架上的紅泥爐子和筌具,對(duì)主家說:“把這些都拿下來吧?!?/br>
    買完漁具,滕玉意豪情萬丈地說:“到了船上,讓你們好好嘗嘗我烤魚的手藝?!?/br>
    藺承佑笑著點(diǎn)頭:“那我就給你打打下手、熱熱酒什么的吧?!?/br>
    又拉著滕玉意到另一間貨肆買魚餌,七七八八買了一堆,這才高高興興去買酒。

    路過一間筆墨齋時(shí),卻聽到有人喚道:“阿玉?!?/br>
    滕玉意轉(zhuǎn)頭,卻是鄭霜銀和鄧唯禮幾個(gè)。

    作者有話要說:被編輯罵著寫番外了嗚嗚嗚嗚,還有一篇番外,敬告:無驚險(xiǎn)刺激片段,不喜勿買,全是阿大和阿玉的日常生活,讓我自己寫個(gè)夠。

    這幾天上微博經(jīng)常有人問我上一章的結(jié)尾處是不是“前世的阿大抱著阿玉的尸首”,不是,后面增加了很多內(nèi)容,如果您看的是正版,清緩存重新刷新目錄可以看到贈(zèng)送的部分,如果您看的盜版,再見。

    上一章的長評(píng)我看到啦,等到實(shí)體書上市會(huì)依次寄出簽名實(shí)體書,我以前在weibo上通過抽獎(jiǎng)送過實(shí)體書,然后很不幸,有一次抽到一位從來沒看過那本書的朋友,對(duì)暗號(hào)的時(shí)候,雙方都挺尷尬的,所以這次不想抽獎(jiǎng)了,想了想,寫長評(píng)應(yīng)該是比較喜歡這篇文吧(深感榮幸),所以這種方式比較理想。番外的長評(píng)也會(huì)送,只是記得如果寫長評(píng)一定要打零分。

    第135章 番外二:暗塵隨馬去,明月逐人來。

    鄭霜銀一貫守禮, 只留在原地打招呼,鄧唯禮卻沖滕玉意招手:“阿玉,來,有要事相商?!?/br>
    滕玉意心里癢癢的,對(duì)藺承佑說:“你等我一會(huì)兒,我去同她們說說話。”

    藺承佑瞟了瞟對(duì)面, 妻子素來與這幾位同窗交好,這一碰面指不定聊到什么時(shí)候,轉(zhuǎn)念一想,正好手頭有樁案子的嫌疑人就住在西市,便笑說:“我去旁處忙點(diǎn)別的事, 對(duì)面那家東風(fēng)樓的酒水不錯(cuò),你若打算跟她們長聊, 不妨到樓里坐著慢慢說。”

    說著示意寬奴進(jìn)酒樓幫滕玉意做安排,自己朝另一頭去了。

    這廂滕玉意同幾位同窗進(jìn)樓,寬奴為了方便幾個(gè)人邊飲茶邊說話,特地挑了二樓靠窗的雅間。

    “你買這么多漁具做什么?”鄧唯禮摘下帷帽, 露出里頭的裝扮,花梳滿髻,明眸皓齒。

    “此去濮陽和江南,途中少不了走水路, 怕船上無聊, 打算捕些魚烤著吃?!彪褚庥H自給兩人斟茶。

    鄧唯禮笑道:“你一貫會(huì)吃,別把渭水里的魚都給吃光了。”

    滕玉意乜斜她:“那也得你鄧唯禮同行才成,單憑我們幾個(gè)是吃不動(dòng)的?!?/br>
    鄭霜銀拉住兩人:“打住,每回一見面就拌嘴,別忘了還有正經(jīng)事要說呢?!?/br>
    說著對(duì)滕玉意說:“阿玉, 你猜我和唯禮剛才碰見誰了?!?/br>
    滕玉意手中茶杯停在唇邊:“誰?”

    “彭大娘和彭二娘。”

    滕玉意一愣神,自打彭震公然謀反,她已許久沒見過這對(duì)姐妹了。

    前不久彭震及其黨羽伏誅,彭家女眷按律本因充入掖庭為奴,圣人和皇后一念之仁,下旨將彭家的幾個(gè)女眷發(fā)放了,但畢竟是罪臣家屬,即便不必為奴為婢,日子想必也極不好過。

    “彭夫人貧病交加,前不久病逝了,彭花月和彭錦繡為了維持生計(jì),現(xiàn)如今在西市一家繡坊替人洗衣裳。”鄭霜銀說,“我與她們雖然不算多交好,但當(dāng)初一同在書院念書時(shí),也算是日夜相伴,說到底,彭大娘和彭二娘本性并不壞,我看她們蓬頭垢面活活瘦了一大圈,心里十分不忍,便贈(zèng)了她們一些銀錢,姐妹倆起先不肯接,后來大約知道我是誠心幫她們,到底還是接了,可就在這時(shí)候,唯禮過來找我——”

    說到這,鄭霜銀和鄧唯禮互望一眼。

    滕玉意認(rèn)真聽著,鄭霜銀性情矜傲,人前總是淡淡的,但只要與鄭霜銀相處久了,就會(huì)知道她為人有多仗義。

    “唯禮一來,彭二娘突然就變了臉色,急急忙忙拉著她jiejie離開,連那些銀錢也不肯收了?!?/br>
    鄧唯禮苦笑:“走時(shí)還惡狠狠瞪我一眼,活像與我有什么深仇大恨似的。記得那時(shí)在書院念書,我雖與她們不算交好,卻也不曾得罪過彭二娘,好端端的,實(shí)在不明白她為何惱我?!?/br>
    滕玉意 “噫”了一聲,聽來是有些奇怪,鄧唯禮的祖父鄧侍中在清除彭震余孽時(shí)出了大力,彭二娘莫不是因?yàn)檫@個(gè)遷怒鄧唯禮?但照這樣說,鄭仆射出的力不比鄧侍中少。

    可惜她因?yàn)樵缰琅碚饡?huì)造反一直有意疏遠(yuǎn)彭氏姐妹,對(duì)姐妹倆印象最深的一件事,莫過于當(dāng)初無意中發(fā)現(xiàn)彭二娘戀慕淳安郡王,別的倒不大清楚。

    “彭家當(dāng)初也曾盛極一時(shí),彭二娘自小炊金饌玉,家逢遽變之后,心性難免變得古怪些?!彪褚庠囍聹y,“許是一時(shí)觸景傷情,未必是惱了唯禮。”

    鄭霜銀和鄧唯禮疑惑地想著什么,顯然覺得這個(gè)解釋不足以打消心中疑慮。

    “彭二娘瞪唯禮的樣子——不大對(duì)勁。”鄭霜銀說,“那種惱恨,像是唯禮搶過她的什么寶貝似的?!?/br>
    滕玉意覷著鄧唯禮:“你搶過彭二娘的東西?”

    “我可不稀罕搶旁人的東西?!编囄ǘY聳聳肩,“罷了,也許就像你剛才說的那樣,彭二娘性情變了,所作所為不能再以常情度之?!?/br>
    鄭霜銀說:“此地魚龍混雜,姐妹倆年輕無依,早晚被人禍害,總歸同窗一場,我和唯禮既然撞上了,就想幫她們找個(gè)妥當(dāng)?shù)陌采碇?,但我阿爺?dāng)初差點(diǎn)就卷入彭家一案,若由我出面安置她們,難免惹人猜疑?!?/br>
    滕玉意嗯了聲,鄭仆射那位養(yǎng)在外頭的別宅婦舒麗娘,就是彭震拐彎抹角讓人送的,“色”字頭上一把刀,為此鄭仆射險(xiǎn)些先后被彭震和淳安郡王轄制,淳安郡王發(fā)動(dòng)宮變之后,鄭仆射不知費(fèi)了多少工夫才打消朝廷對(duì)自己的疑慮。

    大約是想起了這段往事,鄭霜銀露出淡淡的嫌惡之色,礙于那是自己的阿爺,只得佯作無事喝茶閑談。

    “看彭二娘這架勢,也不大像肯接受唯禮的好意,至于別的同窗——彭家造反一案牽連甚廣,人人避之唯恐不及,想來想去,我和唯禮只好去找你了。清元王是圣人的親侄兒,去歲淮西叛亂又是清元王和滕將軍合力平定的,若由你們出面,總不會(huì)惹來嫌隙,偏巧在西市碰上了你們?!?/br>
    滕玉意想了想,她原就打算盤下彩鳳樓做香鋪,倒也不愁沒地方安置彭氏姐妹,但此事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為免日后給阿爺和藺承佑惹麻煩,起碼要和藺承佑先稟明圣人和皇后,待帝后同意之后再行安排。

    因此并不滿口答應(yīng),只笑說:“我先問問他?!?/br>
    這個(gè)“他”,自然是指藺承佑了。

    這話情意流露,鄭霜銀和鄧唯禮臉同時(shí)一紅,兩人尚未有心上人,對(duì)情愛之事一知半解,然而單聽這句話,就可知何謂“兩情繾綣”了。

    兩人不住含笑打量滕玉意,滕玉意原就是一眾同窗里相貌最出眾的那個(gè),這一成親,宛如名花照水,愈發(fā)明秀可人。

    滕玉意被她們看得怪不好意思的,故意轉(zhuǎn)頭看向窗外說:“咦,樓前那幾個(gè)錦衣公子是誰?我瞧他們在門前候了老半天了?!?/br>
    鄭霜銀矜傲地瞧了瞧:“多半是沖著唯禮來的。太子與庭蘭一訂親,唯禮也就不再是太子妃人選之一了,消息傳出,長安和洛陽不知多少郎君想求娶唯禮,什么衛(wèi)安侯世子、博陵崔氏長房大公子……提親的人都快把他們鄧府的門檻踏破了,每回唯禮出門,后頭少不了跟著幾個(gè)‘尾巴’,弄得我們都不大愿意跟她出門了?!?/br>
    滕玉意絲毫不意外,鄧唯禮出身衣纓世族,琴棋書畫樣樣精通,難得又嬌憨愛笑,無論走到何處總能惹人注目。

    鄧唯禮對(duì)此早已習(xí)以為常,朝窗下投去嫌棄的一瞥:“一個(gè)都瞧不上。不是太乏味,就是相貌平平?!?/br>
    鄭霜銀低頭一笑:“聽聽,堂堂鄧家女公子,竟公然談?wù)撃凶娱L相?!?/br>
    滕玉意轉(zhuǎn)動(dòng)茶盞:“唯禮,這就是你的不對(duì)了,你我都是胸有丘壑之人,怎能以貌取人?”

    鄧唯禮噗嗤一笑,抬手指了指滕玉意,又指了指鄭霜銀:“你們少合伙擠兌我,難道你們就不以貌取人了?”

    滕玉意笑問:“你長這么大,就沒遇到過一個(gè)瞧得順眼的男子?”

    鄧唯禮聞言仿佛有些失神,支頤想了片刻,搖頭嘆氣說:“反正現(xiàn)在沒有瞧得上的?!?/br>
    那就是“過去”曾經(jīng)有瞧得上的了。滕玉意好奇心起,待要細(xì)問,這時(shí)候鄧唯禮和鄭霜銀又說起興辦詩社的事。

    鄧唯禮興沖沖問滕玉意:“你來不來?鄭二是詩社社長,你阿姐是副社長,此外還有三十來名同窗,一同幫忙打理庶務(wù)。這些日子你不在長安,我們和你阿姐先行cao辦?!?/br>
    滕玉意最喜玩樂,自是百般愿意:“真要興辦此社,何必拘泥于作詩和清談?”

    鄭霜銀笑:“你待如何?”

    “騎馬、舞劍、蹴鞠……樣樣都有意思,最好定期比個(gè)輸贏,不為一較高低,只為強(qiáng)健體魄?!?/br>
    鄭霜銀和鄧唯禮不禁也來了興致,商量一番,鄭霜銀說:“那就這么說定了,等阿玉從濮陽回來,我們再正式開社。詩社第一回 的主旨,就由阿玉分享此去濮陽途中的所見所聞?!?/br>
    三人說說笑笑,簡直有說不完的話,滕玉意說到興頭上,順勢邀同窗們明日到成王府討論細(xì)節(jié),不知不覺天色已黑,鄭霜銀和鄧唯禮便告辭離去。

    幾人下樓分手,臨去前,鄭霜銀將彭氏姐妹現(xiàn)今的住處告訴了滕玉意。

    滕玉意上車一看,藺承佑還未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