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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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哥?!蔽掖驍嗔怂穆曇?。 “???怎么了?” “帶著我混吧?!?/br> “什么?”宇城飛像是嚇了一跳。 “我說,帶著我混吧?!蔽艺J認真真地說:“我準備到職院去,助你一臂之力。” “不行。”宇城飛斬釘截鐵地說道:“你還要考大學,這才是你要做的事情?!?/br> “你以前不是想讓我到職院去的嗎?”我很清楚的記得,在城高念書的時候,宇城飛就提過這個事。宇城飛搖了搖頭:“以前是我太自私了,沒為你的前途著想……” “宇哥?!蔽艺f:“你是不是覺得我很沒用?” “不會啊?!庇畛秋w說:“你很聰明,是個很不錯的白紙扇?!?/br> 我苦笑了一下:“我還以為我是個不錯的紅棍呢。”宇城飛也笑了:“能用消防斧打的大金剛落荒而逃,當然算得上是個好紅棍?!蔽倚Φ母嗔耍骸八哉f,白紙扇沒做好,紅棍也沒做的很好。兩頭都想占,結果沒一頭做的漂亮,難怪你不肯收我了。” “誰說的?”宇城飛樂了:“城高的實際掌控人,再加上北七也能被你所調(diào)遣,這樣的人才有誰會不想要???邱峰和聶遠龍要是能得到你,非得樂的在職院裸奔一圈才行?!?/br> “那就讓我去職院?!蔽乙粋€字一個字地說道。 “不行?!庇畛秋w斬釘截鐵地說著。說完,他就站了起來,沖著我說:“這事沒什么商量的余地。走,回去吧?!蔽抑缓靡舱玖似饋?,乖乖地跟他離開。 在確定兩個大人都沒事后,宇城飛他們連夜就離開了東關鎮(zhèn)。 因為店被砸了,兩個大人也受了傷,小店暫時關張了幾天。期間,肖治山帶著人幫我把店里重新收拾了一下。大金剛并沒有因為被砍了手而去報jing,反而托人給我送來十萬塊錢,說是希望以后井水不犯河水,能夠允許他在東關鎮(zhèn)小小的混一口飯吃。我沒有再心慈手軟,直接對送錢的人說:“錢,我收下了。但是他的人必須滾,而且終生不得再回東關鎮(zhèn),否則我把他另一只手也剁下來。”從此之后,大金剛再無音訊。 這也讓我再一次明白“狠”的重要性。在這條路上走,沒什么道理可講,誰的拳頭夠硬,誰的手段夠狠,誰就可以在這條羊腸小道上站穩(wěn)腳跟。 肖治山到我這跑的更勤了,領著他的農(nóng)貿(mào)四霸動不動就跑來給我?guī)兔Γ豢谝粋€“浩爺”的叫著,似乎是要巴結我到底了。沒過幾天,他們把對面賣麻辣燙那個漢子也趕走了,說是影響了我家的生意。我得知以后很氣憤,我家店剛被砸了的時候,還是他去給我報的信呢。于是我又讓肖治山把人找了回來,希望他可以繼續(xù)在對面擺攤。結果他和我說:“算了,生意本來就被你們這里搶得差不多了,那個攤子擺不擺也沒什么意義了。不過,我倒是想去你那里幫忙,每月領一些薪水就好,你看行不行?” 我想著我遲早是要去職院的,不如正好讓他過來幫忙,他是個熟練工,肯定能做的更好。于是一拍即合,當天就讓他留了下來。有了他的加盟,小店的生意更紅火了一些。 大金剛的手被剁掉以后,宇城飛的名字迅速流傳開來,成為東關鎮(zhèn)年輕一代小混子心中的神話。只是他們遍尋不著宇城飛,于是又找到了我的頭上,比先前那撥找我的小混子更多。孫大飛說:“浩爺,您就算牛的了,結果飛爺更牛。你們這幫人真是沒得說了,看不上小小東關鎮(zhèn)也是正常的……不過浩爺,你能不能給大家個機會,讓大家能跟著你混?您看現(xiàn)在大金剛的手也被剁了,您身邊還沒個使喚的人有點說不過去啊。” 說來說去,還是希望我能收小弟,好能跟著我作威作福啥的。誠然,我對收小弟實在沒什么興趣。但是我也在想,東關鎮(zhèn)現(xiàn)在大小混子有一百來人,雖然戰(zhàn)斗力不怎么樣,但也可以當作一支備用力量,將來說不定也能派得上用場。而且,戰(zhàn)斗力可以訓練嘛。 不過,因為我是打算回北園市的,自己并沒有時間來親自管理。于是我把肖治山叫了來,和他商量這件事情。肖治山立馬說道:“兄弟,我早想這么做了。咱們東關鎮(zhèn)現(xiàn)在就像一盤散沙,一直沒有個統(tǒng)一的領頭人物,偶爾被隔壁縣的欺負了也不知該找誰呢??上业奶栒倌芰Σ粡?,未必能讓所有人服我。前段時間出來的大金剛,他的領導能力倒是還行,可惜我不服他?,F(xiàn)在更不用說了,已經(jīng)徹底廢了。您現(xiàn)在出來是剛剛好的,民心所向、大勢所趨,我第一個舉手贊成,大家也都很佩服你的?!?/br> 我搖搖頭說:“我得回北園去,沒有時間一直在這耗著。所以我就想,讓你幫忙管咱們這的混子,將來若是有什么情況,我直接聯(lián)系你就好了?!?/br> 肖治山一聽,立馬緊張地說:“哎呀,浩爺,我哪里擔當?shù)钠鸢??!笨擅佳壑g挺高興的。 我拍了拍他肩說:“行了山爺,咱兄弟間就別玩這些虛的了。老大,我可以讓你做。但是有幾件事你必須答應我?!?/br> “浩爺,您說。” “第一,不能再讓你手下那幫人偷錢?!?/br> “我們本來就不缺錢,他們就是偶爾手癢癢而已,這條沒問題?!?/br> “第二,保護費可以繼續(xù)收,但是不能仗勢欺人、欺壓良民。” “浩爺,這話就是不用你說,我也一直都這么做的啊。我混了幾十年,深深知道‘水能載舟亦能覆舟’的道理,我就是靠著這些人吃飯的,哪還能故意欺負他們?偶爾耍耍狠,也是讓他們怕我而已,不會真的對人家做什么的?!?/br> “第三,東關鎮(zhèn)一百多號混子,不能整天讓他們游手好閑、打架鬧事。你得想辦法給他們安排個活計,看場子也好、做生意也行,要引導大家自食其力?!?/br> “……唔,這個有點難,他們偷雞摸狗、懶懶散散慣了,否則不會老盯著我這里,坐著收保護費誰不愿意啊。要是開個公司,叫大家都來上班,固定領取一份薪水就好了。哈哈,專業(yè)的黑社會就是這么干的。嘿,也是我異想天開了,就咱們這么個破地方,還發(fā)展不了真正的黑社會呢……” “真正的……黑社會么?”我喃喃地說著。 “是啊?!毙ぶ紊浇恿嗽挷纾骸罢嬲暮谏鐣?,都是壟斷了某個行業(yè)才開公司,那才是真正的暴利啊。隨便舉個例子,如果東關鎮(zhèn)只有你一家賣麻辣燙的,誰想吃麻辣燙就必須得到你這來,那還不是賺得盆滿缽滿?這還只是麻辣燙而已,人們吃不吃都行,如果壟斷了某個人們生活中缺一不可的東西,那可真是要發(fā)死你了,價格都是由你定的!發(fā)展到這個地步才是巔峰的黑社會??!” 聽了這話,我弱弱地說:“比如水、電、氣、石油?” 肖治山撓了撓腦袋:“我就隨便說說,你不用非得和我抬杠,這個話題不能再繼續(xù)下去了 正文 第384章丶英雄不問出處 我也笑了:“好,那就不說了。” 過了兩天,我讓孫大飛幫我通知整個東關鎮(zhèn)有頭有臉的混子到南果園集合。因為前段時間剛收拾了大金剛,我的名字正處于風口浪尖的鼎盛時期,這張“英雄召集令”發(fā)出去后效果極好,能來的基本上都來了。下午四五點鐘,熱氣慢慢退散,南果園里樹影婆娑,眾人站在樹下聊天打屁、嘻嘻哈哈,直到我的身影出現(xiàn)后,人們一下子安靜下來。 還是那塊不小的空地,我曾在這里和大金剛斧頭對斧頭交戰(zhàn)數(shù)個回合?,F(xiàn)在,地上還有殷殷血跡,失敗者已經(jīng)退離了這里。在我的身后,站著肖治山等人;在我的對面,站著東關鎮(zhèn)一百多號的混子。南果園里清涼舒適、鳥語花香,我拱了拱手,說道:“今兒個把大家叫到這沒別的意思,就是聽說有不少人想跟著我混,想確定一下有沒有這回事?” 眾人一下子興奮起來:“浩哥,當然有這回事!”“浩爺,我們都想跟著你混!” 我把手往下壓了壓,說道:“這樣,想跟著我混的就留下,不想跟著我混的就離開,我不會為難誰,更不會強迫誰?!边@句話說出來,眾人面面相覷,似乎是想看看誰要離開。等了半天,一個要走的也沒有。孫大飛說:“浩哥,都想跟著你混哩!” 我后面的肖治山小聲說道:“浩爺,看見沒,這就是你的號召力。要是我說這么一句,最少得有七八成的人走掉。唉,不服老不行啊。” “行,承蒙各位抬愛。”我又拱了拱手,朗聲說道:“那從今天起,你們就是我的兄弟?!?/br> 話音剛落,眾人便歡呼起來,“浩哥、浩哥”的喊個沒完,聲音在這南果園中回蕩開來。 好不容易等眾人安靜下來,我才繼續(xù)說道:“但是有件事要和大家說清楚,因為我的主戰(zhàn)場是在北園的,因為某些原因回來小住了幾個月,過些ri子還要再回去,所以只能把東關當作一個根據(jù)地。不過我向各位保證,等我在北園有了一些起色后,一定把大家都叫過去,共同開創(chuàng)一番新天地!”眾人又歡呼起來,喊叫著讓我千萬別忘了他們。 再次等他們安靜下來,我繼續(xù)說道:“因為我不常在東關,大家ri后的行動,就統(tǒng)一聽山哥的。我有什么事,也會直接和山哥聯(lián)系,然后再讓他轉(zhuǎn)告大家。”肖治山往前走了一步,和我并排站好,沖著大家拱了拱手,說道:“浩爺既然把這事交給我了,那我肯定就得辦的漂漂亮亮。浩爺還和我說了些入門的基礎規(guī)矩,隨后我會一一的告訴大家,希望大家都能認真遵守。倘若哪個犯了規(guī)矩,就是不給浩爺面子,那也就別怪我不客氣了?!?/br> 肖治山兩只眼睛寒芒乍現(xiàn),一一掃過對面的那些混子。他在東關鎮(zhèn)混了幾十年,這點震懾力還是有的,當下就有不少人低下頭去,連和他對視的勇氣都沒有了。 搞定了這件事,我就開始籌備著轉(zhuǎn)學到職院的事。我給宇城飛打了幾次電話,表達了自己現(xiàn)在的意愿。但是宇城飛始終不同意,他希望我能去念一所普通的高中。這么一拖,就拖到了暑假,復學的事也就只好先放一放。因為家中的小店有了母親、宇母、中年男老板三個人忙活,我就可以暫時抽出了身來。我把肖治山給我的十萬,大金剛給我的十萬,存到了一張銀行卡里。手上有了這么多錢,卻因為“來路不正”而不能交給家里,這也算是挺悲哀的。 不過家里開了這么一個小店,生活水平明顯大大的提高了,感覺兩個大人都很開心。而且東關鎮(zhèn)上開麻辣燙的越來越少,要么轉(zhuǎn)行做其他生意了,要么到外地打工去了。為此母親還感到奇怪,她說這一行生意還不錯啊,怎么大家就都不做了呢。我立馬猜到,這肯定是肖治山做的,用了一些不太光明的手段,把其他做這一行的都趕走了。按照他的說法,這就有些“黑社會”的雛形了,利用暴力壟斷了某個行業(yè)。麻辣燙雖小,卻也讓我看到未來的路。 在這個老混子身上,我似乎也學到一些東西。因為整個鎮(zhèn)上只有我們一家還賣麻辣燙,所以生意更是空前的火爆起來,兩個大人一改之前柔弱的風格,竟要張羅著擴大店面、招收服務員了。在一個傍晚,我卻把肖治山叫了過來,將一個裝著十萬塊錢的紙袋遞給了他。 “浩爺,這是?!”肖治山有些驚愕。 “前段時間被你趕走的那些買麻辣燙的。”我說:“拿這些錢給他們分一分?!?/br> “不用,犯不著給他們錢。”肖治山大大咧咧地說:“咱們可是黑社會啊,從來不跟人講道理的。咱們的拳頭硬,那也也是用血汗換來的。干咱們這行的,一只腳跨進棺材,一只腳跨進監(jiān)獄,不知什么時候栽進棺材還是監(jiān)獄,當然就該享受一些普通人沒有的特權。” “給他們。”我仍是很執(zhí)著地說道。 肖治山?jīng)]辦法,只好把紙袋接了過去,臉上有些難堪的模樣。 “山爺,如果都是道上的,比如大金剛這樣的,我可以心狠,可他們都是普通老百姓啊?!?/br> “浩爺,咱也沒把他們往絕路上逼啊,不干這行還能去干其他行?!毙ぶ紊綋u了搖頭,意味深長地說:“浩爺,您這心……可真不是一般的軟啊。”站起身來走了出去。 又過了幾天,肖治山帶我去參加一個飯局,飯桌上都是東關鎮(zhèn)有權有勢的官員,比如***所長、工商所所長、稅務局局長等等。肖治山告訴我,只要和這些人搞好關系,在東關鎮(zhèn)就能橫著走了。真正的黑道,是要和白道攪在一起的,把這干王八蛋全部拖下水,攪得黑不黑白不白的時候,這個世界就真正是我們的了。 我發(fā)現(xiàn)肖治山這個老東西,呆在東關鎮(zhèn)真是屈了他的才啊。若是他膽子再大一些,野心再大一些,再有一些敢打敢拼的精神,就是到北園市禍害一番都不是問題??伤坪蹙秃軡M意現(xiàn)狀了,在東關鎮(zhèn)這一畝三分地上玩的很開心。東關鎮(zhèn)上,走偏門的小混子都已經(jīng)為肖治山所用,白道上的官員又和他打的十分火熱,這才是真正的黑白通吃啊。 肖治山,已經(jīng)實實在在的成為了東關鎮(zhèn)的土霸王。一般情況下,我是很鄙視肖治山這種土霸王的,覺得他們不僅土而且俗,怎么看都是傻不愣登的??墒乾F(xiàn)在,我抱著欣賞的目光看著肖治山,真心覺得他身上有很多地方值得我去學習。 有沒有那么一天,我和宇城飛在北園市,也能達到像肖治山在東關鎮(zhèn)這樣的成就? 在那場飯局上,我學著肖治山的模樣,恭恭敬敬地向每一位官員敬酒,說一些自己從來不會說的奉承話,紅著臉和他們稱兄道弟,拍著胸脯說一些違心的話。 暑假期間,我也到北園市去了幾趟,慢慢地開始和過去的朋友們開始聯(lián)系。當我告訴大家我準備轉(zhuǎn)學到職院去的時候,眾人均是一副不可思議的模樣,但最后都表示了理解的態(tài)度。哦對了,這里的“眾人”不包括宇城飛他們。宇城飛還是不希望我到職院去。 “聽著,耗子。”宇城飛在電話里很認真地告訴我:“你要是敢轉(zhuǎn)學到職院,我就不認你這個弟弟了?!蔽也挪恍潘麜娴纳岬貌徽J我,所以還是堅定地要轉(zhuǎn)到職院去。 暑假過去一半的時候,我準備和家里攤牌,告訴母親我要去職院的消息,畢竟轉(zhuǎn)學手續(xù)是要提前辦理的。就在這時,我爸和宇城飛他爸也恰好回家休息來了。我心想正好,把這事說一說。夏夜的晚上生意很好,一直忙到晚上十一點多才把最后一撥客人送走。四個大人,帶上我,圍著一張桌子坐了下來。自己家開了飯店,酒啊菜的都不用發(fā)愁。 這個時間,天氣已經(jīng)不熱了,而且還有涼風,實在舒服愜意的很。我正尋思著怎么和大人說要轉(zhuǎn)學到職院的事,突聽父親說道:“浩浩,這都快開學了,你準備到哪個學校去?” 然后四個大人一起看著我。我突然意識到,原來他們也是想和我說這件事的??粗膫€大人期待的眼神,我突然有些畏縮了,說道:“還不知道?!?/br> 父親呼了口氣,宇父樂呵呵地說:“還不知道,總比‘不想上學’好多了?!?/br> 父親說道:“浩浩,是這樣的,我們幾個都商量過了,想讓你到職院去,和你宇哥可以相互照應著,你看行不行?”我突然想起某個夜晚睡覺時,迷迷糊糊聽到父母說過這件事。他們當時說我是怕被人欺負,所以才產(chǎn)生厭學情緒的,不如索性到職院去念書,有宇城飛照顧著我,應該就不用擔心這個問題了。 宇父接著說道:“其實職院也挺好的。所謂‘英雄不問出處’嘛,真正有才干的,在哪都能發(fā)光發(fā)熱。比如說我兒子,是吧……” 正文 第385章、不許哄我 宇母打斷了他的話:“可拉倒吧,你兒子有什么才干了?他去職院念書是因為實在考不上任何一所高中。浩浩可不一樣,考城高也是輕輕松松的,現(xiàn)在去職院是迫不得已?!?/br> 父親接了話茬說道:“沒什么迫不得已的,只要有顆上進心,在哪念書都一樣?!绷硗馊齻€大人齊齊點頭稱是,然后滿臉期待地看著我。我算是看明白了,他們是在游說我去念職院。我還發(fā)愁怎么和他們說這件事,沒想到他們竟然主動說了出來,雖然出發(fā)點不一樣,但我們的目的都是一樣的,這讓我覺得又意外又驚喜。 看我沒什么反應,父親又小心翼翼地說:“兒子,你不是很喜歡和阿飛一起玩嗎?這次去了職院就能經(jīng)常找他了,其實也挺不錯的,你看行不行?”宇父也笑著說:“就是啊,學習上有什么不懂的就去找我兒子,他比你高一個年級肯定能幫你解決問題。” 我在心里說叔叔你太自信了,我要是在游戲上有啥不會的還能去問問他,至于學習什么的還是我自己來吧。面對四個大人的循循善誘,我只能裝作心情一般地說道:“那好吧。” 四個大人顯然都松了口氣,想必是覺得說服我去上學不容易,父親甚至開心地舉起了杯:“來咱們走一個,祝咱們的小ri子越過越紅火。” 五個杯子“?!币宦曌苍谝黄穑粗麄兪嬲归_的笑顏,我才知道自己呆在家的這幾個月里,他們表面上若無其事,實際上是有多么的cāo心。 確定了要去職院念書,于是大人們又開始討論專業(yè)的事。我現(xiàn)在只有初中畢業(yè)證,去了職院念的就是中專,要上中專的話就得選專業(yè)。宇城飛上中專的時候是宇父全程陪同的,所以他對職院的專業(yè)分類了如指掌,當下就念了一長串出來,什么電子商務、市場營銷、機械自動化、物流管理、旅游管理等等。念完這一串名字,宇父接著說道:“通過我對這個市場的考察啊,發(fā)現(xiàn)在不久的將來,計算機專業(yè)是最紅火的,哪行哪業(yè)都少不了計算機啊。所以我就給兒子選了個計算機專業(yè),相信他將來一定能在計算機上面有很高的造詣?!?/br> 我“噗哧”一聲笑了出來,心想宇城飛計算機造詣確實挺高,他打游戲那個水平在網(wǎng)吧里絕對首屈一指。宇父奇怪地看著我:“浩浩,你笑啥?難道我說的不對?”我立刻嚴肅道:“叔叔說的很對,未來就是計算機的天下,我覺得我也應該報計算機專業(yè)?!?/br> 宇父更得意了,沖宇母說道:“看見沒,別看我老了,對年輕人一樣有影響力?!?/br> 這件事定下來以后,兩個父親第二天就走了,可見他們就是沖著這個事才回來的,不由又覺得自己實在是太讓大人們cāo心了。沒過幾天,父親便往家里打電話說轉(zhuǎn)學手續(xù)都辦好了,讓我開學以后直接到中專二年級計算機專業(yè)班報道。聽了這話心里又酸酸的,父親在北園市當工人就怪累的,還得為了我的事成天跑來跑去。我手頭有十萬塊錢,而且肖治山每個月還給我交份子錢,這些錢又不知該怎么交給家里,總不能老說是中了彩票吧。 確定了開學的ri期,我把這個消息告訴了以前的朋友們,一個個開心的和什么似的,但也關照我在職院一定要小心,那個學??墒潜瘸歉吆捅逼叨伎膳?。不過也有幾個人沒通知,分別是宇城飛、夏雪、磚頭和桃子。宇城飛,他本就不讓我轉(zhuǎn)到職院去,現(xiàn)在告訴他說不定要和我生氣,不如等進了學校以后,生米煮成熟飯,再告訴他這個消息;夏雪,這個我的名義上的女朋友,已經(jīng)很久沒有聯(lián)系過了,最近一次見面還是在葉展醒來的那天,因為她mama的緣故,我們不能隨隨便便聯(lián)系;桃子和磚頭,實在是沒這倆人的聯(lián)系方式,他倆沒手機,住的地方也沒座機,只能在開學以后見了面再告訴他們了。 不過我想,消息既然放出去了,北園市的眾人也是交叉來往的,消息遲早會傳到他們的耳朵里。估計不用我親自說,他們遲早也會來找我的。第一個來找我的,是夏雪。 自從確定要到職院上學以后,家里就徹底不讓我插手店里的生意了,說是讓我好好預習預習功課。中專要學什么我完全不知道,而且也沒有教科書怎么預習啊,有時候大人們的思想實在無法理解。因為還有二十多天才開學,沒辦法,我就這么無所事事起來。 我在鎮(zhèn)上的體育用品店買了一副拳套,每天早晨到南果園里最大的一棵棗樹下練拳。大清早的南果園一般沒人,老人們鍛煉身體都在廣場,所以我練著練著就把背心脫了,露著個脊背沖著大樹一拳一拳地砸下去。長時間以來的堅持鍛煉效果很好,雖然沒有經(jīng)過專業(yè)的運動訓練,但身上該有的肌rou也都有了,摸上去都是一塊一塊的疙瘩,當然還沒有到磚頭那個變態(tài)的地步,但是在一般人面前也算是有驕傲的資本了。 這天也是一樣,我把背心脫了,清晨的陽光透過樹葉灑下來,照在我不是很寬廣的脊背上暖洋洋的。打了一會兒拳,汗水便浸透了全身,處處都是濕答答的。一邊打拳,一邊發(fā)出“呼喝”的聲音。突然有個什么東西貼在我的背上,條件反射一般,我回身就是一拳。 紅色的拳套距離面前的人影只有一公分,猛然而過的拳風撩起了她額前的一絲秀發(fā)。 “夏雪?!”我有些驚訝,連忙把拳收了回來,幸好最后一刻剎住了,否則這拳下去非把她打趴在地上不可?!澳阍趺磥砹??”我驚訝地看著她。穿著一身鵝黃色連衣裙的夏雪美麗極了,她露出一絲淡淡的笑容,抬起手來,用手中的紙巾為我擦著頭上的汗。 蟬鳴聲隱隱傳來,陽光透過斑駁的樹影灑下來,夏雪美麗的像是從樹林里走出來的仙女。她一句話也沒有說,細心地幫我擦著頭上的汗、身上的汗。直到用完了整整一包的紙巾,我的身上又變得干爽輕快起來。我再也忍耐不住,伸開雙臂就將她抱在了懷里。 “你怎么來啦?”我喃喃地說:“你mama同意你出來嗎?” “不同意也沒辦法,我必須來?!毕难┱f:“一大早,我說出來散散步,然后就坐了早班車來到東關鎮(zhèn)。先是到你家里去,但是你家沒人,鄰居告訴我農(nóng)貿(mào)市場的店面,我又趕到農(nóng)貿(mào)市場去,阿姨說你在南果園練拳,于是我又來到了這里?!?/br> 說完,夏雪呼了口氣:“好想你,好想你啊?!?/br> “傻瓜,怎么不打電話?” “不敢打?!毕难┱f:“我怕你會躲著不見我?!?/br> “怎么會呢?”我抱的更緊了:“我怎么會舍得不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