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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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婚事 class=> 及至酉時,黃昏時分,荀宴才帶著圓圓離開皇宮。 抬首望去,碧色天空層層暈染,西南角一片火色,紅霞漫天。 看得出,明日亦是個好天氣。 三日休沐,荀宴想起回京后收到的沓沓請?zhí)?,思索著,明日也許該帶林瑯和圓圓去游湖。 難得明心湖綻了滿池荷花,若不看一眼到底可惜,荀巧和鐘氏亦對他提了幾次,囑咐他勞逸結(jié)合。 至于那毛九田,荀宴斂眸,腦海中浮現(xiàn)了皇帝對他說的話:不要急著做決定,去做些其他事,過幾日,再想一想。 皇帝的心意他懂,欲把毛九田這好使的工具給他用。 荀宴承認毛九田確有幾分本事,但其為人……他眼中閃過一抹惡色。 剛到府中,便有婢子來請,“公子,夫人讓您去她院里?!?/br> “好?!彼砷_靜楠,荀宴道,“讓盼兒來帶她?!?/br> 鐘氏輕易不打攪荀宴,找他必有正事。 小院清靜,鐘氏正坐院內(nèi),面前擺了一套茶具,并無奴仆。 荀宴落座后,看鐘氏用茶水澆過白瓷小杯,湯色清凈,茶香高而持久,于黃昏下泛起淺淺白霧。 香氣沁入鼻間,他慢慢嗅了出來,“是太平猴魁。” 鐘氏含笑道:“阿宴還是這般敏銳。” 茶、琴、畫等道荀宴其實都只是有所涉獵,但他天賦如此,稍學(xué)了些便有成果,只不夠精通罷了。 他笑了笑,“在母親面前,可不敢賣弄?!?/br> “阿宴謙虛了?!辩娛咸ы?,認真打量這個兒子。 長身玉立,即便坐在面前,亦同修竹般賞心悅目。眸似寒星,深邃而有神。 若是只論外貌,在這上京的年輕郎君中也當(dāng)屬翹楚。何況無論是他的才華,或是圣寵,都足夠引人注目。 不知多少家盯著這位無論家世、品貌皆出眾的郎君。 鐘氏不欲迂回,柔聲道:“阿宴出色,我自也是高興的。你年歲日長,離京的數(shù)月中,已有不少人同我隱約提了結(jié)親的意向,不知你自己是如何想的呢?” 頓了頓,又道:“圣上那邊,可曾提過什么嗎?” 荀宴一怔,沒想過會是這事,實則是從未冒出過這個念頭。 皇帝忙于前朝和儲君紛爭,同樣沒意識到小兒子到了該成家的年紀(jì)。 荀宴先問道:“母親都是如何回的?” “自是婉拒了,道你年歲還小并不著急?!?/br> 但這樣的理由又能拖多久?上京的世家高門,其子嗣婚事許多在兒時便定了下來。 兩家結(jié)姻,結(jié)的并非只是兩個兒女,其中利益關(guān)系,皆牽扯甚深。 便是荀家,若要嫁女娶媳,這些都需要考慮在內(nèi)。 稍有不慎陷入紛爭,便不只是仕途不順的問題。 “我無意議親?!逼坛烈骱螅餮绲?,“當(dāng)初我入府時,用的是批命一由,這次便對外道大師說我命中克妻,不宜成家?!?/br> 雖說今上不信佛,寺廟不興,但命格一說相信的大有人在,暗地里亦有不少人偷偷請僧人算命。 聞言,鐘氏嘴唇微微張開,顯然是十分震驚的模樣,“這……是圣上的意思嗎?” “……差不多?!?/br> 看他這反應(yīng),鐘氏就知道這完全是荀宴自己的主意。 注視著荀宴微微低垂的眉眼,鐘氏不由想,這孩子怎會有這樣的想法? 是因親生母親之故,所以對成婚一事沒有信心嗎?還是曾經(jīng)遭遇過什么,讓他厭惡此事? 腦海中思緒流轉(zhuǎn),鐘氏想到了許多可能,卻都不好出口相問。 最終,她道:“此事系關(guān)終生,阿宴不要如此隨意,還是先問問圣上的意見?!?/br> 荀宴再要開口,被她抬手止住,“無論你怎么說,我也不可能如此對外回復(fù)的?!?/br> 她目光中含著隱隱的不贊同,似在暗示荀宴的不懂事,又似在道,果然還是個孩子。 這件事就此暫罷。 回院途中,荀宴的腦海中,不禁浮現(xiàn)了曾經(jīng)與生母云氏的回憶。 云氏出身不高,但家中稱得上富庶,衣食無憂,容貌嬌麗,覓得一個好郎君絲毫不難。 但她的命運,在與皇帝相遇那刻發(fā)生了轉(zhuǎn)變。 無媒無聘,是為茍合。珠胎暗結(jié),又罪加一等。 皇帝失蹤后,云氏掩飾不住身孕,又不肯拿掉,受盡了家人冷眼,最終在荀宴三歲那年被直接趕出家門。 除卻外祖母會偶爾接濟他們,其他人皆不管不顧,十指不沾陽春水的云氏,便靠著給人漿洗衣物和繡花來維持生計。 荀宴便是在那時嘗盡了人間冷暖,該學(xué)的、不該學(xué)的,也通通學(xué)了個遍。 那時候少年意氣,尚且會為口舌之爭與人動手,打得鼻青臉腫回家,云氏也不曾責(zé)怪他,甚至在為他擦藥時忍不住笑起來,道:“阿宴這脾氣,以后可要找個溫婉的小媳婦,不然二人個性都要強,不得在家里打起來?!?/br> 荀宴滿不在乎,對母親的要求滿口答應(yīng)。想起街道上婦人們常說的話,口一張,還許下了今后不納妾,同妻子生一兒一女來孝順?biāo)某兄Z。 母親被他逗得發(fā)笑,“那娘記住了,阿宴,君子一諾千金,可不要忘了?!?/br> 昔日畫面,猶在眼前。 荀宴眸光一點點沉下去。 他從未忘記過諾言,可娘已經(jīng)不在了,承諾即便實現(xiàn),又有何意義。 “哥哥,哥哥?!笔煜さ男∧桃魝鱽恚o楠邁著小腿向他快速跑來,雙手小心翼翼捧著什么,其后,盼兒亦跟了上來。 陡然被打斷思緒,荀宴循聲看去,微微低首,“怎么?” 小孩張開手,只見掌心狼藉,躺著一個濕漉漉的小東西,其上有黏稠的不知名液體,站也站不穩(wěn),發(fā)出低低的叫聲。 乍一看,竟完全看不出是什么。 “鴨鴨。”小孩回答了聲,睜著大眼睛,語氣似高興又好奇,“剛出生的鴨鴨?!?/br> 盼兒及時趕來,微微氣喘道:“方才……姑娘去了后廚那邊,正好瞧見那母鴨孵的蛋破殼了?!?/br> 那場景,她回憶起來還是有些想笑。 姑娘蹲在稻草邊認真看了許久小鴨子破殼,那母鴨也沒趕她,待小鴨子們一個個出來后,正開心地叫喚。 看著看著,靜楠姑娘忽然拿起一只小鴨子放在了手中端詳,那母鴨受驚,立刻嘎嘎大叫著追了過去,靜楠姑娘便開始跑。 一人一鴨邊追邊跑,到了這里。 姑娘和小鴨子是完好無損,那母鴨還不知撞在哪兒迷路了呢。 盼兒想:怪不得說小孩兒都是搗蛋鬼呢,連靜楠姑娘這么乖巧的孩子,也完全想不到會做出這事。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在2021-01-05 21:57:16~2021-01-06 21:56:32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山田浣熊 5瓶;南入云 4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第24章 游湖 盼兒講了事件始末,荀宴很有些忍俊不禁的模樣,平淡的神情有了變化。 靜楠專心致志地盯著手上的小鴨子,它茸毛已干了大半,細細軟軟,口中發(fā)出極其可愛的叫聲。只雙掌無力,幾度顫顫巍巍地站起,又跌在掌心。 她想幫小鴨子站起,正將它放下地,突然—— 母鴨以閃電之勢洶洶奔來,口中嘎嘎大叫,翅膀張開,幾乎是從矮坡飛了過來! 大約是它來勢太猛,荀宴始料未及,竟未邁步去攔,眼睜睜看著母鴨咻地飛到了小孩身上。 靜楠正彎腰蹲下,母鴨直接停在了她背上,對準(zhǔn)她就啄起來。 起初是啄背部,逐漸往上,就開始對著那光溜溜的小腦袋猛點起來。 篤篤篤、篤篤篤——荀宴和盼兒聽著,竟像啄木的鳥兒。 小孩被啄疼了,用手護著腦袋,手背又遭了殃,一時間手忙腳亂,很是可憐。 眼見小孩都要哭出來,荀宴忍笑,幫她捏住了母鴨脖頸,輕易把它拎了下來。 “疼不疼?” “疼。”小孩聲音里有委屈、有不解,像是不明白母鴨為何要這樣兇她。 盼兒亦想忍住,但語氣中還是流露出笑意,“姑娘,你抓了它的小鴨子,母鴨護崽,當(dāng)然要啄你了?!?/br> 靜楠看看母鴨,再看看在地上努力站起的小鴨子,似懂非懂,“喜歡鴨鴨?!?/br> 她喜歡小鴨子,不會傷害它,母鴨為什么要那么兇? “再喜歡,也不能直接搶。”荀宴稍稍松手,母鴨從牢牢的桎梏中脫身,忙不迭到了小鴨子旁,嘎嘎叫喚。 小鴨子也似認得它,慢慢站起,圍著母鴨跌跌撞撞地跑,極為親昵。 “看到了?”荀宴摸摸她的腦袋,彎腰,幫小孩抹去臉蛋塵土,“它們是母子,不可強行分開。” 小孩起初不懂,而后突然明白什么,叫了聲,“阿娘?” 荀宴愣怔一瞬,意識到她想表達的意思,便微微頷首,“嗯。” 靜楠雖沒有出生起就伴她長大的阿娘,但從妙光師太、馬大媳婦和溫氏身上,已經(jīng)懂得了其中含義。 母鴨是阿娘,會保護、陪伴小鴨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