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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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這次換成了方家的小孫子。 緊接著,叩門聲響了四五次,啞仆拿回的信竟有六七封,皆來自不同人家的小公子。 明晚是桃花節(jié),這個節(jié)日的象征意義無需旁人多言,荀宴也十分明白。 他持筷的手已經(jīng)直接停了下來,目色沉沉。 明明去年的桃花節(jié),還沒有這個跡象。 荀宴完全沒有做好靜楠會和某個小郎君心心相許、約定終生的準備,在這位自認為的老父親的心中,依舊存在著和以前一樣執(zhí)拗的想法。 他的小姑娘是不會嫁人的。 “圓圓?!彼粠魏吻榫w地問,“想和哪一位去玩兒?” 如果只有一人,靜楠會直接答應(yīng)下來,但邀請的人太多,她想了想道:“反正大家都要去,那就一起,更熱鬧。” 聽起來好像還不錯的樣子……才不。 荀宴情緒不大好的用過了這頓午飯,沉思良久,隨后吩咐啞仆去買了什么。 翌日傍晚,日暮西垂,靜楠換了身漂亮的小裙子,舉著自己繪制的油紙傘正要出門時—— “吱嘎”荀宴屋門打開,已然一身新衣的他坐在輪椅中微笑,“索性今夜無事,我和圓圓一起去逛逛。” 第80章 偶遇 華燈初上, 長街璀璨,甫一邁出家門,所有人都能感受到撲面而來的煙火氣。 放眼望去, 年輕的面孔陸續(xù)經(jīng)過, 偶爾亦有長輩帶著家中孩童玩耍,桃花節(jié)的熱鬧,并不比其他節(jié)日差。 這座不過五六百戶人的小鎮(zhèn),在此時仿若也出現(xiàn)了上京街道的盛景,人群攢動, 稍不注意就能走散。 靜楠一手扶著輪椅椅背, 視線好奇地在兩旁穿梭。 明明已經(jīng)是第四次參加清風鎮(zhèn)的桃花節(jié)了, 她卻依舊很有熱情,這點上荀宴自覺不如她。 杏色春衫, 裙擺處穿織金線的幾條花紋于燈火下熠熠生輝, 使這位極有活力的小少女散發(fā)出明珠般的光芒。 荀宴注意到,周圍已經(jīng)有不少人將目光投了過來。 他不動聲色地問:“看見熟人了嗎?邀請你的那幾位?!?/br> “很多熟人?!膘o楠誠實地答,用手一一指過從出家門到現(xiàn)在經(jīng)過的七八位少年男女, 他們許是察覺到靜楠在指自己, 都露出些許羞澀的表情。 這座小鎮(zhèn)的百姓,都格外容易害羞。 荀宴隨之看過去, 沉默了片刻。 說實話,他當真不知靜楠何時交了這么多朋友。 雖然性格相較以前有所長進, 但本質(zhì)上,她依舊是個格外喜歡美食又有點呆的小姑娘。 荀宴回憶這四年歲月, 二人絕大部分時間都待在一塊兒, 靜楠很少會單獨出去玩兒。 只那么幾次, 就和這么多人熟悉了么? 他第一次意識到, 靜楠比他所想的要受歡迎。 當然,他更不知道的是,如果不是他這個在少年人看來高高在上又冷漠的“兄長”時常和靜楠待在一塊兒,此刻想要邀請靜楠的人,只會更多。 慢慢推著荀宴,二人很快到了那重重疊疊的油紙傘下。 油紙傘倒放在半空,由繩索承載,傘下懸吊花燈,高低大小不一。 乍入其中,好似身處萬家燈火之中,暖色光芒均勻地鋪灑在每人身上。 饒是荀宴,也靜靜欣賞了片刻這美景,隨后側(cè)首,看到了身旁的靜楠—— 燈火下的少女柔麗精致,肌膚仿若羊脂白玉,那雙眼眸則是鑲嵌其上的寶石,透射出各色光芒。 但在荀宴感到驚艷之前,他更先察覺到的,是四面八方的視線。 清風鎮(zhèn)中,有認識這對名義上的兄妹之人,亦有對他們完全不熟悉之人,此刻都或多或少看了過來。 在平凡的小鎮(zhèn)中還是普通百姓居多,而這二人無論從容貌、氣質(zhì)、舉止,似乎都與眾人不同。 即便荀宴坐于輪椅之上,也很難將他同弱小、平庸這等詞匯聯(lián)系在一起。 仿佛天生就與所有人隔了距離。 但,想要靠過來的人也不是沒有。 靜楠左側(cè)光芒忽然被擋住,陰影罩來,隨之而來的是一支漂亮的花燈,上繪小鹿舔水圖。 “喜歡嗎?”溫柔的聲音這樣道,攜燈的少女笑道,“我覺得這個很適合你?!?/br> 靜楠緩慢地眨了下眼,對這人的面容有幾分眼熟,但想不起是誰。 “我是古家月容。”少女這樣對她道,“半年前曾見過的?!?/br> 說話間,她雙眼眨也不眨地盯著靜楠,似在仔細打量她、看清她。 很快,她的眼中就有了驚艷之色。 早就知道荀公子將meimei護得好,輕易不肯示人,如今一見,果然宛若珍寶。 通身的氣質(zhì),和荀公子就極為相似。 靜楠看了她一會兒,依稀有些許印象。 她和哥哥去過幾次古家,但都很快離開,想必是某次偶遇時擦肩而過。 靜楠知道哥哥和古家的關(guān)系,但她和這家人都不熟,哥哥說他們的來往本就是交易,沒有必要牽扯太深。 她打了聲招呼,一直凝視她的古月容才好似回了神,“嗯……其實我也是看到荀公子,才認出你的?!?/br> 當然不是,她其實已經(jīng)看著這對兄妹許久了。 暗中觀望時,她才發(fā)現(xiàn),原來荀公子在家人面前和在外面面前的模樣仿佛有天壤之別。 明明是同樣的笑容,給人的感覺卻截然不同。 不得不說,古月容對面前這個明顯備受珍視的小姑娘頗有些歆羨,甚至有點微妙的妒意。 轉(zhuǎn)過身,她對荀宴笑道:“荀公子將令妹護得太緊了,平日難以得見,也只有這種時候才能有幸偶遇了?!?/br> 古月容即為古家三女,年方十七,早已到了議親的年紀,卻遲遲未定。 她在兩年前就好似一心看上了荀宴,除了他,其他都不愿接受。 少女情懷如此明顯,荀宴早就有所感覺。他并無此意,所以對她的示好從來直接拒絕,亦從不私下見面。 奈何,對方很是執(zhí)著,時時偶遇。 若放在四年前,荀宴也許還會理解她、顧及姑娘家的情緒,但時至今日,他已少了許多待人的耐心和容忍。 古月容一再追來,甚至讓他感到了淡淡的厭惡。 別過眼,荀宴問靜楠,“喜歡這燈嗎?” 與他相反的是,靜楠現(xiàn)今倒多少清楚了,與人交際有時不能太誠實,是以她道:“挺好看的。” 事實上,這種燈荀宴每年都會親手給她做很多,再稀奇的都見過。 “嗯?!避餮绶愿栏谝徊街蟮膯∑停澳勉y子給古姑娘。” 古月容主仆臉色微變,這也太不給面子了。 好心相贈,卻以銀錢作回,無論是誰都會感到羞辱。 這個清秀的少女臉上浮現(xiàn)一絲因怒氣升起的紅暈,想要詰問的話剛要出口,下一刻,荀宴抬眸看了她一眼。 古月容如墜冰窟。 很難形容那眼中包含的情緒,漠然、輕視,甚至有著厭惡。 她幾乎要以為自己感覺錯了,明明每次在家中遇見時,荀公子都會以禮相待,笑意溫和。 “我……”她只道出一個字,就啞然無聲。 好似被什么扼住了喉嚨,無法再吐出那些本來早就想好的話。 今夜,她本是想和荀公子這位meimei打好關(guān)系,借著對方來慢慢接近荀公子的。 恍然間,古月容有種自己已經(jīng)被徹底看透的感覺,所以荀公子那一眼是在警告她。 他不喜歡她接近這個小姑娘。 “多謝了?!避餮绲溃敖褚固一ü?jié)有諸多精彩之處,古姑娘不妨多去轉(zhuǎn)轉(zhuǎn),我們就不打擾了?!?/br> 分明是她們主動尋他,即便他話語中留了情面,古月容主仆還是覺得臉上微熱。 才一個罩面,還未說幾句話,就感覺已經(jīng)節(jié)節(jié)敗退,再無上前的借口。 怔怔看著青年和小少女匯入人群中,小丫鬟不由嘟噥:“姑娘,這荀公子也太不好接近了,是不是有些不識好歹啊?” 她們姑娘在清風鎮(zhèn)好歹也是出名的美人,從及笄后就不知有多少冰人踏破門檻,只是姑娘眼界高,都看不上罷了。 小丫鬟第一次見姑娘巴巴貼上一個男子,對方竟毫不領(lǐng)情。 古月容已經(jīng)收回了目光,輕聲道:“爹爹說過,荀公子見識不凡,遠非常人能比。之所以落腳此地,應(yīng)是曾逢大變,對人多有防備也是正常,說不定……還是我配不上他?!?/br> “……?。俊毙⊙诀唧@訝地張嘴。 “不過……”古月容重新露出笑意,“大哥入了春闈,馬上要出發(fā)去上京了,若他這次取得功名,古家地位都會大不同,屆時……” 屆時,荀公子應(yīng)當不會再用剛才的眼光那般看她了。 沿長街桃樹往里走,漸漸的,已到了桃花節(jié)的中心,芬芳愈濃,人群也愈發(fā)擁擠。 “圓圓?!避餮缈粗鏌o表情實則眼底已經(jīng)顯露出極大興趣的靜楠,叮囑道,“可以去逛,但要一直能讓我看見?!?/br> 對他的吩咐,小姑娘一直還是很聽從的。 她想了想,還將油紙傘遞給了荀宴,道:“哥哥打著傘,我就能一直看見你了。” “嗯。” 夜間燈火下打傘難免奇怪,但荀宴從不在意這個,他早就能夠很熟練地無視旁人目光。 讓啞仆將自己推上地勢較高的坡地,荀宴一手舉傘,一手自然地置于椅背,道:“你也去玩吧,我這里無需照看?!?/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