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吃飯？”

    “漢斯·施特雷洛?。?！你這個大笨蛋?。。。。?！”梁紫蘇不顧街上行人驚異的眼神，沖著施特雷洛大聲吼道。

    “……”施特雷洛一臉無辜地望著梁紫蘇。

    “走吧，回家吃飯去?！绷鹤咸K看見不開竅的施特雷洛，頓時也沒了脾氣，她揪了揪施特雷洛的衣服，悶聲悶氣地的發(fā)出了邀請。

    施特雷洛跟著梁紫蘇回了家，后者突發(fā)奇想煮了一鍋餃子。要知道這是梁紫蘇在現(xiàn)代唯一得老娘真?zhèn)鞯氖炙?。自從穿越到了德國，還從來沒吃過餃子呢。煮熟的餃子令梁紫蘇饞涎欲滴，誰知施特雷洛看著從來沒見過的奇怪食物，說什么也不肯吃。最后在梁紫蘇的威逼利誘之下，不得不皺著眉嘗了一口。居然就喜歡上了這個口味，一鍋餃子被他吃掉了2/3。吃過晚飯不久，施特雷洛便起身告辭了。梁紫蘇望著他的背影，想著歷史上那觸目驚心的傷亡數(shù)字，心中不禁開始擔(dān)憂起來。

    海蓮娜自從被拉爾拙劣的搭訕之后，以為此事就算告一段落了。沒想到拉爾還真對她上了心，幾乎天天來酒吧報道，制造各種機會和海蓮娜相處。海蓮娜根本不給拉爾好臉色，有時還要諷刺他幾句。結(jié)果這家伙非但不知難而退，反而來的更勤快了。有時漢斯·菲利普也會跟著一起來，見不到奧利維亞就會失望的離開。直到將近八月中旬，拉爾和漢斯·菲利普雙雙前來，對著她說了一些告別的話。漢斯·菲利普還硬要塞給海蓮娜一個字條，拜托她交給奧利維亞。海蓮娜突然覺得漢斯·菲利普可能對奧利維亞挺認(rèn)真的，她再三對他強調(diào)，奧利維亞已經(jīng)結(jié)婚了，丈夫是黨衛(wèi)軍成員。誰知漢斯·菲利普對這件事鉆了牛角尖，堅決認(rèn)定海蓮娜幫著奧利維亞一起騙他。令海蓮娜哭笑不得。那張字條放在衣服兜里，給也不是，不給也不是。那天之后，拉爾和漢斯·菲利普一直沒有再出現(xiàn)過。直到半個月之后，海蓮娜才知道，他們這些日子去了哪兒。

    chapter 32  再遇小里賓特洛甫

    1939年8月31日晚，一支身穿波蘭軍裝的德國黨衛(wèi)軍，冒充波軍襲擊了德國邊境的格萊維茨電臺，在廣播里用波蘭語辱罵德國，并丟下幾具身穿波蘭軍服的尸體。接著，全德各電臺都廣播了“德國遭到波蘭突然襲擊”的消息。

    1939年9月1日凌晨4點45分，德國出動58個師，2800輛坦克，2000架飛機和6000門大炮，向波蘭發(fā)起“閃電”式進攻。德軍轟炸機群呼嘯著向波蘭境內(nèi)飛去，波蘭城市和港口遭到德國戰(zhàn)機的轟炸。一個小時后，德國地面部隊從北、西、南三面發(fā)起了全線進攻。波蘭軍隊猝不及防，德軍很快突破了波軍防線。

    當(dāng)天上午十點，希特勒興奮地向國會宣布，帝國軍隊已攻入波蘭，德國進入戰(zhàn)爭狀態(tài)。他宣稱，“從現(xiàn)在起，我只是德意志帝國的一名軍人，我又穿上這身對我來說最為神圣、最為寶貴的軍服。在最后的勝利之前，我決不脫下這身軍服，要不就以身殉國?！毕Ｌ乩盏难菡f激起了議員們一陣陣狂熱的歡呼，在國內(nèi)民眾中也引起了巨大反響。

    根據(jù)《凡爾賽和約》，德國東部的領(lǐng)土劃分給了波蘭。二十年來，德國人對此耿耿于懷，而希特勒自上臺之后便發(fā)誓要報一箭之仇。如今入侵波蘭的行徑無疑是對民心的極大鼓舞，德國民眾得知波蘭兵敗如山倒的消息后，彈冠相慶，有些人甚至激動地流下了淚水。在他們看來，德意志帝國正在成就霸業(yè)的道路上飛奔。

    9月3日，英法正式對德國宣戰(zhàn)。

    以上的這一切對于蒂洛來說，沒什么實際意義。她不是一個很有政治敏感度的人，戰(zhàn)爭只要一天不爆發(fā)在家門口，日子還是要照常過。這段時間溫舍又忙了起來，經(jīng)常徹夜不歸。蒂洛懶得再問他去了哪兒，只是每天都會準(zhǔn)備好夜宵。

    波蘭戰(zhàn)役開始后的第五天，她在大街上碰到了米莎。雖只是一瞬，蒂洛卻注意到米莎的臉色非常不好，一改當(dāng)日明艷動人的模樣，看起來很憔悴，胳膊上還有些淤痕。兩人若無其事的擦肩而過。蒂洛猜想米莎一定是遇見了什么可怕的事情，她甚至疑心米莎被人打劫了。不知道溫舍是否知道這件事。

    溫舍近期自然是無暇理會工作以外的事情。自從入侵波蘭的戰(zhàn)役進入實施階段，他每天都要忙到四腳朝天，恨不得生出四個腦子八只手來工作。波蘭戰(zhàn)役打響之后，他不僅要跟隨希特勒四處活動，還要負(fù)責(zé)第一時間將最新戰(zhàn)報收集上來，整理好交給希特勒審閱。偶爾他會在總理府碰到派普，他最近也很忙。兩個相遇也不過是點頭的時間，就又忙各自的事情去了。

    凱瑟琳自從參加婚禮后，總感覺有人在暗中窺視她。她開始認(rèn)為是自己在差點被色狼侵犯之后變得有點神經(jīng)過敏，但事情過去了那么久，現(xiàn)在才過敏未免反應(yīng)有點遲鈍。于是，她暗中多加留意了一些。很快，她確定了自己的感覺——確實有人在跟蹤她。不過這一次，來者并非簡單的劫財劫色，而是要挖掘她的生活細(xì)節(jié)。從出門上班到下班回家，從外出購物到娛樂生活，總有人在暗處盯梢，像是等待著揭開什么大秘密。凱瑟琳本能的想到了婚禮上緊盯著她的那個人，她懷疑是外長派人盯著她，怕她亂說話。凱瑟琳并不為自己的安全擔(dān)心，自己平日生活非常簡單，交際面窄也不愛亂說話，估計外長看她沒什么威脅，也就作罷了。只是沒想到，派人跟蹤她的并不是外長。

    就在英法對德宣戰(zhàn)的那一天晚上，凱瑟琳意外的在“生命之泉”遇到了小里賓特洛甫，這令她非常吃驚。她以為所有的軍人都去波蘭了，沒想到小里賓特洛甫居然還在柏林。

    小里賓特洛甫是專程來找凱瑟琳的，他徑直走進大廳，走到了凱瑟琳面前。

    “你在這里上班？”小里賓特洛甫問道，神色中透露著倨傲。

    “這與您有關(guān)系么？”凱瑟琳沒好氣的回答。她想起了婚禮上不愉快的談話，對面前這位男士沒什么好印象。

    “確實，和我沒什么關(guān)系?！毙±镔e特洛甫聳了聳肩，臉上又浮現(xiàn)出了當(dāng)日戲謔的表情。

    “沒事我去工作了，您請自便。”凱瑟琳多一句話都懶得和他說。

    “米莎·斯皮爾曼是你什么人？”小里賓特洛甫伸手?jǐn)r住了想要走開的凱瑟琳，緩緩地問道。

    凱瑟琳怔了怔，馬上回答說：“這與您更沒有關(guān)系了。”

    “是么？”小里賓特洛甫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鏡，“我想里賓特洛甫夫人，也就是我的母親應(yīng)該對此非常感興趣?！?/br>
    “你什么意思？”凱瑟琳心里咯噔一下，面上卻故作鎮(zhèn)靜。

    “字面意思?！?/br>
    凱瑟琳被這種文字游戲弄得煩躁不堪，她瞪著小里賓特洛甫，一字一句地說：“里賓特洛甫先生，如果您對我本人感興趣，那么請您直白地問出您感興趣的話題。如果您對米莎·斯皮爾曼小姐感興趣，您可以去找她本人。相信以您的本事，在柏林市找一個人并不困難。如果您還想繼續(xù)像現(xiàn)在這樣無聊的打啞謎，請恕我不能奉陪。”

    小里賓特洛甫聽完這段話，只是撇了撇嘴角，譏誚之色更加重了。

    “這么說，你對你jiejie的事情完全不知情？”

    “我為什么要知道她的事情！”凱瑟琳不客氣的說道。

    “你們還真是姐妹情深?！毙±镔e特洛甫嗤笑了一下。

    凱瑟琳懶得搭理他。小里賓特洛甫見狀，也不再糾纏。轉(zhuǎn)身就要離開。

    “等等！”凱瑟琳突然說道。她跑到小里賓特洛甫面前擋住了他的去路。

    “怎么？”小里賓特洛甫挑了挑眉。

    “你要對米莎怎么樣？”

    小里賓特洛甫笑了一下：“你很緊張？”

    凱瑟琳特別想一拳打癟他的臉，可是又不敢。對面的男人看到她這幅神情，又笑了一下，他若有所思的看了看凱瑟琳，留下了一句話便離開了。

    “讓你jiejie好自為之吧。”

    凱瑟琳陷入了無盡的擔(dān)心之中。之后的一個禮拜，她都沒有見過米莎。凱瑟琳去米莎家找過她，可總是沒人。除了那座小公寓，凱瑟琳根本不知道米莎還會去哪兒，她這才意識到，自己對米莎的了解少得可憐。

    再見到米莎的時候，已是九月中旬了。那天米莎出現(xiàn)在了“生命之泉”，臉色并不好。凱瑟琳幾次想上前提醒米莎小心，卻又被各種各樣的顧慮打消了念頭。她覺得不論身處何方，米莎總是能保護好自己的。而且自己并不完全了解事情的全部，貿(mào)然提醒說不定還會引起米莎的誤會。

    凱瑟琳不想和米莎有過多的接觸，米莎卻在凱瑟琳下班前主動找到了她。

    “魯?shù)婪颉ゑT·里賓特洛甫是不是來這兒找過你？”米莎開門見山的問。

    “是?！眲P瑟琳答道，她想了想，又補充了一句，“我什么都沒和他說。”說完她又覺得自己有點欲蓋彌彰了。

    果然，米莎冷笑了一下：“你知道些什么？又想和他說什么？”

    “我沒想和他說什么?！眲P瑟琳平靜地說。

    “我知道。”米莎輕輕闔上了眼簾，長長的睫毛在她的眼底映出出了一層帶著弧度的陰影。臉上是掩飾不住的疲憊。

    “我說過，你是害不了我的，凱瑟琳。麻煩…該來的時候總是會來的……”

    凱瑟琳看著這樣的米莎，很想勸她結(jié)束根本不該發(fā)生的事情?？捎钟X得自己無權(quán)干涉她的生活。如果不是那個人，也許就沒有今天的米莎。她突然想起“水晶之夜”，溫舍那句話中有話的“你不需要擔(dān)心你的jiejie，她自有人保護?！闭f明他很早就知道了一切，可他還是對米莎一往情深。凱瑟琳又想起對溫舍傾心相許的蒂洛，他們之間，究竟是誰負(fù)了誰，誰又欠了誰？誰是最終的勝利者，而誰又落荒而逃？她突然開始慶幸，自己終究只是這場充滿悲劇氣質(zhì)的輪回愛情劇的看客而已。

    chapter 33  冰釋前嫌

    1939年9月16日，德軍完成了對波蘭首都華沙的合圍。9月17日，波蘭政府及波軍統(tǒng)帥流亡到了羅馬尼亞。這一事件標(biāo)志著波蘭實質(zhì)上的淪陷。雖然華沙在守軍的頑強抵抗下，并沒有最后失守。但很顯然，波蘭投降只不過是時間問題。

    派普作為警衛(wèi)旗隊師的一員，并沒有參加此次戰(zhàn)役。但他一直都關(guān)注著前線的形勢。奧利維亞看得出來，派普非?？释锨熬€作戰(zhàn)。而派普也幾次向希姆萊提出了自己的愿望。但希姆萊卻不愿輕易外放自己的得力助手，并沒有立刻答應(yīng)派普，這令派普有些失望。作為妻子，奧利維亞有著自己的私心，她不希望派普上前線。奧利維亞深知前線是一個殘酷的地方，隨時都會丟掉性命。只要一想到派普有可能受傷甚至陣亡，她就會感到一陣撕心裂肺的疼痛，甚至連呼吸都困難了。她不敢想象那個場景。在這一點上，奧利維亞倒是頭一次和希姆萊達(dá)成了一致。

    這一天，奧利維亞約了蒂洛去取前幾天訂做的衣服。在柏林大教堂附近不期然遇到了凱瑟琳和梁紫蘇。除了梁紫蘇和蒂洛算是第一次正式見面之外，四個姑娘彼此都認(rèn)識對方，但因著溫舍，蒂洛和凱瑟琳之間存著隔閡，一時間氣氛有些尷尬。梁紫蘇已經(jīng)聽凱瑟琳說過溫舍和她們之間的故事，也知道蒂洛對凱瑟琳有心結(jié)。她覺得不應(yīng)該因為一個花心的渣男而影響姑娘們之間的友誼。尤其凱瑟琳根本就是個路人甲的角色。就這樣被蒂洛莫名其妙的忌恨實在有些不值得。想到這里，梁紫蘇大大方方的開口了。

    “蒂洛小姐，雖然我們是第一次見面。但我看得出來，您是一個好姑娘。其實我的朋友凱瑟琳也是個很好的姑娘，但我想你們之間可能確實有些誤會。今天奧利維亞也在，她也是我們共同的朋友，也清楚渣…溫舍先生的事。我想，我們不如找個地方坐下來，把事情談開了。以后大家都還是朋友，好嗎？”

    奧利維亞也是最近才知道，凱瑟琳是米莎的堂妹，并且和溫舍也有同鄉(xiāng)之誼。但她本能的感覺，凱瑟琳不似米莎那般心機深重，而且也沒有做過傷害蒂洛的事情。所以對凱瑟琳還是很有好感的。今天埃莉諾既然已經(jīng)提出了和解的意愿，她也樂意幫助蒂洛和凱瑟琳解開心結(jié)。

    “蒂洛，其實凱瑟琳也并沒有做過傷害你的事情。既然大家都認(rèn)識，而且我和埃莉諾也是朋友，不如就給我們一個面子，和凱瑟琳和解了，怎么樣？”奧利維亞挽著蒂洛的胳膊，小聲在她耳邊說。

    蒂洛臉色復(fù)雜地看著凱瑟琳。其實她并不是個不講道理的人，她很清楚溫舍和米莎之間的不清不楚，和凱瑟琳一點關(guān)系都沒有。只是她一想起凱瑟琳是情敵的堂妹，總會不由自主的去遷怒她?？匆妱P瑟琳，她就會想起那天溫舍看向米莎的眼神，這令她心如刀絞。但奧利維亞和這位面善的小姐都在積極的化解兩人之間冰冷的關(guān)系，她也覺得是時候放下成見，就算和凱瑟琳做不成朋友，也不應(yīng)繼續(xù)維持現(xiàn)在這種“對面不相識”的狀態(tài)了。雖然這些道理蒂洛都懂，不過感情上還是有些抵觸，所以說出的話還是冷冰冰的。

    “我對凱瑟琳·斯皮爾曼小姐自然是沒什么成見。她jiejie做的事本來也和她沒什么關(guān)系。我自是不介意與她化解心結(jié)，就是不知道斯皮爾曼小姐愿不愿意領(lǐng)這份情呢?！?/br>
    “我當(dāng)然愿意?！眲P瑟琳心知蒂洛對她總是有忌諱的，所以并不在意她硬邦邦的態(tài)度，主動遞上了橄欖枝，“其實我一直都非常喜歡蒂洛小姐，很想和她做朋友。只是…米莎…”凱瑟琳頓了一下，并沒有繼續(xù)說下去。

    “米莎是米莎，你是你。”奧利維亞碰了碰蒂洛，替凱瑟琳打了圓場。

    “大家都能這樣想就最好了?！绷鹤咸K趁勢趕快說道，“我們不如找個地方喝下午茶吧，我請客。”

    姑娘們對梁紫蘇的提議沒有異議。她們就近找了一家咖啡館，坐了沒一會兒，奧利維亞和梁紫蘇便借口離開了。將蒂洛和凱瑟琳留在了那里，給她們充分的空間和時間冰釋前嫌。

    唱片機里播放著憂傷的詠嘆調(diào)，咖啡的香氣氤氳了滿身，此時此刻，這只是一個秋日午后的休閑時光。在這樣的氛圍下，凱瑟琳放松了自己的神經(jīng)，她開始有些昏昏欲睡了。

    “你知道嗎？”蒂洛攪動著咖啡，并不看向凱瑟琳，迷茫的霧氣遮住了她的細(xì)微表情，使凱瑟琳看不真切，只聽得她緩緩開口。

    “有一種男人，年輕、莽撞，不知道責(zé)任為何物。心安理得坐享另一個人無窮盡的愛與付出。同時，只肯付出自己肯付出的那么多。就像嬰兒一樣，不斷索取，少少給予。但是因為無知無識，所以愛他的人總是不覺勞累，不覺厭煩。”

    蒂洛端起咖啡，輕啜了一口。她終于抬眼看了看凱瑟琳，長舒了一口氣，露出一抹苦澀的笑容，繼續(xù)說道：“但是最后會怎樣呢？嬰兒的成長總是要以傷害為代價。一方因吸收了太多的愛而愈發(fā)貪得無厭，一方因支付了太多的愛而疲憊不堪。最終總要有人先離開?！?/br>
    “溫舍，就是這樣的男人?！眲P瑟琳盯著光潔的桌面，那上面映射出她和蒂洛的影子，如此的模糊，如此的不確定，正如兩人現(xiàn)時的心境。

    “你也喜歡他罷?！钡俾宸畔铝丝Х?，她看著凱瑟琳的眼睛，篤定地說道。

    “對?！眲P瑟琳并沒有否認(rèn)，但內(nèi)心的傷疤卻被揭開了，鮮血淋漓。

    蒂洛的嘴角微微上揚，似乎是在笑，但看起來卻是那樣的凄涼：“喜歡他的女人太多，而我卻如此不值一提。太容易得到的，總是被棄之若敝的?！?/br>
    “他是愛你的。不然，不會費心思去挽回你。”凱瑟琳不顧心頭的酸楚，對蒂洛說出了這番話。

    “他只是習(xí)慣了?！钡俾逋虼巴?，眼神飄渺，話語中飽含疲憊與倦怠。

    一時間，兩人相對無言。

    “如果我是男人，我也會喜歡米莎?！痹S久，蒂洛又重新開口，“她是個天生的尤物?！?/br>
    “如果我是男人，我會懂得珍惜你。”凱瑟琳握住了蒂洛的手。

    一滴眼淚從蒂洛眼角劃過。

    當(dāng)奧利維亞和梁紫蘇在外面晃悠了一陣，再次回到咖啡館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的景象。兩個人都沉默了。

    那天分別的時候，蒂洛擁抱了凱瑟琳，在她耳邊輕輕地說：“忘了他，找一個值得你愛的人去愛吧?！?/br>
    凱瑟琳沒有做聲，她心里想的其實是同樣的話。但沒有說給蒂洛聽。

    那天奧利維亞回到家里，摟著派普問為什么男人的心里可以同時容納很多個女人，派普沉默了一會兒說道他的心里只裝得下兩個女人。一個是奧利維亞，一個是母親。至于別的男人，他無從知道。奧利維亞聽了這番甜言蜜語之后，主動蹭到了派普懷里，派普借機和妻子進行了“親密友好的互動”。當(dāng)?shù)俾寤氐郊依锏臅r候，溫舍破天荒的比她早出現(xiàn)在家里。蒂洛準(zhǔn)備了晚飯，晚飯過后，溫舍又急急忙忙的出門了。走出很遠(yuǎn)，溫舍才想起來，蒂洛已經(jīng)很久不過問他的去向了。

    chapter 34  支離破碎

    里賓特洛甫夫人確實給米莎找了點麻煩——她指使兩個兇神惡煞的彪形大漢，于九月初的一個晚上，攔截了準(zhǔn)備回家的米莎，將她拖到了一個巷子里，晃著尖刀惡聲惡氣地威脅她，要她馬上結(jié)束與里賓特洛甫的關(guān)系，否則會要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雖然他們并沒有實質(zhì)性的傷害米莎，但也令她心驚rou跳了很久。

    米莎清楚的知道，里賓特洛甫夫人之所以沒有一上來就下狠手，主要是因為對丈夫有所忌憚。但自己如果真的繼續(xù)我行我素的話，說不定她真的會讓自己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她和里賓特洛甫的往來一向非常隱秘、低調(diào)，此次必然是凱瑟琳在婚禮上戴的那條項鏈惹得麻煩。

    事到如今，只有里賓特洛甫本人才能解決自己的危機，但他從七月份開始就忙著為德國入侵波蘭制造外交聲勢，與蘇聯(lián)簽訂“互不侵犯條約”，與英法等國談判等事宜，連在國內(nèi)的時間都少。米莎只好更加低調(diào)，她長時間的住在不同的酒店里，也不常出去，只是偶爾才回家。

    溫舍終于得知了米莎被威脅的事情，他幾次去米莎家找她，但都無功而返。直到9月底，米莎回家取東西的時候，溫舍才碰到她。米莎看到溫舍后，多日來的郁結(jié)和擔(dān)驚受怕終于找到了發(fā)泄口，她在溫舍面前第一次露出了無助的表情，這種表情讓溫舍毫無招架之力，一把將米莎抱在了懷里。米莎在溫舍的懷中顫抖著，兩人相擁了許久才分開。米莎挽著溫舍，將頭靠在他的肩膀上，兩個人走了一段路，直到米莎到達(dá)下榻酒店的門口。

    就在同一時間，蒂洛從食品店出來，恰巧經(jīng)過同一條大街。她看到了溫舍和米莎在酒店門口的依依惜別。米莎也敏銳的覺察到了蒂洛的身影。她有點緊張的看著蒂洛，心想這次蒂洛恐怕是不會輕易罷休了。溫舍也看到了迎面而來的蒂洛，他將米莎護在身后，迅速組織著解釋的語言。

    蒂洛慢慢的走近了，她目不斜視的經(jīng)過兩人，漸行漸遠(yuǎn)。溫舍和米莎愣住了，有那么一瞬間，溫舍甚至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認(rèn)錯了人。

    “馬克思，你趕快回家吧?！?/br>
    米莎望著蒂洛纖瘦高挑的背影，那個背影看起來是那樣的孤獨。她突然間感到了難堪，她突然間有些痛恨自己今天的行為。她說完這句話便走進了酒店。溫舍站在原地沉思了一陣，踏上了回家的路途。

    回到家中，蒂洛正在準(zhǔn)備晚飯，面色平靜，仿佛什么事情都沒有發(fā)生。見到溫舍，只是淡淡的說了句“你回來了”，便不再言語。

    溫舍跟著蒂洛走進了廚房，他觀察著蒂洛的一舉一動。一切都是那樣的自然，完全看不到刻意的偽裝。溫舍以為蒂洛至少會質(zhì)問他，也許還會像以前那樣哭鬧一番，但她什么也沒有做。這讓溫舍沒由來的有些心慌。

    “蒂洛，”溫舍試探性的開口了，“米莎最近遇到了點麻煩，我……”

    “把土豆遞給我好么，親愛的?！钡俾宀恢圹E地打斷了他的話。溫舍頓了一下，還是把土豆遞給了蒂洛。

    “我只是去問問她是否需要幫助。她一個單身女子，在外面不容易……”

    “想喝土豆湯么？”